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在各派争夺的前后,昭文四年十月二十日,枢密使沈明哲因病去世于任上,年八十一岁,追赠为中书左相,枢密使由右相谢宣明兼任,同时提升裴子烈为枢密副使。而裴子烈的侍卫亲军职务则由马运扬信任的将领梁世怀(永昌十年出生)出任。另外以刑部次官曹宝诚(永昌五年出生)升任签书枢密院事,作为接替裴子烈的备用人选。
昭文五年二月初,在勋贵大族与亲武派之间一直调和多次的中书右相谢宣明病倒了,同时也彻底丧失了对官场的眷恋,请辞右相兼枢密使,态度是十分之坚决。
在谢宣明的坚持下,马运扬不得不同意谢宣明于二月底正式卸任中书右相,晋少师、开府仪同三司,为同知弘德院事务,位列杜德曜、庾子城之后,而弘德院令的杜德曜则被晋太傅。但是枢密使仍然由谢宣明担任,事情可以让钱惠明、裴子烈、曹宝诚多做一些。
谢宣明卸任后,右相的位置空出来了。勋贵大族私下拟定推荐田宜兴出任右相,但是田宜兴毕竟年近七旬,无论是心力和体力都有所不支了,而且他已经多次上表请求卸任参知政事兼户部官,但是都被拒绝。而关于谁来出任右相,田宜兴既然不愿意也不能,则私下建议推荐杜立阳或者崔永泰。
田宜兴则建议可以考虑让张少微出任。
田宜兴这样说:“历经一年多的争执,我们和亲武派总算是暂时达成了平衡,也正因为如此,在这个时候我们不可以单方面破坏这个局面。张相现在是我们勋贵的代表,如果右相再是我们的人,则必将引发不满,也会让晋公不满的。”
杜立阳:“田相所言有理,那右相位子你有何建议啊。”
田宜兴:“刘道宝为人刚正,如果不是亲武派,该多好。右相,我觉得让张少微出任吧,也只能他出任,才能够一致通过。”
张光化:“确实,目下让杜相出任,还不到时候。刘道宝又不能,只能是张少微了。”
田宜兴:“依我看,此次我全部卸任。王文书也老了,户部官的位子可以让荀文安接替,将他从刘道宝的影响下解脱出来。”
崔永泰:“有道理。”
田宜兴:“刚刚达成的平衡,我们绝不能做单方面打破现状的人,要忍耐,这样最有好处了。刘道宝为人正直,只会与我们公事公办的斗争,最担心的是黄振锐,有想干事的心,却志大才疏,何况他还是个伪君子。”
杜立阳:“田相,你还有什么建议啊。”
田宜兴:“我觉得有个人可以用,那就是被下放到昌南的刘休仁。刘休仁虽然当年支持老三,被下放了。但是这几年在昌南州表现是非常好的,何况昌南州的陈忠继早就老了,都快八十岁了,也干不动了。这几年完全是靠刘休仁还有其老部下孙维昌在辅佐的。”
张光化:“那可以让刘休仁接替啊。”
田宜兴:“刘休仁是社稷之器,非百里之才,用作地方可惜了。我觉得可以让孙维昌接替陈忠继,刘休仁破格重用。当然这只是我个人意思,诸位可以再考虑考虑。”
昭文五年五月初,田宜兴坚决请辞参知政事兼户部。马运扬最后同意。
而新的中书右相人选,无论是勋贵大族还是亲武派,都一力推荐中间派的张少微出任,马运扬也是这么想的。
五月十日,马运扬下令以参知政事兼吏部官张少微出任中书右相;
以户部次官兼易物司使王文书为参知政事兼户部官;
以工部官董元嗣为吏部官;
以御史台侍御史荀文安出任户部次官兼易物司使;
以昌南州通判刘休仁出任易物司副使;
以刑部官向欣然为参知政事,兼管刑部。
同时下令封陈忠继为昌南军节度使,昌南县侯爵,致仕。
另外考虑到陈忠继多年来镇守南疆的功绩,特许其恩荫后代。
陈忠继已近八十了,儿子也不再年轻了。最后恩荫的名额都给了孙子。以其长孙陈和信(永昌元年出生)出任通远州同知;次孙陈和伟在宁西水军任职,被提升了一级。
十五日,御史台又上奏请任命部分重要地方的地方官,以让他们实力推行改革后的各项律令,并拟定了名单。
以徐文正为南洋铭英府知府;
以梁世铭为东兴县知县;
以贺靖凯为宁安府知府;
以苗英维为永宁州知州;
以孙维昌为昌南州知州;
对于这些人,勋贵大族都是没有办法的,这些人都是清流,平日操守不错,也比较刚正,虽然不是他们心中的合适人选,但是却并没有什么拿得出台面上的反对的理由。而这些人任职的地方除昌南州外都是膏腴之地,也是大族的根据地所在。
马运扬阅后,全部同意,然后他似乎觉得少了个地方,那就是南洋最富庶的地方永晋府。永晋府是南洋最富庶的地方,也是大族利益盘根错节的地方,但是现任的永晋府知府赵鸿羲虽然年纪不大,但缺少魄力,对大族没有办法,而且已经被大族拉下了水,永晋府的税收常年是收的最差的,这让马运扬很不满意。
马运扬当庭发文:“为什么没有永晋府的知府更换人选?”
