三人屏住呼吸,支起耳朵听着屋内的声音。先是雷逸有些怯怯的开口:“对不起.我当日并无恶意,我只是因......”
“殿下执掌万灵,我身为青丘族人,自然该对殿下唯命是从。只是若殿下若意欲以我为灵宠,却是打错了主意!我虽是锦狐之身,却也是堂堂七尺男儿,既不能抗命不遵,唯有一死罢了!”
“不是,绝不是,当年只是因万般爱慕,才想出那般下策。望你能了解我心意。”
“我不愿意再见到你.你走吧!”
“我可以走,但你已被烙上火云之印,从今后就是我雷逸所属,即使我离开,也无法改变这个事实。”
景阳大惊,右手做法拂出一面镜子,清晰的看到自己眉间的天红珠闪耀的火云之色,不由怒道:“我原当你是一片善意,谁想竟是这般胡闹!快与我恢复天红珠之色!”
“不!幽冥一别已近万年,我虽被师父严令再不能去往幽冥之府,却也违抗师命偷偷去过多次,然而每次都被幽冥府君隔绝于须臾山之外,我原以为此生再无缘于你相见,早已心灰意冷,惟愿余生尽付政令之中。谁知神佛见怜,得今日意外之遇。而有了这个火云之印,哪怕你不愿意见我,我依旧可以感应到你的所在,日后没有边际的岁月就不会再那么漫长,东海空旷的政宫里也不会再那么孤寂。”
“我早已立志许身道门,终生修道,并无意情缘之事。你莫要再如此执念。”
“无妨。我早已打算终身不嫁,你若许身道门,那我待隐儿有了龙子后卸下担子,也陪你修道便是。”
景阳心中既恨又恼:“天界好男儿比比皆是,你又何苦如此执拗!”
“任他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她眉目含泪却盈笑着福下一礼:“仙长保重,雷逸告辞。”
景阳一咬牙:“你,你原本知道我心里再装不下别人!何苦这般逼我!”
他的声音虽极微,但窗下的三人却听得清清楚楚,雷隐早就怀疑,此时也只是再添些烦恼,云衍也早是心中明镜一般,只有素衣混沌不解,悄悄凑近云衍,轻声问:“师父心里有人了?殿下可知是谁?”
云衍摇摇头,示意她噤声。素衣这才反应过来是在偷听中,忙屏气凝神,又听得雷逸的声音传来:“那又如何,你心里装着她,愿意为他终身不娶,许身道门。那我心里装着你,又如何不能终身不嫁,为你许身道门?”
雷逸上前,从身后轻轻拥住他,景阳如同被烙铁烫着一般逃出她的怀抱,恼道:“如此不过徒增孽缘,你速速离开吧!”
他不曾料到面前的女子非是凡常,就如八千年前她强行将他禁锢原身带离,八千年后她总算等到了他,且拥有了无上的法术和权势,又怎么会轻易的放弃。
君王令如火的红霞填满了整个屋子,刺目的光晕中,景阳已无法再控制自己的身体,缓缓的向雷逸靠近了过去。
她再一次如愿的拥住了他,如同八千年前,她像珍宝一样将那只雪白的小狐狸抱在怀中。
景阳知道自己又被她的法术控制了,然而她却忘记了他早不是从前那个束手无策的小狐狸,只要他将幽冥神光使出,她君王令的禁锢即刻便可破除。
然而他对魔王都心生怜悯,又如何能对这样一位女子行散魂驱魄之狠厉法术?万般恼恨之下,他只能闭上眼睛,握起拳头忍耐着她的轻侮。
然而雷逸显然在求得一个拥抱之后,并不想收手。她已然举起娇嫩的手来,轻轻抚上他如玉般的脸。
景阳心中虽极不情愿,却不能去阻止她,只能怒喝道:“殿下自重!若我的幽冥神光一旦使出,即使你是龙族公主,亦可让你魂魄皆散!”
雷逸却手下不停,将纤指抚上他的唇:幽冥神光的法力我自然知晓,我今日就赌你能忍耐多久,赌你舍不舍得让我魂飞魄散。”
她一边说着,已是将手移攀在他的肩头,微微踮起脚来,轻轻吻上了他的唇间。
虽然一个是被控制,一个极不情愿,然而在外人看来却已然是极其香艳的画面。
雷隐偷偷撇了一眼素衣,早已是面红耳赤,为了不失去他太子殿下的庄重仪态,他决定放弃继续偷窥下去,倏然化风远去。
素衣却是一边红着脸,一边心里纠结万分。
师父很明显是被强迫了,虽然这强迫她也喜闻乐见,但是若对师父而言是件痛苦而屈辱的事,那自己便要义不容辞的救他才对。然而只君王令法力无边,她这微末修为只有看的份,连房间都进不去。
雷隐已经走了,她眼下只有向依旧坚守在窗下的云衍求救。
“云殿下,求您制止长公主,救救我师父吧!”云衍却颇淡定:“你师父是心甘情愿的,为什么要救他?”
“哪里!明明是被强迫的!”
“要知道你师父的幽冥神光,乃超脱三界之外,罕无敌手,君王令哪在他眼中?眼下他既不反抗,自然是心甘情愿,我又何须多此一举?”
“才不是,幽冥神光一旦出手,轻者伤魂,重者夺魄,我师父为人善良厚道,哪里忍心伤了公主!只好自己受委屈了!”
云衍笑道:“他若不忍,自然还是有情意在,况且他二人本天造地设的一双,若能成其好事,岂不是功德一件?你我且观望一时,若雷逸实在过分,我必然出手帮他解围。”
素衣得了云衍的允诺,心里便吃了一颗定心丸,如今雷逸既然主动,索性也趁此机会看看师父到底有心无心。
她这般想着,便悄悄的又趴上了窗户,从捅出的窗纱洞里往内窥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