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教学楼那层楼的厕所之前不是坏了吗，现在修好没？”苏念询问。
郑思雅不解，“你最近脑子是不是不太好，我们那层厕所一直都是好的呀。”
“好像很久没看见齐麟跟郭鹏了。”
“郭鹏？谁啊。”三人面面相觑。
姜泉希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你说的该不会是姚鹏吧？”见她看着自己不说话，姜泉希甚至开始四处搜寻食堂的人，终于，她在正中间的位置看见了姚鹏跟齐麟二人。
“喏。”她手一指，苏念看去。
姚鹏一只脚搭在椅子上，很是没有坐相，一手拿着大鸡腿，正滔滔不绝的讲些什么东西，而他对面坐着的正是那之前被吓傻了的齐麟，苏念倒是没见过他这副样子。
一脸献媚。
“他们两人最坏了，老是欺负低年级的人，班上的人也差不多被他们欺负了个遍，要不是我们寝室有你，还真不知道怎么办了。”
姜泉希作势想用头蹭蹭苏念，被她一手推开，惹来姜泉希的泪眼。
她想，今晚有必要再去一趟老校区。
*
苏念来时一手抽烟，另一只手拿着手机照明。
几只老鼠从她的脚边跑过，发出‘吱吱吱’的叫声。
看了一眼，深感方向不是很对。
又在每一层楼转了一遍，她找不到那个教室了，她被困在了这栋楼里。
左右两边都是教室，她就走在中间的走廊，看不见外面的景象，也感受不到月光。
手机自带手电筒的光并不强烈，只能照周边的一小块，再远的就什么也看不见了。
又是无尽的黑暗。
苏念有些烦躁的抓头，黑色的帆布鞋一转碾灭了烟。
“玩来玩去你们就是这么几套吗？”
手放在门把手上，她缓缓推开面前的门。
里面只有被灰尘几乎快要掩埋的桌椅。
苏念极快的捕捉到后面窗户那边有狂风吹过，破烂的窗帘被大吹而起。
三步化为两步，她快速冲向那边。
苏念伸出手去，那窗户是紧闭着的！
窗帘稳稳当当的挂在哪儿，好像一直都没有任何动静。
手下用力，她想开这扇窗户，只可惜插销生锈卡死了，压根就弄不开。
苏念只好先暂时放弃，离开这间继续再个个教室转悠，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砸开窗户的东西。
走廊深处传来钢琴的音节。
在那种年代，钢琴可贵，有学校能有一架都算好的了。
低沉的音色在狭小的走廊传开，随之第二个音节跟上。
不吓人，甚至还让人感觉心平静不少。
苏念站在木门大开的教室前，闭上双眼，去聆听声音的来源。
“den——！——”
突然，就好像是什么东西重重的砸在钢琴上，发出刺耳的声音，一直没有停顿，持续发出。
“诓！”
教室的门，猛地关上。
已经蒙上厚厚灰层的播音喇叭发出刺耳的声音，每一间教室，每一个播音设备。
尖锐刺耳的响声甚至有些破音。
苏念听得头更疼了。
拿出斩鬼刀，把椅子搬放在喇叭下，一下将喇叭打了下来，一用力，那电线直接分离。
可这样压根就没有什么用处。
断了连接的喇叭依旧在发出刺耳的声响。
也是，这老校区早就已经断电了，这喇叭即使连着电线又怎么可能能运作？
“操！”
苏念暗骂一声，气的她砸烂喇叭，声音这才断断续续的弱了下来，一阵电流声，喇叭再没了声音。
将有些散乱的头发往后捋，她刚拿着手机照前面的路，就有小孩的嬉笑声传来。
“妈妈，妈妈~”
“我去你吗的，谁他妈是你妈。”
苏念边骂边打开阴阳伞抬脚往前走。
一颗脏兮兮的弹珠缓缓滚到她的脚边停下。
“妈妈，陪我玩儿吧，好不好嘛。”
一脚踹开弹珠，“死很久了吧，能成熟点吗？”
那颗弹珠没再来，但换了东西，是一辆缺少一个轮子的玩具四驱车。
苏念的双眼停留在那玩具上很长时间。
她抬眼看去。
对方就是一个再正常不过的小孩儿，婴儿大小，光着身子，能看见上面布满伤痕，脖子上一圈痕迹，能看得出来，刚出生没多久就被人掐死了。
“妈妈，陪我玩吧……”
他扣下自己的眼珠子，小手一推，那眼珠子就缓缓滚到苏念的脚尖。
“你他妈……”
就离谱。
他好像不太能理解苏念，头一歪，空洞的双眼对上她的。
“妈妈生气气？”稚嫩的声音响起。
苏念不说话，他就咬下手臂上的肉，吐在手心里递给苏念。
“妈妈吃……妈妈吃……”
“……”苏念沉默了。
“妈妈吃……妈妈吃……”
她该说些什么？
苏念默默收起了斩鬼刀，丢下一句“别跟着我”。
但他实在太固执了，怀里捧着自己的肉小跑着跟上苏念。
转头一看，两眼空洞，就连手电筒的光直照他也没有任何的感觉。
“去把眼珠子安上。”
他又是一脸疑惑。
“服了我真的是。”
苏念返回去给他找眼珠子，她只知道一个在哪儿，伸手捡起又拿着手机各个角落看。
终于在靠墙一边找到被自己踢过来的眼珠子。
到底是什么样的破眼睛才能把眼珠子认成弹珠……
苏念对自己也有些无语。
正准备回去，那小鬼一把抱住自己的小腿。
苏念摊开手，手心两颗眼球冰冷无比。
“妈妈。”
“行。”应的可谓是咬牙切齿。
苏念偏头，怼了两次没能怼进去，第三次才安成功。
“我给你安了眼珠子总是有点报酬吧？带我出去，或者带我去被火烧了的那间教室。”
小鬼不说话，苏念一掌抓着他的脑袋，危险的语气响起。
“你们一个NPC一个破事，你给我说说，有多少是半路进来的，哪个才是原本的NPC？”
“啊！！！！！！”小鬼不停的尖叫。
头又开始刺痛，苏念手一松懈，小鬼马上就跑的没了踪影。
“就盯着这招是吧。”
苏念缓了缓，追上小鬼。
凭着那点快不见影的感觉，也不知道追了多久，就感觉自己跑了好几个楼层，一路追到一间老旧的铁门才算到头。
苏念大口喘着粗气，深深感觉自己已经老胳膊老腿的了，体力跟不太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