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的劣根性,罄竹难书。自古就有一句:~~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对于这种害群之马,真可谓防不胜防!
正当林晚枫跟莫正道两人甩开肩膀,干得热火朝天之际,遇到了他们人生道路上的第一道坎。
拉着满满当当一大卡车的蔬菜从乡道赶往大公路之时,在一个小坡道上,八个轮胎被铁钉扎破了六个。
载满蔬菜的大卡车被耽搁在这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让人心急如焚。
“这班龟孙子,自己没本事赚钱,还见不得别人赚钱。”,莫正道跳着脚,冲着丢满一路的大铁钉小板子骂起娘来。
林晚枫左瞧瞧,右瞄瞄,看着六个轮胎上都扎了几块铁钉小木板,那叫一个心疼呀。
“阿枫,你找一条棍子来,将路上的铁钉筛查一下,我给县城的修车铺师傅打个电话问问能不能赶过来帮忙修一下。”。
莫正道跟林晚枫交代完之后,便给修车铺打电话:“王师傅,您好!我的车在樟鼠岗附近被扎穿轮胎了,我想问一下,您能抽空过来一趟帮忙修理一下吗?”。
电话那头传来修车师傅的回话:“你说什么?樟鼠岗!不!不不!那个地方给再多的钱也不敢做你的生意。”。
“为什么啊?”,莫正道以为修车师傅嫌路途太远,划不来。
修车师傅:“那个地方是别人的地头,我那敢抢别人的饭碗啊。你还是找别人帮忙吧!我正忙着呢,先挂了。”。
莫正道听见电话已经断线,一脸不解地嘀咕了句:“别人的地盘?修车师傅也有拜码头这个规矩的吗?”。
看见林晚枫从乡间小路旁找来了一根小树枝,连忙迎了过去:“阿枫,看来咱们这回遇上小鬼啦,你先在这里呆着,我去镇上看看有没有修车店。”。
当莫正道火急火燎地赶往前面几公里外的镇子后,转了一圈,才发现只有一家兼职修理摩托车的修车店。
为了证实县城修理师傅那番话的真伪,莫正道只好硬着头皮走了进去:“师傅,你好!请问你们这里可以外派补轮胎吗?”。
一个四十多岁的油腻大叔皮笑肉不笑地迎了过来:“请问司机大哥,有什么可以帮到您吗?”。
莫正道热情似火地跟他握了握手:“麻烦师傅去一趟樟鼠岗附近补一下轮胎,行吗?”。
“没问题!客户至上嘛!请问司机大哥开的是汽车还是摩托车呀?”,油腻大叔察言观色一番后,问了句。
“大卡车,六个轮胎都被铁钉扎破了。”,莫正道实情相告。
“哟!大卡车就有点不好办喽!”,油腻大叔不紧不慢地坐在满是油污的木沙发上抽起水烟斗来。
“请问师傅,这句话何解?”,莫正道心里已经有点明朗起来。
油腻大叔:“大卡车补轮胎嘛,要多喊几个帮手才行!所以收费就不一样啦。”。
莫正道:“请问师傅,如何收费呀?”。
油腻大叔:“一个轮胎两百块。”。
莫正道杀人的心都有:“两百块一个轮胎?你不如去抢银行。”。
油腻大叔阴沉着脸:“自由买卖!嫌贵另请高明。”。
莫正道此时已经敢肯定就是这家黑店搞的鬼,可是,镇子上,只此一家,遇上这种倒霉事儿,不得不低头:“好吧!我认啦!麻烦师傅抓紧一点时间。”。
油腻大叔伸出手来,手拇指跟食指搓了几下:“这是店里的规矩。”。
莫正道在心里已经问候了无数遍他的祖宗,但也只能忍痛割爱。看着一张张四人头哗啦啦一沓子就这么不见了,这一趟白干了。
更让莫正道怀疑人生的,还是修车店这位油腻大叔的神操作:~~只见他数完钱,打了一个电话:“阿牛,叫上几个人过去樟鼠岗,有一笔大生意。”。
莫正道咬碎了牙又能怎么样,还不是只能乖乖地坐在油腻大叔的摩托车后面赶往樟鼠岗。
二十分钟左右,来到事发地点后,林晚枫已经找来了刚才装车的那班装卸工人,正在把蔬菜一筐一筐地从大卡车上卸下来。