张光化:“回晋公,永晋府人选十分难找啊。”
马运扬:“刘道宝,你也这么认为啊。”
刘道宝内心对于赵鸿羲在永晋府的情况是知道的,但是他更知道永晋府的水不好趟,而且他还没有确实的证据,所以他也不敢断言。
刘道宝:“回晋公,确实难以找合适的人啊。”
马运扬:“那你们不找,就我找了啊。”
当日下朝后,马运扬就永晋府的人选问题思考再三,觉得不能按照常理出牌,必须得找个狠人,最好是刚烈的人,而且还得有一定的声望,能压得住阵脚的人。思来想去决定找自己最小的弟弟马运雄。
五月十五日,马运扬亲自召来自己的弟弟马运雄。
马运扬:“小弟,当年的事情大哥不怪你,你那时候还年轻,何况那是你三哥让你做的,这几年来你一直闭门在家,也不是个办法。大哥如今事情太多了,咱们都是亲兄弟,你该替大哥分忧啊。”
马运雄当年那件事后确实也有些后悔,后来在母亲唐艺菲及林尚珍等人的说和下,他已经知道错了。多年来也就这样闭门谢客,在家和妻子谭祥梅安心过日子,读书习武,倒是也自在,但是他毕竟才二十五岁,还不到解甲归田的时候。
马运雄:“大哥,我你是知道的。我脑子简单,舞刀弄枪的事儿你找我,我或许还能帮你,其余的事情,有二哥、八哥就能,我就算有心帮你,也是无能为力啊。”
马运扬:“我已经想好了,此事还非你不能。”
马运雄:“大哥,我如果真干不了,我无所谓,影响了你的英明,那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啊。”
马运扬:“我决定任命你为永晋府府尹、晋宁宫留守兼驻军都统制。”
马运雄:“大哥,我可真干不了,你还是另找他人吧。别说府尹,你就是给我一个县,我也干不了。”
马运扬:“我决心已下,你干的了干不了都得干,你要是干不了,今儿就不许出门。”
马运雄:“你这不是赶鸭子上架吗。”
就这样,兄弟二人就这么僵持着,马运雄是真心不想干,但是马运扬是逼着他要干,从早到晚,僵持了好几个时,最后马运雄不得不妥协。
马运雄:“好,你这么逼我,我就只能先试试,但是永晋府这个地方我不熟,你让我怎么干啊。”
马运扬:“你去之后重点就是整顿,永晋府是膏腴之地,但是那里的税收却总是拖泥带水的,肯定是有人捣鬼,而且大族从中也起了作用。所以必须用你公室的身份还有你勇武的才能去压住并扭转过来。”
马运雄:“你这不是难为我,让我得罪人啊。”
马运扬:“你已经答应了,可不能反悔啊。”
马运雄:“好吧,不过我一个人独木难支啊,你还得给我找个人帮我啊。”
马运扬:“好,这样,让保宁府知府李元阳去做你的副手,做知府,他是大族,有些事情可以让他出面。另外我再给你找个人做你的帮手。”
马运雄:“谁啊。”
马运扬:“我让沈俊链的哥哥沈俊成做永晋府驻军副都统制。”
马运扬:“听你安排吧。”
五月十七日,马运扬正式下令:
以马运雄为永晋府府尹、晋宁宫留守兼驻军都统制,并挂枢密直学士衔,位居正三品;
以保宁府知府李元阳出任永晋府知府,加正四品通议大夫衔;
以沈俊成为永晋府驻军副都统制;
以韩泽群接替李元阳出任保宁府知府。
马运扬这道命令一下,无论是勋贵大族还是亲武派,都知道马运扬是要对永晋府做一次猛烈的整顿,以扭转永晋府多年的局面。
而李元阳出任永晋府知府,则是有些以毒攻毒的意思。李元阳是李筱哲的侄子,本来就是大族,而大族也是永晋府的主要问题之一,如今以大族出任知府,公室出任府尹,则明显是要看看谁更有实力。
对于这样的任命,刘道宝为首的御史台势力是非常满意的,竭力拥护。私下里,刘道宝还让手下人给永晋府的朋友们带话,要全力支持马运雄,在永晋府大搞改革。
说到底,这还是利益的争夺。
以刘道宝为首的御史台和亲武派虽然无力也不可能压制勋贵大族集团,但是勋贵大族集团内部的矛盾也是非常激烈的,尤其是在南洋。在亲武派与勋贵大族在海山洲和朝廷层面达成妥协后,两派的争夺至少在海山洲暂时被隐藏了,而勋贵大族内部的矛盾必将会再度出现。而永晋府的情况则更复杂,因为那里还有虽然政治上没落但经济上十分强势的公室力量。
五月二十日,马运雄、沈俊成准备前往永晋府上任。而李元阳的任命,则由马运雄、沈俊成去传达,而且不必返回海山洲谢恩,直接随同马运雄去上任。李筱哲不久后知道了此事,深感此事的不一般,立即写信给侄子,让他务必小心谨慎,必要时候宁可得罪大罪和做出利益牺牲,也不可与公室对的干。马运雄能被赋予这样大的信任,明显是已经有了马运扬的撑腰的。
