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那人“锒锒铛铛”一身精钢,棱棱角角全是铁板。不见面貌却是方金罩住,手脚尽藏只见银甲铮铮。锈迹斑斑好似陈年旧物,雕龙刻凤又象千年古董。背后八根象牙就如魔王张嘴,身前处处犀角赛过鬼怪狰狞。步履铿锵震的冰雪碎裂,狼牙拖地割出道道沟痕。
申屠钺一见,暗暗吃惊,只感觉似曾相识。
申屠钺凛然站定,再次拱手,道:“我等只想过此山,还请大王抬手方便。”
这鼠人首领道:“过也过得,只是先要分辨一番。”
那声音沉混而藏杀机。
“哦?不知分辨什么?”申屠钺道。
“本浑于王只想请教一个问题。”
“不敢,请浑于王讲来。”
“有仇当报否?”
申屠钺闻言,没有直接回答,说道:“我等与大王素昧平生,何来仇怨?”
那浑于王“呵呵”冷笑了几声,反问道:“素昧平生吗?”
“俺们不认得你。”忽然巨灵神瓮声瓮气地插了一句。
那浑于王也不生气,只冲着申屠钺说道:“冤有头债有主。尔等当中只有那匹狼与我无仇,便可自去。你们二人却走不得。”
“俺们真的不认得你,你都没有脸呢。”巨灵神又接了一句。
“大王,莫见怪,我这兄弟只是性直而已。”申屠钺张开手臂拍了拍巨灵神的腿。又道:“不知我们有何怨仇?”
浑于王来回踱了踱步子,打量着申屠钺,道:“角斗奴王,如今显贵,却是多忘事了。” 申屠钺听见喊自己“角斗奴王”,不禁一惊。心想此人莫不是在角斗场上厮杀过?但角斗场上只有胜利者能活着离开。他到底是何人?
申屠钺正在狐疑,那边又道:“本王再提醒一下——战神节。”
申屠钺打量着眼前的这个浑于王,道:“角斗场上,我的剑下只有亡魂。”
“哈哈哈哈”,浑于王仰头大笑道:“如果你的对手是不死之身呢?”
“什么?角斗场上万众瞩目,岂会诈尸?”申屠钺剑眉倒竖起来。
“我非诈尸。只是曾得异人传授九窍元婴秘法,成就不死之身。”浑于王朗声道。
赤狼闻听,低声道:“九窍元婴,一种邪门法术。身可亡而命不绝。只须一容纳之器,存其一息便可复生。”
申屠钺闻言暗惊,当下立时明白他为何包裹得如此严实。便道:“角斗场上生死无论,不死不休,这是规矩。非我们有仇。”
浑于王冷冷道:“本是无仇,角斗之后便有了。你既杀我,我岂能不杀你?”顿了顿,又道:“角斗无论生死,如今你我胜负未分,岂能不再杀个痛快。”
沉默片刻,申屠钺道:“既然如此。你我在此拼杀,可让他二人过此山去。”
“主人,老夫岂能弃你而去。”
“俺也不走。”
赤狼和巨灵神说道。
“那傻大个本就走不得。”浑于王抬起下巴,戳向巨灵神说道。
“你才傻,俺叫巨灵神。”
“大王和他有何仇怨?”申屠钺不解地问道。
“不是我和他有仇,是鼠人族和他有仇,和巨人族有仇,世仇。”浑于王说道。
“俺不认得你,有甚仇?”巨灵神还是不解。
申屠钺和赤狼都已听得明白。这巨人族喜欢捉拿其他人族做宠物豢养,立冬之后便食之,作为冬眠之餐。所以不仅鼠人族和巨人族有仇,如此算来,可能天下人族皆和巨人族有仇呢。 申屠钺说道:“巨人族虽有食人习性,但绝非作恶,实在是天地造化使然。就如同飞鹰捉兔,猛虎扑牛一般,何过之有?何仇之有?”
“食我族人,此非仇,何也?”浑于王怒喝道。
“如若巨人族只捉你鼠人族,针对而为,此可为仇。而现实并非如此,正如鹰可食兔,亦可食狐,还可食蛇而已,随机而为,自然选择。而兔、狐、蛇等皆可自卫,未必被鹰所食。巨人族和所有人族皆如此,不可以仇论之。更不可见之必杀。还请大王明断,放他二人过去。” “哼哼,没想到这角斗奴王还能口若悬河。但无论如何,你二人今日是过不去了。”
浑于王被说得无力争辩,于是就剩蛮不讲理了。
“主人,莫和他争论,干他就是。”赤狼道。
“嗯,干他就是。”巨灵神附和着。
浑于王听得真切,便大声喝道:“今日本王就成全你们,让你这二人一畜都葬身野魂山。”说罢,震动狼牙铁棒就要扑将上来。
“让俺陪你玩玩”。巨灵神呼喝一声率先冲出阵营,将两个巨大肉拳高高举起,猛然砸向地面。
只听“轰隆”一声作响,如同地震。地面炸裂,冰雪纷飞。地上被硬生生砸开一道裂缝,如霹雳般向前方蜿蜒开裂过去。
浑于王急忙闪过。那些身后的鼠人战士虽是个个骁勇,但也有不慎者跌落裂缝之中,呼号声起。
浑于王将狼牙铁棒向前一挥,鼠人战士便蜂拥扑上,将巨灵神团团围住。
“主人,且退一旁,让俺收拾他们。”巨灵神展开臂膀,大手向后遮挡。
“大个子,多加小心。”申屠钺和赤狼说着便跳出圈外观战。
鼠人族是这大荒之中仅存的三大种族之一,自然也是彪悍异常。此时见围住了这个巨人,便各举刀棒上来逞凶。
巨灵神虽然只有一人,也不示弱。舞动双拳便是劈砸,拳拳如泰山压顶。鼠人战士当然一群,更要扬威。调动双膀也有千斤,处处似巨锤撞钟。一个匹马单枪赤手空拳,一个万马齐喑刀枪剑戟。巨灵神两只大脚就是踩踏,脚下肉饼齑粉无数。鼠人族急忙躲闪回头再杀,眼前仇敌恶人一个。巨灵神一声虎吼龙吟,震得四面八方山倒冰塌。鼠人族千条铁索铜链,锁住前后左右天上地下。好一个巨人,舞动手中巨斧,砍得火焰千条锒铛作响。怎一群战士,弃了铁索铜链,投掷石锤万个哐当震荡。巨灵神急忙跃起,抖动腰间乌铁索,横扫千军。鼠人族踉跄踯躅,弃了手中兵刃,一败涂地。
巨灵神杀得兴起,一时间打得众鼠人战士只有招架之力,没了还手之功。
一旁看得申屠钺和赤狼连连喝彩。
那一边却恼了鼠人族浑于王,一个震荡,浑身长高数丈,便杀入阵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