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红眼病不是病,照样要人命
书名:起点在左,终点在右 作者:月上蜃楼 本章字数:4500字 发布时间:2022-03-07

谣言止于智者。可惜,广大农村的老百姓绝大多数只善于家长里短,搬弄是非。原本简单明了的一件事情,经过多番添油加醋的传播之后,完全变了模样。

迟笑白回来杏花沟之后,只是跟几位臭气相投的老友唠叨了几句心中的不快:~~有一次他在沙城那边理发的时候,正巧碰见林晚枫跟莫正道也进来理发。迟笑白看见两人既是自己的老板,又是同一条村子里的熟人,便跟林晚枫和莫正道开玩笑请他们买单。

林晚枫当时就爽快地答应了。结账的时候才知道迟笑白竟然还有其他高额的消费。林晚枫气不过,回来找到迟笑白说要在他的工资里扣除那笔费用。

等到月底发工资的时候,林晚枫虽然依旧照足工钱发放给他,但在迟笑白的心里却留下了一个疙瘩。

就这么简单的事情,经过多番发酵改编之后传到林家、徐家、莫家之时,已经变成了林晚枫和莫正道两人在外面花天酒地、寻 欢作乐。

这样一来,这件事情如同一颗炸弹一样,在这三个家庭里瞬间炸开了窝。

“林晚枫,你立马给我死回来!”,徐明月对着手机话筒吼了句,火药味十足。

林晚枫正在许州蔬菜批发市场忙着指挥卸车:“明月,有急事吗?三更半夜的,怎么还没有睡觉呢。”。

徐明月也懒得跟他讲这么多废话:“你最好坐最早的那趟班车回来杏花沟一次,你爷爷和奶奶已经被气得两天吃不下东西啦。”。

林晚枫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嘛?”。

徐明月质问了一句“你跟老莫在外面干了什么好事,难道不清楚吗?”。

林晚枫即使置身于吵杂的人群之中,耳中仍然能够清晰地听到徐明月一副泼妇骂街的架势:“我都不明白你究竟在说什么。这段时间,我跟老莫一直忙着拉蔬菜,连吃饭都是带在车上边赶路边吃呢。”。

“林晚枫,做人做事要凭良心!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自己做过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你会不知道。”,徐明月气得直哆嗦。

林晚枫有点责怪徐明月无理取闹:“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嘛?说清楚点行不行。”。

“你就继续给我装呗!反正你爷爷被你气得病倒在床啦,话已经传达给你了,至于你愿不愿意回来,你自己看着办呗。”,徐明月不等林晚枫回话便挂了电话。

林晚枫一头雾水地挠挠头,正打算去问问莫正道,却看见莫正道蹲坐在批发市场外面的花埔边上,情绪激动地在通电话。

林晚枫不敢打扰,只好站在一旁干等着。隔着十几米远,莫正道的咆哮声依然清晰可闻:“那是迟笑白那死老鬼搞的鬼,我跟阿枫之所以赶他走,是因为他联合外人砸我们的生意。害得我们损失了好几千块钱。我们还没跟他算账呢。”。

“当然是真的!您如果不相信的话,明天您找他当面对质一下,就知道究竟是谁在撒谎啦嘛。”。

“爸,我虽然天生调皮捣蛋,但黑白是非还是分得清的。哪些东西不应该沾,哪些事情不应该做,我心里清楚得很。”。

“行!行!行!过一段时间,等我有空闲的时候再回去找他问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知道啦!没什么事情,早点休息呗!我还在忙活着呢,就不多说啦,拜拜!”,莫正道厌烦地把手机往裤兜里一放,一转身,看见十多米外的林晚枫正烦躁不安地踱来踱去。

莫正道凑了过去:“你也被你爷爷骂得狗血淋头啦?”。

林晚枫一脸茫然:“我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莫正道伸手搂着林晚枫的肩膀:“阿枫,虽然说清者自清,但天天泡在流言蜚语的唾沫星子里,就算是石头都会开裂。我想过了,过两年,我准备到咱们的县城买间大房子全家子搬出去住算啦。杏花沟已经没有咱们的容身之处啦。”。

林晚枫着急的是眼下火烧眉毛之事:“明月说,我爷爷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气到病倒了呢。”。

“那明天你早点起床呗,回去一趟,跟他们好好解释一下,好让他们不要中了那些别有用心之人的圈套。”,莫正道独自往市场内走了回去,留下一脑子问号的林晚枫傻乎乎地站在夜风中凌乱。

