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知道是你的问题就好。”
卓灵小手一插，挽臂胸前，装出一副气呼呼的模样。
柳昇无奈笑言:“那话又说回来，这次对你到底有没有影响？最后我好像晕了，只记得自己半进蟒口。”
“当然有影响了！你还好意思说！要么好长时间不理我，要么一叫我出来，就是一张血盆大口！你想吓死我嘞。”
“倒也不是诚心叫你出来，还不是以为当时死定了，怕完不成你我之间的约定，无意唤了你一声。”
“幸亏你唤了我一声！否则真是凶多吉少了。以后再有如此凶险的事，你一定要早些把我叫出来。”
柳昇感受得到她言语中真切的关心。这些年来，如不是卓灵悉心相伴，自己也不会在《五经雷神》上有所初成。若说内心认定的亲人，那她绝对算是一个，只觉平时有些亏待了她。
故而内疚道:“若有时无聊了，我又没有唤你，你便主动叫我，到时就能知道身边发生了什么。”
“我喊你，你不理我，不也白搭吗。”
“我何时不理你了？”
“好了，知道你怕我会闷，不过时间于我，就像天空于鸟，大海于鱼。真要说起来，我倒是挺好奇那个小姑娘，你们怎么认识的，说来听听。”
卓灵拍拍旁边，示意他坐到自己身边来。
柳昇古怪地看着她。
调侃道:“你怎么能跟芩苓一样呢，对什么都这么好奇。”
“谁跟她一样了，我算长辈好不好！”
柳昇无奈地摇摇头，坐下之后，缓述了两人经历。
“这么说来，人家姑娘对你不错呦。”
“别说我了，你趁我昏迷前打出的那道银雷，究竟对你有何影响。”一来欲转移话题，二来确实担心卓灵。
“没什么大碍，只要不耗尽力量，我就不会再度陷入沉睡，虽然辛辛苦苦积攒几年，但用在你身上亦不可惜。其实这击银雷远不如当年助你彻骨那击，可能在我沉睡之前，上一任主人就为你留下了足够涤骨的力量。”
他知道卓灵有多想找回记忆，除了一起寻找身世之谜外，只有灵体一点一点地恢复，才有可能忆回往昔。
“别不说话呀，又不是你的错，不要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揽。你想我若不帮你，还有谁能陪我找寻记忆。”
柳昇低下头道:“平时不经常陪你，便总觉亏待你。如今不仅没能帮到你，反而害你连雷树都离不开。”
“哈哈哈，哪里离不开，刚才不还暴揍了你一顿。只不过现在有点累了而已。再说，我是器灵，没有血肉之躯，哪来的亏待不亏待一说。”
听了柳昇的话，卓灵还是非常感动的，然则她只能做笑，不会流泪，更摸不到胸口跳动，固然也不明白这感动从何而来。
见他仍不肯展颜，又道:“有点出息行不行，我又不是不能恢复了，假如你现在破镜，我立马就能活蹦乱跳。所以你要好好修炼，等你修通九重雷霆，可能我比以前还要厉害。”
柳昇苦笑:“《五经雷神》只记载了前三重，我上哪修通九重雷霆。”
“这个嘛，我觉得我应该知道，但现在想不起来，一边寻找你的身世，一边追忆呗。而且就你眼下修为，前三重便够你拔丁抽楔了。给你后六重的修练功法又能怎样！莫要好高骛远，切记脚踏实地！亏得你师父天天念叨，这你都不长记性！”
“我只是想让你快些复原。”回头摸摸雷树，道:“长满叶子的时候一定特别好看。”
如不是器灵不会脸红，恐怕卓灵此时霞飞双颊。
“别用你的臭手碰我！”
“哼，小气。早晚有一天，上面也会有长出属于我的枝条。”
“哈哈哈，以前竟没发现，你是个如此喜欢妄想的人。”
柳昇正待反驳，神识一阵激灵，异样感袭来。
卓灵亦有所察觉，道:“这下你可以放心归位了，看来那个小姑娘找到让你苏醒的方法了。”
外界，佳人几经失败，最终成功炼制丹药，如明珠大小般赤晕苒苒。
赶来柳昇身边，轻启他的嘴，让他将其含了进去。
赤丹缓缓变小，化作丝丝流液，淌进他的嗓子，直到踪迹全无，丝毫不剩。
几个呼吸过去，在夏婠婠殷切地注视下，柳昇身体终于给出反应。
伴随手指微搐，眼皮跳动，一丝金闪骤跃于体表。
身上的伤口无论大小，皆有金弧搭桥，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去腐生新。
正当她疑惑为何人还不醒时。
柳昇双目惊睁，道:“闪开！”
话音刚落，再难控制体内狂暴的力量。
“轰”
不停跃变的金雷成团爆发，而他已起身定坐当中。
碧光被雷霆推远，夏婠婠散去翠绿后，立于雷池边缘，透过密集的金闪张望其内。
柳昇全力运起《五经雷神》，消化体内持续涨溢的力量。
本来早已习惯根骨打磨的疼痛，可这次体内金雷彪悍异常，原需一周才能炼化一块金骨，此刻只在盏茶之间便可达成。可想而知那是怎样的刮骨之痛，几乎让他处于随时晕厥的边缘。
柳昇实力暴涨亦能直接影响到卓灵。虽然她不知外面发生了何事，但肯定是非比寻常。
“喂，你怎么了？”
心神中传来询问，然而他痛到不能分心，勉强回了一句:“不知道！”
有回应就好，卓灵便能自行了解外界发生了什么。
“哇！好蛮横的雷霆啊！”
她看到柳昇盘坐在雷泽中央。
向外扫去，先是看到巨蟒被剖解凌乱的尸体，震惊道:“这姑娘不会把蟒丹给你炼成补药了吧？！果真如此，那可有你受得了！”
柳昇根本无暇回话，卓灵越觉推断无误。
赶紧道:“你仔细听我说，凭仗《五经雷神》，虽不会爆体而亡，可多半会将你推至锻筋境，若恰巧破镜最好，万一过为已甚，定然伤你根基，故而你必须一心两用，同时运起《应玄经》。此刻你无从分心，不外乎身体未能适应疼痛，此举尽管危险，如能坚持下去，必然因祸得福。”
柳昇听进卓灵劝告，努力适应着刮骨之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