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红嘴唇越发暗黑,肩膀上的黑色细丝蜘蛛网越变越大,一条条暗黑细丝如同有生命一般,向四周血肉侵蚀。
眼前情况危急,宋佑每思考多一刻,唐清儿的危险便会多一分。
该如何是好?
手足无措如同一副真实写照一般刻划在宋佑脸上,眉头深锁的他知道,一日不将毒素驱除,唐清儿便永远也醒不过来,可是,没有解毒的药,又如何驱除毒素啊!
“驱除毒素,驱除,驱除……”宋佑喃喃自语,不断的重复这两个字。
忽然,他神色凝重,似乎想到了什么,自语道:“解药的确能够驱除毒素,但驱除毒素却不一定非得用药?”
他神色严肃的望着唐清儿肩膀上的刀口,暗黑细丝正在蔓延开来,无药可用之下,这可能是唯一的办法。
下定决心的宋佑,双手紧紧抓住唐清儿那雪白嫩滑的双肩,温润如玉的肌肤深深的刺激着宋佑的手心。
但这一切都不被他放在心中,因为这是为了接下来,他要做的事,所做的准备动作。
待他紧紧抓住唐清儿,不让她摇动后,他凝视着她肩膀上的刀口,二话不说,直接亲了下去。
宋佑的嘴唇亲在唐清儿雪白的肩膀,两片嘴唇覆盖住刀口的周围。
他的目的很简单,就是为了帮唐清儿驱除毒素,没有药的情况下,要想驱毒,只能将毒素从伤口逼出来,而用嘴直接吸出来是最为简单直接的方法。
温润的嘴唇覆盖住全部刀口,随后,宋佑用力一吸,腮帮向内凹陷下去,强劲的吸力如同龙吸水一般,将刀口中的血液吸到宋佑的口腔之中。
这期间,唐清儿感受到肩膀上有股胀痛,像似有什么东西吸附在她肤肌上,想将她全身的血液都吸尽出来。
这种感觉说不上怪异,让她有种既怕又爱的感觉,越来越强烈的胀痛感,让她眉头紧皱,贝齿紧咬,脸容抽搐,滴滴汗珠如细雨般从脸侧划落下来。
随着宋佑的吸力越来越大,唐清儿的抗拒反应也越来越强烈,双肩不由自主的开始耸立起来,想要挣脱宋佑的吸力。
幸好宋佑早就预料唐清儿会如此做,提前用双手紧紧的抓住其双肩,让其动弹不得。
吸血继续,陷下去的腮帮慢慢鼓起,宋佑的神色也变得越发的凝重起来,看样子似为很是小心翼翼,不敢有一丝掉以轻心。
用嘴将毒素吸引到自己嘴内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如果嘴中有伤口,或者在吸血的过程中不小心咽下毒素,这都会造成自身中毒,所以必须小心翼翼的将所有毒素固定在嘴里,同时,又不能减小吸仙力度。
随着腮帮越鼓越高,宋佑嘴中所容纳的毒素也达到了最大值。
啵的一声,宋佑将嘴唇抽离肩膀上的刀口,随后,立刻将口中的毒血向一旁吐出。
噗。
暗黑的毒血从宋佑口中狂喷而出,洒落在一旁的地面上,一股浓烈的腥臭味顿时弥漫在石头缝内,让人闻着就有一股恶心感。
而在宋佑嘴唇抽离的前一刻,唐清儿肩膀上的胀痛感也达到最高峰,让她难以忍受。
随着嘴唇一下子抽离开来,胀痛感顿时间消失得无影无踪,紧随而来的是一种无比畅快淋漓的感觉充斥着灵魂深处。
啊!
