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永晋府府尹的马运雄也同佛斯达尼朗一道南下,继续返回永晋府上任,这段时间知府李元阳一直代行府尹职权。
临行前,马运扬再次召见小弟还有马承裕,另外还有两个不认识的人。特赐其自己的随身宝剑。这无异于是尚方宝剑了,马运雄不敢接。
马运扬:“小弟,南洋以前事宜好办,但是如今不同了。西巴斯鹰国崛起,南洋那些酋长部落邦国尽归其所有,我们不得不小心应对了。李元阳忠诚可靠,但是不通兵务。沈俊成刚烈机敏,可堪大任,但不是方面之才。李敬安、孙维昌只是守成之人。唯独你不同,看似鲁莽,但粗中有细。”
马运雄:“大哥,我真是不能。”
马运扬:“以前你三哥要将南洋改行省治理,当时是不能的。但是现在似乎觉得有些道理了,毕竟时代不同了。现在似乎西巴斯鹰国对我们很友好,那是因为他们还没有完全控制好蒲端国。如果完全稳住了,则未必了。所以这段时间我们必须抓紧时间发展和积蓄实力。因此我决定适当加强你的权力,将永晋府及以南地区巩固起来,小事情你可以自己决定,并可以兼办与西巴斯鹰国的交涉事宜。”
马运雄:“这,我......”
马运雄是竭力推辞,但马运扬不肯。
马运扬拿出命令,特设南洋观察安抚使一职,从一品。
南洋观察安抚使辖区为永晋府、永宁州、慧亭州、晋宁州、镇海州、天雄府和昌南州。
以马运雄为南洋观察使,并授威远军节度使一职,加开府仪同三司,晋永宁郡公爵,仍兼任永晋府府尹及驻军都统制,并兼晋宁宫留守。
观察使战时可节制所辖区域大小官吏,平时督理各地军民事务,权限如同六朝持节都督。
同时授李元阳为观察安抚使府副使,仍兼永晋府知府,正四品。
另以孙凯阳为观察安抚使府长史,郑修崇为安抚使司参军,从四品。
同时还任命马承裕为观察安抚使府仓部官,正五品。
马运雄看着命令,感到了有些害怕。
自马虎开征讨南洋的先例以来,尤其是在南洋有了稳固的地盘后,虽然不时有南洋宣抚使的职位,但这不过是战时状态的紧急任命,而且没有规定品级,一旦战事结束就会自然解除。而此次新设的这个职位,将其权限品级明明白白说清楚了,节制南洋的主要精华地区,这无疑是对自己这个弟弟的信任。
马运雄肯定是不敢接受,但是马运扬必须让他接受,他就不能不接受了。
而孙凯阳、郑修崇两人则是马运扬的亲信。
孙凯阳是马运泽的亲信,后被马运泽举荐,成为晋公府主簿。郑修崇则是向文芯的绝对信徒,在内事厅和仪仗司都有兼差。然而这些人他都不可能知道的。
按照马运扬的设计安排,孙凯阳主要是协助马运雄处理日常事务。而郑修崇主要办理军务,同时他被马运扬秘密授予了可以节制辖区内仪仗司、内事厅等所有情报人员的职权,二人都可以直接上报。同时也负有监视马运雄的职权。
马运扬同时也让他们相互认识,同时也是让他们更好的治理南洋区域。
马承裕没想到自己会被任命为仓部参军。
马承裕:“晋公,我是有罪之人,怎能得到任命啊。”
马运扬:“不错,你是有罪的人,但是你在经营方面还是很有脑子的。加上在谈判中,也有不错的表现,算是将功赎罪了。另外观察使府恐怕以后少不了要与西巴斯鹰国打交道,你有这方面的经验。”
马承裕是感激涕零,忙说:“臣谢晋公,必将誓死效忠。”
马运扬:“只要你牢记好咱们都是马家族人就好,一定不能对不起祖宗。你的任务主要就是协助小弟将永晋府及南洋都发展好,只要我们强大了富庶了,西巴斯鹰国就不能把我们怎么样。同时这也是我对你们众人的期待,希望你们能不负众望。”
马运雄、孙凯阳、郑修崇、马承裕等齐声说:“臣等定当不负晋公所托。”
马运扬:“那就好。”
四人出来以后,孙凯阳等三人对马运雄说:“公子三十二岁就能荣膺一方使相,可喜可贺啊。”
马运雄:“可喜可贺,哎,重任在肩,难啊。以后还得仰仗大家帮衬啊。”
从六月开始,柳子厚等人就分外的开始忙碌了起来,他要准备明年去西巴斯鹰国所需的东西,还得学一些简单的语言。同时他还是仪仗司副都指挥使,是非常的忙碌。为此他希望请辞副都指挥使,马运扬不许。但考虑到他的实际难处,就让马运泽主抓准备事宜,他则主要专注于仪仗司事务和了解西巴斯鹰国的情形。
而季莫尤拉卡和艾瑟琳安娜两人则分工,季莫尤拉卡到宁安府,准备筹设会馆事宜,马运泽给宁安府打了个招呼,让他们可以适当帮衬。而艾瑟琳安娜则留在怀远府,就住在了马运泽府中。
到八月的时候,季莫尤拉卡看对了宁安港西南外的一片地方,相对偏僻但地处交通要道,空闲的房子不少,在此准备筹建会馆。宁安府知府庾道阳上奏后,得到中书省同意。会馆名称定为远邻会馆。
这个会馆名称是季莫尤拉卡和手下思索并和宁安府知府庾道阳商议后起的。晋国与西巴斯鹰国虽然相隔万里之遥,但是如今因为东方总督区的存在,却成为了近邻,故而叫远邻会馆。
