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当然。”
“不过我得先去巡楼了,一会儿回来再讲给你听。”
“好啊!我也去!”
“啊??!”
公良雪竟一听,懵了。“这,不好吧?”
阮敏儿也不理会他那一套,径直下了床穿上了鞋子,嘴里嘟囔道:“有什么??我又不说话又不妨碍你!该做什么做呗,当我透明的就行了。要不我一个人在这儿,还不是害怕……”
公良雪竟无奈地摇摇头,这才起身穿了鞋子,二人一起出门上了四楼。
四下里一片黑暗寂静。
二人尽量放轻脚步和说话声音,并肩走在走廊里。
“也不知道这破学院是个什么规矩?为什么明明走廊里有灯,到了晚上却一定要断电呢?”
“可能是怕浪费吧……只是电筒也不配一个给我,确实是有点儿抠门儿了……”
“就是。”
公良雪竟突然站住,一指一处墙壁,道:“注意到这个没有?”
阮敏儿顺着他指的看过去,光线晦暗。于是拿出手机来打开,走上前用一只手拉起盖子来,借着屏幕的绿光往里面照了照,“这不是垃圾弃道吗?每层楼都有一个口啊,直通楼下的垃圾收集车……”
“对,可惜我却忽略了……今晚才突然想起来。”
阮敏儿虽有些不解,但身处黑暗当中,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发毛,也没有再多追问。二人巡了一遍,确定所有人全部都入睡了并无异常,这才又回到了三楼宿舍。
一关上门,阮敏儿实在忍不住了,开口问道:“垃圾弃道有问题?”
公良雪竟表情凝重的点点头,“这五个人,分三次消失的。中间每次间隔一个月。收集的所有笔录资料,都指向他们最后一次出现的地点,就是在当晚的宿舍。换句话,也就是说,他们,都是在宿舍,消失的。”
“啊?!可你先前不是说,宿舍不是案发现场吗??!”
“我当时是说,没有合理的佐证之前,不能确定。寻找突破口,捋清来龙去脉,是建立在合理的基础上,大胆假设,小心求证,不是吗?今晚我无意间听到一个学生说半夜起来倒垃圾时,我突然发现我一直没有注意到每层楼都有的垃圾弃道口!我用手拃过,那个垃圾弃道口,大概是宽80公分,高50公分。有了它,好像就能支撑宿舍是第一案发现场的推论了……”
“你是说……从垃圾弃道口……不可能吧??!”
阮敏儿望着公良雪竟,一脸的不可置信。
“说说你的‘不可能’。”
阮敏儿有些艰难的咽了一口唾沫,道:“我是说,虽然那个弃道口是完全可以容纳下一个成年人的身体,可,垃圾弃道的设计,一般都是一口方形钢板焊接的,上下贯通楼层的直道,再分叉连接到每层楼的金属斜道,这个,是这样吧?”
公良雪竟靠在桌边,微笑着说道:“我仔细观察过了,这点可以确定,的确如此。继续。”
“即便每层楼的弃道通道是有倾斜度的,但如果真的把一个人放进去,穿着衣服也好,哪怕是脱光了,只要接触到弃道的钢铁面板,那并不光滑甚至是有些坑坑洼洼的底板,摩擦力太大了!至少五米多长的距离,根本难以下滑吧?!你说呢?”
公良雪竟笑了,赞许地点点头,“你确实很有天赋。刚刚那样的环境下你借着手机的光线看了看,就能注意到钢板表面的坑洼不平,嗯,很难得。我仍旧是这句话:大胆假设,小心求证。在没有完全确定下,我不会说出口。现在能告诉你的,有两件事:一,垃圾弃道口,就是李一红他们四个学生甚至是金教授,凭空‘消失’的关键所在;二,我也有项绝技,跟你的超强记忆力一样,那就是我的嗅觉,嘿嘿,很快就可以让你见识见识……”
“你不要老说半截话好不好大叔??把你的推断说给我听听呗,要死不死的多难受……”
“大门已经推开缝隙,全貌就在门后,不要心急。你的任务就是收集记录每一个细节,等我要用的时候丝毫不差的摆到桌面上给我,完美配合之下,我保证最多到星期天,咱们就可以收拾铺盖卷儿滚蛋了,嘿嘿嘿……早点儿休息吧,明天去见蕉叶翁以后,相信很大机会就可以证实我的推断了……”
“真的假的??这么快就可以完成了?”
“原本不用这么急,可是我得把时间挤出来,好把阵地转移到附属中学去啊。”
阮敏儿听到这话,不由得身子一震,抬头看看公良雪竟,眼眶不由得红了:“难得大叔还记得……”
“什么话!我一刻都没有忘记过好不好?虽然是无偿的,但不管怎么说,我的小知己把我从过去拉了回来,我也得帮她了件心事当是回报不是?”
阮敏儿一时竟有些语塞了,“大叔,我……”
“靠,别在那儿煽情了。八字还没一撇呢,千万别说什么感激之类的废话,省得最后无功而返闹笑话我下不来台……”
“其实我心里明白,十几年过去了……根本就是徒劳……我只是,心里,过不去……”
“嗯,我明白你的感受。所以,咱们尽人事,听天命呗!哦对了,你明天记着要做一件事:抽空跟穆倩联系,让她动用力量,从召郡教育署那里,查一查那个当年你姐姐的班主任黄,黄占山是吧?看看到底改制以后,他去了哪里任教了。左右都是找,找他还直接些!如果能问出些有用的线索,说不定就能打开局面了……不过,有一点一定要注意:你一定要说,我找这个人,是因为跟里斯克这件案子有牵扯,毕竟,动用卫廷局的力量找一个跟他们的案子不相关的人,是说不过去的,也省得解释,一大堆的麻烦……”
阮敏儿连连点头,“我记住了……公良大哥……我想说,其实就算没结果,我也同样感激你……真的。谢谢。还有,先前说的那两万块,我不要了,当是给你的……”
还没等阮敏儿说完,公良雪竟突然怒目而视伸手一指她,一脸严肃的张口道:“姓阮的!你给我竖起耳朵听好喽!我只说一次:一,你叫老子大哥,差辈儿了!二,打今儿起,你别再跟我谈钱!老子挣谁的钱,也不挣你的!有钱存着早点儿买房子接你妈出来!记住没有?!”
愣了一瞬间,阮敏儿的眼泪突然就从眼眶里毫无征兆的滚落了下来,她一边手忙脚乱的去擦拭,一边笑着带着哭腔应道:“记住了,大——叔——”
公良雪竟咧嘴一笑:“怎么还哭了?哈哈哈……赶紧休息吧,明天还指望你给我盯住每一个细节呢!我要巡楼,你赶紧睡觉!”
“就不!我就要跟着你去……不就熬夜嘛,我不怕!随便睡几个小时,我照样还不是过目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