让唐清儿感到无比的舒泰,樱唇张开,忍不住发生一声呻吟般的娇喘声,随着如同全身泛力,再次仰倒在宋佑怀中。
宋佑将嘴角残留的毒血擦干净后,再次扶起唐清儿,看向她肩膀,是否已将毒素吸干净,如有残留,还需再吸一次,直至将毒素全部吸出为止。
雪白的肩膀上,一寸之长的刀口流溢出鲜红的血液,之前那暗黑细丝般的蜘蛛网,也全部消失不见,这应该是已将毒血全部吸出了。
这让宋佑紧张的神色慢慢舒缓过来,毒已解,接下来,那寸许长伤口就好办了。
用干净的布将伤口上的血迹擦拭干净后,宋佑自怀中取出一个白色瓷瓶。
这是宋佑临出发前,李伯赠予他的药瓶,里面的药粉对外伤有奇效。
之前宋佑在荒漠戈壁滩时,肩膀受到如此严重的伤,几乎深可见骨,可用了此药粉后,当场就止了血,三天伤口就愈合没事,堪称神奇。
本来李伯将白色瓷瓶赠予宋佑时,他还要拒绝,幸好李伯强塞到他包袱中,现在总算派上用场。
白色瓷瓶打开,一股浓郁的药味随即飘散在空气中,将石头缝内弥漫起来。
宋佑将粽黑色的药粉洒在唐清儿的刀口上,鲜红的血液顿时止住,宋佑深信,这种小伤口在这药粉之下,不用一天就会愈合,连疤痕都会没有。
做完这一切后,宋佑感觉如释重负,全身都轻松了很多,这下唐清儿应该没事了吧。
当他眉头尽舒的再次望向唐清儿时,他却愣住了,为了治伤,刚刚脱落大半的衣服还未穿好。
凝脂如玉的香肩,一览无遗的尽收眼底,宋佑不禁感到心中燥热,面红耳赤,急忙将唐清儿的衣服拉上,直至整理好后,才长吁了一口气。
过了半刻之后,唐清儿从朦胧状况中慢慢清醒过来,第一句话便说道:“这是什么地方啊?”
本来见到唐清儿醒过来,宋佑心中无比欢喜,可她醒过来后的第一句话竟是问这是什么地方?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她失忆了吗?
宋佑连忙问道:“清儿,这是石头缝里面啊,我把妳拉上来的,不记得了吗?”
“你是谁啊?”唐清儿弱弱的问道,如同一个受惊后的小姑娘。
“什么?”
宋佑神情愕然,整个人如同石雕一般一动不动,仿佛这句语是一句定身咒一般,将他身体连同灵魂都定住了。
若不是还有急促的呼吸声发出,还真以为这里多了一尊雕像。
许久后,宋佑才回过神来,声音颤抖,仿佛使出全身力气一般,说道:“妳不知道我是谁吗?”
“不知道啊!”唐清儿天真的说道。
“我是宋佑啊!”宋佑激动的说道。
“宋佑是谁啊?”唐清儿一脸天真无邪的问道。
宋佑真的惊呆,目瞪口呆的他定定的望着唐清儿,大脑犹如被雷劈一般,已经无法再思考了。
“为什么会这样,难道是中毒后留下的后遗症吗?还是中毒过深,已经影响到大脑,而导致的失忆。”宋佑愣愣的瘫坐在地上不停的想,希望能够想出个结果来。
阴风寒冷刺骨的从深渊底部吹上来,一股又股的阴风被石头缝吞噬进来,在石头缝内徘徊。
身上石头缝中的宋佑,任由寒冷刺骨的阴风扑打身体而不动,与这些阴风相比,唐清儿的失忆更令他感到寒冷,这种冷是从内心深处冷出来的,仿佛将他的血液都冰封住一样。
宋佑从神色震惊到失魂落魄,再到双眼空洞,僵硬的身体坐在地上,犹如失去了灵魂的躯壳。
也不知过了多久,眼神空洞的宋佑已经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周围发生的一切都仿佛与他无关。
噗嗤!
突如其来的一阵调皮的笑声在空洞的石头缝内回荡,失魂落魄的宋佑本也无心去理会,但却下意识的望向笑声来源。
只见唐清儿笑得活泼调皮,爽朗的笑声从那樱唇般的小嘴中传出,如同一个天真无邪的小女孩一般纯真。
“好了,我不跟你玩了。”唐清儿边笑边望着宋佑说道。
那眼神很清澈,很明亮,决不是那种迷糊、失忆的眼神。
“妳说什么?”宋佑仍在呆滞当中,没有回过神来,淡淡的说道。
“我说,我没有失忆,刚刚只是在跟你开个玩笑而已!”唐清儿见宋佑还是失魂落魄的模样,便大声叫喊,让宋佑清醒起来。
空洞的眼神重新回复光彩,很显然,唐清儿的话的确再次震憾到宋佑心灵。
他激动得当即跳了起来,却不忘记石头缝内很矮,他的头重重的撞在岩石上,当场发出砰的一声后,他马上又缩了回来蹲在地上,目视着唐清儿。
那炽热的眼神,仿佛能够喷出火一般,想将唐清儿焚烧,让唐清儿浑身感到不自在,心虚的暗想道:“糟糕,好像这次玩大了。”
“妳刚刚说什么,再说一遍?”宋佑目光如火,神情严肃的问道。
唐清儿不禁咽了咽口水,心虚的细声说道:“我说,只是跟你开个玩笑。”
“妳没有失忆?”宋佑道。
“没有。”唐清儿摇头道。
“记得我是谁?”宋佑再说道。
唐清儿点了点头,并没有说话,但却用余光望向宋佑,看他的反应。
殊不知这一看之下,竟吓了她一跳,宋佑脸色阴沉,整张脸比周围的岩石还要黑,气势汹汹的指着唐清儿,便开始大骂起来。
“妳怎么能够开这个玩笑,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妳?”