六月下旬,马运雄等人一行也返回了永晋府。
马运雄等人返回永晋府后,就南洋观察安抚使府设在哪里,众人进行了一番探讨。刚开始众人认为就设在永晋府即可,但是安抚使府长史孙凯阳仔细研究后认为可将安抚使府设在安晋港。他的理由是安晋港地处交通要道和水陆交汇之处,而且周围是优良的港口,比较接近与镇海州和天雄府、昌南州,如果设在这里更容易控制南部,同时也不至于与永晋府产生摩擦。同时距离也在整个南洋观察安抚使辖区的中部,这里有水师主力驻扎,也有商贸渔盐之富。另外这里的房屋也不少,略加修整就能成为安抚使府的驻地。
这个建议得到了众人的认可,马运雄赞同。当即宣布日后他的重心就转移到安晋港,而永晋府的日常事务皆有知府李元阳来处理,他则重点是经营安晋港周围,同时布置整个南方的防务。
马运雄还说:“以后永晋府及周围州县的事务,仍然按旧例来办,安抚使府日常事宜也有李元阳副使办理,大事则上报安抚使府。我的重点是安晋港,孙凯阳、郑修崇没有地方职务,只有安抚使府的头衔,故他们也一起同我南下。马承裕重心仍在永晋府及周围,其余地方的生产也要管理,也有与闻之权,听明白了吗。”
众人齐声道:“是,谨遵使相之命。”
马运雄:“另外我要说的就是加固防务。塞拉岛的棱堡要修复。天雄府、镇海州、昌南州等地也要在险要之地修筑类似的城堡,储备各种物资包括兵器等。虽然我们与西巴斯鹰国已经前约了,但是防务不可一日无备。”
众人答应,事后就开始进行准备。
而关于在斑集岛、达加雅港筹设会馆和商贸的事宜,则具体由天雄府知府沈俊成及其手下刘符策来办理。
马运雄对刘符策的能力也是有一定的了解的,以便宜职权任命其为天雄府同知,专办筹设会馆和港口的事宜。
佛斯达尼朗回到宿务岛总督府所在地后,与手下所有大员通报了与晋国签下的盟约,大部分人是同意的,但也有小部分人不理解,但总督的权力是很大的,他们虽然不理解,也没有办法。
在总督府的半年多时间里,佛斯达尼朗一面安排筹设会馆的事宜,另外就是抽调兵力和战船,并进行修理,准备来年返回国内报告。
比较而言,西巴斯鹰国的筹备是相对要轻松的,因为无论是在晋国的天雄府还是宁安府,地方几乎都是现成的。而且还有季莫尤拉卡和艾瑟琳安娜已经在海山洲做准备了,而晋国则比较麻烦。在布加岛开设港口贸易比较容易,之前在赵景恒时代,布加岛事实上就已经是贸易据点。而永宁港和宁安港本来就是晋国的大港口和商贸之地,也十分便利。宿务岛是西巴斯鹰国总督府所在地,开设也较为方便,距离也不算太远,而达加雅港则距离最远,是重点,选拔人员就是个问题,这已经不是天雄府能解决的。马运雄也知道这个问题,为此他在永晋府就将范、李、柳三家的代表召集来,让他们出钱、出人、出力帮忙筹集开设在达加雅的港口,同时表示可以在自己职权范围内给予的一定的官衔。
昭文十二年剩余的时间内,季莫尤拉卡在宁安府集中精力办理会馆和港口等事宜,而艾瑟琳安娜则在怀远府应付各种事情。这半年多的时间里,她过的非常充实。她有空就教柳子厚、杜子风、崔知礼、庾惠彦、谢弘纬、张舒扬等人西巴斯鹰国的语言,同时她也在继续学习汉话和汉字。同时为了避免麻烦,她也穿起了汉人的服饰。更重要的是她与柳梦绮的关系非常融洽,已经是以姐妹相称了。因为她们两家都是经商世家,所以二人私下已经达成了贸易的合作意愿。
这半年多的时间里,不可能改变人很多,但是互相都留下了很深的良好的印象。马运泽、柳子厚、柳梦绮等比她年龄大,因此艾瑟琳安娜很尊敬她们。而崔知礼、庾惠彦等人的年龄则与她差不了几岁,虽然有时候她们也有吵闹,但总体来说相处的很是愉快。而崔知礼等人也有空就带着她在怀远府四周游玩散心。
而崔知礼等人对这个遥远的欧洋巴洲的异域女子也非常有好感,她不同于汉人女子那样拘谨,更开放,更活泼,极具热情。但是做起事情来也十分严谨、细心,总能把握好分寸。
因为较长时间的接触,这些人之间都已经结下了较为深厚的个人情谊。而因为他们常常出来游玩儿,而且会有很多的朋友,艾瑟琳安娜也成了怀远府大族圈内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艾瑟琳安娜在自己的日记里这样写道:“晋国的这些大族勋贵与我所见到的武国的大臣及其贵妇们是完全不同的。武国的那些大臣及其妻儿子女们,虽然也有开明和开放的人,但是他们内心充满着天朝上国的思维,对我们这些不同肤色的人有着一种疑虑和不安,时时刻刻在提防着我们,从眼神当中也能看到。而晋国的这些勋贵们,刚开始的时候也会有。但是渐渐地他们与我结下了很深的友谊,他们很开明,开朗,也很健谈。他们没有因为我们是不同肤色和异域人口,而对我们产生歧视和疑虑。崔公子(崔知礼)是这些人之间最为健谈和幽默的人,他比我大四岁。我和他交谈的最多,他对我们国家的事情和我个人及家族的事情都很感兴趣,并不时发表自己的意见。客观来说,他的意见有时候不无道理。他也是这些人之中最体贴我的人,每逢汉人的节日时候,他总会派人或者亲自送一些礼物给我,甚至邀请我去他家或者他的庄园做客。
