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番战斗后,焦冥终于把吴倾城逼得孤立起来。罗毅心头一紧,有种不祥的预感,于是疯狂的攻过去,冲在众人的前面,追在焦冥的身后。吴倾城此刻独自迎敌,颓势尽显。
焦冥再次挥起屠刀,想要腰斩吴倾城,而此刻的她明显避之不及,如若击中,不死也绝对重伤。罗毅运起全身能量,冲至焦冥近处,想要抢先重伤焦冥。然而焦冥刀势一收,手势一换,反拿刀把,向后刺去,回头露出邪笑:“你乱了。”
“小心。”罗毅身后一女子喊到。
此刻大家都明白了,危险的不是吴倾城,而罗毅。或许自一开始,焦冥就选择了吴倾城为饵,等着鱼儿上钩呢,只是没想到竟勾起这么一条大鱼。
罗毅这一剑劈下去,最多只能斩断焦冥的一条手臂;可焦冥的那一刺,却是对准了罗毅的心脏,会直接丧命的。回救、躲避已是来不及,必死无疑。罗毅倒也是做好了死觉悟,对自己不管不顾,全力斩向焦冥,要以命换他一条手臂。
“互换。”吴倾城的声音传出。
焦冥的刀刺穿心脏,从后背透出,红色的刀也吸允不完那泉涌的鲜血,有血滴落,有血浸透衣裳。只是这衣裳,是女子的衣裳,而不是罗毅的。有血从嘴角滴落,这脸,是吴倾城的。
罗毅出现在吴倾城之前站立的位置,看到的却是吴倾城的微笑,是那么的凄美。
“不,为什么?”
焦冥抽刀,在罗毅眼中,抽刀都变成了慢动作。仿佛是从他自己身体里抽出一样,甚至更痛,刺心的痛。罗毅竟一时间忘了攻击焦冥,木讷了,不知道怎么办,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焦冥倒也不拖泥带水,抽刀后纵身一跃跳开。吴倾城失去了支掌,倒了下去,向下面坠落。
罗毅眼泪流出,像是失去了所有,像是失去了力气,久久才缓过来。他向坠落的吴倾城追去,在坠入海面之前接住了她。缓缓的降到海面上,紧紧的抱住吴倾城。
吴倾城全凭毅力吊着一口气,看着罗毅,却美美的笑了。而罗毅骄傲的眼泪,终究还是弃守了他的眼睛,甚至能听到丝丝哭泣声。
天空中,众人在少了三人后,焦冥逆转战局,打得其他人节节败退,也逐一带伤。
体术大汉说:“你们顶住片刻,我喝了这酒再与他一战。”
其他人说:“好,但你别喝完了,不然那酒劲你控制不住的。”
“顾不得那么多了,一会你们离我远一点。”大汉退了开去,从腰间取下酒葫芦,扯开塞子,大口喝了起来。
剑圣万剑尽出,漫天剑影,奈何焦冥也是刀魂游动。快速的过了几百招后,剑圣终究不敌,被一脚踢飞老远,构成重伤,其他几人也很快败下阵来。
其中一人看到体术大汉双眼迷离,站立不稳,便对他叫道:“在这边。”
“哦。”大汉一下子就出现在了战斗区域,漫天的酒香。
焦冥也是被对方的速度惊到了,说:“原来他们说的醉仙,就是你呀!”
大汉指着焦冥的右边问:“你们是谁啊?”他看到几个重影。
焦冥有些无语:“我在这里,你指错方向了,你这种状态,确定不是过来送死的么?”
大汉醉意正浓地说:“诶,你想杀老子,活腻歪了?”骂完后,他又自顾自的快睡着了,不过却把焦冥惹怒了。
边上的一人说:“不好,看他这架势,搞不好真把那酒给喝完了。”
“我们快撒。”说完几人快速离开,留大汉一人在那里对战焦冥。
焦冥不想与他多语,一刀就招呼了过去,如此快速的一刀竟然斩了个空。而且对方也没有刻意闪躲,就像是有些站立不稳一样。焦冥各个角度斩出几刀,都扑了个空,更可气的是看到对方的这种状态,半醉、半醒。
大汉说:“你打了这么多下,该我出手了啊?”
