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节、侠义似梦
·公历5835 天西龙州大陆 潜龙域 梅尔森·巴哈姆特
第二天一早，我和天琦就前往那个两层小楼的任务区，看看有些什么任务发布，任务数量倒是不少，可这都是些什么任务，乱七八糟的各种打杂任务，这个宗门是多缺钱呀，就为了省点打杂的钱，美其名曰外门弟子任务，连打扫宗门院落这种事情都要发布任务，我一脸的黑线走出了宗门任务区，刚出了这两层古韵的任务小楼，就有一个一脸市侩的中年男子面带微笑向着我们走了过来
“两位师弟，是第一次来任务区吧。”我看了他一眼，本就不爽的心情更加不爽。
“让开，别挡爷的道，什么垃圾都来挡道。”本以为对方会发火直接干架，没想到他依旧笑嘻嘻的。
“两位爷，我有办法直接让你们成为内门弟子。”
他的话终于引起了我的注意力。
“可不要骗我，我最讨厌人骗我，把我当傻瓜。”
“师弟您别急，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何道成，是咱三剑门何长老的子侄，爷您可能不知道，每年除了积分赚够了的弟子可以参加考核外，外门长老又有三个直接推荐的名额，如今我占去了一个名额，还剩下两个名额正好够两位使用的。”
“那什么价码？”天琦直接问出了重点。
对方摸着下巴说：“5万龙剑币。”
我刚要开口答应，天琦对我用了一个眼色，说：“开什么玩笑，一个内门弟子考核的名额而已，要5万龙剑币，你当我们是冤大头吗？”
说着天琦身子向前身体紧绷，似乎就要开打的样子，对方一看这种情况赶紧一脸歉意的说：“不好意思，是我胡说了，一万龙剑币就可以。”
“九千。”
“八千。”
“八千五，不能再低了。”
“成交，三天后在这里交易，千万不要骗我们，你应该知道能拿出这么多剑龙币的人，不是你能惹的起的。”
“师弟放心，钱到名额就有。”
我和天琦两人向山下走去，看到周围没有人了，我才好奇的问天琦：“刚才他报价五万的时候我就打算答应的，为什么阻止我。”
“殿下您知道五万龙剑币是多少吗？像三剑门这样的宗门一年的花费也就10万龙剑币，如果您花费五万龙剑币就是买一个试炼的资格，你觉得让三剑门的高层知道了会怎么想，又会怎么办呢？”
听了天琦的解释，我觉得自己躲过了一劫。
“那咱们现在去哪里？”
“殿下，咱就带了些零用钱，没有带那么多钱，当然是要回去拿钱了。”
听了天琦的话很有道理，我们两人下了山，在周围的小村落购买了一头脚力，出发回潜龙城，行走了大半天的时间，回到潜龙城时已经是半夜了。
“你说家里那些仆人发现我们两天没有回去会不会已经急坏了，我们要不要偷偷进去，拿点钱在偷偷出来，不惊动任何人省得他们啰嗦了。”
“好，那我们就潜入进去吧。”
我们两个小心翼翼的穿过外围，刚刚要翻窗户进入楼内，恰巧一个仆人转了过来看到了我们两个，我们两个就如定身一般保持着翻窗户的动作，这个仆人拿着东西喊了一声王爷好，就快步的走了过去，一拐弯消失在了我们的眼前，我和天琦继续翻过窗户进入楼内，我看看天琦说：“我们算潜入成功吗？”
“算个屁，没看到仆人都看到我们了吗？”
“那他怎么不奇怪也没有叫喊呢？”
“是呀，我也很好奇呀。”
“走。”
我在前门大步开路，天琦在我身后面跟着，去往我房间的路上又碰到了一个仆人和刚才那个反应是一样的，我和天琦快步追了过去，拉住那个仆人。
“你看到我不奇怪吗？”被我拉住的那个仆人一脸的惶恐。
“殿下，我没做错事情，不要打我。”
“说什么呢，本王是那种暴虐的人吗？”
“我问你今天没见到我回来，难道你们都没有察觉吗？”
“殿下，你以前去百花苑的时候，有时一个月也就回来住几次而已，后来有了开言馆，您回来住的次数就更少了。”
听完他的话，我觉得有道理就把他放了，也是，以前放荡不羁惯了，家里的仆人也都习惯了，而我现在的心态，这就是贼人胆虚吧。
