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事到如今,我就如实相告吧。简单地讲,我们的检查发现,程杰先生的性功能出现了不明原因的严重障碍,你明白我说的意思吗?”他用醉醺醺的发红的眼睛盯着夏莲说道。
夏莲闻言大吃一惊。
“所以我才考虑,要求你们单独前来。我认为在没有弄清楚病症的原因之前,这样的事情最好不要声张,特别是不要告诉患者,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爱德华大夫说。
“哦,原来是这样,有点明白了。”夏莲和齐珊对望了一眼说道。
“这的确是一个极其罕见的病例。到现在我也没有完全搞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爱德华大夫最后补充到。
出来餐馆时,天色已经很晚了。我和齐珊再次向爱德华大夫道谢后,驱车离去。
在车里,夏莲和齐珊默默无语,两人心里都在各自思考着同一个问题:“程杰与陆曼曾经那么火热的恋情,程杰果真就忘却了吗?换句话说,程杰是真的患上失忆症了吗?如果,不是,那又是为了什么呢?难道是......”
酒精使得夏莲的头部阵阵发痛,但他仍然努力使自己保持着一丝清醒,努力地思索着。他想起了陆曼在毁容后,曾经演出的苦肉戏。
难道是程杰现在也在演出同样的一处戏吗?就是说,是不是程杰早已经意识到了自己性机能的问题,而假装失忆,并以此做为借口,而有意疏远了陆曼的呢?
夏莲把他的想法断断续续地说给齐珊听。
齐珊点点头说:
“我觉得很有可能,这样的话,他能记起你来,却记不起陆曼,这种奇怪的现象也就解释得通了。”
望着旧金山灯火辉煌的美丽夜景,夏莲有一种欲哭无泪的感觉。
如果这个冬天看不到雪花纷飞
你会对她说些什么
如果这个春天花儿迟迟未开
你会对她说些什么
如果这个夏季没有细雨霖霖
你会对她说些什么
如果这个秋季花果零落
你会对她说些什么
我会对她说
我还在这里等着你
经过春华秋实
经过冬雪夏雨
一天又一天
一季又一季
也许有一天
太阳不再升起
也许有一天
月亮和群星远离我们而去
就在这样一个冰冷而无尽的黑夜
我等着你
就在这个世界的尽头
我等着你
无尽的守候
守候着你踏着迟疑的脚步走过来
在绝望里
在冷酷的风里
你轻声啜泣
于是我望着你苍白的脸柔声细语
不要哭
不要怕
不要忘记那些动听的歌声
不要忘记那些美丽的回忆
还有那些不曾破碎的梦
就如同我无尽的守候
不曾把你抛弃
程杰也许并没有患上失忆症,在回去的路上,倒是夏莲终于又一次因为喝得酩酊大醉而出现了短暂的记忆短路。
他曾经努力思考着程杰的事情,以此使得自己保持那怕那么一丁点儿清醒。
但是后来,一切终于都无济于事,强力的酒精作用使得他的意识逐渐模糊起来,迷迷糊糊起来,周围一切开始似梦似幻。
总之,他不知道自己后来做了些什么,好像是他又梦到了思虹,而且......醒来的时候,夏莲发现自己是躺在一家宾馆的双人床上,床头边有一张纸条,这样写道:
“夏莲:
你喝多了,好好睡一觉吧。
程杰的事情就这样吧。暂且就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好了。
你也不要把昨晚上我们之间发生的事放在心上。
不过,我不确定,你有没有失忆症。
对了,思虹是谁?昨天晚上你一直说这名字。
房费已付。
你的齐珊。”
夏莲将这张纸条反复看了好几遍,在仔细回忆了一下昨晚的情景后,终于弄明白了其中的隐藏之意,慌的一下子从床上跳将起来。
夏莲回到寓所的时候,发现程杰不在。
等到傍晚,仍然没有回来。
夏莲打电话,对方提示:“Sorry!The subscriber you dialed can not be connected for the moment, please redial later.”(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第二天一整天,仍然没有见到程杰的影子。
