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拔旗山比武
转眼训练快4个月了。军校根据训练情况，决定举行一次射击大比武。一是对前段训练的总结，二是通过比武选拔人才。各队选出成绩最好的一个班和成绩最突出的一名选手作代表，总决赛场地选定在拔旗山南侧一片地形十分复杂的荒山坡。
这天上午，校长蒋介石、党代表廖仲恺及军校的几乎所有官长和员工，都来到了现场，各学生队排着整齐的队形，按顺序坐在地上。全校瞩目的“战斗射击”决赛，就要开始了。
蒋先云穿着军装，打着绑腿，脚蹬一双旧草鞋。学生只有一套军装，摸爬滚打，汗浸雨淋都是这一套，好在广州夏天的太阳够大，气温够高，湿了半天就能干。徐象谦拿过自己的一双新草鞋，说:“先云，穿上我的吧。”
蒋先云说:“谢谢。草鞋要穿旧的，新的容易伤脚。”
“哦，穿草鞋还有这么些讲究？”徐象谦说。
“你可别小看这草鞋，古时候又称芒鞋。有人写诗说，竹杖芒鞋轻胜马，一蓑风雨任平生。这草鞋当初可是风雅得很呢。”蒋先云笑着站起来，跺跺脚。
“竹杖芒鞋轻胜马，好，说得好。”徐象谦说，“你今天穿上芒鞋，定能夺第一!”
现场指挥何应钦大声宣布:“这次战斗射击比武，要求在规定的时间内，排除长200米、宽50米狭长区域里的各种障碍，消灭24个不确定位置、距离、时间的隐显'敌人’，这本身就是融射击技术、战术动作以及机智灵活地处理战场情况为一体的综合科目，训练难度大、要求高，也最能全面地反映出作为单兵在实际战斗中的应对能力。不仅是这些，还有对一个军人心理及其诸方面素质的全面衡量。经过各队认真选拔和半决赛进入总决赛的两名选手为一队二区队五班的蒋先云和四队一区队一班的胡宗南同学。请这两位同学出列，蒋先云进入一号冲击出发阵地，胡宗南进人二号冲击出发阵地。”
蒋先云所在的学生一队，是军校4个学生队中入学时考分最高、成绩最优秀的1个队。他所在的二区队五班，有董钊、徐象谦、曾扩情、宋希濂等18人。操练时自成一排，吃饭时围成一圈，睡觉时同住一室，董钊戏称为“咱们十八汉”。蒋先云手提一支擦得铮亮的俄式步枪，从“十八汉”中信心百倍地走出来。
胡宗南手提一支经过精心挑选的步枪，十分神气地走到四队的前面。
蒋先云和胡宗南分别站到石灰白线的前面。二人对于自己的决赛对手，前几天的半决赛一结束就打听到了。他俩心里都明白，就本领，彼此不相上下，今天赛场上要比的是冷静、沉着、机灵和速度，只要枪声一响，哪怕是注意力有一丝分散，心中有一丝慌乱，那胜利就将属于对方。
比武现场气氛异常凝重。没有一个人说话，没有一个人轻轻地走动一步。所有人的眼睛，都落在蒋先云和胡宗南身上。
何应钦举起了发令枪。
砰地一声枪响，胡宗南、蒋先云如猛虎一般，从各自的起点线跃出，利用曲身前进的姿势和地形地物的掩护，向前方一片“雷场”冲去。按要求，每人必须排除两颗“地雷”才能继续前进。
蒋先云很快发现了一颗“地雷”，他将枪放在一边，快速趴下身去，正准备用手拂去“地雷”上面伪装的细土，实施排除。突然，在他区域内的前方不远处，一下子出现了三个“敌人”。他立即端起枪来瞄准，随着砰砰砰三声枪响，三个“敌人”应声而倒。他这才将枪放下，迅速排“雷”。
当蒋先云排完两颗“地雷”继续前进时，身材瘦小且异常灵活的胡宗南已经顺利冲过了“敌人”的堑壕,与蒋先云拉开了八九米远的距离。
蒋先云向“敌人”堑壕内投掷了一颗手榴弹，趁着烟幕的掩护，纵身跃过了“敌人”堑壕。射击，前进。又突然出现几个“敌人”，都纷纷倒在蒋先云的枪口之下。
胡宗南在他自己的区域内，已消灭了八九个“敌人”，所处位置仍处在蒋先云的前面。
顿时，观赛场上喧闹起来。董钊:“示靶员，怎么不在预定位置示靶呢?”
徐象谦大喊:“太不公平了!”
杜隶明吼道:“蒋先云输了，非找你狗日的示靶员算帐不可!……”
双方都已消灭一大半敌人，双方都已冲过150米左右，观众中议论纷纷:“最优战斗射手”的荣誉，已经快要拿在胡宗南的手里了……
可通过最后一片铁丝网通道时，铁丝网覆盖在地面上50厘米高处，宽2米，长20米，必须匍匐前进。胡宗南一时心慌，人过了铁丝网，枪的背带却紧紧地挂在了铁丝网上，胡宗南用力去扯，可越扯越紧，急得他满头汗水，不知所措。
四队的同学急得大叫:“胡宗南，不要急，快解开枪背带!”
胡宗南冷静下来，很快解开枪的背带，钻过了铁丝网。
蒋先云顺利穿过铁丝网通道，以其准确地射击，消灭了自己区域内的最后几个“敌人”。这时，离终点只有30来米远，蒋先云只要冲过去，扛起那面象征胜利的红旗，“最优战斗射击手”就属于他了。
一队的学生高喊:“先云，快冲!快冲过去扛旗!”
四队的学生高喊:“胡宗南，加油!”
刚通过铁丝网的胡宗南，一跃而起，以最快的速度往前冲去，想超过蒋先云。
蒋先云已经超过胡宗南几米远。眼看他就要夺得红旗，忽然，他发现胡宗南前面有几个“敌人”正朝胡宗南举枪射击。说时迟，那时快，蒋先云毫不犹豫地侧过身来，举枪指向胡宗南前面“敌人”，“砰！”“砰！”“砰！”将胡宗南的几个“敌人”全部消灭。
就在蒋先云帮胡宗南射“死”敌人的时候，胡宗南赶了上来，他们两人几乎同时到达终点，同时抓住了红旗。
一队五班的“咱们十八汉”欢呼起来。四队的同学欢呼起来，全场所有的同学欢呼起来，大家不顾比武现场森严的纪律，纷纷站起来往前涌去。许多人把蒋先云抬了起来，一次次抛向空中。
蒋介石在后面清楚地看到了这一切，他激动地站了起来，连声说:"蒋先云做得好，好!"
比武结束，何应饮宣布蒋先云获得“最优伏击射击手”。蒋介石站在全体学生面前，脸上推满喜悦。他说:“今天的比武，十分精彩。在这场比赛中，蒋先云同学不仅夺得了全校战斗射击比武的第一名，更重要的是，蒋先云同学展示了一种团结的精神，互助的精神。他在最关键的时候，想到的不是个人的得失，而是友邻的安危，是整个集体的胜利。这种精神，对于将来本党的革命，是非常难能可贵的!我们每个同学，在今后为本党的奋斗中要好好学习和发杨蒋先云的这种精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