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出来了,党倜和若尘一起站了起来异口同声的问道:“医生他怎么样?”若尘和党倜对视了一眼,党倜朝她点点头。
“他已经醒了,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你们谁是病人家属?”
“我——我是他——姐姐。”若尘说道。
“哦,等一下安排好需要给他做一个全面检查,他的昏厥不太正常。”
“医生,他……他得了骨髓瘤,多发性的……”
“多发性骨髓瘤俗称骨癌,这样的话他现在的情况相当糟糕,那你们先办一下住院手续吧。”党倜说自己去办。
这时急诊室里突然传来叫声:“喂,你不能走,医生……医生……”若尘和党倜率先冲过去,只见两个护士正拉着江枫:“请放开我!” “你现在情况很不好,你不能走!”
江枫睁开眼睛适应了周围的一切之后,忽然想起来之前的一切。他本能的不想留在这里,他本以为自己还能支撑一段时间。他一下子清醒过来,起来身就要走,不承想被眼疾手快的护士拉住。
“江枫,”若尘轻轻地叫了一声,看到若尘江枫停了下来:“我只是的想去个厕所。”两个年轻的护士狐疑的看着他又看看党倜和若尘:“我陪你去吧?”党倜开口,江枫看了看他生气地吼道:“不用!”
办好手继,江枫自己躺在了病床上,党倜借口出去买吃的。病床上的江枫望着天花板久久不说话,若尘坐在床前也一样沉默。
“你叫他来的?”
“我身上没有带多少钱,我怕不够用,当时我真的非常害怕……”因为知道他得的是什么病,所以若尘在他突然间倒在路上的时候几乎吓傻了。她只能一遍一遍地唤着他的名字,还好旁边有人帮她打了急救电话。
其实她让党倜来还有一个原因是她害怕,她害怕医生从里面出来对她摇摇头说那句所有人都不愿意听的话。她需要一个人和她一起面对这可能出现的情况,她打电话给党倜,她现在都想不起来自己到底说了些什么。
“那他知道了?”若尘点了点头。
“若尘……”这个时候若尘的手机响起来,若尘拿着手机走到病房外面:“若尘,你在什么地方?”
“我……有点事,我在医院。”
“我知道你在医院,在第几层?”
“你怎么知道我在医院?”
“不,项冬,不是我,我没事,回头我再……”
“若尘,我帮你买到了酒酿圆子。”虽然这句话的声音不大但项冬还是马上判断出了声音的主人。“若尘,谁在跟你说话?”若尘看了看站在自己一旁的党倜,她还没有开口那边传来了项冬的声音他说我看到你了。
顺着若尘的目光党倜看到项冬,他轻声说:“我把东西放进去了?”项冬走到她身边时若尘心里竟然一点也不慌乱。
“若尘你这两天去哪里了,怎么突然间就一个人跑出去,还有到底谁生病了?”此时愧疚才出现在她心里,她本来已经做好了迎接他责问的准备。
“江枫!”她开口回答了最较为简单的一个问题。
“江枫?”