杜公子(杜子风)言谈相对少,因为他很忙,杜家在海山洲的产业主要靠他和他的手下来经营。而杜家也是晋国时下权力最大的家族了。他的父亲是右相,相当于我们国家的副相。他的祖父、曾祖都曾是左相,而且听说功勋显赫,就是我们国家的首相,是一个典型的名门望族。
马公子(马运泽)的夫人虽然也已经三十六岁,但非常之漂亮,从相貌上完全看不出来。她是一个经商的家庭出身,她本人有着庞大的产业。而且她本人十分长于经商,极具才能。另外她对手下人都非常温和与有礼貌,但是手下人却对其十分之爱戴,也有敬畏。我对她十分的尊重。她是一个很有休养的生意人,虽然她是宁阳王的儿媳妇。我已经与她达成了合作意向。我从她这里进布匹、瓷器、茶叶还有糖,虽然价格不低,但是这比从武国进口要便宜至少三分之一,如果顺利卖到我们的国度和周围,我们的利润是非常可观的,而她也有很高的收益。
另外如范公子(范宪安),据说他家也是大官僚、大富商,他家的财富在晋国绝对是前列的。他家的商号名叫盛华祥,是晋国最大的民营商号,也是晋国第二大的商号,第一是公室经营的海宁通。也正因为如此,范公子非常的忙碌,也因此对与我们的合作非常感兴趣。而张小姐(张舒扬)十分的文静、典雅和漂亮,具有一种东方女子的典型气质。因为据说张家的女子出现过很多的晋公夫人,因此渐渐地她们有一种高贵的气质,但是却并不冷艳逼人,也没有居高临下,这是十分难得的。而张家最出名的女子莫过于他们所称的太宗贤惠王后张铭静。她活了一百二十七岁的高龄,我简直不敢相信,以为是虚假骗人的,但是在一系列证据面前,我竟然不得不相信。另外宁阳王的祖母如今也已经在一百岁以上,这已经让我很惊讶了。
这里的百姓不像武国的百姓那样,只是专注于读书和种地,他们对任何生意都感兴趣。而晋国的政策也较为宽容,在保证农业稳定的前提下,他们鼓励任何合法的经商。但是他们的商税实际上是不低的,比武国要高很多。不过似乎可以理解,因为晋国需要充足的税收来养活官僚、军队和人口。因此这也是没有办法的。
晋国,这是一个奇特的东方国度。他有着传统东方国度的神秘和悠久的历史与文化,但是却也有着与我们类似的开放以及重商情节。这里最大的不同就是贵族(大族)的势力和影响。我在这里仅仅半年的时间里,明显感觉到贵族的势力和影响几乎是无处不在。马家世袭两百多年,是他的家族奠定了贵族的根基,同时其余贵族也完全衷心拥护马家。可以说晋国实际上是贵族的晋国,也可以说在这里是贵族拥有了国家,而不是国家产生了贵族。
在半年多的时间里,他们影响改变了我许多,我也改变影响了他们许多。他们贵族中间的开明人士已经习惯了我们的礼仪,部分相对保守的人士虽然不习惯,但也可以接受。即便是最保守顽固的人,至少也不会对我们嗤之以鼻。崔公子、柳姐姐(柳梦绮)是最开明的人,每次我和她们的交流最为坦诚和愉快,我都会主动向她们握手,她们也会。柳姐姐是女子,自然没有什么。而崔公子毕竟是男子,则不同。他只有在熟悉的人在场或者只要我们两人一起的时候才会,因为他身份不同,怕有闲话。但是我感觉他很喜欢我,不然他为什么对我那么关心和体贴,如果仅仅是好奇,完全没有可能持续这么长的时间。但是他的身份决定了他如果要娶我,是很难的。我如果要嫁给她,也是不容易的,当然我也很喜欢他。因为我们相互喜欢着对方,所以他学我们的的语言很勤奋,我也在努力的学习汉语和汉字。当然我们都无法向对方明确的表示,至少现在还不是时候。不过他也会同我们一起出使我们的国度,那是一个漫长的远洋海上之旅,希望我们在这途中能更好深入地了解对方,也能有我们都希望的结果。”
也就是在这近一年里,马运扬依看似悠闲,实际则操心很多。他亲自过问的事情主要还是与武国的交往及兵务。在与西巴斯鹰国谈判的同时,马运扬也在与武国的交涉问题上动脑筋,他秘密让刘道宝专门派人出使武国并与陆清民交涉和解释,表示一定会遵守嘉佑昭文盟约,不会再做损害关系的事情了,只要武国不再对晋国渗透,晋国则一定谨言慎行。为了达到目的,同时加大了朝贡和行贿的力度。这番低调谦卑的表态,让陆清民及嘉佑帝的态度也逐渐软化。十一月底的时候,陆清民派人通过阮山峰向晋国传达了给晋国的谕令。这项谕令的核心内容是双方互相进行保证并承诺。
武国做出了如下保证:
始终承认晋国由马氏家族世袭统治;
不改变晋国的现状和体制;
不会对晋国发起主动进攻;