六月十日,马运雄、沈俊成及马运雄的夫人谭祥梅等一行来到了保宁行省的保宁府,向李元阳传旨,李元阳对这突如其来的任命感到十分错愕,但是却只能接受。按照道理来说,能从保宁府调任永晋府,虽然级别差不多,但实际上是升职的,可是他这个知府如今头上还顶着个公室的府尹,他的权威必将大打折扣了。
六月十三日,马运雄、李元阳、沈俊成一行从保宁府出发,前往永晋府。
六月二十日,三人及随从、家属等全部抵达了永晋府上任。
赵鸿羲在不久前已经接到了诏命,如今正式卸任永晋府,并在几日后启程返回怀远府复命。
也就是这几天里,李元阳收到了姑母李筱哲的来信,明白了事情的大体前因后果,心中多少有了个谱。
六月二十五日,在与永晋府官员的见面上,马运雄说:“各位同僚,我是公室出身,这大家都知道,我也有幸成为第一位公室出任的地方官。说实话,我是不想干的,但是晋公,也就是我大哥非让我干,没办法,君命难违,我只能是硬着头皮干了。我这个人,大家可能不知道,我从小虽说也读书,但是更喜欢舞刀弄枪,这刀笔吏的差事,我是不怎么在行的。所以这以后日常的公务主要还得靠知府李大人和诸位,我和俊成就多在军务上费心了。”
李元阳:“公子客气了,我们都得仰仗你啊。”
马运雄:“李大人,你这可就见外了,按年龄,你比我大。另外公室与你李家也有亲,你辈分也比我大啊。”
李元阳:“岂敢,岂敢。”
而底下的官吏们,表面上不得不与这两位来头都非常之大的人虚与委蛇地交谈,实际上心里都在想这两位到底要干什么,他们是一路人,还是两路人,或者以后会如何。
在与官员的见面结束后,马运雄留下了李元阳,说:“如今就咱们两个了,说话就随便些。我是个直人,也算是半个武人,说话就不兜圈子了。”
李元阳:“请公子直说。”
马运雄:“本来按道理你最合适干永晋府的一把手,但是永晋府的问题想必你也是知道的了,坐拥膏腴之地,税赋却年年拉胯,上面肯定是交代不下去的。晋公已经铁了心要整顿,所以派咱们过来。干出些名堂,还好交差,干不好,怕是咱们也得受牵连。”
李元阳:“是啊,永晋府税赋的事我确实也听说了,可这是多年积弊,我们也很难短期改变啊。”
马运雄:“是啊,但是我们必须得做啊,不做交代不了啊。眼看就要秋收了,要交税了,我对这不懂,你做过地方官,也是大族,你就辛苦辛苦了。放心去做吧,出什么事我兜着。”
李元阳见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没办法,只能应着了。
从六月底开始,李元阳专门调查了永晋府的情况,尤其是农业、赋税、商贸等情况,心中大概有数了。
永晋府地域广大,幅员约有两千五百万亩,人口在册约一百二十多万人,实际绝对不止这些,应该人口在二百万上下。在册耕地地约一千万亩,比整个海山洲耕地还多。人均耕地约百亩,是非常好的膏腴之地。但是这一千二百万亩地中,不少归属了各种大族和富户。晋国的顶级大族中,李家占地八万亩,裴家占地六万亩,崔家占地七万亩,杜家占地十一万亩,张家占地五万亩,范家二十万亩,袁家十五万亩,田家十一万亩。而其他家族中,苏家五万亩,韦家三万亩,柳家三万五千亩,沈家占地两万亩,于家三万亩,荀家一万五千亩,庾家两万五千亩,林家三万亩,康家五万亩,林家两万亩等。另外洛那卡国的一些富商大户和豪门也都有占地。如洛英毕尔为首的洛国公室在永晋府占地达五十万亩,去世的刘通奎一家在永晋府占地一万三千亩,现任行省枢密使的赵德晟一家占地一万一千亩。当年西海派后裔虽然政治上失势了,但是唐家、李家、吕家在永晋府依然不失为大户,田地都在万亩以上。另外当地土生土长的富户乡绅虽然没有过万亩的土地,但也都有几千亩的田地。
然而在永晋府境内,最多的土地拥有者并非这些人,则是宗亲府的后代,即当年马俊乾的后代,如今归三家人掌控。马承裕占地最多,高达一百二十万亩,马承峰占地八十二万亩,马承宽占地八十万亩,为永晋府占地之最。
马姓三家这三人年龄都在五十岁左右,按辈分是马运雄的叔叔,占地总计二百八十二万亩,奴仆佃客十数万人,另外三家总计还有两万多人的私人武装。其庄园之奢华、奢靡堪比行宫。
马家这三位平常非常低调,但这只是他们个人,他们的手下则凶悍异常。
而三人的性格之中,马承裕年龄最大,最为稳重和低调,也最有脑子。马承宽看似低调实则凶狠,一旦狠心则做实做绝。马承峰也低调,但是比起其他二人来说是最为张扬的。