“对!”对于项冬来说这个回答的信息量实在太大了,他心中的疑问细胞裂变式地增长。
“是江枫生病了,病得很重,然后他突然失踪了,我去找他……”若尘想着用最短的话把事情说清楚。
“你怎么知道他突然失踪了?”若尘看着了一会儿,又继续说:“他的姐姐给我打电话,然后我们就去找他了。”他若有所思:“那党倜为什么在这里?你叫他来的?”是的,他可以暂切咽下所有的问题可唯独这一个他咽不了,也不想咽。
这句话似泡腾片一样让若尘心里泛起了无数不安的泡泡,两个男人问了她同一个问题,可现在这个她不知道怎么回答。她是直接打电话给党倜的。她根本就从没有犹豫过是要打给项冬还是打给党倜,这对于她来说意味着什么她不敢再往下想。
“江枫突然晕倒,我找他来帮忙的。”
“你怎么知道我在医院?”她反问他一句想要转移话题,“我有朋友看到你,若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项冬还是忍下了原来的问题,他很想再问一次,可他知道她不会回答。
“我回去我慢慢跟你说好吗?”她看着他眼里的怒意语气中带着几分恳求。这时一个护士走了过来:“哎5号床的姐姐是吧,大夫说让你们一会儿直找肿瘤科王主任,他已经跟王主任说过了病人刚才的情况。”
“肿瘤?”听到这个词项冬惊异的看着若尘,若尘点点头。项冬的电话响起来,他听着微微蹙起了眉,若尘说:“我们待会儿再说吧!”这时项冬的手机响了,他说了两句知道了,就挂了。
“你要是忙的话就先回去吧,我已经给江枫的姐姐打过电话了,他家里很快就会有人过来。”项冬点点头:“那一会儿你早点回去,注意照顾自己。”若尘点头,他双手扶着她的肩膀:“有什么事千万不要一个人撑着,若尘你还有我。”若尘轻轻地把头放在他的肩膀上,其实她是害怕看他的目光:“我知道了,你先回吧。”
看着项冬的背影刚才那个被她压下去的念头又冒了出来,她烦躁的揉了揉额头。所有一切都乱了,她苦笑了一下。她还是决定打个电话给胜男,胜男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只说麻烦若尘先照顾江枫几天,自己把那边的事情处理完就回来。
若尘回到病房江枫依然还是之前的姿势,党倜回头对若尘摇了摇头,若尘在床前坐下来。
“医生已经为你安排好了,一会儿去做检查。”江枫还是没有说话,党倜说:“你们聊着,我先出去看看。”
“若尘,你就给我留一点幻想的余地吧。那些话我不想再听一次,我也不想让你听。”
“我已经给胜男打过电话了,她说很快过来。”
“若尘……”这时若尘的手机响了起来,若尘拿起手机走出病房:“我的林妹妹,你这是玩的哪一套呀?我这几天所有的电话都是找你的。”
“晓晓,对不起,我遇到了一点事情,回头再跟你说。”
“恩,没事没事,一般有才华的人都有些神经病我可以理解你的。是这样的若尘我们前天收到一个服装设计大赛的邀请信息,老也联系不上你我已经帮你报名了。你不要紧张时间还早呢……”
“
我知道了,晓晓我现在有点事情。你晚上来家里吧,到时我们再说。”
“也好,我还有一件事要跟你商量呢。”
江枫最终还是接受了检查,但他坚决不肯住在医院。两人相持不下,党倜开口道:“算了若尘,我看江枫也没有病到那么严重不如让他先去我那里吧。”
“好吧!”江枫和若尘异口同声,“要不先送你回去好吧?”党倜对若尘说,若尘看了看江枫。
“好吧!”党倜开车,车子一走若尘的困意马上就袭来。看着她疲倦的面容,江枫心里很不是滋味。这就是我想要的吗,他暗暗问自己。
若尘下车的时候看江枫好像是睡着了,她轻轻地叫了一声党倜。党倜笑说:“放心吧,不会有事的。”若尘还想说点什么,但终究没有找到合适的语言只笑说向他挥了挥手。
从若尘语无伦次地联系自己到刚才若尘笑着向他挥手,这大半天的时间里党倜看到了若尘其实并没有自己所说的那样——岁月静好。不然她在那种时刻为何不打电话给项冬,他并不认为这足以说明自己在若尘心中有多么重要,可这至少让他明白她和项冬之间存在着间隙。
是的她说世俗的生活只要一个人感情够浓就行了,可这样的时候她却不敢去依赖那个对她有着浓浓感情的人。他真不知道她那个小脑袋瓜里面到底都装了些什么。
若尘躺在床思考着这一切,可无论怎么思考也都是徒劳。事实就是江枫病了,她做不到坐视不理。这一点她确定无疑,既然如此那还有什么好想的她告诉自己。然后她起身开始工作,只有工作才最可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