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弦和刁蛮一涌入东海,便遭到了魅军的猛烈袭击。魅军头领摇动着手中的魂铃,控制着数万的海魅,从四面八方向刁蛮和清弦发起进攻。
刁蛮忙不迭地挥出桃花掌,只见桃花片片穿过层层魅军的身体,却不见魅军倒下去,他们丝毫未受任何损伤,在魂铃的控制下,纷纷化作流星在刁蛮和清弦周围飞转,伺机扑咬。
清弦朝着魅军一掌打出,掌风带着海水急涌开去,将魅军往后推了百尺,接着,清弦拉着刁蛮腾空而起,疾电一般向那手摇魂铃的魅军头领扑过去。
那魅军头领只觉眼前一花,手中的魂铃已经消失不见,待他定定神,才发现魂铃已被对方夺走。
清弦扬起魂铃,对着魅军摇了摇,海魅纷纷退让两侧,一个个表情麻木地立在水中,缥缈的身影如波浪般摆动。
当二人赶到琉璃城时,满城的白影飘动,乃实实在在的鬼魅之城了!
此刻,水晶宫已经被魅军占领,魅王鬼婳来到龙王寝殿门前,看着门上的结界,不屑地扯了扯嘴角,纤细白皙的手抬起,在结界上轻轻一点,结界便如水纹一般漾开。
推开门,缓步走了进去,长长的白纱曳地,修长的身姿飘逸如风,白玉无瑕的脸上,毫无表情,一双眼睛死水般波澜不惊。
夔牛已经化成身材健壮长相粗野的男子,以绝对护卫的姿态紧步跟在魅王身后。
众王见最后的防御被魅王轻易破除,纷纷挡在老龙王床前,打算抵死一搏。
然而海魅站在殿中,眼珠迟缓地动了动,慢悠悠地扫了大殿一圈,冷声道:“如今琉璃城已在我鬼婳的手掌中,尔等纵然殊死抵抗,亦不过是螳臂挡车,已无意义!”
众王互相看了看,齐齐亮出法器,将魅王和夔牛包围在中间。然而不待魅王动手,夔牛挥舞着滋滋闪着电花的雷杵,将众王打得如同飞出去的肉包子,一个个惨叫着四下飞撞,最后凌乱地倒了一地,惨呼连连。
魅王缓步走到老龙王床前,面无表情地看着床上躺着的老龙王,语气淡漫地道:“老东西也没剩几口气儿了,看来,这琉璃城,是该易主了!”
说完她走到靠床的一面墙,离墙一步之距时,她伸出削葱般的手,指尖一触到墙面,一道白光从指下向四周散开,墙上的封印完全被清除,一个一人高的水帘洞立刻出现在众人面前。
魅王施施然走进水帘洞,夔牛也跟了进去。穿过一道蓝光后,人来到珍藏镇海珠的密室。密室中央有一灵光四溢的地池,池上灵雾氤氲。池中矗立着三尺高的蓝色水晶莲,莲心空空如也!
“镇海珠不见了!”夔牛铜铃眼一瞪,显得十分惊异。
魅王死水微澜的眼睛盯着空置的莲心,不说话,似在思索着什么。
夔牛又接着道:“会不会是柳疯子......”
魅王摇了摇头,目光盯着泛着灵光的地池,蓦然,她伸出手,掌心对着地池射出一道白光,未几,地池里冉冉升起一颗拳头大的均匀分布着蓝、白、银、红四色的灵珠。灵珠光彩殊异,分外耀眼。
就在这时,密室外传来一阵怪异的摇铃声,魅王赶紧将镇海珠收进手里,带着夔牛冲了出去。
清弦和刁蛮用魂铃控制了满城的海魅后,快速赶来水晶宫,刚进入大殿便见魅王和夔牛从水帘洞冲了出来,镇海珠已被魅王夺取。
四人一照面,立即动起手来。
清弦毫不犹豫,挥出雷霆一掌向鬼婳打了过去,鬼婳身体立时被打散成一片被风扯过的云,漂浮在大殿上空。镇海珠依旧稳稳地浮在空中,清弦立刻扑过去,欲将镇海珠取回来。可就在他的手即将碰到镇海珠时,那片被打散的云极快地聚拢恢复原样,并闪电般击出一掌,朝着清弦的胸膛袭来。
清弦急忙闪身避开,趁这一瞬的间隙,魅王疾电般飞出殿外,一晃眼儿便不见了身影,只余一缕白云在殿内,像风中的落叶一般旋转而落。
眼见着魅王即将携着镇海珠逃走,清弦立刻排开两掌,缓缓地旋转,周围的海水被立刻被一股强劲的力量控制着旋转起来,且旋转的速度越来越快,渐渐形成了一股海底旋风。
魅王刚飞出琉璃城,如云如雾的身体便被一股旋风给吸住,一片片地被撕扯下来,卷进身后旋转的巨大漩涡中。
“啊啊啊......”漩涡中传出魅王凄厉的惨叫声,她的身体已被旋力撕扯得粉碎,宛如飞絮。
“鬼婳!”正与刁蛮周旋的夔牛听到魅王的惨叫声,手中雷杵猛地一个横扫,立时将刁蛮扫了狠狠地飞撞到墙上。
刁蛮五内俱损,立时喷出一口血来。
眼看夔牛发出暴怒的雷鸣声,高高扬起雷杵,朝着正在凝神对付魅王的清弦狠狠地打了下去。
“呆子!”刁蛮心下一悸,水眸一瞪,立即奋不顾身地扑了过去......
雷杵打在刁蛮背上,刁蛮顿觉身体剧烈一痛,一口血急喷而出,洒在了清弦背上。
背上猛然传来一阵湿热,清弦心下一凛,立刻撤了手,转身见刁蛮浑身流窜着蓝色的电花,嘴里淌着猩红的血,黑色的长发如海藻一般乱舞,极力想要抓住点什么......
清弦脑中猛然一轰,急忙上前揽住刁蛮向后倒下的身体,一颗心顿时没了分寸地乱跳起来。
“刁蛮!”清弦目光惊痛地看着刁蛮惨白如纸的脸,失声唤道。
刁蛮微微睁了睁眼,看着清弦笑了笑。
“为什么?”
“本刁蛮说过,会罩着你的嘛!”
清弦只摇头不说话。
刁蛮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目光平静地看着清弦说道:“我从未想过,要为谁去死,可是方才,我几乎没有犹豫......为天下苍生我做不到,但为了你,我不怕!”
清弦心头一阵激荡,泪意泛上了眼眶。
刁蛮茫然地转动着眼睛:“你说,我死了,会投胎成啥物?我一直记着你的话,一心向善,助危扶困解苦救难......我这么有良心,应该会投胎成人。”她瞅着眼圈发红的清弦,嫌弃地道,“瞧瞧你这鬼样,本刁蛮又不是从此消失不见了,不过是投了回胎,重来一世,有什么好伤心的!”
“刁蛮!”清弦喉头阵阵紧缩,说不出话来,只紧紧地将刁蛮抱住,极力拥住即将失去的珍宝。
刁蛮累极了,想要看清弦最后一眼,可沉重的眼皮毫不留情地盖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