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前,朝堂,底下的大臣嘟嘟囔囔,龙椅上的皇上还是一个黄毛小儿,完全不具有皇上的威严,只一顾的让一旁的宫女递来一颗又一颗的葡萄,皇上名叫李谈,十岁登上皇位,今年是他上位的第五年。
十五岁的皇帝不喜政事,不爱美女,爱喝酒投壶,也爱看戏剧化本。他也不用操心,旁边珠帘后有大局的掌控人,他的皇祖母。
隐在珠帘后的魏太后开了口:“关于户城旱灾的事情,杨爱卿,你有什么看法。”
人群中缓缓出来一个白发大臣,微微行礼:“臣认为比起旱灾,流民是我们第一时间关注的对象,据查户城极其周边的流民开始离开前往南方,这势必会造成南方的动乱。”
魏太后微微叹气,非常苦恼的样子:“昨日,卫河的孙县长,滨临的丁县长,还有齐县长,龚县长,皆称因为流民的侵扰,已经发生了不少抢掠的治安事件,让本宫也很是头疼”
杨显中适时地开口:“还请魏太后下令派军队镇压这些流民,以免造成更大的损失。”
“不可。”柳青志从人群中出来:“臣以为,这件事的根本是旱灾,镇压万万不可,请魏太后下令开仓放粮,使百姓安定,方是上上策。”
胡直听闻此言,立马举双手赞成:“臣以为柳学士所言极是。”
“都是一群刁民,难道要一直开仓放粮供着他们?”杨显中觉得他俩异想天开。
几个大臣窃窃私语:“就是,给他们粮食又如何,吃完了又闹。”
“这样只会助长他们得寸进尺。”
柳青志刚想说些什么,魏太后被吵的头疼,打断了这个话题,转向漠不关心的北平王:“仲凛今年也22的年纪了,可有心仪的姑娘?”
李仲凛微微一挑眉,真是锅从天上来,但还是笑眯眯地回道:“魏太后关心,还没有。”
底下的大臣也转了风向,纷纷提议要给北平王物色个王妃,一旁的柳青志和胡直对视一眼,默默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沈大人家的二女儿还没有谈亲,听说人长得漂亮,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沈大人听自己的女儿被点了赶紧谦虚道:“小女年纪尚小,性格顽劣,怕伤了北平王,罪过就大了。”
魏太后会心一笑:“不如各位大臣推荐一位,今日将北平王的婚事定下来,也好成个家,为饱受旱灾的百姓冲冲喜。”
李仲凛脸上笑嘻嘻,心里骂了千万遍,不过早定下来也好,省的以后上面的那位再拿出来说事。
大臣应和,均道魏太后慈爱。
龙椅上的人看似有意无意地瞥向故事的中心人物北平王,嘴角挂笑,一瞬间又消失了去。
大臣又开始了热烈的讨论,但谁家都不想把女儿嫁给这个无所事事没有权利的王爷。
一言不发的北平王终于开了口:“谢魏太后关心, 臣的私事不劳各位费心了。”
大臣们一听这话舒了一口气,主人公都不愿意了,旁人还能说些什么。
可魏太后执意要当一次月老:“杜卿,听说你家的二女儿今年19,可有议亲之人?”
杜尚德上前:“尚未议亲。”
“哀家看这门亲事甚好,小时候他俩还订过娃娃亲呢,现在大了也该成婚了。”
杜尚德不愿得罪上面那位,可又深知杜引倾的脾气,只说:“谢魏太后抬爱,只是小孩儿的玩笑,小女执拗,还请宽恕两日,待臣与小女沟通。”
“那哀家可就等着这桩美谈了。”
其他大臣一下子就松了气,这下那杜家女不同意怕是不可能的了。
但他们都小看了杜引倾。
杜尚德刚一下马车,还未进门,里面的小厮就急急忙忙迎了过来,连礼数也顾不上了:“老爷,您快去看看吧,二小姐她要自刎。”
“这又是闹什么?”