虽然三家人政治上没有了权位,但是历任永晋府知府都对其颇为敬畏,即使当年刘天韵、于允晨这两位有很大影响和实力的知府,对其也不得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马姓三家人的田产名义上是隶属于宫苑府的,但是在实际上完全就是他们个人的田地。他们的地盘遍布永晋府几乎所有的地方,另外他们还实际上控制了大族之中韦家的产业,并能够实际影响和控制许多占地几千亩左右的中等地主富户家庭。因此三人的实力是极为可怕的,他们完全有能力左右永晋府的局势。
而晋国的其余大族之中,马姓三人普遍不放在眼里,只是因为祖训,对张崔杜田四家留着几分面子,毕竟碍于海山洲本土的关系及世代联姻的关系,要给些面子。
按照晋国的田赋,永晋府每年正常情况下应该缴纳田税约在至少七百万石,丰年时候则可以达到千万石。但是这几年来,永晋府的田赋每年只能收到最多不到五百万石的水平,一般情况下只能达到三百万石的水平。
而马运雄、沈俊成则去驻军大营巡视。永晋府驻军约六千人,但多年来非常散漫。马运雄、沈俊成以自己的办法和经验给他们加以整顿,两个多月的时间已经初步改变了驻军的军容。
沈俊成也是在仪仗司任职的,这次马运扬派他来的时候,还让他带了二十名仪仗司的精锐,同时特许他可以节制仪仗司、内事厅驻永晋府的所有人员。并让他密切配合马运雄,一定要整顿好。
八月底,到了交田赋的最后时段,各县报上来的情况比往年要好一些,毕竟各县各地都知道了新来的这两位的背景,也知道了上面要整顿的决心,所以各县以及保长还有大户不得不多多少少出一些血,希望花钱买个平安。
九月下旬,经过初步统计,当年共收到田赋税额约五百六十万石,已经是十年来的最高数字了。
对于这个数字,马运雄大体上还是满意的,这至少说明各家各户还都给他这个面子,但是这依然低于正常水平线。
十月中旬,马运雄将占地在万亩以上的大家族代表都叫到了永晋府府衙,刚开始很客气,但慢慢地则不那么客气了。
马运雄:“今年府衙收上的税赋约五百六十万石,是十年来最高的,看来大家很给我面子啊,比赵鸿羲强啊,是我这个公室身份起了作用了啊。但是这个数字远远是不够的,正常情况下应该至少是七百万石,还差一百五十万,你们看这剩下的该谁掏啊。”
各大家族的代表都十分为难,也十分害怕。
李元阳是永晋府知府,也是李家的人,他早知道会有这一天,提前已经和李家,还有与李家关系较好的范家、崔家、杜家的人打过了招呼,让他们务必不要对着干。
李家在永晋府的代表李松山(李元阳的堂侄)首先说:“府尹大人、知府大人,今年收成还可以,但是这剩下的一百五十万让在场的都平分了,也不大现实。虽然在场的诸位家大业大,但人口也不少,而且如果把粮食全交了,也不是个办法。但是大家都是办公差的,我们宁可亏着自己也不可亏着朝廷。这样吧,我李家在今年原有应缴的份额之外,另外先缴一万石,这已经是十万亩地一年的租赋了,在年底我全部缴出。另外,我承认之前有拖欠的税赋,约十二万石,我答应在三年内全部缴纳完毕。”
马运雄:“这就对了吗,承认自己有错就好。态度也是好的,李先生值得表扬。”
李松山这样表态后,张崔杜范田五家因为与李家关系密切,为了不让李元阳过于为难,也都做了不小的让步。五家共计交出十二万石粮食,所欠的税赋约八十万石也在五年内逐步缴纳。
连带李家共六家,都非常配合,其余不少人家的权势都无法与这几家相比,加上他们拖欠的较少,也都比较配合,共计收到了六十万石。
有配合的自然就有不配合的。马家三人没有派人来,只派了管家来,分别姓蔡、姓游、姓黎。但是这三个管家十分不配合,也不买马运雄的账,不断强调困难,让马运雄十分恼火。
马运雄大怒,说:“妈的,让你们交些粮食,是要命吗,你当老子我不知道你们的家底吗,别他娘的以为自己有后台,老子就怕你。告诉你,老子今天就是抢你们的。你们好好的交了,啥也好说,不交有的是办法。”
蔡、游、黎三人依然态度强硬,并与马运雄发生了口角。
马运雄:“好,你们有种。”
说罢,马运雄调头而去,让李元阳主持会议。
马运雄出了府衙后,去驻军大营点了两千兵马,交沈俊链一队,交统制官赵雄安一队,说:“去,你们两人一人一家,将蔡、黎二人的家抄了。我去抄了姓游的家。”