在武国的藩属之中,晋国具有特殊地位;
保证继续遵守嘉佑昭文盟约。
晋国则做出了如下保证:
晋国永远尊奉武国为上国,并臣属之;
只要武国不发动进攻,晋国也不会主动进攻;
晋国始终将与武国的关系放在首位。
以上的双方互相保证被称为嘉佑昭文二次盟约。
在达成这样的保证后,马运扬的心里总算是踏实一些了。毕竟在武国和西巴斯鹰国东方总督区面前,晋国还是相对弱小的。无论哪一方都能将其轻松击破,而如果两方同时进攻,晋国将亡无日矣。因此晋国必须要两边下注,同时维持与两国的友好关系。而如果非要晋国选择的话,马运扬内心还是选择武国,毕竟再怎么说双方是同文同种的,血缘根脉相通,无可替代的。
而在兵务方面,马运扬在三月份就开始下令让将作坊大力仿造西巴斯鹰国的新式兵器,尤其是其新式火枪和长蛇炮。同时下令在宁西主要岛屿以及连海县的岚山岛、蝶陵岛、金龙岛修建类似于棱堡的工事。虽然耗资不小,但是依然要修筑,不过时间上可以宽松一些。让百姓平日居住城中,战时则在堡垒中固守待援。而新造出来的长蛇炮,优先装备出航的水师战船,然后是堡垒以及宁阳军左右镇。
昭文十二年十二月二十日,马承华与崔迎彤去安心园散心去了。因此永寿宫空了出来。当日,马运扬在当夜召集重臣在永寿宫秘密商议大事。身为左相的张少微亲自记录,此次会议又称勋贵重臣会议。
此次会议是马运扬在几天前与马承华就商议好的,为了保密,马承华故意秘密去了安心园,给儿子腾空。通知的人选都是精挑细选的,而且是由仪仗司都指挥使沈俊链亲自前往通知并由仪仗司的人派来接入宫中的。
参加会议的有左相马运扬、右相杜立阳、枢密使曹宝诚、副使庾山甫、孙博权、参知政事董元嗣、范宪文、刘休仁、杜子颖、工部官范宪文、礼部官荀文安、御史中丞刘道宝、大理寺卿荀文明、学务司使王海洋、仪仗司都指挥使沈俊链、副都指挥使柳子厚、内事厅知事向文芯、公族府令马运建、宫苑府副使马运泽。
参加的人除了沈俊链和向文芯外事先都毫不知情,不少人都即将入睡,却被半夜叫过来开会议事,而且是沈俊链亲自带人或派人去接,这是极为反常的现象,而开会议室的地方还是永寿宫。因此在来到的时候,都感觉到了异样,都以为会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人员都来到后,开始了正式的议事。
议事问题的核心是西巴斯鹰国崛起并日益蚕食占领南洋南部地方,晋国如何在武国和西巴斯鹰国之间生存与发展。
马运扬:“关于和西巴斯鹰国签订盟约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我就不必多说了,但是这个盟约签的着实是艰难啊。我们虽然是在打赢之后才签约的,但赢也是很艰难的,同等条件下我们胜算不大啊。而对于他们来说,是因为对蒲端国还没有彻底拿下与控制,所以不得不与我们结好,这样才能稳定其北方,方便其彻底稳定蒲端。”
荀文安:“晋公所言甚是,签约事情既然成型,那么就问题不大了。我们主要的问题是发展。”
张少微:“是签约了,但是任何盟约都是不可靠的。春秋战国时代朝秦暮楚的事情多了去了,大卫国时代不也与北方诸国多次签约,不也是经常变来变去吗。”
崔永泰:“不久后,我们就要出使西巴斯鹰国,我们应该让我们的人多在他们的土地上看看,看看他们的所有,这样会有一个清晰的了解。我听说这个西巴斯鹰国在欧洋巴洲的西南,幅员约合古代的凉州差不多,在他们的地界也不算小了。另外还听说他们在距离其国土数千里之远的拉印尼加洲还有广大的地域,也是他们的地方。他们凭借很少的兵力就征服了那里,并掠夺那里的财富,供其本土使用。”
柳子厚:“崔大人所言属实,臣也听这个艾瑟琳安娜说过。每当说到这些时候,她都十分自豪,因为这个拉印尼加洲的幅员是其本土的数十倍。因此臣这次出使的时候想去看看,如果那里还有地方,我们也可以征服部分地区,作为我们的海外领地。”
杜立阳:“此事的确可以考虑,依老臣的意思,此次出行的战船中可多带一些兵力,如果能去那里则可试的征服部分,然后留兵驻守。如果不能则可掠夺其一些财富。再不济也能保障我们自身的安全。”
曹宝诚:“杜相言之有理。”
孙博权:“崔大人,我听说令公子和这个西巴斯鹰国的女子是打得火热啊,这别说在大族之间,就是整个怀远府都快成了众人皆知的事情了。甚至听说他们已经生了情愫,不排除会完婚。”
崔永泰最怕说这些了,但是却是躲不过的。
崔永泰:“确实,是有此事的。我无法否认。犬子奉命不久要和柳大人等出使,要学一些他们的语言,那个女的也得学一些我们的语言。其余人都时间有限,犬子只是在礼部挂的个闲职,时间较多,就多了些时间。慢慢的可能会有了好感,也许是日久生情。但是绝没有完婚,这点老臣敢保证,请晋公及诸位明鉴。”
