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浪拍打岸边,金色的沙子被淘去尘土。岸边的礁石屹立在沙土之上,千百年来嵬然不动。
此时,辰扬躺在金沙之上,冰凉的海水冲到他的脸上,然后退去,接着又冲到他的脸上,然后再退去,如此循环往复,把他的脸浸泡得苍白。
一个大浪打过来,辰扬的身体翻滚了数周,被冲到更高的岸上。
他咳嗽了三四声,双眼无力地睁开,手指微微动弹两下。虽然眼睛睁开了,但是此刻思绪是空的。
他现在躺的位置已经远离了海浪,没有冰凉的海水浸泡身体,午时的阳光照在身上,带来了久违的温暖。
许久之后,他的手指再次动了两下,意识慢慢恢复。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汪洋大海,他努力地把头转向四周,却发现四面八方除了海水就是金沙。
“七襄……七襄……咳咳……”辰扬艰难地喊着七襄的名字,可他自己却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现在除了头可以慢慢扭动,手指可以动弹,身体的其它部位都无法动弹,就好像筋骨尽断一样。
他回忆起当日的情景:自己和七襄已经到了强弩之末,他用身体护住后面的七襄,接着苍虚道尊把他打落海岛。掉进海中之后,已经没有力气挣扎,便随着海水漂流,不知飘向何方。
现在,他最关心的是七襄的安危。
然而此刻,他看不到七襄,只能先恢复身体。
他唯一能做的是控制周围灵气,将灵气引入自己体内,慢慢修复身上的伤。
六种灵气入体之后,慢慢流向四肢,以缓慢的速度修复着。
……时间过得很慢,许久之后,天空才慢慢暗下去,弯月高悬,星辰浮现。
夜晚有些寒冷,他也只能忍受着,本可以召唤周围的火灵气来暖身,但是这样一来,很容易招来妖兽,到时还没等到七襄,就已成为妖兽的晚餐了。
到了半夜之后,他感到自己有些劳累,需要歇息。因此,他没有继续召唤灵气,而是进入半睡半醒的状态。
在入睡之前,他思考了一下明天的计划,目标是至少一只手可以动。怀揣着这个目标,他睡着了……
第二天早晨,当辰扬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扭头向四周看了看,但让他失望的是,七襄仍然不在。
他呼了一口气,尝试动一动自己的手臂。然而他试了左右两只手,发现都无法动弹。不过左手的手腕可以轻微转动,这让他喜出望外。
左手手腕只能轻微转动,不过这么一转,他便看到了戴在手腕上的那个黄色手环。奇怪的是,手环上似乎刻着字样。
手环是南方仙境那位老爷爷送的,辰扬可以肯定,平时手环上没有字样。
他仔细看了看,发现上面写着“十一”两个绿色的字。
这是何意?十一代表着什么?
思索之后,他猜测这个数字可能代表一种状态,可能是辰扬自己的状态,也可能是周围环境的状态。
他回想起老爷爷的嘱托:一直戴着它,不要取下。
接下来,辰扬专注于恢复自己的双手。他召唤来周围的木灵气,然后将自己的双手浸润在木灵气之中。
木灵气具有滋养生命的功效,对于疗伤而言颇具效果。
木灵气渗入手臂之中,他感觉到双手的筋脉产生了一股暖意,这股暖意正在血路和筋脉中流淌,生生不息。
一个大浪打过来,辰扬的身体翻滚了两圈,周围的木灵气顿时消散。这可不行,好不容易凝聚的木灵气就这样消失,又要重新凝聚。
他心生一计,立刻召唤来风灵气,使其包裹着自己的身体,然后缓缓悬空。接着,风灵气将他移动到远离海浪的地方。
他除了用周围的灵气疗伤,便无事可做了。此番寂寞下,他想起了七襄,想起了师父……
又过了一夜,第二天醒来之时,他发现小臂可以轻微转动。欣喜之余,他瞥了一眼黄色手环,发现手环上的绿色数字已经从“十一”变成“十二”。
“莫非是灵气的变化?”辰扬喃喃道。
从他的感知来看,今天的灵气确实有些增加,但是他自己就能感应到周围灵气的变化,那么这个手环就显得有些多余。
……
夜晚的天空笼罩着一层薄纱,辰扬看不清云层背后的星星,这是他今天夜里第三次醒来。每次醒来,他都下意识地寻找七襄,皆失望地叹气。
他转头望了一眼手环,发现上面的数字再次发生变化,已经变成“十三”。
看来手环真真切切地记录着某一种状态,至于记录的是什么状态,他现在还不清楚。是灵气吗?似是而非,仔细想来又觉得不像。
他又感应了一下体内的状况,似乎明白了什么。
“看明天的状况,就可以确认了。”辰扬笑着自言自语道。说完,他便脑袋一仰,沉入了梦乡……
天亮之后,他再次观察手环上的数字,看到此时的数字已经变成“十四”,而且自己的身体状况有了好转。
此时,他几乎确定手环记录了自己的身体状况,或者说是自己此时此刻的实力。身体每恢复一分,手环上的数字就会增加。
有了这个手环,他就可以时时刻刻知晓自己的恢复情况。现在回想起来当初在南方仙境的时候,那位老爷爷仿佛可以预知辰扬的遭遇,在如今这种时刻给予他关键的帮助。
这一天,辰扬不仅仅凝聚周围的木灵气,而且还凝聚水灵气和土灵气。水灵气是为了给自己补充水分,毕竟海水不能直接饮用,而水灵气凝聚成的淡水可以。土灵气是为了提高手脚骨头的韧性。
知道了黄色手环的秘密之后,辰扬接下去要做的就是按照手环上面的数字来达到巅峰状态。
他不清楚受伤之前的实力对应的数字是多少,但是以现在的速度来看,至少要一个月的时间。
孤独寂寞的疗伤过程,从此刻起正式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