——————————————————

当林晚枫第二天火急火燎赶回杏花沟村之时,已经是下午四点多钟。

他顾不上喝口水,径直来到爷爷的卧榻之侧,看见爷爷病病殃殃的模样,悲痛欲绝。

坐在床沿上,还没有开口,眼泪便止不住地往下掉。

“爷爷,我是阿枫,你听得见吗?爷爷…………”,林晚枫双手轻轻推着只剩下一只气的林爷爷。

“小枫,你爷爷这回是要去阎王殿那报到去喽。”,不知什么时候,林晚枫的奶奶出现在睡房门口,冲着屋里的林晚枫好生安慰了一句。

林晚枫听到奶奶的声音,急忙擦了一把眼泪,迎出来扶着奶奶出去大厅坐了下来:“奶奶,爷爷得的是什么病呀?请医生来看过没有?”。

奶奶把头摇得像一个拨浪鼓似的:“没救喽!没救喽!明月丫头跟我说,你爷爷是脑壳里的血管断了呢。”。

“奶奶,明月有找过医生来给爷爷看过病吗?”,林晚枫拉着奶奶那干枯而伶仃的手摸了又摸,摸了又摸。

奶奶心平气静地回了句:“昨天早上就去县城请过大夫过来看过喽。”。

林晚枫低声跟奶奶交代了一句:“我去问问明月。”,悄悄溜进厨房拿着一把菜刀便夺门而出,刚好与过来找他的徐明月撞了一个正着。

徐明月看看林晚枫杀气腾腾的神情,再看看他手上握着的那把菜刀,不用问都能猜到他想干什么:“你自己干的笨事,不好好反省,还有脸去找人算账。”。

林晚枫将菜刀藏在了身后:“我要去替我爷爷讨回一个公道。”。

“真是搞笑!你爷爷是被你给气爆血管的,跟别人有什么相干啊。”,徐明月嗤之以鼻。

“如果不是迟笑白那个狗杂碎胡说八道,我爷爷怎么会气坏身体呢。”,林晚枫拳头紧握,面目狰狞之极。

“就算人家有过错,那也只能怪你自己生活作风不检点。亏你还有脸在这大言不惭。”,徐明月铁青着脸质问了一句林晚枫。

“我现在没工夫跟你在这胡纠蛮缠!等我跟那个狗杂碎算完账再回头跟你讲。”,林晚枫怒气冲冲地跨出门槛,闪身往院子外面冲了出去。

“林晚枫,迟叔早些天就已经到许州打工去啦,你到许州找他算账去吧!”,徐明月声嘶力竭地冲着林晚枫背影大吼了一句。

林晚枫心有不甘地返回来:“你说的是真的?”。

“人家才没你这份清闲工夫到处寻 欢作乐呢。”,徐明月句句尽是冷嘲热讽。

“寻 欢作乐?你说我寻 欢作乐?迟笑白那狗杂碎前段时间联合外人一起来坑害我们的生意,这件事情他有跟你们提起过没有?”,林晚枫火冒三丈地替自己喊起冤来。

“你说的是真的?”,徐明月底气不足地回问了一句。

“你若不相信,咱们可以一起去找他对质的嘛。”,林晚枫一屁股坐在院子矮墙上,心情抑闷到无处发泄。

“怪不得前一阵子便外出打工去了,原来是为了出去躲避。”,徐明月仿佛有点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了。

林晚枫虽然很愤怒,但始终念念不忘爷爷的病情:“明月,我爷爷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怎么会昏迷不醒的呢。”。

“你爷爷得的是脑血栓,这次就算没被你气爆血管,也拖不了多久。”,徐明月心头之气总算消了一大半,走过来接过菜刀拿回屋里去了。

林晚枫听到脑血栓这三个字,如雷轰顶般双眼发黑,双手死死抓住矮墙才总算稳住了摇摇欲坠的身子。

良久,石化般呆坐着,脑里一片空白。不知身在何方,不知此时是何年。

徐明月返回院子,看见林晚枫这副傻傻发呆的样子,被吓得不轻。她抓住林晚枫肩膀摇了摇:“小枫哥,在想什么事情想得这么出神?”。

林晚枫直到眼幕里出现徐明月这个熟悉的身影之时,方回过神来这是怎么一回事。林晚枫六神无主地凝视着徐明月,久久说不出一句话来。

“小枫哥,你可别吓唬我!早跟你说过了,医生说你爷爷患的是脑血栓,爆血管是迟早的事情。跟你没多大关系。”,徐明月快步走近前靠在林晚枫身旁,双手挽着他的手臂,尽量让他放宽心。

“明月,我知道人总有一天会生老病死的。我只是一时接受不了这个事实。”,林晚枫机械式地往大门口走了过去:“当年我爷爷就是站在门框这个位置,跟我妈说了一句【你说得对!让孩子留下来只会毁了他,你带走吧。】,你听人说过这件事情吗?”。