杜尚德随着小厮三步并作两步一路来到府中的小湖的随心亭,通往亭子有两条路,但无一人敢上前,亭中杜引倾右手拿剑架在自己的脖子上,谁的话都不听。
杜尚德见这场面,眉头紧皱:“你这成何体统,哪还有点大家闺秀的样子。”
大夫人是虎将之女,平时从未软弱一分,此时面对自己的女儿就差磕头让她把剑放下来。
“老爷,你快跟倾儿说她与北平王和亲是假的,不然她会出事的。”
杜尚德也猜到是这件事,人传人的速度总比他骑马来的快,他语气放软:“你先把剑放下,我们好好说。”
“我不会嫁给那个王爷,除非你想要喜事变丧事。”话说的坚决。
“引倾,你爹还没答应,不算数的。”大夫人在一旁劝着。
“这门婚事推拖不得。”杜尚德又说道,脸却沉了下来:“你今日若是在这死了,不仅我们家,你那嫁出去的姐姐姐夫,还有那两个小侄子都不会好过。”
“难道还要抢婚不成?”二夫人说道。
“你们以为魏太后说的等着这桩美谈,是想等着我回绝?这里面的门道多着呢。”
“那倾儿必须要嫁给那个北平王?”
亭子上的杜引倾微微闭眼,手上加重了力道,没有一丝犹豫,眼见就要切到动脉,一个声音让她停了手。
“有一个人可以替二小姐嫁给北平王。”
杜引倾眼里瞬间有了光:“是谁?”
说话的是大夫人身边的王妈妈:“夫人,您可还记得那个孩子?”
大夫人皱起了眉头,眼神也犀利了起来:“那个丫鬟生的?”
“什么丫鬟生的?”杜尚德听得一头雾水。
“十七年前,一个丫鬟生下了你的孩子,是个女孩。”大夫人说的云淡风轻。
一旁的三夫人说道:“那个孩子刚生下来不是就死了吗?”
老一些的下人也窃窃私语:“那个人难产死了,孩子也是个死胎,怎么回事?”
大夫人清了清嗓,周围一下安静了下来,她才继续说道:“那个孩子没死,我让王妈妈扔了出去。”
周围一阵惊呼,而杜尚德听完后,只说:“17岁也是嫁人的年纪了,她在哪儿?”
王妈妈看了一眼自己的主子,得到同意才说道:“在林长一个叫武路门的地方。”
“明日就去。”杜尚德一甩袖子便离开了这个地方,走时还不忘说道:“赶紧让她下来。”
杜引倾也是个烈性子,脖颈处渗出了血,大夫人赶紧叫来了京城数一数二的大夫。
二日,杜尚德随同大夫人,一同来到了武路门,身后还跟着一辆马车,听王妈妈说武路门是个穷人家,那是他给那家人的补偿。
路致富看到来人的阵仗还不小,颇有些高高在上的感觉,本来就心存防备,如今又加了一些嫌弃。
但是作为合格的东道主,他还是将两人请进了主厅。
杜尚德弹了弹椅子上的土坐了下来,大夫人也坐在了一旁王妈妈铺上手帕的椅子。路致富看这场面,苦笑了一声,坐到了主座上开门见山说道:“我听小山说二位要寻女,竟不知我武路门还有别人家的孩子。”
杜尚德上下打量了路致富一番:“你就是这里的路帮主?当年抱我女儿去找大夫的想必就是令尊了。”
看来是有备而来,不好对付,路致富硬着头皮:“母亲早年间是捡过一个孩子,没几天就得病死了。”
趴在房梁上的人嘴角抽了一抽,太狠了。
但是面对路致富的否认,两人不屑一顾,院子里的人路路续续的将马车上的东西搬下来放在一边。
杜尚德开口道:“你也是小瞧我们了,女儿我们是一定要带走的,明日我们还会来,希望你可以将她交给我们,不然你这武路门我也不敢保证会发生什么。”说着就站起身往外走,没有给路致富说话的机会。
大夫人也起身往外走,看见外面的东西,头也没回说了一句:“这些是给你们的补偿。”
路致富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在屋里喊道:“把这些东西都给我搬出去,老子不稀罕。”
武路门的人赶紧将东西扔到了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