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兵日记

第九十九章 雾谷帕帕瓦（下）

第二天下午，正在山溪边纳凉的荣兵被匆匆跑来的小格查尔拽着就走！回到小木屋时，狭小的房间里已经挤满了人，正中间端坐着一位身穿灰黑色长袍的人，想来就是那位神秘的“雾谷帕帕瓦”了。

这位帕帕瓦有多大年龄？不知道。长什么样子？不知道。因为他戴着一个面具，石头的。除了黑袍兜帽和吓人一跳的长发之外，啥也看不到。

他身形瘦高，目测应该有一米八上下吧。可他要是站起身来，那头吓人的长发绝对能够垂到脚后跟！

不过还好，这位帕帕瓦显然已经是进化版的印第安大祭司了。头发上没有凝结着传说中扯都扯不开的鲜血结痂，身上也没有 “人牲”的腐臭味儿，倒像是有一种淡淡的青草味道。

“雾谷帕帕瓦”的目光从“宝石星盘”上抬起来，定定地“注视”着荣兵沉默不语。房间里异常安静，大家都惊异地望着帕帕瓦这双奇异的眼睛。

任谁都能一眼看出，帕帕瓦脸上的石头面具没有留出眼孔，眼睛的位置镶嵌的似乎是黑曜石，嘴唇的位置镶嵌的是红宝石。年深日久之后，表面氧化导致颜色有些黯淡。这绝对是一双假眼睛啊，太邪门了！他是怎么看到的呢？

在这双石眼的注视之下，荣兵心中突然一阵急跳！连呼吸都有点费劲了。心下登时暗暗着恼！这装神弄鬼的老东西咋比黑胡子还可恶呢？你这算是给我下马威？咋着？想把我吓尿喽把这两件东西跪献给你呗？想多了吧？小爷我特么还就不信了！

左性上冲的荣兵强慑心神与之对视，可自己实在太吃亏了！试想你用肉眼跟石眼对瞪……那是个啥滋味儿？

面对这样穿透灵魂的诡异注视，你会有种被强行扒光了衣服的羞恼！荣兵向来就对什么巫医神汉、假僧伪道、大仙儿二神儿、教主上师仁波切……之流相当鄙视和憎恶！当然也包括大祭司这款了。再说，他觉得哑巴一家三口也太可怜了！一想到明年的小格查尔……荣兵对这位“雾谷帕帕瓦”的敌意更是噌噌地飙升到几近满格了！

还好，对方终于说话了，声音低沉浑厚，膛音很重却语调平和，不像他的石头眼睛那般冰冷。

荣兵之前就听陈老说过，这位“雾谷帕帕瓦”的学识深不可测，通晓各国语言，可他只说印第安语。现在他用的就是“托托纳卡语”。荣兵跟小巴兰混了这么久，有些句子他也能囫囵个地听个大概其了。

帕帕瓦说：“书和石板都要了打个心动折呗帅哥？偶嘎雷贡啊，上次偶在红日生书屋看到过跟这本同款的，哇噻折扣真的好——大吔！考虑下嘛谢啦老板。”

嘿嘿，以上当然还是荣兵在心中瞎翻乱译的。每次他听不懂对方语言的时候，就习惯性地用这种恶搞的方式来让自己放松。尤其是此刻被一双石头眼睛盯着的时候。

帕帕瓦说了几句后，小巴兰就翻译道：“帕帕瓦说他不知该怎样表达对你的感激。他说这两件东西的珍贵甚至远远超过他的生命！”

荣兵摆了摆手：“您甭客气，东西也不是我的，我只是受人之托，用它们跟您交换一件东西。”

“帕帕瓦问你想要什么？”

“委托人要我去那个‘守护之地’取走一件东西。我事先声明啊，我可不是贪图你们印第安人的财宝。那个委托人说了，那是一件原本就不属于那里的东西，是一个盗贼当年不慎遗落在那里的。”

帕帕瓦笑了笑就说了几句话，小巴兰翻译道：“帕帕瓦说这不奇怪，世间历来如此。每个盗贼第一次闯进别人家的时候，无论他拿走了什么，都已经把自己最重要的东西遗落在那里了。”

荣兵望着那双石头眼睛心想：“哟！这是在跟小爷我打玄机吗？”不过，他可没心思跟帕帕瓦探讨什么哲学问题，而是有些担心地问道：“帕帕瓦，我昨天才听说，原来那个‘守护之地’早就被封闭起来无法进入了，是吧？那我还能取走那件东西吗？”

