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小美熟睡的样子,一个想法在若尘的脑海里闪现出来。她拼命让自己想一些其他的事情,可还是不行她想看看那个孩子,这个念头越来越强烈。想了又想她还是无法说服自己放弃这个想法,看小美睡在正香,若尘终于起身。还好党倜没有在门口,她松了一口气。
虽然若尘的要求让医护人员有些不解,但她们还是满足了她的要求。一个大约四十来岁的护士带着她前去。
“让这么小的女孩生孩子本身就很危险,来的有些晚了已经错过了最好的时机,挺可惜的。哎你是她什么人?”
“哦,我是她姐姐。”
“你还没有孩子吧?”若尘点了点头,“我劝你最好还是别看了吧……”
“我想想看看他。”对方摇了摇头显得有些无奈。
“那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她轻轻的打开了布的一端,露出了孩子的头部。孩子很干净,如果不是脸色有些发紫,他看上去就是一个睡着的小婴儿。若尘出手想要摸他一下,又把手收了回来。她笑了笑说道:“很漂亮!”
护士一边把孩子再次遮起来,一边颇为自豪的说:“我们有专门的工作人员对生下来的死胎进行清理!”若尘似被冷水浇了一个机灵,把目光又一次投向那小小的白色。她下意识的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又马上缩了回来。
她不记得自己是怎样走出来的,也不知道那个护士后来说了什么。她的脑海里一直响着死胎两个字。就连党倜跟她打招呼她都没有听见,站在病房门口她迟迟不敢推门进去。
看着她一直站在门口党倜走到了她身边:“你怎么了?”她急忙拭了一下眼角:“没什么你什么时候回去?”
“你也不会留太久吧,我想等你一起!”若尘有些无奈地笑了笑:“你还要工作再说呆在这儿也挺无聊的……”他伸手制止了她:“反正现在天也快黑了一会儿我去找个地方住下来,总算有个借口偷偷懒你就不要再赶我了吧!”
若尘叹了口气:“好吧!这么晚一个人开车回去,我也有点不放心!那再等一会吧,我妈回来我带你去吃点好吃的!”党倜点点头,朝病房里示意了一下若尘笑了笑:“我先进去了,你要是觉得闷自己随便转一转吧!”他点头轻声说我知道。
看着小美还在熟睡若尘轻轻的给她掖了一下被角,坐在床前看着小美美丽而稚嫩的脸庞若尘的脑海里不断出现孩子的样子,两张脸时而分开时而重合。她想象着小美在矛盾和挣扎中度过一天又一天,她试图体会小美对孩子的爱与恨。小小的女孩无数次想要她肚中的孩子消失,可当孩子真的消失她却那么难过……她真的无法体会小美的心情。
妈妈和小美奶奶回来了,若尘看到了两个人又红了一层的眼睛,但她什么也没有问。看到小美睡着了奶奶轻轻地抚摸了一下小美的额头。妈妈走到若尘身边快速环顾了一下四周轻声道:“他走了啊,鑫鑫你跟妈说实话你是不是跟项冬分手了?”若尘点了点头。
“你——”妈妈把若尘拉到了一边小声责问:“是不是因为他?谁先提出来的?鑫妮,项冬多好的孩子呀!对你不错家境也好,人家家境又好!妈可告诉你找个穷光蛋以后有你的罪受,妈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
“妈!”
“行行行,我不说你!以后有你哭的时候!”
“你在这看一下,我去个厕所。”若尘不想再听下去,转头走开。
“这孩子你看看……妈也是为你好!哎,现在的孩子真是的!婶儿要不你坐在这边歇会我来守着吧?”妈妈对着奶奶有点尴尬,说着她也坐到了小美的床前,看着女孩苍白的睡颜,若尘妈妈也不无心疼的说:“多好的孩子,偏偏怎么要遭这个罪。”说着两个人一起红了眼圈。
总算是呼吸到一口相对清新一点的空气,她拨通党倜的电话,他跑过来接她。
“你怎么这么快?”
“我就在车上啊,刚才看了看你的店成绩还不错啊!看来我真得对你刮目相看了!”
“这么说开始你并不看好我们?”
“哦,不!我一直都对林若尘大师青睐有嘉,对您的勇气和智慧更是非常钦佩!”
她知道他是想要宽他的心,可是若尘实在是笑不出来,她看了他一会儿说:“谢谢你!”党倜有点无所适从,他说:“若尘,你不要这样。”
“我没事的,只是有点难过。”说到这里她的眼前闪过那小小婴儿的脸,若尘突然觉得胃里一阵翻滚,她拉开车门就往下冲。
“哎,你去哪儿?你怎么了?”若尘跟摆摆手跑向了附近的洗手池边,他以为她要洗手:“洗个手不至于这么大架势吧,还百米冲刺!”他刚喊完只见若尘弯腰趴在水池边干呕起来,党倜见状赶紧过去。
“怎么了若尘,你没事吧?”若尘掬了点水漱了漱口:“可能在医院呆的时间有点长没事的!”
“要不我们去看看吧,反正正好在医院。”
“行了没事的,走吧!”
“不是,你的脸色最近看起来的确不太好,看看又不给你打针!”
“我脸色当然不好,我失恋了呀,你见过哪个失恋的女人还整天容光焕发的?那些个医生没病他也能给你看出几样病来,再说了你又不是医生打不打针你说了算啊!”本来她说失恋时让党倜有些微的尴尬,不过听到她后边的话党倜差一点笑出来:“你还真害怕打针呀,女生不是都比男生更能忍得住疼吗?”
“可是我很怕!”他看着她的样子问:“确定没事?”她点头,他无奈地瞪了她一眼。
“哦,对了,我带你去吃点东西吧?”
“不用了,我现在不饿!我刚才在附近订了一酒店,一会儿带个泡面去就好了!”若尘没有说什么。
“要不要我带你去那边休息一会儿,然后我再送你过来。”她摇摇头:“你先过去吧,好好休息一下,我有事会找我的。”
党倜定定地看了若尘一会儿,拿双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微笑道:“那我走了?”她点头,看着他俊朗而坚毅的面庞,若尘心更加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