“老莫,搬运费有点贵,这次他们将价钱抬高到了一千。”,林晚枫哭丧着脸跟莫正道打了一个招呼。
莫正道丢下忙得不可开交的那班装卸工,把林晚枫拉到一边:“这次咱们是中了这班人的圈套了。他们跟修车店联合起来专门赚黑心钱,只能认宰了吧。”。
林晚枫觉得人心还不至于这么坏:“老莫,就为了这一千几百块,还不至于吧?”。
莫正道眼里冒着两把火苗:“你见过补一个轮胎要两百块大洋的吗?”。
林晚枫瞪大眼睛望着莫正道,想从莫正道的眼里得到否定的答案,可惜,他得到的结果却是莫正道气愤难平的神情。
“我***!这不是要把人往死里整吗,这一趟下来,不但白干了,还倒贴了好几百块。”,林晚枫边发泄内心的不满边抹着眼泪。
莫正道心里也不好受:“阿枫,算了!钱财事小,咱们人平安没事就好!”。
“我***!我是心疼轮胎呀!六个呀!换一个轮胎要一千多呢。”,林晚枫蹲在地上,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小朋友似的,呜呜地哭了起来。
不远处,正在搬卸蔬菜的迟笑白不时地往林晚枫跟莫正道俩人这边瞥上一眼,脸上不由自主地露出了一丝幸灾乐祸的冷笑。
当一切弄妥当之后,已经是深夜二点多了。当林晚枫跟莫正道俩人驾驶着车辆赶到许州之时,已经错过了批发市场的高峰期,为了尽快脱手,只能贱卖。
这一趟下来,俩人的心情抑闷到了吃不下饭,坐在快餐店里一个劲地喝紫菜蛋花汤。
“阿枫,我觉得咱们请的那班人有问题。可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莫正道心情凝重地看着停在饭馆外面的大卡车,若有所思地跟林晚枫吐槽了一下自己的疑虑。
林晚枫不愿相信人心会坏到这么没渣:“老莫,你想多啦!就为了这三两百块?至于吗?”。
莫正道也宁愿相信自己的猜测是错的:“要不这样!接下来这趟,咱们先不要跟那班搬运工提前打招呼,咱们把车开到蔬菜种植场之后再联系他们过来装车。这不就清楚究竟是不是有内鬼了吗。”。
林晚枫摸摸后脑勺:“你的意思是搞突然袭击?错开时间,加上错开装卸地点,给它来一个引蛇出洞?”。
“我就是这么想的!否则的话,三天两头给你来一次撒铁钉或者挖陷阱,咱们能有多少老本赔进去嘛。”,莫正道难得一次将大前门抽到了烟屁股都舍不得丢掉。
林晚枫握拳往餐桌上一锤:“要是让我逮到真是内鬼在捣的鬼,我捏出他的蛋黄。”,这番喊打喊杀的动静有点大了,他们俩人一下成为了快餐店里其余食客的焦点。
莫正道见状,连忙招呼林晚枫快点开溜。
这次过来沙城,莫正道只通知了菜农,叫他帮忙检查一下乡道至大公路这段泥巴路有没有埋藏铁钉之类的物件。
结果什么都没有,林晚枫跟莫正道依此已经猜到内鬼就是这班搬运工人。为了不打草惊蛇,俩人将车开到蔬菜种植基地之后才给那班搬运工人打电话。
等那班工人过来装车其间,林晚枫早已隐藏在乡道旁的树丛中,顺着乡道一路往镇上方向搜寻。
远远看见有两个人,在樟鼠岗前面的一个坡道位置鬼鬼祟祟地在埋着小木板。林晚枫给莫正道打电话:“老莫,我逮到他们啦。正是上一次过来补轮胎的其中两个。”。
莫正道压低声音:“不要惊动他们,等他们走了之后,你过去把那些铁钉找出来就可以啦。”。
林晚枫一时想不起来是哪一个环节出了纰漏:“老莫,你认为会是谁给修车店通风报信呢?”。
“还用猜嘛!肯定是通知他们过来装车的时候给他们的同伙通了电话呗。”,莫正道一时也拿不定主意。
林晚枫心里有点抓狂:“要不,下次换一批搬运工,你觉得怎么样?”。
莫正道觉得这种操作解决不了问题:“只要在沙城干搬运这份活的人,早就跟修车店鼠蛇一窝啦,换了一班人也没用。不如让迟叔回去石子河帮忙找几个人过来更牢靠。”。