柳子厚:“这点我可以作证。”
董元嗣:“崔大人,虽然这个艾瑟琳安娜平时很温和,但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谈判的时候尤其是开始阶段,其态度之凶悍言辞之犀利绝非我们所见到的她那漂亮的外表啊,我现在想起来都心有余悸啊,这个女的不一般啊。”
杜子颖:“崔大人,崔家是顶级大族之一。知礼多交一些朋友是没什么不好的,即便是异域之人。不过话说回来,我们还得要小心。我也是回来才知道我弟弟竟然也和这个艾瑟琳安娜走的很近,我也多次让他注意。”
接着,荀文安、荀文明、曹宝诚、庾山甫、范宪文也都有一些好意的劝诫,话虽然说的很客气,但意思都差不多。
很明显,重臣勋贵都对崔知礼和艾瑟琳安娜走的近有一些不同的意见。
马运建:“依我看,这个相互交流或者出去玩儿是没有什么的,大家不要小题大做吗。其他人你们也可以啊,出使的人员是他们几个,但是以后可能还会有出使,其余人也可以啊。不要这么说吗,好像吃不着葡萄的感觉似的啊,哈哈。”
马运泽:“二哥所言有理啊。”
马运扬此时说:“老二、老八的意见有道理。孔夫子说三人行必有我师,我们如今学人家的器械,就证明人家有长处。所以我们要学人家,而要学就得了解。你们大家也都可以啊,也可以做生意啊。只是不要泄露机密就行。毕竟你们都是大族,知道的不少,说多了恐怕言多必失的。”
孙博权:“臣不反对这些,只是认为如果崔家与之结亲,这有些......”
马运扬不等孙博权说完,就打断了说:“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是,这句话没有错。但是那是对于心怀叵测的族群,目下还没有什么。何况西巴斯鹰国至少现在在我国境内的人很少,连三十个都没有。再说了如果能调教的好,她们还会对我们有用啊。如果说异族,五胡乱华时代,不有很多都是同化而来的。我们当中的人谁敢保证祖上没有异族的血脉啊。再说只要有益于家国天下,娶个异族人又何妨。远的方面,高祖时代太师张璇强的公子张铭海不就娶的是土人的女儿长阁花,过的不挺好吗。张浩博不就是混血之人吗。近的方面,我姑姑马琳琅不久嫁给了那个洛国国王卡麦罗,前左相张光化不还是娶了卡埃伦,张彤云不也又嫁给了洛英毕尔吗。所以说这些都不算什么,关键是同化。不管是我们娶她们,还是嫁他们,关键是让他们渐渐汉化,心向我们,至少他们会有牵绊,不会与我们太过为难。”
马运扬这么一大段话是完完全全替崔家说好话,让崔永泰大为感激。
崔永泰:“晋公,都是老臣教子无方。”
马运扬:“这不怪你,知礼还是年轻人,散漫惯了,管一管是可以的,别管的太多了。艾瑟琳安娜我也是见过多次的,如果不谈及国事所带来的差异外,她还是个好姑娘。如果真要娶了她,你这个公公就有意思了,不聋不哑不做家翁啊,哈哈,你们说呢啊。”
虽说是有些玩笑,但崔永泰感觉马运扬是在鼓励崔知礼娶艾瑟琳安娜。
马运扬的话是一言九鼎的,而且句句在理,其余人也都不敢说什么了。
刘道宝:“晋公,关于和武国交涉解释的事宜,你看......”
刘道宝借机转移了话题,不能总是纠缠这些事情。
马运扬:“嗯,对了,还有一件事,这个你说吧。”
刘道宝:“是,臣遵命。”
刘道宝:“在与西巴斯鹰国谈判的时候,我奉晋公密令派人也与武国方面也在交涉,难度丝毫不亚于和西巴斯鹰国的谈判。大家都知道黄振锐等人的谋反案,武国方面确实是恼怒的,在得知后欲大兴干戈,但最后总算是被晋公化解了。一个多月前达成了第二次盟约。核心是我方做出三项保证,武国做出五项保证,双方都已经用印了。”
马运扬:“此事是极度绝密,只有我、刘道宝、沈俊链、向文芯和父王知道,其余人都不知道。”
众人十分震惊,他们只知道这一年里,刘道宝有过多次往返海山洲和武国的事情,而且都是打着巡视吏治和案件的名义,或者是处理黄振锐通敌善后的名义,但不知道会做这样的事情。
马运扬:“这几项保证,我可以跟你们宣布。
我方的保证是:
晋国永远尊奉武国为上国,并臣属之;
只要武国不发动进攻,晋国也不会主动进攻;
晋国始终将与武国的关系放在首位。”
对方的保证是:
始终承认晋国由马氏家族世袭统治;
不改变晋国的现状和体制;
不会对晋国发起主动进攻;
在武国的藩属之中,晋国具有特殊地位;
保证继续遵守嘉佑昭文盟约。”
在场之人听到这些后,更是震惊,他们都知道这项盟约的意义,而且这是难得的胜利,尤其是武国保证不改变晋国现状和体制以及不动武,这是最核心的内容,保证了这些,也事实上保证了他们这些大族勋贵和官僚的利益。
张少微带头说:“晋公圣明,晋公万岁万万岁。”