帕帕瓦“嘀哩嘟噜”地说了一大段话之后，小巴兰翻译道：“帕帕瓦说，这个倒未必不能。因为当年的那个过失，帕帕瓦已经违背了祖先的训诫，所以他自己也永远不能再进入那个地方了。但他知道还有进入那个地方的办法，或许可以试试。对了，帕帕瓦还问，咱们之中都有谁会游泳。”

荣兵心里顿时“咯噔”一下！心说，坏了坏了！唐娜姐在“坦皮科”上岸的时候，把“海神”留在船上了！这扯不扯？要早知道这个“守护之地副本”还得用游泳技能来刷，那说啥也得把“海神”带过来啊？

他就心下忐忑地环视了一圈儿……陈老和唐娜姐肯定是不在考虑之内了，其他几个人中，除了德少都会游泳。就指了指自己、小巴兰、安妮、和尼果莱说：“巴兰，你告诉帕帕瓦，咱们这四个人都会游泳。不过水性都很一般，也不知道行不行。你告诉他，我们还有个水性无敌的朋友，就在‘坦皮科’那边，用不用把他也接过来啊？”

小巴兰和帕帕瓦交谈了几句之后，就对荣兵说：“帕帕瓦说，现在去‘坦皮科’接人肯定是来不及了。他还说，无论咱们游泳的能力有多强，他都不敢保证能够进入那个‘守护之地’。他只知道，要想进入那里，最需要的并不是游泳的技能，而是需要信念；勇气；智慧；最后还要看命运的裁决。”

听了这番话，荣兵心中就愈发忐忑了！可事情已经顶到脑门退无可退了，本着输人不输阵的原则，他只能佯作漫不在乎地说：“那就没啥问题了。信念、勇气、智慧、这三样我都有，就是有点少。至于命运嘛，我本来小日子过得挺好的，就因为出了一趟海，‘咻’地一下就被扔到你们这边来了，然后就是挨打挨骂受苦受累东跑西颠糟心遭罪，帕帕瓦先生，你说我这命运咋样啊？”

看到荣兵用最强的态度说最怂的话，小屋里的众人都笑了起来。“雾谷帕帕瓦”或许是跟陈老学过一些汉语吧？还没等小巴兰翻译，他已经笑了出来。

等他说过一句话后，小巴兰笑着翻译道：“帕帕瓦问你，既然这样，那你还要去‘守护之地’吗？”

荣兵仍是故作轻松地说：“当然要去了。”

他又指着“雾谷帕帕瓦”手中的书和石板说：“老板，我们钱都付过了，你家的菜无论是好吃还是难吃，我们总得尝尝再说吧？否则不是白花钱了吗？”

“哈哈哈……”

帕帕瓦居然大笑了起来！众人也都笑。

等帕帕瓦说了几句后，小巴兰笑着翻译道：“帕帕瓦说，他认为你的信念和勇气都不缺少。现在，他想再测试一下你的智慧和命运。”

“测试？咋整啊？”

等帕帕瓦说完后，小巴兰翻译道：“如果你进入了‘守护之地’，可以从那里额外再拿走一件东西，但只限于黄金和财宝。第二个选择是：让帕帕瓦帮你解开一个内心的困惑。罗宾哥，你想选哪个？”

荣兵眼睛顿时一亮！哎呀？刷这个副本还有活动赠品？不过……这算命的机会能和黄金财宝等价，难道这老东西还真有点神通？

选择嘛……还真是个难题。阿兹特克皇帝的宝藏里那些个金弓金盘金虾项链，又是什么权杖吹弹筒大祖母绿的，随便拿走一件不得价值连城啊？就是把那种传说中的巨人骨头拿走一根也发达了呀？听老吴说，从前“蒙二”他爹就收藏过几根巨人的骨头，光是一根小腿骨就有正常男人那么高！这还不把达尔文都干翻啦？

不过……要是让他解惑的话，那我该问点啥好呢？问我还能不能回家？这不废话嘛，人家一句“不能”，白瞎个价值连城。问我跟同舟会摔角能不能赢？人家一句“不能”，又白瞎个价值连城。问点啥好呢？我到底是要财宝呢？还是……

“川月……”

陈老的声音使荣兵倏然一惊，他想都没想就脱口问道：“帕帕瓦，我与陈老先生心中都有一个忧惑，能请您帮我们解惑吗？”

雾谷帕帕瓦低下去头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地说了几句话。

还没等小巴兰翻译，陈老就诧异地望着荣兵，忽然问道：“川月，你不是我华夏苗裔？”

荣兵顿时懵了！他结结巴巴地问：“谁？啥玩愣？他这么说的？完了完了，白瞎一个价值连城了！我就说算命的都是骗子吧？陈老您别听他的，我罗宾罗川月可是最最正宗的华夏子孙哪！”