徐明月看见林晚枫这种反常的举动,吓得手足无措地大喊“爸,爸,爸,爸…………”。

林晚枫学着当年他爷爷的表情,佝偻着走向徐明月,伸手拍拍她后背的衣襟,又拍拍她两只裤脚。

徐明月眼神里尽是惊恐,吓得哭喊起来:“快来人呀!快来人呀!”。

经徐明月这一闹腾,第一个闻声赶出来的是林晚枫的奶奶,她听见徐明月惊慌失措的哭喊声,以为发生了什么意外,踉踉跄跄地经过天井之时,一手抄起搁在旁边的扁担便跌跌撞撞往院子外冲了出来。

看见林晚枫神情古怪地一个劲地拍着徐明月的衣服,而徐明月此时早就吓得全身发抖,眼神尽是恐慌。

林晚枫的奶奶不问情由地举起扁担便砸在林晚枫背上,一下又一下。直到林晚枫感知到疼痛后,转过身来,才醒悟站在面前这位气怒地手握扁担的人原本是奶奶。

他一下瘫跪在地,对着奶奶一个劲地叩头认错:“奶奶,对不起!是我不孝!惹您俩老气坏了身子,我辜负了您俩这么多年来的养育之恩!我不是人!我禽兽不如……………………”,一边叩几个响头,一边神经兮兮地唠念上一句,一边狠搧自己几个耳光,一边碎碎念几句。

林晚枫奶奶见状,把扁担一丢,捶胸顿足,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诉起苦来:“你是咱们林家的荣耀!何来不孝!就算犯有小错,改了就行啦。你要是吓坏了明月丫头,我死都闭不上眼呀!”。

见林晚枫转过身去,对着徐明月又是跪拜又是念念叨叨,感觉天瞬间崩塌了下来:“真是造孽啊!老天爷,我林家究竟做错了什么呀?为什么要惩罚在孩子身上呀。我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呀,救苦救难的如来佛祖呀…………”。

闻讯赶来的徐叔见到林晚枫这副模样,一下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他一把拽着徐明月匆匆往家里走回去,丢下林晚枫跟哭天喊地林晚枫的奶奶,飞奔向村中唯一懂得针灸术的何氏太婆家。

一脚踹开那扇大木门,结结巴巴地贴在八十多岁的何氏太婆耳朵根上解释了一番。

何氏太婆这才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小徐,帮我拿花生油和灯芯草。”。

经过一阵收拾,徐叔背着何氏太婆出现在林晚枫家院子里,急急找来两张椅子让何氏太婆坐好,然后帮忙倒花生油在一个小碟子里,拿出一小扎灯芯草,转身回去屋里端出一盏煤油灯,把灯点着。

冲着傻愣在一旁的徐婶吼了一嗓子:“过来端煤油灯。”。

转过身去将一个劲地向着人群乱叩头的林晚枫反转着双手拖到何氏太婆面前。

只见何氏太婆,颤抖着的左手搭在叩破额头的林晚枫额角上摸索了一下,右手拿着一条灯芯草沾上花生油,凑近煤油灯上点着,一颤一抖地对着左手摸索确认过的额角位置点了下去。

只听见“啵”地一声脆响,灯芯草已经熄灭。然后摸索到另外一边的额角位置,又拿灯芯草给点了一下。

接下来,在是颈背的玉枕穴位置又点了一下,然后是胸口的檀中等穴,然后轮到两只脚裸位置的穴位。

整个流程忙活下来,还不到二十分钟,林晚枫便由刚才的痴狂状态进入昏迷状态。

何氏太婆对徐叔嘀咕了句:“这孩子哀伤过度,需要另找一个僻静的地方静养一段时间。必要的时候,还要给他吃两颗安眠药。辅助舒缓一下神经,效果会更好。”。

徐叔一边拖着死猪般的林晚枫靠在墙角根上,一边应允着。然后过去帮忙收拾油灯等什物。

这个时候,林晚枫的奶奶从屋里拿着一只红包塞在何氏太婆口袋,感谢了一番后,由徐叔再背着何氏太婆返回家去。

【备注:~~由于此针灸术特别讲究经验,当年听奶奶说,何氏太婆年轻的时候也曾经点聋过孩子,也曾经点哑过孩子。但总体来说,还是救人占了百分之九十多以上。特别是难产跟孩子感冒发烧,那真是手到病除。当年十里八乡的小屁孩们恨死何氏太婆啦。可惜,此针灸术传到何氏太婆手里便失传了,主要原因还是因为后来许多乡村都普及了赤脚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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