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到了工地,工地上乱糟糟的,到处都是砖块瓦砾,周小海将许大有二人领进了工棚里,里面是大通铺,估计有十几人。
不过现在应该是去上工了。
“张哥,你们先找地方住着,我去给你们安排活干。”
没过一会,周小海就又走了回来。
“怀民哥,大有哥,给你们安排的活是推灰,你们能干不?”
“推灰?”许大有还真没干过这个活。
“就是力气活,把灰浆用车子推在吊盘上就不用管了,上面自会有人接,一天六块钱,还管饭,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当然干了,你哥我别的本事没有就是力气多!”张怀民有些兴奋的说道。
许大有也是跃跃欲试,就冲一天六块,管吃管住,这活就必须干。
“好,那你们换换衣服,就过来上工。”
之后二人领了安全帽就去干活了,许大有虽然身材不高,但有一把子力气,推起车来毫不拖泥带水,反观张怀民就有点不行了,刚推了五六车,就有点撑不住了。
“我说你行不行,刚才你可是在小海面前吹过牛的,怎么现在这么虚?”
“唉……你个牲口,干起活来不要命了是吧,咱这是日工,你干这么猛干啥?”
“你看那俩老头,推一趟,我都能推两趟了。”
“老张,你咋这么不实在呢,咱这头一天上班,你就磨洋工,不怕小海看到啊?”
“那也不能像你这么干呀?咱这活长着呢,慢慢来!”
就在许大有和张怀民争论之时,吊盘不远处的控制台前出现了一道靓丽的身影,沐轻雪一身运动套装,精致的小脸在阳光的照射下更显洁白,修长苗条的身材目测之下得有一米七五往上。
在工地这尘土四溅的地方倒是委屈她这朵美丽的鲜花了!
中午,大家终于可以休息了,许大有筷子上插着四五个馒头,就地坐在了吊盘控制台所在的凉亭里。
这时沐轻雪也端着碗走了过来,许大有还是第一次见到沐轻雪,一时间竟被她的美丽所吸引。
“这位大哥,你能不能让一下?”沐轻雪的声音很好听,很温柔,跟村子里的老娘们的大嗓门完全不一样。
许大有一时竟呆愣了当场。
“大哥!大哥!”沐轻雪又喊了两声。
“啊!哦!”许大有慌忙站起身,手上的馒头都掉了一个。
捡起地上的馒头许大有眼神飘忽不定的向沐轻雪脸上扫了一眼,太……太漂亮了,许大有的心仿佛又回到了十年前那激情四射的时候。
“大哥!馒头脏了,要不就别吃了
“没……没事,我吹吹!”
说着,许大有将捡起的馒头吹了吹,边吃边恋恋不舍的走开了。
夜里,许大有辗转反侧,就是睡不着,脑海里满是白天的那惊鸿一瞥。
自己是万万配不上人家的,但这并不妨碍自己对人家姑娘的仰慕。
之后的几天,许大有都会有意无意的在远处对姑娘看上几眼,哪怕只是个身影,也会让自己兴奋不已,干起活来也孔武有力许多。
而沐轻雪对这些却是不知道的,此时的她虽然在工地上打着小工,但心里满是对大学校园的向往。
曲曲折折的荷塘上面,弥望的是田田的叶子。叶子出水很高,像亭亭的舞女的裙。层层的叶子中间,零星地点缀着些白花,有袅娜地开着的,有羞涩地打着朵儿的;正如一粒粒的明珠,又如碧天里的星星,又如刚出浴的美人。
这段出自朱自清先生的《荷塘月色》深深吸引着沐轻雪,此时的自己仿佛真的走进了大学里,在月下欣赏着荷塘的美景。
这天,周小海为大家发了生活费,许大有也是第一次拿到工钱,虽然还不到一百块,但已经让他很兴奋了。
“大有,今天下午没活,我们出去耍会呗?”张怀民提议道。
来到这里也有十多天了,还真没在这大城市逛过,听到张怀民的提议,许大有也有些心动,下午俩人就约着到市区逛逛。
真正到了市区之后,许大有才认识到什么是繁华,许多高楼林立,街边各种叫卖,琳琅满目。
当扫过一个首饰摊时,许大有盯着一支好看的头花看了良久,若是能买下来送给那姑娘多好,她戴起来一定很好看吧!
张怀民这时刚买了包烟走来,抽出递给许大有一支,许大有一般都是抽自己卷的旱烟,像这种商店里卖的可抽不起。
“大有,你先自己逛着,我去那边瞅瞅,”也不等许大有答应,张怀民一溜烟跑没影了。
许大有怀揣着对美丽姑娘的幻想一步一步的走着。
路过天桥底下,一个头戴瓜皮帽,身穿黑色长衫的算命小伙叫住自己。
“这位哥哥且慢走,且慢走!我观你印堂发黑,眉间带红恐怕有血光之灾啊!”
许大有轻笑一声,倒是对这算命小伙燃起了兴趣。
坐在算命摊前,“看你年纪也不大,怎么做起这封建迷信的营生了?”
“此乃祖宗留下来的传承,怎么能说是封建迷信呢?”
“那好,你帮我看看姻缘吧?”
算命小哥拉过许大有的手只看了一眼说道:“你这哪有姻缘线啊?一辈子孤苦无依……咦!不对,姻缘虽是难求,但却又有一线生机。”
“怎么说?”
“你的确会有一桩飘忽不定的姻缘,就看你能不能抓住了?”
“真的?”
许大有有些兴奋,这不代表着自己能娶上老婆了?
“嘿嘿!你若信,就是真!”
算命小哥伸出折扇,“承惠五毛。”
许大有肉疼的掏出了五毛钱放在了折扇上。
待许大有走后,算命小哥悠悠叹道:“用半生残废换一世姻缘,不知是幸福还是不幸?”
夜里许大有又幻想着娶媳妇缓缓进入了梦乡。
而沐轻雪家里却发生了不开心的事情,沐轻雪怎么也没想到,母亲竟会提出让自己将大学录取通知书卖掉。
楼下的王大爷想让孙子上大学,而孙子却不争气,没有考上,就想着花钱买一张录取通知书冒名顶替去上大学,出价五千元。
张春华闻此心里便有了想法,若是让女儿把通知书卖掉,就能得到五千块,到时儿子的婚事就能解决了,可她想不到的是女儿对上大学是如此执着,宁死也不肯卖。
之后家里就是一阵鸡飞狗跳,张春华也是鼻涕一把,泪一把诉说着自己是怎么怎么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