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莫柔三人边吃着美味边看着陈尚武买剑,不由得都赞叹他讲价的本领。随后,她们在瞧见那个卖剑穗摊主的表情时,不禁都捂着嘴笑了老一会儿。
待得三女吃完,陈尚武结了账,紧接着在怀里、袖口来回探找,只觉空空如也,登时胸口一阵疼痛。
周莫柔见了,笑道:“三师兄,今日你的表现不错,我定会在二师叔那里替你美言几句。”
陈尚武见周莫柔称赞,来了精神,呵呵笑道:“为莫柔师妹效劳,师兄倍感荣幸,不求其他。”
正在这时,只听不远处传来了争吵之声,周莫柔几人寻声走去。
只见场中站着一位老者与一位婆婆。而对面,并排立着数个大汉。
老者道:“这位壮士,实在对不住。街上人多拥挤,才不小心碰着了您,还望您莫要见怪!”
那大汉双目圆睁,一把拽起老者胸口的衣衫,粗声道:“照你这么说,熊某就活该被你踩了?”
那老者身畔的婆婆央求道:“我们并非有心的,您就饶了我们吧!”
大汉扬声道:“想要熊某饶了你们?”说着昂头大笑几声,继续道:“不可能!我熊五从来不吃亏,这老东西方才踩了我一脚,熊某便要还他三掌!”说着就是一掌打去,那老者整个人被这股巨力打得向后飞了出去,重重摔在地下。
那婆婆惊呼一声,竟是没站稳身子,也倒了下去。
周莫柔见这一粗壮大汉竟然对一位垂暮老人下此毒手,心中一股怒火泛起,左手持剑一抛,长剑脱鞘而出,剑光清清,如秋水溅起一抹水花,在初升朝阳的映射之下耀眼夺目。她纵身而起,空中接过长剑,顺着落下之势一剑刺出。
那熊五猛然见一剑袭来,气势汹汹,不敢大意,身子一摆闪过。接着,他拔出腰间大刀,在大刀出鞘之际顺势撩出一刀,紧接着如电闪雷鸣般连劈两刀。
周莫柔一剑落空,本欲接着出剑,却见熊五竟已连出三刀,刀法凌厉之极,不得不回剑防守,翻身后跃。
熊五以刀指着道:“你是什么人?竟敢在熊某面前放肆!”
周莫柔笑道:“你又是什么人?竟敢在我的面前放肆!”
熊五讶然睁目,昂头道:“我乃忘忧山熊五是也!”
周莫柔笑道:“我只听过熊大熊二,实在没听过熊五这个名字。”
熊五“咦”了一声,转头问向身后之人道:“阿壮,熊大熊二是什么人?”
阿壮连连摇头道:“没听过。”
这时,于善文上前一步,对着周莫柔悄声道:“师妹,他们是来自中原九大派之一的忘忧山,此事我们还是不要插手为好。”
周莫柔决然道:“二师兄的意思我明白,但是,我看不惯,我不能不管。”
陈尚武也悄声道:“莫柔师妹,这熊五算是忘忧山的重要人物,你若插手了,那便不是你一个的事了,而是两大派之间的恩怨了。”
常忆道:“三师兄,你肚子这么大,怎的胆儿这么小?你怕了?”
陈尚武苦着脸道:“我说常大小姐,这可不是胆大胆小的事,是人命的事。”
常忆扬着脸道:“反正我支持姐姐。”
周莫柔想了想,若是出手,两派结了恩怨,只怕伤亡更甚,便叹了口气,道:“我们走吧!”说着收剑入鞘,转过身去。
熊五见那几人不再管,放肆一笑,纵身过去,又给了那老丈一掌,口中道:“这是第二掌!”
周莫柔听了,手中剑突然握紧,心头怒气陡生,转身一剑挥起,剑气倏然而出,直逼熊五。
熊五眼里精光一闪,跃身避开,道:“原来你们是御心宗的人。熊某无意与你们结仇,你们若是现在离去,方才的种种无礼,熊某便不去计较。”
周莫柔“哼”了一声,笑道:“我们也无意与你结仇,只要你用方才打那位老丈的力气打自己两掌,再到老丈面前躬身赔罪,我便不去计较。”
熊五眼里凶光一闪,怒道:“敬酒不吃吃罚酒!”说完转身挥手,呼道:“给我一起上!”
忘忧山众人纷纷拔刀,齐声喊杀。只转眼间,两方人已然打在了一起。
周莫柔不顾他人,跃入敌方,直攻熊五。数招过后,只觉此人刀法不但纯熟,不输那日云琦,而且进攻尤为凶猛,似乎他的刀法里只有进攻一般。
她乘隙抬眼,见常忆等人与那群恶人打成一团,但见他们有数十人,人多势众,心下暗想:“若不解决这个熊五,怕是不利。只是,此人刀法精熟,仅仅数招,差点让我吃了亏,实在不易对付。”正自思索间,突然见熊五又是一刀猛劈过来,侧身一闪,顿足纵身,飞离数丈。
熊五自恃刀法精湛,尽管今日遇到的是御心宗的出色弟子,心中也是自信满满,以为几招之内击败对手不在话下。只是,他眼前这个正自交手的御心宗年轻女子,剑法境界之高,让他越战越惊,自己的东流刀法猛力全攻之下,竟然未能将其拿下。
于善文长剑挥舞间,见周莫柔与熊五相持不下,扬声道:“莫柔师妹,熊五所用刀法乃东流刀法,出招挥砍如东流之水一去不回,只攻不守,你要多加小心!”
周莫柔听言,心道:“果然如此!若要胜他,须反守为攻,而且要比他的攻势更为迅猛才行。”想到这里,不再迟疑,奋起浑身劲力,纵身而起,手臂挥舞,三道剑气直奔熊五。
熊五见那三道剑气凌空袭来,已然封住了他身形的左右上三个方位,当下闪身躲过两道剑气,紧接着挥刀格挡余下一道剑气。随着“铮”的一声响,刀身巨震,他只觉整只手麻了一下,心中大惊:“此女内力怎地如此深厚?”忽地想起方才那人称呼,心中醒悟,惊道:“你是……你是周元敬的女儿?”
周莫柔笑道:“我爹早已退隐江湖,还提他做什么?”
熊五道:“忘忧山与你们御心宗向来并无恩怨,你们为何这般多管闲事?”
周莫柔一声冷笑,道:“多管闲事?大街之上,众目睽睽,你竟然如此欺负一个年迈的老人,只怕背地里更是做了不少恶事吧!”
熊五脸上早已没了傲气,只剩愤怒,道:“那这事你是管定了?”
周莫柔道:“没错,管定了!”
熊五突然怒喝了声“好”,说道:“那我们走就是了。”
周莫柔冷然道:“你以为你走得了?”
熊五怒道:“难道非要我自打两掌,再去赔罪不成?”
周莫柔淡淡道:“不然呢?”
熊五道:“熊某行走江湖十载,这般丢尽颜面的事,我是如何都做不出的。”
周莫柔笑道:“既如此,那你是要我帮你了?”
熊五双眼一睁,怒道:“大不了鱼死网破!”
周莫柔冷哼一声,手中长剑一番挥舞,剑光闪烁,数道剑气疾驰而去,已然将熊五死死笼罩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