陈老惊疑不定地摇摇头：“帕帕瓦没说你并非华夏子孙，但他说……你我心中的忧惑不同，他就无法为我们解惑。”

“这怎么可能呢？我心中的忧惑就是您一直忧心的那件事啊？我看他就是个……算了算了！破财免灾碎碎平安吧。唉！白瞎一个价值连城了。”

好吧，说好的赠品不出意料地被游戏公司官方没收了。那就接着谈主线任务吧。

可主线任务想要通关也没那么容易。“雾谷帕帕瓦”提出了两个条件，第一：有时间限制。他们必须在11月的第一天由哑巴带着他们赶到“雾谷”，错过时间就只能再等明年了。因为每年只有一个特殊的日子可以进入“守护之地”，那就是墨西哥亡灵节的最后一天。

第二：自从“守护之地”的秘密泄漏过一次之后，现在那里的环境和条件都发生了巨变，要想进入，必须要献祭一个“人牲”！

完了！又卡BUG了！荣兵现在就有一种冲动——劈手夺回书和石板！麻辣鼻子的交易黄了一拍两散吧！赠品你耍无赖也就算了，小爷我本来也没指望那个发财。可现在看来，这位大祭司根本就是想白吞了这两件东西啊！他提出的条件荣兵怎么可能答应呢？

“人牲”——这是荣兵对印第安人的同情心被彻底破坏的重要原因之一！把活人挖心献祭给不存在的神？这是人类该有的行为吗？噢，你个装神弄鬼的老祭司现在没能耐搞到祭品了，就想骗我们弄来个大活人给你杀着玩儿？你寻思啥呢？

就在荣兵用愤怒的眼神与冰冷的石眼对峙的当儿，安静的小屋里忽然有个女声犹犹豫豫地响了起来……

“其实……有个人倒是非常适合做这只‘人牲’……”

“谁呀？”

“魔十三……”

 “啪！”

荣兵一拍额头：“没错！就是他了！”

来说是非者，即是是非人。既然是你安妮献的妙计，那你就“末将愿往”吧，反正荣主 席我脚上有伤无法出山。

于是安妮、德少、尼果莱、小巴兰四人当天就下山了。他们要去西边的“夸特林昌镇”把“魔十三”弄来，让它光荣地成为印第安历史上最后一个“人牲”。

“雾谷帕帕瓦”也离开了。荣兵、陈老、和唐娜姐继续住在这里等待“捉牲队”归来。闲来无事，荣兵就和陈老谈起了“人牲”。

“人牲”是印第安人一种极其邪恶残忍的活人献祭仪式。听陈老讲述了某些细节后，更是令人作呕！弄得荣兵过后好几天都见不得菜盘里那些深颜色的肉类。

在从前阿兹特克帝国的时代里，每年农闲时节，皇帝都会发动“花之战”——又称“荣冠之战”。捕获其他部落的男子，杀死之后献祭给太阳神，以感谢它照耀世界，使生灵万物得以存活。

表面上看来，“人牲制度”的产生是由于印第安人的愚昧和残忍！而白人就是拼命地抓住这一点，来美化自己的侵略和屠杀行为。白人的理由是：我杀印第安人是正义的呀？因为他们很坏呀？没错，古印第安人的确有着愚昧和残忍的一面。可这就是产生“人牲制度”的真正原因吗？

为何在更为漫长久远的渔猎采集时代里，印第安人就没有产生这种丑陋残忍的习俗呢？因为不需要啊，因为地广人稀人口珍贵啊。

可自从印第安人进入农耕定居时代，人口 爆发性的大增长也伴之而来。生育进入高速增长期，人口 爆炸导致人均土地和粮食日益减少。玉米再高产，也养活不了越来越多的印第安人，于是邪恶的“人牲制度”就诞生了。

掀开被印第安皇帝和大祭司蒙上的那块神秘的幕布，“人牲制度”的真相就只有五个字——粮食不够吃！

讲述至此，陈老长叹道：“其实又何止是阿兹特克人？若不是因为粮食，我大明……唉！古往今来有多少战争和内乱的根源都是粮食啊？就本质而言，那些战争不都是所谓的‘荣冠之战’吗？那些死于战乱的民众，不都是所谓的‘人牲’吗？特诺奇蒂特兰最后被攻陷，不也是因为断粮吗？唉……粮食啊！可以养育一个民族，也可以倾覆一个国家的粮食啊！”

陈老的话犹如一道惊雷般在荣兵的心房里骤然炸响！他蓦地回想起道哥曾给他讲过的《某虎某席谈》节目里的一段嘉宾辩论……

“18亿亩耕地的红线如果破掉，那我们十几亿人的粮食安全怎么办？”