马运雄走后,李元阳继续主持会议,他的风格自然与马运雄不同,但是态度也还是比较强硬的,而且他按照马运雄事先的交代,不让这些人回去,将他们留在府衙住了三天。
这三天,足够马运雄等人去抄家了。
三天过后,马运雄等回来了。他们三人带兵直接把蔡、游、黎三家给抄了,抄出来的粮食不算多,总计也只有十万余石。三人家的田地他们事先摸清楚了,总计有两万多亩,一人七千亩左右。但是其余的钱财、珍玩等却不少。毕竟三人是马家三人的管家,求人办事都得通过他们,收下来的礼物是不少的。据大概统计,从三家超出的各种财产也有约五十多万贯了。
虽然没能在会议上达成收效一百五十万石的任务,但是也已经收到了一半,还有价值五十多万贯的财赋,也已经不错了。马运雄下令将这些除留下部分供日常开销外,全部运往海山洲。
刚到仅仅半年的时间,马运雄、李元阳就有这样的作为,马运扬得知后还是非常高兴的。
抓到蔡、游、黎三人后,马运雄原本希望以此为突破口,进而攻破马承裕三人,但是不想这三人十分嘴硬,即便被抄家了,依然不说。在一番严刑审讯和劝诱后,总算是有了松动的迹象,但是在当年的十二月底,三人竟然在同一时间都被毒死了,而且查不出任何情况。
傻子都知道肯定是马承裕三人做的,但是却没有任何证据,马运雄也没有办法,只能是暂且作罢了。
昭文六年、七年,马运雄继续按照自己的风格去做事,日常事务交给了李元阳,给予了充分的信任。他则主抓练兵,而沈俊成协助马运雄练兵,同时也派自己仪仗司的兄弟们打听马承裕三人的情况。无论是谁都清楚,马承裕这兄弟三人是危害永晋府的最大祸患。
对于这三人,马运雄自从来了都没有去拜见,这三人也从不登门,一直在自家庄园生活。马运雄拒绝拜见,担心的是自己是晚辈,一旦拜见,会让百姓和普通人认为他的态度在软化,另外就是担心这三家人趁机放出消息,给他制造谣言,故而马运雄采取了不搭理的办法。
这两年里,李元阳除了主抓田税外,还对商税也进行了整顿,两年的时间不可能有根本性的改观,但也确实取得了一定的成效。昭文六年,永晋府的商税征收达到了三十二万贯,第二年增加到了三十五万贯。另外他与世家大族充分协商,主动缴纳了所欠的大部分田赋。并说服了马运雄,免去了相对困难的沈家、林家、康家等家的所欠田赋。
马运雄也因为这几年的地方生涯,对田地赋税也有了一定的了解,他不主张完全地平均和小农经济,主张一定程度上可以允许大家族占据较大较多的田地,他认为普通的小农和自耕农承担灾害的能力十分,促进生产的能力也有限,而大族占有土地,则可以在一定程度上避免这些问题,毕竟其家大业大,可以有足够的资金购买农具、种子,修建房屋仓库,兴修道路和水利,更好地促进农业发展。另外他也没有采取重新清丈的做法,而是根据土地的贫瘠与否,重新划定缴纳的租赋。但是他对大地主大家族的要求则非常严格,不允许拖欠赋税,不允许见死不救,在灾年时代必须要无条件放赈救济,如果不做就要严办等等。虽然其做法有时候十分粗鲁,但是大族还是可以接受的,毕竟他们虽然付出了一定的利益损失,但是其土地并没有损失。
昭文八年初,于家的老爷子去世了,其儿子不成器,难以继承家业,而女儿还小,留下三万亩的田产和十几家大小不等的价值二十万贯的铺面,一时间没人继承。因此,不少大族富户都对此心生抢夺之意。马承裕兄弟对那些铺面没兴趣,却对那三万亩地有兴趣。兄弟三人私下商议,三家瓜分于家这剩下的三万亩地。
范家与于家的田地相邻,也对于家的田地和铺面有兴趣。他以二十五万的高价买下了这十几家铺面,对此,马承裕三人没有什么意见。但是范家还想吞并于家这三万亩地,马承裕兄弟三人是万万不能答应的。
二月底,范家在永晋府的管事人范文民(范宪文的堂侄,但年龄大)与马承裕在其庄园就于家的田地问题商议。
马承裕等三人的条件很简单,只要范家答应不插手这三万亩地,他要多少钱,马承裕均可以给。一开口就是一万两白银的见面礼。然而于家这三万亩地诱惑力太大,虽然在于家手上每年收成中上,但是范家经过考察,认为如果略加整修,并调动农民积极性,绝对可以称为良田,因此拒绝了马承裕。
马承裕不愿把事情做绝,说:“范先生,这样吧,我们四家瓜分了范家这三万亩地,如何,你一万亩,我们兄弟三人两万亩,你看呢。这是我最低限度了。”
范文民:“公子,我着实是看上了,这样如何啊。我的地中,你看上哪个了,咱们可以同等交换,但是于家这地,我至少要两万亩。”
马承裕:“不能再商量了?”
