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人原来是姜泉希，也是自己的舍友。
肩头一轻。
但苏念可没因为是她而松了口气，因为她现在的眼睛一直都是闭着的。
苏念斟酌道：“有点冷，想关一下窗户。”
“……哦。”
姜泉希越过她，‘哐’一声。
也不好说现在的情况。
窗户是没关上，但它已经掉下去了，只剩下框架。
苏念愣是看呆了，也不知道她究竟闭着眼是怎么看路的，力气这么大，水泥也能拉开，这么大的声音还没吵醒同宿舍的人。
“……睡吧。”
她直挺挺地走回自己床铺，掀被、躺下、盖被。
苏念并没有去睡。
她去了阳台关上门，隔绝了几人这才坐下，拿出一根烟点上，左手举着阴阳伞。
老校区空洞黑暗的窗口，似乎有些不大一样。
苏念微眯双眼，总感觉哪里有人站着，看着自己。
但不论自己怎么看也看不见一丝人的轮廓。
深吸一口烟，吐出浓浓的烟雾。
疲倦的感觉铺天盖地的朝她席卷而来。
“玩家的等级如果能上sss，可以实现一个愿望。”
昏昏欲睡前，系统的声音响起，苏念转了转干涩的眼珠子缓缓睁开眼。
笑了声，没大放在心上“难不成你们还能实现我现实的愿望不成。”
指间夹着的烟亮着猩红的光，在这么看着好不孤寂。
“可以。”系统回答。
拿烟的手一顿。
“那你们可以治好小城的病吗？”
这是她来这里这么久，第一次用这种，有些恳求的语气询问，沙哑的话音稍许干涩。
不多时的期许，系统再次回答：“可以。”
“好。”那就好。
那她可更不能死在‘第五世界’，她得活着，活着就有希望。
*
第二天几人一起去食堂吃早饭，我频频看向姜泉希，她就像是失了神一般，步伐平缓地走。
我能看见她的脸的，这是不是说明，这个NPC也要下线了？
“姜泉希？”郑思雅疑惑，跑上前去挡在她的身前。
姜泉希就像是没有看见她一样，硬生生地撞了上去跌倒在地。
只见姜泉希瞳孔扩散开来，歪了歪脑袋，似乎是有一些的疑惑，然后转身离开。
“她这是怎么了？”李小萍疑惑。
“咱们学校经常死人吗？”我问她。
李小萍笑了，“是呀。”
再一看，她的脸色满是担忧，好像刚才李小萍的笑声是苏念的错觉。
“昨天……”
“那不是姜泉希吗？”
人群中传来的声音让苏念脚步一顿，下意识跟着别人看向楼顶。
那站在楼顶，低垂着头，一脚已经迈出的人，不是姜泉希还能是谁？
周围叽叽喳喳，竟然没有一个人感觉到不对劲。
“姜泉希，你在做什么！”
郑思雅大嗬，身边几人抬头，勉强在烈阳灼目下看清那人，无一不是变了脸色。
“泉希，你快下来！”
将虚拟包裹中的阴阳伞打开，高举遮顶，这时再抬头去看。
姜泉希的身后站着一名学生，但不是昨天在厕所里看见的那一个。
这个瞧着模样像是跳楼死了的。
双手有不同程度的扭曲，眯了眯眼，有阴阳伞的遮掩下，就少了刺眼的阳光。
她能看见那女鬼小指反折，几乎要贴在手背上，身上校服上浸染的血已经变得暗红，一半的头不见，脸被砸的稀烂，被翻出来的肉半遮的眼睛充血，此时正阴森森的盯着她笑。
苏念抬起脚想冲天台上去，但没有女鬼来的快。
她伸手一推。
姜泉希在几人眼中，在她们措不及防中快速的掉了下来。
她掉的位置正下方，正好有一根木棍支立，顶端飞扬红旗。
她朝下而来，腹部捅进木棍一直到底，重重掉在地上。
“啊——！！！”
郑思雅当场就尖叫出声，看到这个场面，李小萍也忍不住连连作呕。
天台那女鬼又是一笑，转身走了。
“靠！”苏念抓紧伞柄。
这就是sss级的副本吗？boss这么多。
红白的油纸伞看起来格外诡异。
一路冲到天台，她就站在一边，好似认定她会来，但也奈何不了自己。
苏念二话没说，冲到她面前，她原本还笑得不行，但下一秒，她就笑不出来了。
惊恐发觉，苏念居然能碰到自己！！
“玩的挺花。”
苏念抓着她的脸，不断收紧五指。女鬼的眼球好似要炸裂开来一般，没有皮了的肉从指缝中被挤压出。
“想把我弄死在这儿？”
她问，但是不给回答的机会。
那颗头硬生生被捏碎，可想而知苏念究竟是用了多大的力气。
女鬼下线，卡顿几下就消失不见了，随之消失的还有苏念手上她的碎肉跟血。
收起伞，她下了楼。
没过多久，食堂也被拉起了警戒线。
*
这道具可真是个好东西，能让她在这种副本里也无所欲为，真不明白为什么上个副本廉慧婷不拿出来用。
是怕自己上手抢吗？
苏念打了个哈欠，手里拿着斩鬼刀，一手劈了眼前的鬼。
实在是太多了。
这老校区这幢破楼里的鬼真的是太多了。
一屁股坐在楼梯口，摸了摸口袋，只有一个打火机。
深深有种烦躁感。
坐了会儿没有再看见鬼，收了斩鬼刀，举起阴阳伞准备离开。
“雾失楼台，月迷津渡，桃源望断无寻处。可堪孤馆闭春寒，杜鹃声里斜阳暮。”
整齐遥远的朗读声让苏念改了方向。
头顶上只悬挂着一盏不明亮的小灯，昏暗的走廊深不见底，未知的恐惧是来自自己的想象，又可能是黑暗的深处。
她站在后门看去，有老师抱着课本跟着学生一起念。
“驿寄梅花，鱼传尺素，砌成此恨无重数。郴江幸自绕郴山，为谁流下潇湘去。”
只有一人不同，她坐在最后一排靠窗，在她的后面就是垃圾桶跟放扫把拖把的地方。
低着头，披散的长发遮住脸，让人看不见此时的表情。
那老师看了一眼，好像她不存在一般又移开目光。
“前天拍的毕业照已经到老师手上了。”
她走上讲台，那厚厚信封里存放着他们的毕业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