既然已经知道原因了，我们两个自然是毫无顾忌的回到各自的房间，把现钱拿出来，出来的时候天琦问：“要不要和城主迪奥说一声呢？要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也好知道去哪里找你。”
我想了想有道理，但是不能见迪奥，我又回到自己的房间给迪奥写了一封信，简单的交代了一下自己的去向，我和天琦出来的时候把信交给了府邸内的仆人，让他们转交给迪奥。
我和天琦二人驾驶自家的源力车又向着三剑门而去，到达山脚下找了一个村庄把源力车寄放在这里，然后我二人回到山门宿舍等待交易日期的到来。
三天后，任务大厅门前，给与何道成八千五的龙剑币，获得了考核内门弟子的考核令牌，拿到东西后我和天琦直接前往内门考核地，等我们走后阴暗的角落里，何长老走了出来，拿走了钱袋从其中抓了几个交给了那个叫何道成的人，说：“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公子游历来了，正好最近缺钱，今天可以开开荤了。”
后面的情况我们不知道也不关心，我俩前往内门考核地，这里是一个灰色金属搭建的平房，在门口缴纳了考核令牌后，我一个人进入，考试是一人一人进行的。
进入场地一名内门弟子在一个机器上按了几下，说：“从那个门出去就算成功。”说着指了指远处的一个红色小门。
他说完后就从机器边上的一个小门出去了，考核场内除了红色的小门外，其它几个灰色的门都打开了，每个门都走出了几只甲骨兽，一会儿的功夫，场内就有十几只甲骨兽了。
甲骨兽，云龙帝国森林中最常见的源兽，身体外有一层角质铠甲，身体内的骨箭，可以从背后的呼吸孔快速的激射而出，力量强大、身体的防御性极好，就是行动速度很慢。
如今看到这十几只甲骨兽也是头皮发麻，肌肉强化发力，用火元素发力，用风元素作催化剂，我的双腿推动身体如同流星一般朝着红色小门奔去，趁着这些甲骨兽还处于懵懂的状态，我人就穿了过去，人到达门前没有用手开门直接用肩膀，把门撞开，人也同时飞了出去。然后十几道嗖嗖声在身后响起，那是骨箭发射的声音。在远处那个内门弟子的控制下，被我撞开的门应声关闭。
“好了，你通过了。”
内门弟子转头对天琦说：“你进去吧，和他的过关条件一样，也是从这个门出来。”
“可是这位师兄，是不是应该把甲骨兽先关回笼子里，等人进去再开始呀。”
“不好意思这位师弟，我只管放不管关，何况我也不敢进去，反正考验就是这个，要不要进去随你的便。”
‘你大爷的’我在心里骂了一句，转头和天琦说：“要不别进去了，那些甲骨兽都醒来了，十几头呢，要耗费一番手脚，不行下次再买一个名额。”
“不用了，我要和公子在一起，好保护公子的安全。”
说着天琦独自开门走进了考验馆内。
半个小时后，天琦一身是血的从小门出来，远远看到他浑身是血，我赶紧上前紧张的问：“哪里受伤了？”
“没有受伤，都是野兽的血。”
听到他的话我才松了一口气，而那个内门弟子已经有些吓傻了。
“你把所有的甲骨兽都给干掉了？”
“没有，还有几个打残了的，我就没杀。”天琦回答道。
然后我们两个在那名弟子复杂的眼神注视下，前往了内门弟子报道处，到达报到处交上考核成功的牌子，我们两个人正式成为三剑门的内门弟子，看着给我们办理内门弟子身份的师兄，我问到：“师兄，我们三剑门的内门弟子人多吗？”
“不多，也就几百个而已。”
几百个？怎么才几百个？我记得外门弟子都快上万，好奇心起把自己的疑惑问了出来。
“那外门弟子怎么都快上万了？”
“那是，没有他们伺候、干杂活，你以为内门弟子能这样安心的修炼吗？对了，明天王长老带队下山任务还缺两人，你们有没有兴趣一起去，你们刚入内门弟子，就能赶上做任务是很幸运的，内门弟子只有多做任务，才能兑换宗门内的修炼资源，去不去，去我就给你们报上名，明天一早山门前集合。”
“好的，那我二人就参加吧，听了这位师兄这样言辞恳切的话语，我接受了他的推荐。”