范文民:“是的。”
马承裕看了看马承峰,马承峰明白了。
马承峰:“范先生,你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你别以为你范家有人,跟李家关系不错,跟马运雄关系也可以,老子们就怕你,在永晋府这地儿,我们给你面子是看得起你,你既然给脸不要脸,就别怪我们了。”
范文民:“你要干什么。”
马承峰:“来啊,好好伺候范先生。”
接着,马承宽就带着好几个打手出来将范文民绑了起来,一顿狂揍,但没有打他的脸部,算是给了他面子。
范文民有经商的头脑,但没有挨打的体格,被打了好一阵,就不得不答应了马承裕的要求,而且还做出了额外的让步。
范文民被迫表示不参与于家这三万亩地的事情,同时又以五万贯的低价将十几间铺面全部卖给了马承峰。而马承峰之后又以三十万的高价转卖给了与自己关系良好的韦家。
韦家在永晋府诸多大族中属于势力较弱的,但是与马姓三人关系不错,故而马承裕对韦家十分关照。
范文民就这样挨了顿打,还付出了二十万的损失,心痛难忍。回家之后思索报复之策,他决议要彻底扳倒马姓三人。
他和弟弟范文辉商量要将知道的马承裕三人的底全部交代给马运雄。
范文辉:“大哥,这可是步险棋啊。”
范文民:“我知道,历来永晋府大族之间,都有秘而不宣的规矩,是不能轻易互相揭老底的。但是也有规矩,是不能驳面子的。这次纵然我有些强硬,但是他们让我毫无面子,我着实无法接受。”
范文辉:“话虽如此,但是他们毕竟也算是公室,我们这样,府尹、知府乃至朝廷上会怎么看呢。”
范文民:“我知道危险,但是我觉得还是可行的。只要能扳倒他们,即使我们付出再多的代价也值得。除了这三人和洛那卡那些人外,我们范家在此的地是最多的,而且全是膏腴之地。扳倒了他们,我们范家在永晋府的实力就会更加强,而且我估计府尹和知府一定会支持我们的。毕竟这三人已经得罪了府尹他们。”
范文辉:“话是这么说,可是总得有些过硬的理由啊。”
范文民:“这个你放心,咱们范家在永晋府经营多少年了,加上堂叔他们朝里的关系和商业网,消息非常多,不愁没他们的老底。”
从三月初开始,范文民、范文辉兄弟就开始有意无意地派人给永晋府和仪仗司在此的人透露消息,先是马承裕兄弟三人最外围的人员,再下来是内部人员,接下来是与马承裕兄弟三人密切的人员,往上是与之关系最密切的韦家,然后是兄弟三人。
同时范家与自己关系好的李家、袁家、裴家相联系,私底下达成了攻守同盟,张崔杜田四家在此的管事人对这三人多年来的行为也是很不满的,但马张崔杜田五家的关系非比他家,即便是在南洋,面子上都会留三分,这已经是祖训了。所以四家不能公开支持,但是暗中表示不会反对,并要一定的回报。这样,在永晋府的主要大族基本上达成了一致,决定一致扳倒马姓三人。而且拟定好了瓜分三家产业的计划。搂草打兔子,顺势也捎带上了与之最密切的韦家,还有就是要争夺于家这些被马家三姓人夺取的的财产。
永晋府方面在得到了范家等人传递的消息后,就开始抓人。因为有了准确的消息来源,永晋府在对三家人的调查方面取得了很大的进展。马姓三人也感觉到了一些危险,但还是大意了,认为如果做出一定妥协,则事情还是有挽回的余地的。然而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其余大族已经决定要彻底扳倒马姓三人,并要瓜分他家的庞大资产。
在一连串的可靠消息帮助下,再加上这几年的多方面调查,昭文八年十月,首先对韦家开刀了。韦家行贿官吏、拖欠税款、走私违禁物资等,数罪并罚,韦家在此地的管事人韦庆海(韦成元之侄)要被判刑,手下不少人也要被判刑。如果想不被判刑,韦家就得要补齐所有的税款并要交巨额的罚款,总计高达六十五万贯、粮食二十三万石。
虽然已经没有了往日的地位和声望,算是没落了,但是韦庆海肯定不愿披枷带锁甚至流放,不得不选择了破财消灾。然而这笔巨额的罚款他们根本一下凑不齐,经请裴家联系李家说和,然而没用,必须按期交换。
