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离拿着云斌的检验报告刚想走回办公室的时候,就看到三个衣着光鲜的男人在支队办公区大喊大叫。
“怎么回事?”李离疑惑地问着倚靠在门边看热闹的宁默。
只见宁默像守门的大爷似的,端着一杯热茶,边喝边看,听到李离的话之后,淡淡地说:“传说中的熊家长。”
“你这个副队长怎么不去处理?”李离看着一脸看热闹不嫌大的宁默,恨得不成钢地说道。
“这不是我擅长的,要是我出面,他们三个现在躺医院了。”宁默一脸悠闲得说。
李离听到宁默的话,外面的吵闹声也越来越大了,李离连忙走上前,呵斥道:“什么事,这是支队办公室,不是街边菜市场。”
“你是谁?你要不是领导就不要在这里废话,我只见你们的领导。”其中一个穿着西装打着领带的男人高傲地说道。
“我就是这里的领导,我是支队队长李离,你们有什么事?”李离看着眼前这个傲慢的男人,心中十分不悦。
“这是我的名片,我是路嘉明的父亲,我是一名律师,对于中国的法律,我可十分了解,你们只是单凭一个监控视频,在没有实质上的证据,没有通过监护人的同意就擅自从学校将孩子接到你们支队进行审问,这是犯法!你知道吗?”路晁刚一副在法庭上的腔调脱口而出。
李离示意站在旁边的刘嘉福接过路晁刚递过来的名片,只是看了一下便转头问路晁刚旁边的另外两名中年男子:“你们又是谁?”
“我是欧阳杰的父亲欧阳城海 ,我跟你说我儿子绝对不会做伤天害理的事,他还是一个孩子,你们就是这样对他,这对他以后的心理产生多大的阴影。”欧阳城海也对自己的儿子遭受不公平对待而愤愤不平。
“你呢?”李离听完欧阳城海的话,没有任何反驳,而是波澜不惊地继续询问。
“您好,李队长,我是张子涛的父亲,鄙人姓张名鹤,犬子给你们添麻烦了,回去之后我肯定会对他严加管教,犬子的性子我是很清楚的,我们也经常教导他不能去做违法乱纪的事,他肯定是不会去做违法的事,你们是不是搞错了。”不愧是银行办公室主任,为人处世做的十分圆滑,让人挑不出任何刺。
“既然你们都来了,我就不需要逐一通知你们了,这份是刚刚出的检验报告,在案发现场所有的指纹,DNA都跟你们口中的乖孩子相符合,这里还有一份死者胃溶液的提取化验结果,证明你们的孩子在死者生前逼迫他喝下的液体。我们还有一份证据就是跟你们孩子一起的另一个孩子已经全部供述,证实了你们的孩子将死者殴打致死之后残忍焚尸。”李离举起手中的文件说道。
“这....这不可能的,肯定是孩子说谎,他们都还是15,16岁对孩子,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骇人听闻的事情,你们肯定是搞错了,子涛在哪里?我要见见他,问问他,你们肯定是搞错了。”张鹤听完李离的话,瞬间慌了,虽然他知道自家的孩子平时是有点叛逆,但是不会有胆量做杀人焚尸这种事情的。
“现在估计你还见不了,我们....”李离话还没有说完,便被路晁刚打断了:“你们这种是非法软禁,我们是监护人,凭什么不能看,我可以去投诉你们,你们这是在滥用职权,我怀疑你们是在虐待未成年,屈打成招。”
李离听着路晁刚的骂骂咧咧,再也没有耐心解释了,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你要是想去投诉也可以,我管不着,我们所有的工作都是合法合规。”便转身走开了,也不管身后暴跳如雷的路晁刚。
“英雄,你回来了?”宁默继续调侃他说道。
“别在这里说风凉话,给我去审那班兔崽子。”李离说完便推着宁默走向审讯室。
