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抱着小铃儿和白素莲面对面的坐着，虽然白素莲的内心平静了许多，但不再装的高贵典雅。
看着眼前这个男人，白素莲又是害怕，又是好奇。不经意的望向他，却发现小铃儿正直勾勾的盯着自己。
那惹人的小眼睛，扑灵扑灵的闪着，让她十分喜欢。无父无母的她，很小就被人卖到了青楼。因为天生丽质，被当时的花魁看上，而选为了接班人。尽管在别人看来，她好是如日中天，春风得意，宛如众星捧月。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身边并没有一个真正与她亲近的人。
每一个想靠近她的人，不是馋她的身子，就是想利用她飞黄腾达。
她想要一个亲人，一个能听她倾述的人，一个能让她卸下伪装的人。在之前的表演中，她一眼就看中了小铃儿。她便想把她收养成义女，精心培养。
总算是明白了白素莲的真实想法，昊又显得有些头疼。自己其实也是想利用她，依靠她的关系，以后能帮小铃儿找一个好人家。
在这个时代，小铃儿的身份想要嫁个好人，婚后生活能如意，没点手段是连机会都没有。摒弃了身份的他，很难在短时间内再造出一个有足够影响力的身份。于是利用其他有名有势的人就是最简单的办法。
现在看来，他和白素莲似乎目的能勉强算作一致。昊率先开口说道：
“好了，先明说，小铃儿是不可能给你的。我知道你想要她干什么，这样好了，你可以认她作妹妹，也可以随时来看她，但她只能跟着我。还有，如果认了她当妹妹，那她总有一天要嫁人，所以你得提前给他物色一下，物色一个能对她一心一意的，有钱有权的人家。明白吗？”
白素莲知道自己在他面前已经没了资本，只得点头同意。
“嗯，明白，那我要是随时想来看她都可以吗？”
昊没有回答她，只是低头问了问小铃儿。
“小铃儿，如果面前这个姐姐想来找你玩，你愿意陪她玩吗？”
小铃儿看了看白素莲，看见白素莲立马露出一副纯真的模样。抬头和昊说：
“嗯，我愿意。”
听到回答后，昊抬头和白素莲说：
“喏，你听见了，她同意。”
白素莲高兴的站了起来，就要过来抱抱小铃儿。小铃儿也是特别懂事的让她抱着。
达成一致意见后，昊就打算离开。
“诶，等等，就不能留在这过夜吗？”
“留这过夜，我睡哪？再说了，你堂堂一个花吟，留男客人过夜，这得闹多大的新闻。”
说罢，就要出门去。白素莲又追问道：
“诶，到时候我怎么找你们？”
“短期内不再相见，一年后，我会定居牂牁郡。”
……
出了香楼，昊就找了一间驿馆住下，这次他选在二楼。打开窗户，楼下也是十分热闹。这建宁郡的晚上，竟然没有宵禁，真是有些奇怪。
小二进来放了些洗澡水。这次他发现，这洗澡水是他一桶一桶的倒，而不像之前那样一根管子送过来。他又仔细看了看桶里，发现底部有一处小凹槽，估计那里就是放水的地方。
等热水加好后，他就打算好好洗个澡，粗略算来，差不多有将近两个月没洗了吧。上次在城里没来得及洗，就出了城。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大村子，接连三四天都在帮忙。这次总算有时间，好好打理打理自己了。
他将身上的衣服脱下，即将脱个精光的时候，一旁的如意却突然跳出来大喊：
“停，小铃儿还在呢，你也不知道避着点。”
昊半裸着身子，转过来看着她说：
“父女之间，在意吗？”
如意先是惊讶，然后有些生气的说：
“你怎么只考虑自己的想法，你怎么不替小铃儿想想？而且我就算了，冰凝你好歹是把她当做一个女孩子吧，你就这样在一个女孩子面前脱 光？”
昊一时语塞，无力反驳。冰凝在一旁听着，也默默点了点，随后发现有点不对劲，也跳出来说：
“诶，为什么你就算了，你不也是女孩子吗？”
如意听到，脸微微一红，随后咳嗽了一下。
“嗯嗯，这个里面有些不一样，我和他一起旅行了两百多年，和你不一样。不管是感情也好，经历也好，都不在是普通关系。而且这么一起生活了这么久，总会发生点什么，所以我没事。”
冰凝宛如听到惊天八卦一般，又露出了一脸的贱笑。
“哦~，原来你们发生过什么，难怪我说你们怎么这么的那个。”