夏莲慌了。只好给齐珊打电话,不一会齐珊回电说情况不妙,叶太太家也没有。 离奇的是夏莲发现家里的小金毛狗也不见了。
夏莲思忖再三,决定去当地警局报案,但隐瞒了程杰患病的情况。
一位叫做约翰逊的黑人警官接待了夏莲。一开始他们的交流很不顺畅,约翰逊警官一直以为是夏莲的孩子丢了,弄来弄去才搞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警官在失踪人员登记册上做好登记,留下了联系电话和通讯地址后,夏莲离开了警局。
夏莲站在警局门外的石阶上,茫然地望着四周,街道上车水马龙,人来人往,热闹非凡。他忽然就又有了一种想家的感觉,这感觉很熟悉,这让他想起了自己上大学的时候,一开始也是这种感觉。
记得刚到学校时,大约有差不多十多天的时间,夏莲不思茶饭,却也不觉得饿,这使他想起了传说中的“辟谷”。
那十几天他真的不吃饭,也不觉得饿,甚至连水都懒得喝。也就是从那时候起,夏莲开始写起日记来,聊以做为排遣思乡之愁的手段,不想,这写日记的习惯,一直延续至今。
回到寓所,程杰仍不见踪影。夏莲坐卧不宁,随手翻开一张报纸,上面赫然是一篇关于美国人口失踪问题的报道文章,其中写到:
根据美国失踪和身份不明人口系统统计,近几年来,美国失踪的人口数量年均达8、9万左右。涉及各个年龄段、性别、经济状况、阶层及种族。
美国国家司法研究所把美国人口失踪和遗体身份不明的现象称作“这个国家的无声的巨大的灾难”。
针对人口失踪问题,美国联邦调查局不得不抽调专门人员在全国开展调查,调查显示,美国社会存在大量诱拐者,作案者90%属于男性,一半以上受害者收到性侵害。在美国,不仅仅是儿童,居然还有大量的成年人失踪, 这些成年人极有可能是被挖取了器官,以及性侵后被杀害,即便是男性亦是如此。
作为一个崇尚个人自由的国家,同样也给予了犯罪者不少的“自由”空间,由于美国执法部门的办案流程枝节繁复,而失踪人口搜寻工作往往不限于一地,破案的概率可想而知是有多低。
尽管其中大部分因为“找到失踪人位置”、“失踪人返家”、“失踪者名字由登记者撤回”等因素,从失踪记录中销案,但人口失踪问题始终是美国社会的一个不安定因素。
越来越多的美国家庭开始选择为自己的家人、孩子保留指纹。究其原因,随着失踪者人数居高不下,家庭恐惧弥漫全国。
家住加利福尼亚州旧金山的乔.帕尔洛表示,虽然自己居住的社区比较安全,但是附近有大型森林公园,每年假期还是会有很多“童子军”等深入到森林地带外出活动。
他呼吁家长们看管好自己的孩子,教授一些这方面的知识,比如:不要跟陌生人走,不要吃陌生人给的东西......
另一位叫做斯宾塞的家长则称:“我的孩子今年10岁了,已经到了可以独立参加夏令营的年龄,不过我还是选择了家长可以全程在旁陪同的活动。”斯宾塞表示,自己不会干涉孩子的自由,只是想远远的看着,以确保孩子的安全。
夏莲看完这则报道,很是紧张。可是作为一名失踪者的程杰,不仅是一名成年男性,而且还是一名侦探(别人如此称呼也罢,自封的也罢)。总之,这就比较有讽刺意味了。
因为有心事,所以夏莲入睡的很晚,而且睡得也不踏实。而且做了一些稀奇古怪的梦,又好像不是梦,总之,夏莲好像看见了死去的三哥岩秀,失去联系的思虹,还有那位金发碧眼的怪异的老头德.罗西教授。他们好像是在一个实验室里,还是什么地方,鼓捣着一大推稀奇古怪的仪器仪表,后来好像是因为什么事情争执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夏莲被房门外一阵怪异的声音惊醒了。这时候已经到了大约后半夜2:00多钟的光景。房门外悉悉索索好像有动静,好像是有人敲门,又好像是不是。
夏莲爬起身来,走到门后,从门镜向外张望,楼道里空空如也,连个鬼影子也没有。也许是错觉,夏莲想。
夏莲重新回到床上,迷迷糊糊又将入睡,门外又传来了同样的一阵阵奇怪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