语毕,大汉一下子半蹲着出现在焦冥下面,不等焦冥反应过来,就感觉腹部一痛,凹陷出一个脚印,向上空飞了去。他还没有缓冲过来,又觉后背一沉,极速下降。再接着就是传出“噼啪”之声,让他感到全身酸痛,却不知对方人儿在哪里。
承受多击之后,焦冥像似摸索到了一些规律,抓空几次后终于抓到对方的脚踝。大汉也终于现形,焦冥一刀斩下,大汉横移躲过,借对方拉住之力,一个起身就是一脚向焦冥脸部蹬去。焦冥手一松,连忙手肘护脸。
“砰”的一声被踢开,骨折了,传出骨头碎裂的声音。
别看大汉醉得像手无缚鸡之力,可每一击都沉重如泰山。大汉冲至,两人又打了起来,此刻竟有难分秋色之境。大汉本就体魄强硬,现在又是醉酒状态,对疼痛不敏感,可谓是凶猛得一塌糊涂。
海面上,罗毅用自己的生命气息温养着吴倾城,但看她脸色依旧越来越白。
“别浪费力气了,你还要守护这个世界呢。”吴倾城虚弱地说道。
罗毅问:“你什么时候在我身上留下互换印记的?”
吴倾城说:“很久了吧,应该是我才修炼成这术的时候。”她依旧笑着说:“看,这术多厉害,可以直接交换两人的位置。”
罗毅眼泪滴落,哭笑着说:“是啊,真的很厉害。可是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你呀。”
她息了息又说:“其实这个世界变成什么样,我才不在乎。我自始至终都是因为你才努力刻苦修炼,都是为了能留在你身边,都是为了能帮到你,让你不要那么累,让你不要那么孤单。”
吴倾城所剩的力气,像是连说话都有些不够了,每每说上几句,就要喘上几口气。
她接着说:“你守护着这个世界,总得有个人来守护你吧!我就做那个人,而且我也终于守护了你一次。只是……”她眼泪流了出来。“只是以后你得自己守护自己了。”
罗毅听得字字扎心,也是泣不成声的说:“我现在连身边的人都守护不了,还有什么资格守护世界。”
吴倾城说:“别气馁,你能行的,我相信你。”
她的血染红了身下的海水,变得更加的虚弱:“我的时间不多了,我想让你知道,我爱你,我一直都爱着你,早在你用那把破剑保护我时,我就暗自将一生许给你了。”
罗毅泣不成声地说:“我知道,我很久以前就知道了,只是对这世界放不下。以前一直以为个人的爱是小爱,对世界众生的爱才是大爱,所以才一直不敢正面接受自己的情感。”
吴倾城问:“那你现在呢?”
罗毅说:“我爱世界众生,我爱你。爱根本就没有大小之分,它们也是可以共存的,现在我接受了真正的自己。”
吴倾城即使很痛苦,却依旧笑的很开心,说:“原来你知道我爱你,原来你也知道你爱我,现在我知道了你爱我,我就知足了。”
罗毅边抹眼泪边说:“我爱你。”
吴倾城用手握住罗毅的剑,燃烧着最后的生命说:“我魂入你剑,与你永相伴。”
她流下一眼泪,身体化作萤光点点,飞散开去,就要湮灭在这天地间。可是,在她眼泪滴落到罗毅剑时,一股神秘的力量将萤光汇聚,最后专进罗毅的剑里。
罗毅痛苦不堪,自言自语:“吴倾城,吴倾城,却被我误了倾城。”
“啊〜”他拿着剑站起,仰头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