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冲揉了揉眼睛,眼前的刘光远真如风一样消失不见了,轻盈飘逸。然而这却让陈冲犯了难,因为他根本就看不清刘光远的步伐,更别说其中的变化及奥妙了。
没有灵力的加持,陈冲此时的五感和凡人一样,根本无法察觉到刘光远施展的那种步法。想当初自己一边与云瑶对战还能察觉到刘光远身法中的细微变化,现在嘛,根本看不到那阵风。
“能不能再慢一点?”陈冲颇为无奈。
此时刘光远又出现在陈冲眼前,也不知道是从哪儿刮来的。他似乎也颇为纠结:“我已经放慢了呀,只是在灵力的加持下步法的施展就这样子,如果不施加灵力你根本看不出什么门道来。”
“这……可是我现在什么都看不到啊!”陈冲直欲抓狂,这问题真是难办。
刘光远踱了几步,这情况有些出乎他的意料,看来陈冲的身体状况比自己预计的还要糟糕,不禁也有些伤脑筋。少顷,刘光远转过身来对陈冲道:“只能如此了,闭眼,用心去感受。”
陈冲应声紧闭双目,隐隐地,他猜到刘光远的办法了。
随后陈冲感受到一只手臂搭上了自己的前额。
“神念传输嘛,早就这样不就行了,还能省不少事儿呢。”陈冲心头这般嘀咕,多少还有埋怨的意思。他觉得从纠正发力点开始刘光远就可以这么做了,毕竟这样效率更高。
这样的念头刚刚闪过,一阵撕裂般的痛苦就袭上心头,此刻陈冲感觉脑袋炸裂般的疼。伴随着疼痛来袭,同样也有不少画面钻进了脑海,正是一个个步法变化的画面。只是还不待陈冲细看,那些画面突然变得混乱起来,其中还夹杂着一些其他的景象,远不止步法那么简单。那些似乎是刘光远的个人生活场景,有厮杀时的喧嚣,也有修炼时的静谧。还有一些是刘光远接触过的一些人,隐约间陈冲还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黎庆!只是一切画面都不是连贯的,显得很是混乱。
这一刻刘光远也是心中大骇,他感觉自己的神识仿佛被吞噬一般,被陈冲吸扯着。他尝试着中断这次传输,但徒劳无功。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刘光远汇集灵力于灵台,尽力集中步法画面,努力稳住心神。他明白此刻越是挣扎越是容易深陷泥潭,最好的办法就是让自己保持清醒,等对方自然结束。
刹那间陈冲面如金纸,嘴角溢血。若不是刘光远施展灵力托举着他,此时他已经无法站稳,瘫倒在地了。
“坚持住,记住那些步法。”
朦胧间陈冲听到刘光远的提醒,其实就算没有他的提醒陈冲也知道此时自己必须坚持住。虽然他不明白为何会如此痛苦,但他明白自己必须坚持住。否则就前功尽弃了,说不定还会所其他什么影响。当然,陈冲自问还是能扛得住的,再严重的痛苦也不是没经历过。
不知过了多久,在陈冲看来似乎时间有些长的。漫长的疼痛和乱七八糟的信息还是折磨得陈冲意识模糊了,终于是瘫倒在地,昏死了过去。
而此时刘光远也是呼吸急促,消耗颇大。他立刻收手,也顾不得倒地的陈冲了,盘坐调息,嘴里还念叨着:“识海,他怎么会有识海?为什么会吞噬神识?这太诡异了!”
刚才的一幕让刘光远心有余悸,若不是陈冲坚持不住恐怕自己会被吞掉所有神识记忆,那后果就不好说了。
“搜魂术吗?不对,这是单纯的吞噬,太奇怪了。”越想越心慌,刘光远此时都无法聚精会神,静心调息。
不知过了多久,陈冲一直昏迷不醒。他完全感觉不到外界的存在,只是周遭都是各种混乱的画面,在围绕着一个漆黑的深渊旋转着,而他自己也在绕着深渊旋转着,并且离它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就在这时,熟悉的身影又出现了,那条金龙以及站在金龙身上的神秘女子。
和之前的所有尝试一样,陈冲此次依旧没能抓住那飞来的匹炼,飞速地往下沉去……
“啊——”
陈冲猛地坐了起来,吁吁地喘着粗气,好似经历了一场噩梦一样。或者说这的确就是一场噩梦。
“你终于醒了,我都怕你真死了呢,那我可就成罪人了!”站在一旁的刘光远抱怨着,当然他心里其实是很开心的,也着实松了一口气。
“这……见笑了,我睡了多久啊?”陈冲拍了拍脑袋,现在依然有些眩晕。
“我也不知道,我从打坐中醒来已经过去三天了。我都怕你熬不过去呢,还好你毅力还算强!”刘光远还是有些庆幸的。
“看来过去有些日子了,真是奇怪了,怎会如此?”陈冲小声嘀咕,这种情况他从未遇到过。之前虽说也会昏睡一段时间但从来没有像这次几乎死了一样。而且这一次他居然看到了那个深渊,当然陈冲知道那就是阴丹。只不过在之前沉睡时从未见到过,除非自己主动凝聚意识,否则是察觉不到它的,这次太诡异了!
晃了晃脑袋,陈冲似乎还是不怎么舒服,脑子里还在琢磨着这个事情。阴丹,深渊,金龙,女子,还有各种乱七八糟的画面……
“难道说那金龙和女子就是为了唤醒我?没有他们我难道会一直沉睡下去?”陈冲心头生出这样的猜想,不免又重新审视起他们来,也有了更深的思索。
每一次梦境都会终结于金龙与那神秘女子,而自己也会在现实中惊醒。再联想起金龙与那阴阳珠的关系,陈冲越发觉得难以捉摸了。
“虚幻,现实?梦中是虚幻的,惊醒是现实的?虚幻灭,现实生。虚实,阴阳……”陈冲心头思虑重重,他好像抓住了一根线,可是又觉得两手空空的,什么也没抓住,费解,费解……
又过了一会儿陈冲这才感觉好些,“咕咕”乱叫的肚子让自己不得不收回心神。
“或许饥饿才会让人觉得活着吧!”陈冲在心里自嘲了一句。感觉自己就是一个醒来就知道吃的饭桶了,不过嘛,陈冲却又觉得那句话没毛病,往深了说生命都是如此。
翻出干粮,啃了一口,陈冲看向刘光远问道:“神念传输怎么会这样?我之前也经历过,并没有任何不适啊?”顺带着,他还把以前张百忍让自己“见鬼”的情形比划了一下。
刘光远听后轻笑道:“准确地说你们那个叫做神识共享,虽说也是神念传输的一种,但还是有些区别的。最根本的差别就在于神识共享不需要突破神识屏障,相当于你借用别人的神识来察看世界,是你主动接收信息的。而真正的神念传输需要突破神识屏障,强行灌输进去,自然会产生排斥,从而引发一些不适反应。如果排斥太强甚至会导致双方均负伤的结局,正是有这样的风险,所以这种方式并不常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