“这个办法不错!就按你的意思去办。”,林晚枫一边跟莫正道低声通着电话,一边监视着前方两人的一举一动。
莫正道为了安全起见,交代了一句“注意安全。”便匆匆挂了电话。
在菜地头找到迟笑白:“迟叔,麻烦你明天一早赶回石子河,找几个信得过的人过来装车。如何?”。
迟笑白以为自己的行踪已经被莫正道跟林晚枫俩人察觉出来了,仔细一听,竟然是让自己回去石子河镇喊人找帮手,他不假思索便答应了下来。
原本林晚枫跟莫正道俩人的本意确实是准备让他回去石子河喊人的,没有料到自从迟笑白回去石子河镇上之后,连续两次过来拉蔬菜之时都再也没有遇见有人在乡道上偷埋铁钉小木板。
“看来迟笑白这个浑人才是内鬼。”,莫正道拉着林晚枫到一边,表明了自己的观点。
为了不伤和气,林晚枫像是自我安慰似的:“为了不冤枉好人,干脆给迟了叔撒个谎,让他在家里呆上一阵子,然后再找其实借口推搪。你觉得这个办法如何?”。
莫正道气得七孔生烟:“我没有将他干的好事捅出去,已经很给他面子了。跟这种人还讲什么情义!你把人家当亲戚,人家把你当傻子。你不好开这个口,我来给他打电话。”,
林晚枫主要是顾忌若是跟迟笑白的关系闹得太僵的话,日后在村子里不好相处:“老莫,你打电话给他也行,只是希望你说话婉转些。毕竟都是一个村子里的人,撕破了脸,对谁都不好。”。
“我就是给他来个简单粗暴,好让他明白咱们不是傻子。”,莫正道一听到“都是一个村子里的人”这句话,气得跳脚。
“说来也是!咱们一直都没有亏待他呀,迟叔怎么会干出这种缺德事来呢。”,林晚枫抑闷之极。
莫正道火气虽然消了点,但对迟笑白的所做所为依然耿耿于怀:“阿枫,在这个人心的江湖,最可怕的不是那些张牙舞爪的人,而是笑面虎。”。
林晚枫想不明白的是迟笑白为什么要这样做:“迟叔这么做,动机是什么?”。
莫正道连想都懒得去想,冲口而出:“红眼病呗!”。
“卧槽!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光棍,有什么好眼红的嘛!他的人生糟糕透顶,跟咱们俩有啥子关系呀,怎能将气撒在咱们俩的头上呢。”,林晚枫听见莫正道给出这样的理由,实在哭笑不得。
“阿枫,你善良是好事,但也要分对象。杏花沟如今有多少人对咱们俩患上了红眼病,你知道吗?”,莫正道挨着林晚枫坐了下来。
林晚枫觉得莫正道这种一竿子打翻一船人的想法实在不可取:“老莫,言重啦!杏花沟的老百姓没你想象中这么卑劣。我反而认为好人多,你没见这半年来,他们全都对我家的态度转变了吗。”。
“这才是最要命!你敢保证那些冲着你笑的人,背后没有拿着刀?”,莫正道的烟瘾是越来越大,一清闲下来,便忍不住掏烟点火。
“瞧你说的!有这么恐怖吗?”,林晚枫似乎对莫正道的雲吞吐雾渐渐起了免疫作用,即使笼罩在烟雾之下,如今也不再咳嗽了。
“阿枫,别说我没有提醒你,老白这个人靠不住。为了将损失减到最低,八月份的时候,我带他专门跑滨州这边拉毛竹就可以了。到时候你跟阿三两人过去望城。”,莫正道拿着烟头往自己的解放鞋底拧了几下,然后把烟头放进了一只装满烟头的空烟盒里。
躺在草坪上的林晚枫扭头冲莫正道嚷了句:“这样防着不太好吧!大伙都是从小玩到大的发小,何必区别对待呢。”。
莫正道也躺了下来,仰望着凌乱不堪的云层:“那要看什么对象。对老白这个人,我一直都不太感冒,太爱占便宜的人眼里只有利益。不可不防。”。
林晚枫看着天上厚厚的云层,一时无言以对,如今他感觉人心犹如这些云层一样,让人看不透,摸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