如意的脸更红了，昊连忙帮如意打圆场。
“毕竟一起生活了两百多年，就算是仇人，也会变成朋友嘛，更别说我们一开始的关系也不差。”
昊变出一块布，隔在了洗澡桶和她们中间。小铃儿看不懂她们干什么，但是她也想洗澡，她想和昊一起洗澡，就开口说道：
“我想和昊一起洗澡，不行吗？”
小铃儿的这句话让大家都楞了神，特别是如意。想解释吧，又感觉解释不好解释，不解释吧，又深怕被昊给带坏。
她在昊的耳边轻轻的说：
“把内裤穿好，要是让小铃儿看见你那玩意儿，我就帮你处理掉。”
说完，还在他的肩上拍了拍。
如意笑着对小铃儿说：
“可以是可以，但是长大以后就不行了，男女有别，我们不能随便让男人看见自己的身体，明白吗？”
小铃儿还是显得很疑惑。
“可是，昊不是随便的男人啊。”
如意竟被一个8岁的小女孩说的一时语塞。在大脑一阵疯狂的运行后，又说道：
“虽然昊对你来说不是随便的男人，但是他不是陪你终身的男人。你只能把自己交给值得你托付终身的人。”
这话不仅没有解决小铃儿的疑惑，反而又让她对如意问出了灵魂问题。
“为什么昊不能陪伴我终生？我想一直陪在他身边不行吗？”
此时的如意大脑已经停止了运行，本来也没有经历过多少情感的她，现在完全没办法和小铃儿解释了。
她回头打算向昊求助，却发现昊已经坐在桶里泡着了。她愤怒的对着昊说：
“你丫可真会享受啊，老娘在这费力的解释，你却先泡上了。”
昊不以为然，招呼着小铃儿。
“小铃儿过来。”
小铃儿开开心心的跑了过去，将衣服全部脱下。昊一把将她抱了进去，坐在桶中。
如意已然怒不可遏，但是不想在小铃儿面前发火。表面上是僵在原地，心里已然想着昊的一千种死法。
昊抱着小铃儿在桶里摇着，十分平淡的说：
“如意，你想太多了，我们没必要什么事情都替孩子做，没必要帮她把路铺得整整齐齐。如不经历坎坷，又怎么能远航，只有经历风浪，才能展翅翱翔。”
如意听完，也觉得自己有些多虑了。她长叹一声，就变回了棍子，靠在墙上。
冰凝坐在窗边，低头看着街上的行人。本来完全没注意看见了昊的身体，却被如意这么一说，变得十分在意起来。她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心里有些胡思乱想。
“他是不是真的不在意，毕竟我只是一把刀嘛，一个人怎么会在意一把刀看没看他呢？但是他又说他把我当做一个人，让我以一个人的身份活着，那有哪个男人对着女人脱衣服会觉得无所谓嘛。难道他还是把我当做一个兵器吗？”
……
深夜，小铃儿和如意相互抱着睡在床上。冰凝仍然坐在窗外，看着天上的星星，发着呆。
昊搬了根凳子，坐在了她的旁边，说：
“怎么了，心不在焉的？”
冰凝露出一丝忧伤，问：
“昊，你真的把我当做一个人来看待吗？”
昊靠着窗台，望着天空，笑着说：
“只要有自己独立的意识，在我看来，都和人是一样的。哪怕是一只鸟，哪怕是你之前捕获的那头野猪，我都会给予相同的尊重。”
“那你还吃野猪？”
昊从兜里掏出了一枚铜钱，对着天空，说：
“弱肉强食，仅此而已。如果没有其他食物，就算人，我也一样会吃，吃头猪，又怎么了。对于我这种已经不算人类的人，平时不吃人，只是因为人类能给我带来更多的惊喜，而野猪不会。”
冰凝回过头看着他。
“那你脱衣服的时候为什么不会……不会觉得不好意思。”
昊有些忍不住笑了起来。
“呵呵，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呢，原来是这种小事。我一直都在说，我已经不能算是一个人类，我失去了很多作为人所拥有的东西。那种羞涩，是男性对于女性所特有的一种情感，我没有。我甚至没有生理上的冲动，对女人没有太多的性趣。所以，我不是没有把你当做人，只是单纯的没意识到。”
冰凝知道缘由后有些高兴，但又十分同情。
“你不会觉得难过吗？”
“一开始意识到的时候很难过，但时间久了，也渐渐觉得没什么。毕竟，我最看重的东西还在，只要它还在，我就没问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