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
冉曲风不相信这是世界的真相,他最大的信心来源就是来自他身体的变化。
倘若南国是某个未知势力建立在某一处大地上,雾气壁垒是关押他们的牢房墙壁,其目的是进行某项实验,可能是关于人性,生物科技什么的。
可不管是什么,实验体都太多了,四千多万人类,其背后的谋划肯定十分巨大。
但是不合理的地方出现了。
冉曲风!他以前只是个普通人,因为一次意外,身上出现了类似超能力的东西,冉曲风相信这是一种奇妙的偶然,整个南国也许就只有他发生了变化。
如果幕后势力的目的是研究出冉曲风这种新人类,那么代价也太大了,因为其付出和回报严重不成正比。
先不说冉曲风异于常人的无感六识,最多也就普通人十倍的程度,其维持一个三十多万平方千米面积的世界,所需要的能量和花费的金钱便是一个天文数字。
不谈其他,仅仅就是那制造雾气壁垒的科技,就不是冉曲风能够想象的,所以,仅仅是为了那超越常人十倍的五感的话,根本没必要,因为得不偿失。
另外,五感六识得到增强,本质就是脑域神经的增强,能建立雾气壁垒这种神明似的产物,冉曲风可不认为其生物技术有多落后,连强化脑神经都做不到。
如果不是偶然,那冉曲风经历的那次意外事件,是人为制造,那也说明这个神秘的幕后势力有能力去制造出类似冉曲风这种新人类的。
如果是关于对人类某种人性的实验,还是那句话,四千多万人,太多了,而且,南国如果忽略一些不正常的地方,其人类社会是正常发展的,并没有人为操控的迹象。
以上,便是冉曲风否定冉逸的原因。他一字一句的向冉逸说出他的结论,且肯定他的结论——世界在星空中流浪!
显然,冉曲风的这句话,并不能让冉逸信服,但冉逸了解冉曲风不会无的放矢,他的出这条结论必然是有他自己的依据的。
这让冉逸稍稍振作起来。
“哦?!”冉逸瘫坐在椅子上,与冉曲风对视着。
冉曲风直视着冉逸的双眼,语速比正常的快上一截,将他的推论向冉逸表述了一遍。
“那这么说天之裂痕这种现象也是自然奇观了?”冉逸冷笑一声,反问道。
“为什么不呢?大自然很神奇,它能创造奇迹,为什么你认为这天裂就一定一定就是人为的呢?”冉曲风对其有自己的解释。
冉逸不置可否,他从椅子上站起来,道:“那乱空呢?既然你认为那岩石是宇宙中飘荡的碎石块,那么我为什么看不见?”
冉曲风想了想,解释道:“可能我们的世界正经过一个特殊的星域,这里的岩石结构具有某种不可见的特性,隐形的特质什么的。”
……
冉逸最后提了一个问题:
“人数多少并不能说明什么,如果他们的人口是按万亿来计的呢?对于庞大的人口,四千万只是其中很小一部分,而且南国起初只有那么几个城市,现在的大多数都是新扩建的。”
这次冉曲风并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冉逸,他知道冉逸已经走出这个死胡同了。
“哈哈,哈哈。”冉逸与冉曲风对视了十几秒,转而大笑不止,笑的上气不接下气,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冉逸询问冉曲风结论的依据,却不断挑刺,看似在寻找冉曲风推论中的破绽,实则他是在说服他自己,让自己相信冉曲风关于真相的推论。
可无论是冉曲风还是冉逸,他们都知道他们的结论中,有太多的未解之处,都是连猜带蒙,推理出来的,他们无法彻底肯定他们的答案,因为他们各自的结论的论据不够充分,都站不住脚。
但他们又同时相信自己的推理,特别是冉逸,他是一位优秀的刑侦警察,他对于案件的判断,虽不会完全正确,但每次都是八九不离十。
这让他无法欺骗自己,所以他才会那么痛苦。
冉曲风出院后,与冉逸不过相处了几个月,但知子莫若父这句话对于他来说反过来也成立,他了解冉逸,就像冉逸了解他一样。
冉逸不是一个骄傲的人,但对于自己的查案能力这件事来讲,他又是一个十分骄傲的人,所以当冉逸说出他对真相的猜测来时,他自己已经对其深信不疑。
事实上,冉逸并不理解淹死的大多都是游泳高手这句话,或者说,他自己就是一个高手,所以他不认为自己会被淹死。
但不管怎么说,无论真相如何,父子二人都不是喜欢坐以待毙的人,无论真相如何黑暗,二人都有勇气去找寻答案。
如果结局注定不美好,他们也愿意抗争到底,哪怕飞蛾扑火。
笑声渐渐停息,冉逸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欣慰的看着冉曲风,说道:“不错,不错!我毕竟还是老了。”
冉曲风想起一个典故,他注视着冉逸,笑着问道:
“廉颇老矣,尚能饭否?”
“尚食斗米饭,肉十斤,可披甲上马!”冉逸一愣,片刻后声音豪迈,充满斗志的道。
未来如何如何,那也是未来的事。立足当下,首先关心的应该是眼前的事。
对于真相如何,他们决定先不考虑,因为哪怕你知道了罪犯是谁,也得先收集证据,才能为之定罪不是。
对于接下来的行动,二人心中皆憋着一团火,铆足了劲,誓要轰轰烈烈的大干一场。
时间悄然流逝,天色渐渐昏暗,光明匿去,黑夜降临,而复晨光熹微。
转眼一天已过,二人收拾好心情,准备迎接下一个明天。
冉逸接了个电话。
“你杜叔叔通知我,警局有新案子了,挺棘手的,破案后奖金不少,我打算过去一趟,赚点外快缓解一下我们的财政压力。”冉逸胸有成竹,仿佛他已经将案子破了似的。
“好,我知道了,小心点。”
“嗯,走了。”
平静的对话,和往常一样,好像昨天的事发生的事不存在似的。
冉曲风看着冉逸离开的背影,也琢磨着自己是不是该去赚的钱,补贴一下家用。
不过,在这之前,他觉得先打扫一下房间会比较好。
三天两头不在家,已经落了一层灰,杂乱的家居环境,他不知道冉逸和那只狸花猫是怎么呆的下去的,他只知道他已经无法忍受下去了。
砰!
冉曲风关上洗衣机的门,嘀咕了一句:
“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这好像是一个叫范仲淹的人说的,真的有人能做到这么无私吗?这个范仲淹品德这么高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