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清和长腿官人受到前后夹击,腹背受敌,不约而同抱着婴孩,一起向着木桥的侧面倒退。
嬴政步步紧逼,劝说他们道:“赶快缴械投降,寡人可以饶你们不死。”
巴清看已经退到木桥边上,再往后就是涛涛河水,退无可退,气急败坏,恼羞成怒。她把剑放在怀中婴儿的身前,对着嬴政大喊大叫,“不许过来,再往前一步,老娘就宰了这个小崽子!”
嬴政并未停住向前的脚步,“嘿嘿”一阵冷笑,“你杀吧!寡人也想这么做呢!快杀了赢嫪毐人的贼子,省得本王亲自动手!赶快动手啊!”
长腿官人见嬴政满身是血,杀气腾腾,不费吹灰之力,轻而易举就剑劈了数人,被吓破了胆!看巴清用孩子威胁不了嬴政,心想这次肯定是脱不了身啦,将怀中婴孩放于木桥之上,口中念念有词,“侯爷,对不住了!”说完,他一狠心,一闭眼,纵身跳入了河中,被河水冲走。
巴清心中惶恐,偷眼看见月盈跑了过来,正准备抱起放于木桥上的孩子,她突然将自己怀中的婴儿高高地抛向了空中。
嬴政不假思索,飞身过去接住。
嬴政中计了,月盈毫无防备,齐郁暗叫了一声,“不好。”
巴清飞快地窜到月盈的身后,把剑驾到月盈的脖子上,口中大喊:“老娘今天就是死了,也要拿小娘们垫背!”说罢,她一阵狂笑,抱着月盈一起跳入河中。
齐郁大吃一惊,没想到巴清会来这一手,根本来不及反应。
嬴政大喊:“月盈!”冲到桥边,打算跳进河中救人。
蒙毅从身后将他牢牢抱住,使出全力往后倒退,口中再三苦劝,“大王不要,千万不要!”
河水湍急,月盈和巴清顷刻之间消失了踪影。
两个熟悉的女人就这样瞬间都没了,犹如晴天霹雳一般,令齐郁痛彻心扉,肝肠寸断。他心里哀叹道:“月盈太可怜了!巴清这又是何苦呢?”
嬴政眼睁睁看着月盈被河水冲走,心如刀绞,面目变得异常狰狞恐怖,猛然将怀里的婴儿高高举起,口中大喊:“都是因为你这个小崽子,害死了月盈,本王要你偿命!”言毕,准备将那婴儿抛入河中。
蒙毅极力苦劝,“大王不可,千万不可!”
赢嫪远远地望见,自己的儿子要被抛入河中,心中大急,向着手下的兵卒们许诺:“有能救下本侯孩儿者,赏钱百万!”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赢嫪的兵卒听了,士气大振,蜂拥着冲过来,喊杀声一片。
蒙毅从嬴政手中夺过婴儿,交给了身边的军兵,吩咐把两个婴孩都送到城墙上的望楼里。
嬴政面对着密密麻麻的敌方兵卒,毫无惧色,手提佩剑迎了上去。
有几个兵卒率先冲了过来,嬴政挥舞着佩剑,刹那间将他们全都劈倒,转身又挥出一剑,将其中一个兵卒的头颅砍下,接着猛然向前纵跃,闯入敌阵。他身体如鬼魅般快速飘动,在人群中来回穿梭,如入无人之境,身形不停兜转,剑气如虹,一时间血肉横飞,残肢断臂四处翻滚。
赢嫪的兵卒看嬴政勇猛无敌,全都被镇住了,纷纷向后退却。
蒙毅对嬴政大喊,“请大王以国家社稷为重,赶快撤回到城中!”
嬴政毫不理会,岔开双腿,伫立于桥头,凭借一人之力,威吓住敌方的千军万马。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所穿的冕服上沾满了鲜红的血迹,如同血人一般,始终傲然屹立,纹丝不动。
一滴滴鲜血从剑尖滴落到桥木上,顺着缝隙淌落河中。
一阵微风轻轻吹过,冠冕上的珠帘随之飘舞,他看着眼前的冕珠来回晃动,两行热泪夺眶而出,眼前的人影由清晰变得模糊。
想起了自己噩梦般的童年;想起了不知去向的阿清;想起了刚刚落水的月盈,他的心如同刀割一般疼痛。
突然热往上涌,佩剑撒手,一大口鲜血狂喷而出,他再也站立不住,仰身栽倒,昏死了过去,双眼紧闭,人事不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