第二天一早，我和天琦前往山门口参加任务，本来我以为我们最早，没想到那里已经有两位师兄在那里等待了，我们两人走了过去，又等了几分钟，又来了一名师兄一名师姐，最后又等了三分钟左右，一个身材健硕胡子有些花白，眼睛却很有神的老人也来到了此处，老人来到这里，抬眼环顾了一圈。
“人到齐了，可以出发了，不知道任务内容的，焕彩，你在路上告诉他们，这次任务时间紧就不耽搁时间了，出发。”
说完老者带头向山下走去，我和天琦则是向师姐那里靠拢过去，我好奇的问：“师姐，我们去哪里？是除恶安良，行侠仗义，还是劫富济贫，杀贪颂贤呢？”
听到我的话这个叫焕彩的师姐瞥了我一眼说：“你刚入内门吧，江湖话本看多了吧，我们自己都快养不活了还劫富济贫，你还想杀贪颂贤得罪官府，我看你的脑子是坏掉了吧。”
“我们就是去周围的村子收取安定费而已。”
“安定费是什么？”旁边一个也没有出过这种任务的师兄问道。
“就是保证他们能安全稳定生活的费用。”
“他们能有什么危险吗？”
“山林中强大的源兽、山匪等不都是危险吗？”
“咱三剑门周围还有山匪敢出没？”
“傻子，我看你是脑子瓦特了，一个收钱的任务出动七、八名内门弟子这是为什么？”
看到我一脸不解的表情，师姐一脸无语的表情说到：“他们不交钱的时候，自然是由我们让他们感觉到有危险，才会乖乖交钱呀！”
听了她的话我才恍然大悟，要不打刚才我旁边的天琦就黑着一张脸呢。
“原来我们还要扮山匪，那杀人吗？”我不死心的继续追问。
“这就要看他们识不识相了。”这次是刚才那位师兄说的话。
看来大家都很熟悉路数呀，应该以前都没少干这种事，我有些不快的说：“我们不是名门正派吗？不保护百姓也就算了，怎么还假扮强盗杀戮他们呢。”
这次不仅是那位师姐，连周围的师兄也是用一种你是傻X的眼神看着我。
“自己都快养不活了还能管得了那些。”这位师姐最后甩了一句话，就不打算再理我向着前面走去了。
我有些失魂落魄的跟着队伍前行，大约走了三个小时，到达了第一个小村庄，我们一群人进入这个小村庄，不仅没有任何的欢迎，而且所有的妇女都把孩子护在了身后，所有人都用一种鄙夷和畏惧的眼神看着我们，一些胆大的孩子还远远的向我们吐口水，这个村庄能看出很贫穷，大多数孩子身上都没有衣物，就连大人身上的衣服也多为破旧的。
王长老行动速度很快，村长直接把这个月的安定金交给了王长老，然后如同送瘟神一样把我们送出了村子。
我今天精神受到的冲击有些大，所以从进村开始，就有些浑浑噩噩的，嘴里也一直反复嘟囔着 ：“这不是我要的江湖.... ”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也不知道走了几个村庄，直到天琦用手捅了捅我的后腰，我才如回魂了一样，猛然惊醒看看四周
我问天琦：“这是哪里？”
“今天最后一个村了，据那个女的说这是一个困难村，已经有几次没有交安定金了，可能今天就打算屠杀这里，对周围的村子杀鸡儆猴。”
听完天琦的话，我心下一惊，抬头四望观察四周，村里没有任何青壮年的男女，只有几个老人和一些半大孩子，其中一个长得眉清目秀、举止文静端庄，如同一个小大人一样孩子，让我心中不自觉的有些喜欢。
这时一阵吵闹声传来，远处的王长老和一个村里高大强壮的老人吵了起来，双方对于安定金争执不休，还有另外一个个头矮小身体同样壮硕的老人，在其中打圆场，不过王长老脸色还是逐渐黑了下来，左手不停的旋转着右手上的一枚戒指。
据那位师姐说，每次只要王长老转动戒指，就代表怒急要杀人了，因为那个戒指是他的结婚戒指，因为他的妻子跟别人跑了，去往其他大陆了，人间消失了，所以那枚戒指，就成了王长老下狠心的一道枷锁，每当转动戒指，就如同杀戮的枷锁缓缓打开一样。
发现王长老的举动，周围的师兄师姐身体也都紧绷了起来，手都摸向了自己手中的武器，我则赶紧摸了摸口袋，发现还有300剑龙币的零钱，然后随意的走到刚才那个小大人模样的孩子身边，把用布包裹的钱交给了他，让他想办法偷偷给那个打圆场的老人，这个老人一米五左右，脸型若剑尖，双眉长须如剑上挑，一双如鹰隼一样眼睛，虽然此刻笑眯眯的，但是灵魂的本能让感觉到丝丝危险。