李离走进了一号审讯室,看到一脸叛逆的路嘉明,不动声色地坐在椅子上。他看着眼前这个少年,大概明了了路嘉明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李离也不着急开口询问,只是淡淡地翻着桌面上的文件不紧不慢地说道:“路嘉明,男,长江市外国语学校高一(三)班学生,在9月26号晚上9点半左右,与欧阳杰,齐伟龙,张子涛三人在烂尾楼梧桐苑喝酒,期间遇到路过的乞讨人员许贵盛,只因发泄,就伙同他人将许贵盛绑至烂尾楼梧桐苑,然后路嘉明独自一人将许贵盛殴打致死,因害怕被人发现便用高度白酒将许贵盛的尸体烧毁。按照中国人民刑法第二百三十二条犯故意杀人处于无期徒刑,情节严重者处于死刑,路嘉明你的另外三个同学可都招供了,你是主谋犯故意杀人,这里还有几份证据可以证明是你动手殴打了许贵盛,现场全是你的指纹和DNA,即使你爸是律师都救不了你,其他三人算是戴罪立功,也就被口头教育一下就可以回学校继续上学了。路嘉明你可以什么都不说,我这次来只是通知你一下而已 。”李离说完便收起桌面上的文件准备起身离开。
“等等!!”其实路嘉明听完李离的话后,心里已经慌乱得不行,在进入审讯室的时候,他还把希望寄托在路晁刚的身上,他以为他爸一定可以将自己救出去,但是他没想到他那些同学居然为了他们自己能脱罪就将所有的罪名全部都推到自己的身上。既然他们不仁就别怪自己不义。
想通一切的路嘉明也毫无保留地将事情的经过全盘脱出:“9月26号那天我们下课放学后,就相约在一起去网吧玩游戏,不知道是不是那天特别倒霉,游戏连续都输了好几局,心情十分不爽,一想到明天还要去学校上学我们就十分抵触,我根本就不是读书的料,我爸是法律的博士,我妈妈是数学硕士,他们就一直以为我跟他们一样也是天才,考试不理想,一定是我不努力学习,天天逼着我学习,我每天都快疯了,于是我们想学着大人那样一醉解千愁,去小卖部买了一箱啤酒去梧桐苑喝酒,我们几个经常去梧桐苑玩,也很少人会去哪里,周围监控也是坏的。所以我们觉得在那里喝酒比较安全。我们四个人,齐伟龙喝得最少,我和子涛,欧阳杰是喝得最多的,可能是喝地比较多,情绪比较激动,我们一直在讨论着输掉的游戏,觉得十分不爽,于是就萌生了想找一个人教训发泄一下。我们边喝酒边等着,过了不久,就看到一个跛脚的乞讨人员肩上挂了一个破烂的编织袋,我们最初的想法只是想发泄一样,没想到要把他打死的,我们几个拿着酒瓶就出去拦截他了,把他推进了梧桐苑,看到他教训我们,顿时就来气了,不知道是谁直接一个酒瓶子砸在了他的脑袋上,那个人就倒在地上捂着头一直喊,也流了很多血,我们怕他的喊声被人听到,于是翻找他的编织袋时发现有一卷胶带,于是拿胶带将他的嘴缠上,没有叫声大家更起劲了,就你一脚我一脚地全部都踢着那个人,欧阳杰还拿酒瓶子接过我们几个人的 尿全部都灌到他嘴里,之后他就踉踉跄跄地倒在地上了,我们当时还以为他是装的,过了好一会,他依然一动不动,子涛探了探他鼻息才知道他已经死了了,大家当时懵了,没想到会这样子,这时齐伟龙就说:‘我们犯法了,然后就提议我们要销毁证据’,我们都已经吓傻了,就听从齐伟龙的建议,我们先收拾了地面,然后又翻找了那个人的编织袋,发现有一卷胶带,一瓶白酒和一些纸皮。我们就把纸皮和一些瓶子全部都铺在在他的身上,然后淋上白酒点火烧了他,完事之后,大家都是担惊受怕的,相约不能对任何人说出这件事,但是没有想到这么快你们就找到学校了。”路嘉明说完已经抑制不住自己惊慌失措的情绪失声痛哭起来。
李离听完路嘉明的话,没有说太多,只是默默地说了一句:“你爸在外面,你可以见见他了。”说完便起身离开了。
李离刚回到办公室,便看到了宁默也跟着回到了办公室。
“你那边怎么办?”李离问。
“全招了。就我出马还没有审不了的人。”宁默有点嘚瑟地说。
“那是未成年人,你在部队那套不行,小心让人投诉你。”李离笑笑说道。
“仙人自有妙法,你管呢?”宁默喝了口茶,神情淡定地说道。
李离看了看翘着二郎腿的宁默,也不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