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刚落脚胤都脚下,白昭便被快马加鞭而来的侍卫拦下,一番密语后他嘱咐青龙与我先行回府,自己随侍卫进了宫。
傍晚将至白昭还未回府,我因密令的事想来想去头疼得紧,索性出了房门想着到院子透透气。
假山另一方骤然出现对话声,是魏罗漪。并非我是爱听墙角之人,只是这声音太过突兀,实在无法忽略。
“寄恒的案子进展如何?”魏罗漪悠闲地散着步,询问着一旁的小厮。
一听她们在谈论老爹,我心中一紧,大气都不敢喘。
小厮回道:“王妃别担心,此次纵使皇上有通天本事也救不了他!”
“哦?”魏罗漪顿了顿疑惑道:“可本妃听说皇上假意将寄恒关进天牢,实则在拖延时间,势必要保下他。”
“那奸细是个死士,一口咬定自己是寄恒的探子,手信也是坊间大师仿写的,大师已再无机会开口翻案,无论怎么查,寄恒都逃不过一个通敌卖国之罪。”小厮不紧不慢,从容应对魏罗漪的每句话,话语间丝毫没有下人对主子的敬畏。
“嗯,下去吧。”
“是。”小厮退下,眨眼消失不见。
“寄恒一除,这胤都城便再没了老爷的羁绊之物,那寄灵没了靠山,殿下就不会对她这般上心,瞧那贱人日后还拿什么资本嚣张!”张宁儿小人得志的语气实在令人作呕。
却听得魏罗漪轻蔑道了句:“本妃从未当她是对手。”
魏罗漪笑得抚媚妖娆,那般得意得逞,似是报了血海深仇。
嘈杂的对话声越来越小,一行人已渐渐走远。
我愣在原处,大脑一片空白。通敌叛国?我爹一辈子刚正不阿,怎么突然被叩上了通敌叛国的罪名?
白昭定是为此事进宫,天色已暗还不见他回来,更不曾差人送来任何口信。若非事态严重他又怎会刻意瞒着我?怎么办?这定然又是太后一方的阴谋,他们既对我爹用了计,怕不会那么轻易放过我爹。
我要去救爹!
越想越害怕,坐立不安了许久后,最终一个飞身跳出高墙,轻轻松松出了王府。回身望着硕大的梁王府,怅然若失。
魏罗漪一行人正巧经过空空如也的墙边,女子的鞋印一圈圈一排排,想来是犹豫了许久才终于下定决心。她眉眼含笑,嘴角抑制不住地高高扬起。回身对张宁儿温柔道:“我就说,她从来不是我的对手。”
张宁儿颔首,竟觉出一股浓浓寒气游遍全身,令她忍不住打个激灵,唯唯诺诺回了一句“王妃高明。”
钦天监戒备森严,近日更是加派了不少人手,观望许久仍旧找不到死角攻破,劫狱无望。但除了劫狱,我实在想不出还能有什么办法尽快救出我爹。
与此同时,我不知道的梁王府,几乎要翻了天。
白昭的脸阴森可怕,眼中烧着一团火。一把拎起跪在地上的魏罗漪怒斥:“她何时走的?”
“一,一个时辰之前。”魏罗漪花容失色,颤巍巍回道。
“可有说过要去哪?”白昭又问。
“没有。”魏罗漪又答。额上冷汗与眼中清泪混杂着流了满脸。
白昭猛地凑近她,洞悉一切的眸将她的心思揣测一清二楚,最后冷漠道:“你以为,本王为何留着你?”
随即大步流星走出去,似是想到了什么,他眼前一亮道:“青龙,去钦天监!”
“是!”青龙箭步追上白昭,二人一前一后转眼消失不见。
如此盛怒的白昭令魏罗漪不寒而栗,她瘫坐在地上,久久回不了神。最后还是张宁儿机灵,费了不少力气将她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