众人都齐声响应。
刘道宝在跟着喊的时候,也内心松了一口气,因为达成这项盟约也总算能在相当程度上洗刷他一些亲武派的名声。
而马运建、马运泽则更是佩服兄长的能耐,因为这是马运扬在利用武国和西巴斯鹰国的两股势力为晋国争取到的最大利益了,同时作为弟弟,他们也发觉这个大哥今年很累,他遇到的局面要比父祖时代更艰难,看似是一个和平的时代,但问题则更是让人焦虑。最典型的就是与父亲马承华的比较,马承华也是夺权上来的,但明显要潇洒很多。年轻时候天天玩儿弄器械制造,结识了一大帮子人,靠着这些人夺权上台。上台后基本没什么太大的事情,自己的生活又有那么多美女相伴。而大哥呢,年轻时候父亲死活不交权,不得已夺权上位,上位后对父亲是执礼甚恭,却总是不被喜欢,直到最近才有改观。而遇到的事情看似简单,实际则分外艰难。而个人生活方面,大哥只有一个张晶蕊,也没有那么多子女,只有一儿一女。他每天看似悠闲,实际上是忧虑万分的。尤其是今年与西巴斯鹰国的交涉,在前面具体谈的是他们,而幕后都是马运扬在运作,在这样的高强度下,还处理了与武国的交涉,难啊,不容易啊。
马运扬:“事情有时候的来临是我们无法阻挡的,来临的时候只能坦然面对。另外事情都是具有利弊两方面的,我们要做到的就是因势利导用自身的实力并使得利益最大化。另外在与武国的交涉中,刘道宝大人是立了大功的,以前都说他是亲武派的头子。依我看这次他这个亲武派是个彻彻底底的亲晋派,你们说呢啊。”
杜立阳:“刘大人,以前我们对你多有误解,今日老夫向你赔礼了。”
崔永泰:“我也有不是,向你赔礼了。”
接着许多人都说这样的话。
他们有些人的话不过是应付,而杜立阳、崔永泰则明显是真心的。作为晋国最强的顶级勋贵大族,这份盟约的分量他们是最为清楚的。
刘道宝:“岂敢,这都是晋公圣明独断,我不过是跑跑腿罢了。”
张少微:“晋公,与两边的盟约都签了,接下来我们的任务应该主要还是在南洋方向吧。”
马运扬:“左相不愧是左相,是的,就是在南洋方向。”
众人都有些不解,既然都已经达成盟约,为何重点还是南方。
杜子颖久在南洋任职,立刻明白了。
杜子颖:“晋公,您的意思是加强在南洋的治理与开发,做好对西巴斯鹰国的防御。”
马运扬高兴地笑了笑,说:“十多年的行省平章政事、都督兼办事大臣,没白干。”
马运扬:“南洋对于我们的价值多大,这个无需多言,你们都知道。按照盟约,通商和会馆都要开设,意味着财富也意味着风险。蒲端国虽然地域不小,但其开发程度和富庶程度与我南洋属地相比是相差甚远的,因此西巴斯鹰国迟早会对我南洋之地心存觊觎,不得不防。宁可千日不战不可一日无备。所以,加强南洋是必须的,而与武国达成二次盟约,就为我们提供了一个稳固的后方,避免了两线作战。因此找你们来的一个重大议题就是如何加强南洋的治理。”
紧接着,六部各官、大理寺、学务司、易物司等衙署的堂官都就自己的职权进行了有针对性的发言,无外乎是加强吏治、教化、开垦、通商和减免赋税等,这都是些具体事情,并没有触及到核心层面。
孙博权此时说:“臣是带兵的出身,仅就军务而言,我们必须多布设几道防线,如果把南洋属地比作一个大城池的话,昌南州和天雄府与蒲端国周围的海域就像是护城河,因此加强水师是极为重要的。另外在陆地上也要多多注意,至少在险要之地一定要加固防御。据报南洋观察安抚使选址选在了安晋港,臣认为很好。”
曹宝诚:“臣同意孙大人的说法,另外臣已经下令枢密院将部分有作战经验的士兵派往南洋做教习。另外下令水师务必在周围肃清海盗,保障周围船只的来往与货运的畅通。”
杜子颖:“臣在保宁行省任职十多年,此地是地处南洋观察安抚使辖区与我海山洲本土的一个重要连接之地,因此此地属于大范围内的中间地带,必须也要注意。臣拟定了一个关于保宁行省日后的改革章程,请晋公过目。”
杜子颖接着就呈递了上去,马运扬拿起来看,让他们其余人继续说。
张少微:“派驻会馆尤其要加强消息的打探,另外对于蒲端国境内的人,也要注意,我们与其境内各色的人都要来往与接触,不要轻易抛弃任何一方。即便我们已经承认他们是西巴斯鹰国的属地,也不能放弃,多一个朋友多条路啊。”
杜立阳等人表示赞同。
庾山甫:“臣认为可以将通商之地与会馆视为前沿消息来源之地。而在布防上,以大海和水师为第一线;以天雄府、昌南州和邻近小岛为第二线;以镇海州为第三线,以永晋府及周围州县为后方。以保宁行省和铭英府周围地域为连接地带,以我本土为总后方。大海水师为第一线,实力要加强。第二线以驻扎精锐为主,但兵力不必太多,因为当地除了天雄府外人口和发展有限,主要是加固工事城寨,储备物资,力争能够万一在海战失利后死守两三个月,最多半年,为后续部队到来争取时间。重点是在永晋府周围,部署主力,作为增援反击的力量。”
