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一段时间他发现小兵似乎也是每天闲着东游西逛,或无聊就去擦擦车和大家闲聊一顿。
一天他正在车库外洗车,小兵插着裤兜走过来又和他凑在一起闲聊。
小兵的手机突然响起来。
只听得小兵接起电话说:“吴主任——嗯——嗯。”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了他的车库门。
随即开着小轿车向外开去。
白四不敢多问,见小兵的车刚拐了弯就迅速地钻进车里踏了一脚油门向外追去。
他知道小兵一定是到吴成德家中去接吴成德。
他选择了一个隐蔽的地方老远在那里照着,尽管他对自己的这种举动好笑,似乎感到毫无意义。
又不知为什么,一种潜在的好奇心和一种不可告人的使命感使他身不由己地跟随了小兵。
只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小兵的车前,然后低头钻进了车里。
吴成德!正是吴成德!
这完全在他的意料之内。
不知为什么,几乎天天见到吴成德,而今天却让他的心跳不由地加速。
他刻意地深呼吸了一口撕嘴笑了一下对自己安慰说,有什么好紧张的,不就是跟着他们玩玩吗?没啥事一会儿回去得了,有什么关系。
但紧张的心里好像不听他的劝告,全身的肌肉好像也在往紧里缩。
他的眼光始终没有离开目标,他的车跟着目标始终保持着很远的距离。
他必须避免让小兵察觉到。
他知道小兵年龄虽不大人精灵的很,如果跟的近就会让他在反光镜里看到引起吴主任的怀疑。
事办不成倒关系不大,关键是这以后的日子就更难熬了。让吴成德知道说不定明天就得走人。
走了两条街拐了几个弯,小兵开的黑色轿车停在了一个旅店前。
吴成德下了车拾级而上推门走了进去。
小兵从车里出来闭上车门用擦车抹布擦起车来,还不时地东瞅瞅西望望。
吴成德来个小旅店做什么?这使他感到很好奇。
同时他又想到这个旅店是电影院附属旅店,一定是武荷香在里面。
他不免对自己的跟踪感到无聊和好笑。
又过了大约半个小时,小兵像是擦得累了钻进了车里。
又等了十分钟,吴成德还没有出来。
他心想人家是当主任的,想呆多长时间就呆多长时间,还不是由着性子来。
正要准备离开,正好就来了电话。
接起来一听是董知山的,说让他回县社接上会计去银行办点事。
他又回头朝小兵车那里看了最后一眼,然后调转车头向回开去。
那天他特别留意,直到将近中午的时候小兵才把车停进车库。
留意终归留意,从他的心里却不觉得有任何反常。
吴成德出去办事是经常的事,何况那里是他老婆所属的饭店,再正常不过了,没有什么值得在意的。
又过了大约一星期,白四出去办事又经过那里的时候突然眼前一亮,小兵开的黑油油明亮亮的小轿车又停在了那个旅店的门前。
司机小兵打开了引擎盖正不知忙活什么。
白四开车经过给他打了个喇叭他也没理会。
往县社走的一路上白四的心里就开始了嘀咕。
按说不应该。
吴成德如果是找武荷香有事,怎么会经常去那里面说事?他们每天在家什么事不好说?
如果是县社在旅店安排客人住宿也不是没有可能。
那个旅店毕竟是他老婆的旅店,肥水不流外人田也在情理之中。
可是相隔还不到十天就又有客人了?
或者是上次的客人还没有走?
他每天在县社里不出车就经常呆在办公室,没有听人说过县社有外地客人这回事呀。
莫非是吴成德自己的客人,也说不定。
盘算之间车已开进县社。
拉上会计到银行办事回来,他正要去用水管冲车,不由地有一种好奇心窜上心头。
扭头走进了大楼到办公室一看正好小交通在里面看报纸,就挨近搭讪:“兄弟忙啥呢?”
小交通比他小了五六岁,每天和他们在一起混,见他问就笑嘻嘻地回道:“哪有事?无聊,看看广告。四哥又去哪里飞了,有空带我也去转转。”
白四一听当即说:“你能没事?我听说这两天不是有客人来了?”
小交通瞪着惊奇的眼光:“没有呀,你听谁说的?”
白四打趣说:“你又哄我不是,就这态度还想学开车,没门!”
小交通一听就着急,两只眼睛睁得又圆又大,脸上没有了刚才的笑,表情非常认真:“我什么时候给四哥你说过谎,没有就是没有,你是不是知道要来客人了?”
