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大胆一听他这么说，脸色瞬间严肃了起来，忙走过去关了宿舍门，又走回来，才在公良雪竟对面的床铺上坐了下来，从口袋里掏出香烟来，然后递给公良雪竟一支……
公良雪竟接了过来，主动过去给聂大胆点上，聂大胆抽了一口，伸手示意公良雪竟坐下。公良雪竟顺势坐下，也点燃了香烟……
“不瞒你说……倒是没有死人……只不过，老觉着哪儿不对，就觉得比死了人吧，还严重……”
聂大胆的脸罩在烟雾中，显得很是恐惧诡异。
“这个，怎么说？”公良雪竟看他情绪上来了，趁势不动声色地追问道。
“这事情吧，还得从三个多月前说起……这里斯克艺术学院吧，基本情况你肯定也都知道，也不用我再说了……我到神学部做宿管也快五年了，一直都是风平浪静的，你知道，这些搞艺术的学生，无非也就是滥情胡搞一点儿，疯癫有病一点儿，动不动说自由讲隐私，虚伪清高，自命不凡一点儿，不好管些……除了这些，其他也还好哈……”
“除了这些，还，有个蛋……”公良雪竟哭笑不得，竟有些被聂大胆感动了，这家伙的逻辑，很有逻辑……“直接说说故事吧。”
聂大胆苦笑一下，这才继续道：“四月3号那天早上，早课铃后，我们两个宿管照例检查排名各宿舍走廊公共区域卫生，我走到303的时候，发现门在开着，我就往里面看了一眼，发现屋子里没人，我就想着肯定又是睡懒觉起床后光顾着跑，忘了关门了，我没有钥匙，就顺手把门给带上了……”
公良雪竟道：“你是宿管，你没有钥匙？”
“你不知道，在里斯克，每部的学生宿舍区都分为A房和B房，哦，A房嘛，意思就是有个房顶挡风遮雨，也就是公共宿舍，六个人一间，由各部分配；而B房的装修规格和设施配备那就是酒店房，双床位两人一间，价钱是公共宿舍的三四倍，只要钱到位，随意挑选楼层房间，配备的各种设施也是最好的，唯一的要求就是室友必须是本部的，这样也是为了便于管理。所以，他们的钥匙，我是不可能有的。住在这儿的，都是非富即贵的有钱人子女，宿舍里各种贵重奢侈物品……当然，跟有钱人打交道好处还是很多的，你比如这部里要求的每天的公共区域卫生检查评比，有那不想活动的，给我些钱，包月呗，到了最后，这一栋楼，自己打扫，自己评比，走走形式呗……”
公良雪竟笑笑道：“这怎么说怪事说着说着让你给说得生活一片光明了呢，哈哈。”
“哦，对对对，说跑题了不好意思。”聂大胆回了回神儿，又拿出一根烟续上，这才又继续道：“没多大一会儿，掌学处打电话到宿管楼层询问我303的俩人是不是在宿舍，我当时就告诉他们不在。掌学处可能也询问了其他同学，都说一大早起来就没见过他俩……”
“难不成，是请了假？”公良雪竟疑惑问道。
“不可能——因为在里斯克，学生请假，必须有老师和宿管双签名外加双印章，他们才能出得去门口。再说了，里斯克，这里可是城中城！衣食住行吃喝玩乐，要什么有什么！除了回家，请假出去干嘛？召郡城中心恐怕都没有这里繁华热闹！整个召郡五百多万人，恐怕一半都在里斯克！”
“哦，原来是这样……也对，成千上万的学生呢，没点儿规矩，还真就乱了套了……”
“两方一核实后，部门掌学和后勤安保一起来了人，想从宿舍查点儿信息出来，推开门后，其他一切如常，只在他俩的床铺上，各自放着一张一模一样的黄表纸，那纸上画写着红色的图符，还有几句怪瘆人的话……”
公良雪竟听到这儿，忙问道：“什么话？”
聂大胆挠挠头，颇有些为难的说道：“我也记不住，好像说什么‘红床’……反正当时看来觉得就是怪里怪气的，让人挺瘆得慌的几句话……当时吧，学院和学部就差把七部翻了个底儿朝天，那里有个狗屁的影子？！后来家属来了一堆，闹腾了好一阵，最后才上报了郡保安局。”
“那，后来呢？”
“什么，后来？？”聂大胆一脸懵逼，看着公良雪竟。
公良雪竟眨眨眼，道：“那俩学生啊？”
聂大胆艰难的咽了口唾沫，看着公良雪竟的脸：“哦，看这意思，我说了半天，你是愣没听懂啊……消失了啊！从那天开始就失踪消失了啊！！”
“哦？？！”公良雪竟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此时听来，内心里不免还是有点儿发毛。“或许是学业无聊，又怕家里不依不饶，故弄点儿玄虚，金蝉脱壳闯世界去了也不一定……”
聂大胆轻轻的摇摇头，一脸茫然，幽幽说道：“要是第三个消失的不是老师，你的这个说法倒还有那么几分道理……”
“老师？？你的意思是……”
“到了五月3号，神学分部的金教授，也是这么没的！人才公寓的床上，也是那张黄表纸！他都五十来岁了，总不至于是觉得学业无聊，一任性走了吧？你当时是没见，老婆女儿到学院来，他爱人哭死过去两回，那叫一个悲天跄地……”
“也就是说，三个人都凭空消失了？”公良雪竟趁势引导，继续不动声色的追问道。
聂大胆此时一脸苦涩，狠狠地抽了口烟，有气无力的又道：“三个？？要真是三个倒还没那么瘆人了……上个月，也就是六月3号早上，又丢俩！还是这5号楼，不过这回是304那俩……同样的情况，同样的诡异……这一次，学院也压不住了！5号楼的学生一下就炸了锅了！没钱的都申请换了宿舍楼，哪怕挤一挤呢。但凡家境说得过去的，也都自己租了房子搬走了，谁都怕下一个消失的会是自己……这下倒好，一栋楼五层，现在总共剩下几十个学生，另外那个宿管也是死活辞了工作不干了，留下我一个在这儿守着，倒是落得个轻松……可就是一点儿：5号楼成了鬼楼，一到晚上，别说是学生了，就连我自己都一夜不出宿舍门，巴不得把门给焊死了……”
公良雪竟笑笑，道：“鬼神之说都是心理作用，自己不亏心，倒也不必自己吓自己……哦，对了，303和304都在开着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