到十一月底的时候,韦家首先将存粮共五万石还有十五万贯交付。然而这已经是老底了。韦家如果像以往那样,这些还是能够交得起的,但是今不如昔了。不得不开始变卖家产了。到年底,韦家将值钱的古玩字画还有几个重要的店铺全部抵押变卖了出去,换取了三十万贯,先交付了。剩余的也只能是竭尽所能慢慢来了,不得已的情况下就只能是卖地了。
也就是在万般无奈之下,韦家被迫透露了多年来参与马姓三人做过的诸多违法之实。有走私违禁物资、拖欠税款、拐卖人口、随意坑杀佃农、强抢民女、逼良为娼、强买强卖、行贿公堂、盗用晋宁宫留守财富、公款私用等,甚至还有私通蒲端国之事。
前面的罪都还好说,但是私通蒲端国倒卖物资则可是大事了。
据韦庆海交代,在昭信十八年左右,蒲端国曾派使者秘密与马承裕等人接触,蒲端国支持马承裕在永晋府闹事,一旦起事,蒲端国会表示支持。蒲端国会给予其兵器、黄金等支援,并低价卖给蒲端一些南洋特产,而马承裕则将布匹、瓷器、铜钱等物资倒卖给了蒲端国。
但是关于马承裕等人是否有谋反之事,韦庆海并无把握,但是私通蒲端国倒卖走私违禁物品是确有其事的。
虽然无法确定是否谋反,但是即便如此,马运雄抓人也就有了理由了。
虽然有了合适的理由,但是马姓三人地处深宅大院,又有不少家丁防守,也是不好抓人的。但马运雄还是决定抓,而且自己亲自带兵去抓。
昭文八年十二月二十八日,在即将春节前夕,马运雄和沈俊成亲自率领仪仗司和驻军及衙役等共三千人前往马承裕的庄园抓人。因为已经得到了确切的情报,马姓三人当天会在马承裕的庄园内聚会。
十二月二十七日,马运雄等人出发,经过一天的赶路,到次日下午抵达马运雄的山庄附近,然后由沈俊成化妆带人混入山庄,马运雄在外接应。
二十八日入夜后,马承裕的庄园内是张灯结彩,准备迎接春节。
马承裕的庄园名曰京海庄园,庄园占地近千亩,亭台楼阁等是应有尽有,和王宫差不了许多,装饰极为奢华。另外据消息,在庄园里还蓄养了上千死士,并还蓄养了数百名姬妾,不乏绝色美女。有晋国海山洲本土的美女,也有南洋部落美女,也有洛那卡美女,还有蒲端国美女,也有武国中土美女,甚至还有几个西方欧洋巴洲的美女,来自佛鹰国、西巴斯鹰国。
沈俊成和仪仗司、驻军的十余个精锐都化妆成了仆从,端茶送水。也因此发现了所言不虚。这里的确蓄养了死士和姬妾,另外宴会的饮食也是极为豪华,沈俊成是进过晋国的王宫的,按道理是见过不少稀罕物的。这里饮宴所需的菜肴、瓜果等绝对是帝王才能享用的,有些是连帝王待客都很少见的。比如有番麦、番豆,这都是由西方欧洋巴洲的人从更远的地方带过来的,属于十分罕见的。番豆又称长生果,可食用,也可以药用,有非常高的价值。这些东西,沈俊成也就见过一两次而已。然而在马承裕的庄园内,却有相当的数量,可见马承裕之富。
不一会儿,宴会正式开始了。马承裕、马承峰、马承宽等人相继到来。马承峰个子不高,但比较壮实。马承宽与马承峰差不多身高,但没有他结实。而马承裕个子相对高一些,但是看起来很清瘦,而且颇为温文有礼。
此次宴会虽然丰盛,但是人员很少。除了这三人外,就是几个他们的绝对铁杆,总计不到十人。可见商议事情之机密。
沈俊成和仪仗司的人就在外边听着他们说什么,虽然有些距离,但大概还是能听清的。
他们的宴会持续了约一个多时辰,商谈的问题主要是度过眼前的危局。其中有名叫蔡登海的人还建议他们举兵,以他们的实力可以迅速占领离他们庄园不远的晋宁宫,占据晋宁宫后然后东进占领晋宁州。占领晋宁州后则有了海路可以与蒲端国联系。同时还可以策动永晋府各县起事,这些他们都有绝对的把握和实力。
对于蔡登海的建议,马承峰态度犹豫,马承宽倾向于支持。其余的亲信如李明英、黎安昆、安纯全等人也都赞同,这些都蔡登海的死党。而关键是马承裕的态度,虽然马承裕占地在三人中最小,但是年龄最大最有谋略,而且他的私人兵力是最多的,有万人,其余只有各五千人左右。
