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璃明白,这个男人,在青君死去的那一瞬,他就已经死去。
沉吟着转身离开,她将木白身侧的锦囊丢到他的身前。
“我想,这个东西,应该对你很重要。”
在那锦囊挨近自己的一瞬,云昇是想一巴掌把它捏碎的。但是感觉到里面熟悉的气息,他只是略一迟疑,就将锦囊中的东西倒在手中。
“这是?”
他看向手中圆润的珍珠,感知到里面的讯息,突然就泪流满面。
[云昇,对不起,我其实一直,喜欢着你呀...]
鬼车现在十分愤怒,那个胆敢伤害他的男子居然逃脱了,它无法忍受,所有冒犯他的人都该死!
他嘭嘭嘭的撞击着结界却是怎么也撞不破。
“天道!!!”
怎么可以!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让那个垃圾逃走!那个女人!那个该死的祭品!我一定要让她做九幽最低贱的奴隶,让她的灵魂永远也不能安息!!!
“哎?”
就在鬼车愤怒不已时,他发现刚刚逃走的男人居然又跑了回来,看着他脸上生无可恋的神色,他突然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云昇跪倒在青君身旁,将她身上的尖刺一根根的拔了出来,但是拔着拔着他就不敢再动。
“小君,尖刺太多了,不拔了可好?”
云昇轻轻抚摸着她的脸,满脸柔情。
“反正你无论是什么样子,在我的眼中,你永远都是最美丽的女人。”
轻轻吻上她冰冷的唇,青君的血液为他的唇染上一抹艳丽的底色。
“不怕,我马上就来陪你,啊?”
“呜~”
身后的武崖他们早就哭成了一团,转过身去不敢再看。
就在云昇拿出长剑打算自刎时,一个邪恶的声音传来。
“呵!懦弱的男人啊,你现在就算自刎也不会跟她到同一个地方。”
云昇举剑的手一顿,空洞的眼望向阵中。
“那你能让我跟她到同样的地方?”
“不不不,我可以救她。”
云昇的眼睛一亮。
“代价就是,把你的灵魂给我。”
“好!”
“宗主!”
赶来的墨铜他们,一来就看到宗主干脆易魂的场景,心里着实着急。
“不关你们的事。”云昇头也不回:“从今以后,墨铜就是听云宗的宗主了。”
“你们就莫要再打扰我们了!”
云昇轻柔的摸着青君的发,墨铜他们只觉得心中郁闷难挡。
“若他骗你的呢!”
墨铜着急出声。
“九幽的怪物向来以阴险狡诈出名,宗主你不该信他啊!”
“我信!”
云昇淡淡开口。
“只要给我一丝的希望,我都会信!”
“来吧,九幽之主,告诉我,我该怎么做。”
鬼车暗地里笑的阴险,只要他动点手脚,这两个人的魂魄全都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嘿嘿嘿,爽快!”
一根黑色的翎羽从阵中黑洞钻了出来。
“用此物开启上古缝魂阵,十世之后,你入九幽,她活!”
“好!”
云昇干脆的接过黑色翎羽,带着诡异黑色图案的大阵就在他的脚下开始运转起来。
嘿嘿~,地底中鬼车低声阴笑,若用那个翎羽开启法阵,十世之后,这两个人全都会变成他的玩物,永生永世,直到他厌弃将他们的魂魄湮灭为止。
“哈啊~到时候该用他们做什么呢?”想起以后折磨他们的场景,鬼车脸上的褶皱都变得残忍兴奋起来。
大阵的光芒不停运转,云昇很快就感觉到自己身体灵魂被撕裂的痛苦。他看到怀中的青君变成点点星光,与自己被撕裂的灵魂贴到一处,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轻轻吻了吻她还没消散的额头,云昇的眼中满是温柔。
“小君,从今以后,我们再也不会分开了~”
哗~
云昇的身体全都散为光点,与青君的魂魄碎片交缠着就要飞向别处。
“功成!”
鬼车脸上露出残忍的微笑。
“好好享受你们这几世吧,毕竟到最后,你们最终还是只能去到无尽的黑暗之中,哈哈哈哈哈哈!”
“禁!”
在他们两人的碎魂将要离开法阵时,突然一个威严的声音响起,所有的灵魂碎片全都被囚禁在法阵中,那里都去不得。
“九幽魔契!”
天元帝看到萦绕在光点周围的淡淡黑气,有些难以遏制的愤怒。怎的他才离开一会儿,九幽魔种就又出来祸害人间。
“哼!”
袖中祭出一道金光,一个金色的卷轴在空中慢慢展开。
“天道之契!”
