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迹,神迹。”申屠钺连连赞道。
这数日里,申屠钺见识到了太多的不可思议。他已不再怀疑自己的眼睛,确信这一切都是真实存在的。这时他又注意到赤狼的背脊和四肢的肘部都生出了锐利的琉璃倒刺。
“原来这才是赤狼的真实模样,果然是麒麟降世。”申屠钺暗暗道,目光只是不住地在赤狼周身打量,深怕看漏了什么。
赤狼缓缓走向崖头望向空中的明月,用那深邃苍老的声音说道:“我是火玲珑,上古神兽,封号炽焰明王。”
申屠钺肃立在赤狼身后,听着他的说话,忽然感觉到赤狼那叱诧风云的威压。
“炽焰明王”,申屠钺呢喃着。
申屠钺走到赤狼的身旁,不解地问道:“明王,那这位仙子也叫火玲珑?”
那仙子淡淡一笑。赤狼则说道:“气有阴阳,一物二体。她和我就是火玲珑,不过是同神异体。我们二存其一,便可形神不灭。”
正说活间,那仙子娉婷移步,从光华中走了下来,一边走着一边长大,飘飘然落地时已和常人大小无异。看着申屠钺笑颜道:“是不是很有趣?”
申屠钺急忙从仙子身上移开目光,答道:“申屠钺无知,果然神奇。”
赤狼收了法相,道:“我们还是坐下说话吧。”
于是三人重又入座。
申屠钺定了心神,望向那仙子道:“不知仙子姐姐该如何称呼?”
那仙子瞪了一眼申屠钺,嗔道:“你叫他老祖,怎么喊我姐姐?我们是同生二体你忘了?”
申屠钺“呃”了一声不知如何说话。
赤狼笑着道:“按辈分,她也是你的老祖宗哩,哈哈哈。”
申屠钺忽然感觉一丝尴尬。
仙子摆摆手,道:“罢了罢了,你就叫我玲珑吧,他也这么叫我。”说着看了一眼赤狼。
赤狼道:“让年轻人随意些吧,反正你也不会常常出现。”然后对申屠钺道,“我们火玲珑是天地造化,阴阳合一,拆不开的夫妻。”
申屠钺听后心下了然,笑道:“那日后便分别称二位明王老祖和玲珑老祖吧。”
“哈哈哈”三人开怀一笑。
接着申屠钺看着赤狼道:“明王老祖,您老人家好像见过那些狴弑,能讲讲吗?以解小子疑惑。”
“嗯,这问到点子上了。”玲珑也看着赤狼,接着道:“快给后辈摆摆旧时的威风吧。”
“是我们的威风。”赤狼若有所思地慢慢说道,“那就是上古时候了……”
夜风习习清凉惬意,赤狼的思绪回到了一亿三千万年前。
“那时,我刚刚长大。”赤狼缓缓说道,“璃曜大陆的上古神祇分化成了三个派系,其中 明境中诞生的轩辕氏古神倡导追寻天地大道,化育万物,不干涉璃曜大陆上各物种的演化发展,希望能把古神所掌握的知识逐步传递给那些具有灵魂智慧的生物。而来自暗渊的古神昧离氏则主张强化神族的神通,尽可能多地占领和掌握宇宙能源,视大陆上的各物种为奴隶,任由其宰割。而在混沌中演化出来一批古神没有表达过什么意愿,只是一味地在宇宙各个地方繁衍他们的后裔。”
赤狼顿了顿,看了一眼身旁的玲珑,接着讲述道:“我们在这个时期追随着轩辕氏的一位大神——刑天。”
“嗯,是的,多亏了刑天大神,我们才活到了现在”,玲珑语气有些沉重。
“斗转星移,时光流逝。”赤狼似乎有意渲染着气氛,又娓娓道来,“轩辕氏和昧离氏两 大古神部落的矛盾日益激化,但具体的矛盾是什么,我却不甚清楚。终于两大部落的矛盾演化成了战争,也就是上古神战……”
随着赤狼那苍老而舒缓的声音,不知不觉中申屠钺发现自己站立在了一片古老苍茫的山川之前,脚下的大地竟有微微的震颤。
“走吧,小娃娃,我们去看看。”申屠钺忽然听到身后传来赤狼的声音,忙回过头,见赤狼和玲珑正从一道光门中朝自己走过来。
申屠钺看着周遭,甚是惊奇——明明我们坐在松下,怎么竟来到了这里?看到赤狼和玲珑,连忙问:“这是哪里?我们怎么来的?”
“这是回光幻虚”,玲珑说道,我们已经来到了赤狼的语境之中,这里都是他的记忆。现在是上古神战的最后一次战斗了。”
“上古神战持续了三百余年,唉——”赤狼叹了口气,也不看申屠钺继续向前走去。
申屠钺连忙跟了上去。
三人就一路向前走着,地面的颤抖也始终没有停止。
申屠钺忽然举头一望,竟发现远方地平线上一座大山直挺挺地拔地而起,向上插入云霄,似有万仞之高,而山上没有一点积雪。那山上没有树木,通体青光,布满神秘的图案。云层只在山腰处翻腾滚动,不时电闪雷鸣。在云层以上有三道围绕着山体环状排列倒悬的巨大的有棱有角的锥形物体缓缓飘浮,那些椎体上同样布满神秘的图案。
“那是璃山。”赤狼似乎知道申屠钺的疑惑,“刑天大神的任务就是保护璃山。”
正说着,忽然申屠钺看到不远处的山崖上呼啸着俯冲下来一群巨大的狮鹫向着他们扑了过来。申屠钺急忙躲闪,但那些狮鹫撞到他的身体时却荡起一波电光,无声息地穿了过去。申屠钺急忙转身去看,竟发现数头凶残的狴弑正张着邪恶的巨嘴嚎叫着向他撕咬而来。申屠钺下意识地往旁边躲去,但同样那群狴弑在他身上激起一波电光就窜了过去,而他毫发无损。
“这些都是记忆,是赤狼的语境,你不必害怕。”玲珑扶住申屠钺说道。
申屠钺幡然醒悟。
“这里就是璃山决战的地方了——断弦谷地。”赤狼说着停住了脚步。
这时漫山遍野的黑烟如恶龙倒海般从身后汹涌滚来,那黑烟中有千万凶兽黑森森咆哮奔驰,紧跟其后,是无数手持刀兵骑着长有三头的怪兽的军队,其间夹杂着千余只体型庞大的 魑魅魍魉,它们不时向璃山方向投掷裹挟着闪电黑烟的巨石。
而在璃山方向上阻在路上的军队奋勇抵抗。一时间喊杀声、咆哮嘶吼声、兵器碰撞声、巨石破空声、爆炸声混在一处,整个山谷中轰鸣作响。
奈何此时黑色军团兵锋正盛,保护璃山的军队逐渐落了下风,很快就向璃山方向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