白四一看小交通的表情就知道县社没有什么客人。就和小交通玩笑了几句开上车朝外走去。
车子不紧不慢地走过两条大街停在了文娱餐饮服务大厦的大门前宽大的停车场地上。
这个地方他来过好几次,有两次就是和吴成德和董知山来的,还有几次是和几个朋友来卡拉OK的。
今天他来这里的用意很明显,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要真正证明一下吴成德来这里是不是找武荷香。
这一点对于他来说很重要,必须亲自来弄个究竟。
上了二楼就有服务员向他招呼,问他是准备订餐还是要其他娱乐。
他只有连连摇头。
见服务员要离开就问:“武荷香武经理在吗?”
他问得声音很低,几乎只有他和那个服务员能听到。
那个服务员见他不消费,没有了刚才那股热乎劲,凉凉地回道:“在呀,有什么事?”
“哦,在就好,在就好。”他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才好。
正说着里面一间屋子的门被推开,走出一个人来。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心一惊,白四的两只眼就像黑夜里瞅见了月亮。
武荷香!
是她,真的是她!
武荷香在这栋楼里办公,并不在吴成德常去的那个旅店。
可转念又一想,从刚才从那家旅店经过到现在已经一个小时,武荷香就不会从那里回来?这个可能绝对不能排除。
正在他狐疑之间,没想到武荷香已经认出了站在吧台跟前的他,走过来笑吟吟地打招呼:“这不是小白吗?有客人了?”
白四吃了一惊,很快恢复原状堆上笑脸回道:“不,不,我是——我是来看看吴主任在不在。”
“成德?没有来这里呀,他一般不会来这里的,小白,你找他什么事?”武荷香曾坐过几次白四的车出去办事,对县社的司机们都比较熟悉,于是很热情地向他招呼。
白四这几年开车已经走南闯北的有了锻炼,听武荷香这样问,稍加思索说:“也没啥,就是家里面有点事想回去看一下,请半天假。”说得多在理,话说出来他自己都觉得很满意。
“事急吗?要不你给他打个电话。”武荷香很同情。
“不用嫂子,我还是自己当面请的好,事情也不是很急。”白四连忙推脱。
一边说着一边扭转身向外走去:“嫂子,我还有点事,就不多呆了。”
武荷香见他匆匆忙忙的要走也不多留,喊道:“小白有空来玩啊,路上小心点!”
白四从文娱餐饮服务大厦出来背上不知不觉地出了许多汗,可能是由于刚才应付武荷香的时候有点紧张吧。
当他开车又来到那家旅店门前的时候小兵的车已经无影无踪。
为了慎重起见,他把车还停在老远的地方,以免让再返回来的小兵看到。
旅店里有两个服务员在吧台上,一个小姑娘还在收拾客房,有一个三十来岁的服务员正在悠闲地教一个孩子算数做作业,看起来是她的儿子。
当他走进的时候那个女服务员都没有听见,倒是那个十八九岁的小服务员先看见。
离他有不到十步远就大声问:“住店吗?”
那个教孩子的服务员才抬头看到他问:“你要住店?”
白四早有准备随即答道:“哦,不,我来找个人。”
“找人?你的朋友住店里?”服务员盯着他问。
白四笑了笑说:“也不是。”
那个服务员不解地看着他一脸疑惑。
她的孩子也停下了手中的笔好奇地盯着他看。
小服务员也走过来。
服务员纳闷地:“那,你是——?”
白四顺着走廊看了看才压低声音说:“刚才是不是我们吴主任来过这里?”
“你是县社的?”那个小服务员问。
白四点了点头:“是。”
服务员白了小服务员一眼朝着白四问:“你是谁?问人家做什么?”说话中一脸警惕。
“我是县社开车的——”白四怕怀疑赶紧说。
“怎么才来!你们主任早走了,车坏了也不早修。”那小服务员责备他说。
白四的脑袋反应很快,他料想一定是小兵的车坏了就说:“是啊,我修好就过来了。”
这时,那个小孩又问他妈:“这个括号的数先算哪个?”
服务员又低下头去看她儿子的作业。
“吴主任刚才在那个房间?不会落下东西吧?”白四不失时机地故意问。
“吴主任在张经理那里,落没落下你去经理的房间看看就知道。”小服务员嘴快说。
正用心教孩子的服务员猛然抬起头来对小服务员呵斥道:“就你多嘴!就不能少说几句?”说罢又把眼光移到白四的脸上:“你去问你们主任吧,我们什么也不知道。”
小服务员似乎感觉到她自己的话有点多,脸一下子红起来,吐了吐舌头转身向客房走去。
白四快步走向他的汽车,他感到今天的天真蓝,空气真新鲜。大脑里里很畅意,满满的收获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