马承裕听了这些后,思索再三说:“确实凭借我们的实力,可以起事,也能招募不少亡命徒,甚至开始确有成功的希望,然而终究无法成功。经过马运雄这几年的调教,永晋府的六千驻军已经不是当年赵鸿羲手上的老弱病残了,装备精良训练有素,我们很难与之正面抗衡。另外其余大族都有不少私人武装,而且不少都与我们的田地相邻,一打起来,他们如果进攻或者死守,我们也很难确保万全。此外即便按照你们说的成功了,占据了晋宁州,与蒲端国有了联系,但是蒲端国能否出兵还两回事,即便出兵能否打得过晋军更是难说。而他们犹豫的时间,足够朝廷从铭英府和保宁行省调兵来围剿了。保宁行省可是有两三万的军队,战斗力很强的。”
马承裕这番话确实是实话,众人犹豫了。
马承裕喝了口茶后,接着说:“这是现实的考虑,我们不具备造反的能力。另外这二百多万亩的田产和众多的生意都是祖上辛辛苦苦积累下来的,也有我们兄弟三人的辛苦。不容易啊,真的要自己给自己毁灭,下不了手啊,一打起来就是生灵涂炭啊。另外,我们虽然是做了许多违律之事,但是我们毕竟是公室后代,光靠这些死不了。即便有人想杀,晋公也不可能杀。而一旦造反,那就是十恶不赦,晋公不想杀也得杀了。”
在旁边的沈俊成听后,觉得马承裕这个人还是有脑子的,还是有一些良心的,不至于完全疯狂。
马承裕之言句句在理,其他兄弟也都退后了。正当要最后散宴的时候,沈俊成暗示手下动手。
说时迟那时快,就当众人准备起身和快要离开的时候,沈俊成首先下手,将马承裕拿下,其余人也都将另外的人拿下。
马承峰、马承宽和蔡登海等人多少都有些功夫,但是完全不是仪仗司的人和驻军精锐的对手。而且事发突然,他们根本毫无反应。
马承宽:“好汉,别这样,要钱还是要粮,还是要女人,说个数,我给你送到府上去如何啊。”
沈俊成:“哼,你看来真不行。能混到你们的府上,我们是要钱粮女人这么简单的吗。”
马承裕:“老二、老三,别说了,他们是官府的人。一般的人根本没这个能耐。”
沈俊成:“这位是聪明人,刚才你们说的我们也都听见了,你确实比他们强多了。”
沈俊成说罢后,随即让人发信号通知马运雄。
不一会儿,马运雄立即带兵进入庄园,用不了很长时间,就解除了京海山庄的私人武装,并派兵占领了主要地方。同时按照约定,李元昂也占领了马承峰的京宁山庄和马承宽的京雄山庄。并解除了其私人武装,占据了重要的仓库等地方。
马运雄派兵占领重要地方后,就来到了沈俊成等人的地方,见到了马承裕等三人,全部被捆绑了。
马运雄:“三位,久违了,按照家族辈分,我还得叫你们声伯父啊。”
马承峰:“既然知道,还这么对我们,有你这样的吗。”
马运雄:“于私是如此,但于公,你们做了什么还需要我说吗。你们如果行得正站得直,我不早就来见你们了。”
马承裕:“都别说了,府尹大人,既然被你抓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马运雄:“还是这位有胆识,处变不惊,怪不得你能做老大呢。有种。其余人可就不行了。”
说罢,马运雄下令将他们全部带走关押到府衙的大牢中,狱卒也全部换成仪仗司和驻军的人看守。
而清点马承裕三人家产的事情则交由知府的相关人员去办理,这可是一个大任务啊,毕竟谁都知道他们的家产极多。马运雄交代了,只是清点,还不是查抄,另外不能对佃农做过分之事情。
虽然抓了马承裕,但是他们毕竟是公室成员,名义上还是宫苑府的人,上报是必须的,善后就要更麻烦了。
次日,马运雄、李元阳、沈俊成三人就紧急上报,请求朝廷派重臣和公室成员来永晋府共同会审,但是不主张押回海山洲,因为路途遥远恐中途生变,所以主张在永晋府就地办理。
而关押在牢中的马承裕三人,马运雄交代了,对这三人也先不要用刑,好生照顾,重点是蔡登海等人。
从昭文八年十二月二十九日到昭文九年二月底,重点就是对蔡登海等人的审讯。虽然这些人也都是老油子了,开始阶段非常强硬,但是仪仗司的手段和内事厅的手段可绝非他们平常想的那么简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