已经年近古稀的庾山甫,不愧是老练。要么不说话,说话必然是有了成熟的定见的,条理清晰。在之前的枢密使人选上,马运扬曾有过为难,按道理是不应该年轻的曹宝诚的,但是庾山甫却坚持推举曹宝诚,自己则仍然为副职,颇是高风亮节啊。虽然他年龄不小了,但身体还可以,再干个五六年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马运扬:“老成谋国啊,枢密院这些年轻人,你们都得学庾老啊。还有子颖的字挺好,杜相,你这个儿子有你祖父之风啊,你不及。”
马运扬接着说:“之前设立南洋观察安抚使区域,很多人有不理解,这是难免的。现在想想看,老三当年提议的在南洋划设行省不是没有道理的。当然在当年的条件下确实是不行的,但是如今谁能想到西巴斯鹰国崛起了,所谓此一时彼一时啊。”
杜立阳:“晋公的意思是要南洋属地划行省。”
马运扬:“世祖时代说过南洋宜分不宜专,是祖训,这是必然要坚持的。其实即使划设行省也并非就违背祖训的。毕竟即使是划,也不是只划一个,而是好几个,整体原则上还是宜分不宜专。此事,现在不议。好了,今晚说的也不少了,诸位且回吧,来日再议。”
众人随即渐渐散去,但是马运扬留下了杜子颖和庾山甫,说有兵务。
马运扬将杜子颖的奏闻交由庾山甫看,问他的想法。
庾山甫看后,说:“老臣基本上是同意的。”
杜子颖奏闻的核心是保宁行省改制和南洋之地划设行省。
关于保宁行省改制是待洛英毕尔死后,如果可以直接废黜国王或者降低为公爵或者封君,如果阻力大就扶植女子为王,但实权在保宁行省平章政事手中,并逐步废除行省左右相。以平章政事为首,效法武国行省办法,设行省巡按使办理民政,以行省枢密使管理兵务,以行省巡检使管理刑狱,统归平章政事管辖。但是巡按使、枢密使、巡检使不是平章政事的属下,同时也直隶于户部、兵部和刑部,只是品级低于平章政事,这样可以互相牵制。另外考虑到保宁行省的特殊环境,可以考虑以洛国人做正,但副职掌握实权。
同时杜子颖还建议将铭英府及文林州和武宁州合并为东宁行省,这里汉人已经占据多数,没必要如洛国那样。另外以永晋府大部及慧亭州、永宁州、晋宁州合并为永晋行省;以镇海州西部地域和天雄府及永晋府西南部分地区合并为镇西行省;以昌南州、镇海州东部和永晋府东南部分地区和晋宁州部分地区划设为镇东行省。这样的办法是使之东西呼应联防,同时可以适当增加两地的实力,避免如果永晋府纯粹与其余地方合并所带来的权力过大。当然南洋观察安抚使辖区可以仍然保留,作为在行省划设前的过度阶段。
马运扬:“划设行省不是一下就能做到的,明年他们出使后,你们派遣精干的人员去实地考察,大体上是山河形便与犬牙交错,你们都是打过仗的,这个你们最在行了。其余人都是文官,他们不懂,另外要保密。”
杜子颖、庾山甫:“臣等遵命。”
众人回府后,大都太累了,立即就睡下了。而最辗转难眠的就是崔永泰、杜立阳和刘道宝了。刘道宝是因为高兴,他终于被大族接受了。而崔永泰则叫来儿子训斥了一番,同时也安慰了一番。并多次说:“今天如果不是晋公亲自出面给我解围,我这老脸就被你丢尽了。”
崔知礼没办法,只能是听着,以后得悠着点了。
而杜立阳则仔细思考马运扬说他的一些话,尤其是说儿子比他强,他高兴但也在思考这是什么意思。而最后只留下了儿子和庾山甫,说是商量兵务,这没有问题。可是杜子颖奏闻到底是说什么,并没有和任何人说,这有些反常,而且他也并不知道,但是他感觉似乎有些眉目了。
昭文十三年正月的春节,很是热闹。艾瑟琳安娜、季莫尤拉卡知道东方国度有春节,但是真正在东方汉人的国度体验春节还是第一次,因此这个正月她玩儿的很是开心。
而崔知礼经过父亲的训斥和安慰后,开始冷静了一些,后来仔细思考了父亲和他说的话,尤其是转述的马运扬的那些话后,索性就决定要娶艾瑟琳安娜了。
正月初八,崔知礼将艾瑟琳安娜、季莫尤拉卡带入崔府。
艾瑟琳安娜两人也不是第一次来崔府,所以也很高兴。
在当天吃饭过后,崔知礼直接就跪在父亲崔永泰面前说:“父亲,我决定了,我就要娶她了,请您同意。”
崔永泰实际上是有所准备的,因为最近他们接触的频率非常之高,但是终究还是有些突然。
而艾瑟琳安娜已经有感觉了,但是也有些慌张,不过她也是喜欢崔知礼的,很快也跪下说:“崔大人,我知道你们的礼节,我和令公子交往这半年多来,我们互相喜欢,我也愿意嫁给他。”
崔永泰:“孩子,我们汉人说婚姻大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知礼母亲已经去世了,我还在,我可以决定,可是你呢,你能做的了自己的主吗。而且你的身份,你们的总督能同意吗?”