我说完后这个孩子瞬间明白了我的意思，好像变了一个人，如同其他顽童一样傻傻的跑向了那群老人所在的地方，在从那群老人身边过的时候，突然脚下一个趔趄摔倒在了地上，那个让我感觉到危险的老人，很自然的过去扶起孩子，那孩子在起身的时候，顺手就把东西送到了老者的手里，一切就是那么自然，没有丝毫的违和感。
老者接到了东西后，再次来到了王长老身前。
“王长老，你也看到了我们这个村子，一个年轻的男女都没有，死的死走的走确实困难，这些老家伙早就不想活了，不要被他们气着了，我这里还有100龙剑币您老收着，虽然不够但也先凑活着，我过段时间再去城里卖点家当，您老就高抬贵手放我们一次吧。”
听了这个老者的话还有递上来的100剑龙币，王长老的脸色好转了一些，说到：“还是梦老头你会说话，那这次就算了，年底要把所有的帐都结了，周围所有的村子都是如此，你们也不能例外，要不别人有样学样，我们还怎么管理。”
这个姓梦的老者点头哈腰的一直称是，恭顺的把我们和王长老所有人送出了村子，在出村前那个小孩又回到我身边拽了拽我，指了指自己的嘴然后又指了指村口，我明白的点点头。
王长老带队出了村子，在村子外不远处停下身子回头说到：“今天的任务完成，各自散去吧。”说着一转身几个跳跃身形就消失了。
师兄师姐相互作伴向山门而回，我则是悄悄地让天琦跟我走在最后。
等师兄师姐消失在视野里后，我带着天琦回转身形向刚才那个村庄而去，天琦用询问的眼神看着我，我摇了摇头继续往回走，其实我也不知道有什么事情。
回到那个孤老村子，远远的就见到了那个孩子和姓梦的老人站在那里等待着我们，我和天琦加快了步伐来到了爷孙两的身前，直接开口说：“您留我有什么事情吗？”
梦老回到：“这里人多眼杂，咱们进屋聊。”
说完老人转身向着一个简陋房屋走去，我跟着进入屋内，四周环顾了一圈，屋内的装饰很是简单，只有两张木床一个石桌三个石凳，边上还有一个石架子，架子上放满了书，最后就是石桌上的一个茶壶两个茶杯，可以说太简陋了。
老人进屋后坐在了石凳上，回头说到：“小梦把门关上，沏好茶再进来，客人来坐这里。”
我让天琦帮助小梦去沏茶，自己则是坐在了老人所指的石凳上。
“不知道小友怎么称呼？我观你和那些人虽然一起来却不是一路人。”
“梦老，我叫梅尔森，初入江湖，很多规矩都还不懂。”
“不懂好、不懂好。”梦老重复了两遍，同时上上下下的观察了我一遍，说到：“看你的穿着气质，行为举止都不是一个缺钱的人，怎么会进入江湖了呢？”
我把自己所知道的听到的关于江湖的事迹和自己对江湖侠客的向往，全部述说完后，听完我的解释梦老哈哈大笑起来。
“小梦，进来给这位公子上茶吧。” 天琦随着那个叫小梦的男孩走了进来，小梦拿着一个热腾腾的茶壶，分别给我和梦老倒了一杯茶，然后乖巧的坐在了一边。
“爷爷，您怎么这么高兴。”
“我们今天遇到好人了，这是不是值得开心的事情。”
“那倒是值得开心呢，爷爷说过现在这个世道好人如同夜里的飞蝠一样少见呢。”
“梦老，现在的江湖门派都是这个样子吗？怎么和坊间说得不一样呢？”
梦老笑呵呵的看着我说：“书中的江湖是写书人梦想的江湖，他有着作者对江湖、对人间的期寄之情，而且如今世道不好，大家生活都不容易。
不是有句俗话叫穷生奸计富涨良心嘛，现在的江湖那些门派要养着一大群的人，生存都不容易，自然不会再管百姓的生活。
而且江湖本就是一个名利场，不为追名逐利为什么要来这充满荆棘，随时出现危险的江湖中游走呢？世人熙熙皆为利来，世人攘攘皆为利往，社会如此，江湖亦是如此，你的江湖心只能出现在你的心中。”
“那如此为什么还要分正邪派别呢？”
“因为正派还是能守规矩的，比如今天至少交了例钱他们就会离去，而邪派往往直接杀人敛财。”
“他们的行为无异于杀鸡取卵、饮鸩止渴，邪派的行为会造成地域的不平衡，所以正邪双方势不两立，但是如今的江湖正邪还有一个主要的政治立场的说法，其他什么也不代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