“身为妳的哥哥,却没能保护好妳,这让我如何跟欣姨还有赋叔交代。”
“妳看看妳,都多大了,还一点也不正经,整天就知道玩,妳说说妳还能做什么?”
宋佑一轮破口大骂,完全没有一点怜香惜玉的意思,仿佛眼前的人与他有不共戴天之仇一般。
一开始,唐清儿也是低着头,不敢出声,一直让宋佑骂。
因为,她也觉得这次玩大了,当她看到宋佑以为她失忆后,那种失魂落魄,双眼空洞的模样,她才知道自己在宋佑心目中的地位是如何的重要,尽管被骂,她心中也觉得是甜的。
可世上有种物极必反、月盈则亏的至理名言,凡事要适度,一旦过了那种量,一切再好的东西,都会变味。
不断挨骂的唐清儿就是这样,一开始还觉得这骂声是甜的,可下一刻,再听这骂声,便觉得格外的刺耳。
她的性格本就天不怕地不怕,柔美中带有一丝强悍,文静中带有一丝野蛮。
如今被骂了这么久时间,早就超越了她忍耐的极限,正当宋佑还想继续骂时,她骤然抬头,怒目圆睁,盯着宋佑,大声怒吼道:“你骂够没有,不就跟你开个玩笑而已嘛,至于骂这么久吗?”
本想着这声大吼能够震撼住宋佑,从小到大,只要唐清儿发怒,宋佑都会第一时间服软。
然而,这次却出乎唐清儿意料之外,没想到,宋佑比唐清儿更加强势的怼回去,说道:“开个玩笑而已?妳知道我有多么担心吗?”
唐清儿第一次看到这么强势的宋佑,虽然心中知道自己理亏,但怎样也不能输了气势,当即又吼道:“谁叫你刚刚把我推开,把我弄痛了,这不就想吓一吓唬你吗?”
“现在不做也做了,你想怎么样啊,是不是想我真的失忆才开心啊!”
唐清儿的语气犀利,一句话比一句话重,并且每说一句话便向宋佑进逼一步。
气势被压制的宋佑节节败退,最终被唐清儿逼到墙壁上,动弹不得。
果然,在这世上,要论吵架的话,男人永远也不可能赢得过女人,无论男人再也道理,也必须先比女人一方服软。
眼下也正是如此,望着唐清儿那气怒的俏脸,宋佑知道这次吵架又败了。
他只能一手推开唐清儿,愤愤不平的埋怨道:“好男不跟女斗,我懒得跟妳吵。”
望着宋佑走去的背影,唐清儿露出一抹狡黠的笑意,心中暗想道:“跟本姑娘吵架,你还差得远呢?”
唐清儿也清楚见好就收的道理,何况眼下是她理亏,就没必要咬着宋佑不放,莲步轻快的连蹦带跳的走到宋佑身边,调皮的道:“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啊,总不能一辈子在这里,不饿死也会无聊死的。”
宋佑虽生着闷气,但也无可奈何,谁叫她是唐清儿呢?
他望向头顶的粗壮树干,便说道:“我们沿着树干伸展来的方向走下去看看吧!”
“说不定会找到一个出口。”
唐清儿望向石头缝内深处的地方,现在也只能这样做了,要想爬上去崖顶,显然是不可能,爬下深渊也不知有多深,万一掉下去,还会粉身碎骨。
眼下只能跟在宋佑身边,慢慢慢向石头缝深处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