鬼车一阵震惊。天道之契是天道书写的契约,在这个世界代表绝对,代表不可背叛。只是这东西太过稀有,现如今更是用一张少一张的稀罕货,他是谁?为何会有天道之契?更重要的是他为何将天道之契用在这两个凡世之人身上。难道是他与世隔绝太久,这世间已经变得他看不懂啦?
“鬼车!”
感知到地底的讯息,天元帝皱了皱眉头,鬼车在九幽中最是阴险诡诈,那萦绕魂光的黑色气息必是他所为。
“天帝?!”
听到天元帝叫他的名,鬼车大概知道了他的身份。九幽三十六阵鬼都是被天道流放地心的上古蛮兽,自他们从地面消失以来,天道就抹去了他们存在过的痕迹。只每一任天帝才会在登基大典上得知每一个九幽阵鬼的详细信息,包括外貌,名字...自然也包括他们的弱点。
“收好你的恶意,鬼车。”
天元帝看着阵中的黑洞,鬼车觉得自己好像被看个通透。
“他刚刚才阻止了这个世界的灭亡。”
“可是…”鬼车的眼睛转了转“可是这是他自愿与九幽交易的,据我所知,您可是没有权利干涉九幽的交易的。”
“嗯。”
九幽与人世间的交易本就是天道默许,被囚禁的怪物们如果没有宣泄的渠道就会变得越发难以控制。
“所以,我只需要公平!”
天元帝指了指天空中展开的天道之契,看着地底的鬼车满眼冷漠。
“发誓吧鬼车!以天道的名义!”
…
看着四散而飞的魂光,鬼车气得牙痒痒。
“没关系!”
转身扑向更深的地底。
“就算放跑了那个女人,但是十世之后,我肯定让你求死不能!!!”
天元帝看着消失的魂光,突然就觉得有些寂寞。
“希望那个人,最终能如愿所偿吧!”
哗哗~
一阵火焰燃烧的声音。天元帝转头,就看见白璃神火包裹着变为一个蛋的木白就要离开此处。木白魂魄全都归位,自然就会退化成最初的样子,而不是再变成一个四岁的小女孩。
“你想去何处?”
天元帝看向欲走的白璃,如果可以的话,他更希望白璃能在自己随时都能找得到的地方,这对之后的变局很重要。
“帝昊,我知道你在想什么…”白璃虚弱的声音传来:“但是我现在必须带木白离开此处。”
轻轻看了眼昏迷不醒的百里岚。
“他对小主人来说就像一场巨大的灾难,既然小主人心愿已了。”
“我也该让她过上一世无忧无虑的生活了。”
“十六年后我会再现世间,在这期间我会陷入沉睡,放心吧帝昊。”
“最后一战,我必不会缺席。”
白璃的身影渐渐消散在空气中,只有空气中微烫的余温证明她之前存在过。
天元帝转头看向昏迷不醒的百里岚,突然出声.
“你为什么不拦住她”
“你...不是喜欢木白吗?”
良久,当天元帝以为他已经不会再回答时,只见百里岚颓败的直起身来,看着自己手上干涸的血液,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来。
“因为我不配啊…”
他清楚的看到自己一剑刺向了木白,看到木白就这样倒在了血泊中,就像前几世一样。他根本就保护不了她!甚至于他才是让木白痛苦的罪魁祸首!
...
“喂…”天元帝看着眼前颓废的少年。
“想哭就哭吧:”
“你现在笑的真的很难看!”
“哇啊啊啊~”
少年痛哭的声音在山间辗转,天元帝看着他没有出声。这么软弱的性子啊,也不知道他到底像谁。
在天一摆脱掉天元帝的追捕的时候,镜翁忍不住松了一口气,看着洞穴前戒备的赤焰,镜翁迟疑一瞬,终是将他叫到身前,镜咒加持终究是近些更稳妥些。
“赤焰。”
镜翁看着赤焰眼中流转着斑驳的光,赤焰在他的注视下,眼中的镜光越发纯粹,镜翁甚至能在他的眼中看到自己的倒影。
满意的点了点头,镜翁放心的让赤焰背着天一的残躯走出了山洞,他们必须赶紧去和被天一控制的那份天道之毒汇合,再赶往元森境域,没有注意到赤焰背着天一残躯的身影隐隐与他们错落了半个肩膀。
天一一路狂奔,终是到了与镜翁他们约定的地点。没过一会儿,他就看到镜翁一行出现在他的视野当中。
“?怎会还有镜身神将?”
警惕的将身体中的定海潮珠藏好,天一闭眼,自己的神识很快就出现在了自己的身体当中。
“你!是谁!”
天一突然掐着赤焰的脖子,赤焰陡然一惊。几乎条件反射般的掰开身后之人的手,手肘一翻就将身后之人擒到身前来。
“糟糕啊喵!”
喵呜看着眼前戒备的两人,瞬间就觉得大事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