艾瑟琳安娜:“这是我个人的事情,我可以。”
季莫尤拉卡感觉很尴尬,但在晋国生活了这半年多,她明显感觉到这是艾瑟琳安娜和崔永泰让她做一个见证。
在经历了一番说辞之后,崔永泰最终是同意了。
而艾瑟琳安南也表示会尽力按照东方汉人的习俗做一个好的儿媳。
崔永泰:“也罢,我没有意见。但是艾瑟琳安娜你身份不一般,我必须得上奏晋公还有我的父亲。”
崔知礼、艾瑟琳安娜同意,这是必须要做的。
崔庆维当时正在养病,已经很少见客了,家里的各种宴会他都很少出席。但是事关孙子的大事,崔永泰不得不告知。
说罢,崔永泰带着儿子和准儿媳去见崔庆维。
崔庆维虽然常年养病休息,但是家里和朝里的事情多少还是知道的,孙子经常带一个异域人来家里,他低头不见抬头见,所以见是见过的,也听家里人说过,所以对于此事心里还是有谱的。
崔庆维一见儿子和孙子还有艾瑟琳安娜进来,就知道是为什么了。
崔永泰详细说明后,问崔庆维的意见。
崔庆维:“你儿子的事情你管,我不操这些心。”
崔庆维只这么一句话,然后就把他们打发出去了。
崔永泰是明白了,但是崔知礼和艾瑟琳安娜还以为是不高兴。
出来之后,崔永泰点了点头,他们这才明白了。
次日,崔永泰在朝会后单独请见马运扬,上报了此事。
马运扬听后说:“应该的,告诉他们,他们这是促进两国的友谊,很好。”
崔永泰还说:“完婚是来不及了,但是可以先订婚,这个简单,就在最近几日。然后他们就要出使,就当是散心游玩去了。”
马运扬:“好,这就是你的事情了。”
崔永泰:“此事还全靠晋公成全。”
马运扬:“我不过是成人之美了。”
接下来的几天,崔永泰赶紧准备酒席。一个订婚实际上办成了事实上的完婚,多少是有些匆忙了,而且许多礼仪都减免了。
正月二十日,崔知礼从马运泽府中正式将艾瑟琳安娜迎娶入崔府。
而崔府自然是宾客满座,晋国凡是在怀远府的大员们自然都会捧场的。
杜立阳方面,他思索万全后,在正月二十五日提出了辞呈,他以自己身体不佳和老母陆涵婷身体不好为由,要求回家侍奉母亲。并举荐庾山甫出任中书右相。
马运扬很满意,因为这正是他想要的结果,为此自然要走一走程序了。并说可以让杜子颖出任右相,但是杜立阳自然不肯也不敢这样。
一来二去之后,二月十五日,马运扬下令以杜立阳加少傅衔、开府仪同三司致仕,出任同知弘德院事务。而以枢密副使庾山甫出任右相。
杜立阳也因此成为杜家几代人中为相最短的人了,但是他却很高兴。因为他明白只要他做出牺牲,儿子将来的仕途就已经确保了。
二月二十五日,晋国的使团正式从怀远府启程出发,先行到宁安府,然后经宁安府南下。
这一天,马承华、崔迎彤和马运扬等人亲自率百官为柳子厚等出使的人员来送行。
送别之人中,年龄最大的是是已经一百零八岁高龄的黄傲英,其次是九十五岁的陆涵婷,九十三岁的庾子城,也都身染重病却依然坚持。
另外还有崔庆维以及致仕的张光化、凌淮智、谢宣明等人也都前来。
这将是晋国历史上第一次非常漫长的远距离航行,绝不是几个月和一年能回来的,少则两年,多则三年,也许还会增加,而且去的地方是一个从未知晓的地方。
也正因为如此,这些人都来送行,这是见证历史的时刻,也恐怕是这些老人们最后一次见证孩子们的时刻了。也因此成为送别规模级别最为庞大的空前的时刻。
送别时候,马运扬给他们每个人的酒里都掺杂了一些泥土,尤其是给张崔杜田四家的土中的泥土都是从他们先祖坟上的土上带来的。张舒扬、崔知礼、杜子风立即明白了是什么意思,在场的人也几乎都明白了。
艾瑟琳安娜、季莫尤拉卡不明白,他们也不可能明白。
艾瑟琳安娜后来悄悄问自己的公公崔永泰,崔永泰说:“宁恋家乡一方土,毋要他乡万两金。”
她们在晋国学习了半年多,对一些典故也有了一些了解,大体知道了是什么意思,但是还是不大明白。
季莫尤拉卡说:“难道土不如黄金贵重吗?”
她的这句话被马运扬听到了,马运扬周围的翻译也告诉了他。
马运扬听后走到她们身边说:“本王估计你们很不解,你们恐怕永远也不会理解的,至少是很难理解的。这就是东方汉人的道德、东方汉人的情怀、东方汉人的品质,已经两千多年了根植于我们的心中!”
马运扬说这话的时候异常坚定,两眼炯炯有神散发着光芒,而周围的所有人也都有这样的神情,包括那些战斗站不稳的老人们的眼神也如此。已经与崔知礼完婚的艾瑟琳安娜此时分外注意丈夫的眼神,也是如此。
季莫尤拉卡、艾瑟琳安娜从未见到这些人有过如此一致的神情,那种眼神和表情流露这坚定、自豪,也似乎带有着杀气。她们虽然年轻,但也是来往过许多地方的人了,却从未见过这样的一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