“丑国的粮食优质高产，购买价格比我们自己耕种的成本还低，我们完全可以买嘛。你这就是个伪命题！”

“如果人家哪天不肯卖给我们了，怎么办？”

“人家是倡导贸易自由的领导国家，在贸易全球化的大环境下，你这就是个伪命题！”

“如果未来两国关系出现争端甚至战争，怎么办？”

“为什么要战争呢？我永远都无法理解你们这些好战的论调！和平不好吗？和平不可贵吗？你这就是个伪命题！”

“不是我们想要战争，可人家一直在步步紧逼啊！那一条条的岛链，难道是一条条友谊的哈达吗？”

“你这就是个伪命题！请记住——国虽大，好战必亡！”

“请把下半句也一并说出来好吗——天下虽安，忘-战-必-危！”

当年道哥讲述到这里时，视频中的他抄起疯狗刀就扎在电脑桌上！破口大骂道：“你听听！荣兵你听听！中国要是真走到这只专家给指的绝路上去，在未来的某个时期饿死几千万甚至上亿人都得算是运气！㸰全家的贱命都死绝了抵偿得了吗？这老毒蚣蜘咋这么阴损呢？㸰真不怕恶孽作到断子绝孙吗？”

荣兵倒没啥感觉，那时他根本就不爱想这些事儿。一边在游戏社区的商店里翻看着二手武器，一边漫不经心地应付着：“道哥息怒吧。没必要的事儿啊，看把你气的。那些专家不都是随口瞎逼逼吗？”

视频中的道哥冷笑了：“哈！随口瞎逼逼？那老贼公然帮㸰丑爹宣扬这个阴损毒辣亡国灭种的计划！你以为就是随口瞎逼逼的？”

“嗐！老糊涂了呗。”

“老荣家小兵啊，你要是知道㸰偷偷收了那个以颠覆和煽乱而臭名昭著的基金会的‘学术研究费’，才伶鸡一动帮㸰丑爹研究出这条‘断粮绝户计’来，你就不会这么说了！”

“呵呵，那你有啥证据啊？人家这些聪明人儿的护身符向来都是——你别管我卖国的行为有多明显，只要你没拍到我犯罪的现场录像，那就得算我没干！你要真拿出我收人家基金会脏钱的现场录像了，那咱就抛开事实，抛开正义，抛开公理，抛开道德，抛开良知都不谈，咱们只能讨论一个问题，在一个文明社会里，究竟应该怎样尊重和保护一个卖国者的隐私这种天——大的法律问题！哈哈哈……”

“操！还真他妈都是这副嘴脸！”

“再说了道哥，那些事儿跟咱小老百姓有啥关系啊？想那么多不累啊？快点进游戏吧，趁道嫂回来前再打一局，快点道哥！”

“唉……”视频中，余怒未息的道哥望着没心没肺的荣兵恨恨地摇了摇头……

九年之后三百年前的此刻，荣兵也恨恨地摇了摇头……

这些“专营家”啊！这些“学舌者”啊！这些“毒蚣蜘”啊！这些“公共厕所里的吃屎分子”啊！这些“一块糖的婊子”和“满门终裂”啊！

在自己还懵懂无知的那段岁月里，㸰们悄悄布设了多少暗箭和陷阱在自己民族的命运之路上啊？那些暗箭那些陷阱怎么可能与自己无关呢？那也是自己的命运啊！那也是自己每个亲人的命运啊！那也是每个华夏儿女甚至子子孙孙的命运啊！

老道的话似乎又在耳麦中响起了……“国家和民族的命运离你很远吗？那你敢不敢看看印第安人的结局？看过之后你还敢不敢说这样的话？什么叫不在乎大国的崛起只在乎小民的尊严？除了只占国人总数万分之一的叛奸买办和带路党，你见过哪个亡国丧家的民族，她的小民竟然活得颇有尊严？来，请举例吧！给你三百年的时间长考，能编造出一个吗？”

身在遥远得没有归途的异时空里，荣兵突然打了个寒噤！感觉有冷汗在后背不停地流淌……

日子一天天地过去了，除了与陈老谈古论今长了不少见识外，荣兵还有个收获，就是学了不少印第安语。

他现在知道了，他每天睡的那种网状吊床叫“阿玛卡”

雾谷帕帕瓦给他们带来的那种自酿土酒叫“奥克利特”

每天吃饭时坐着的那种棕榈席叫“佩塔特”

他腰里别着的火枪叫“特普斯特利”

哑巴那杆用锋利的黑曜石嵌在木棒上的武器叫“马夸威特”

国王叫“特拉托阿尼”

贵族叫“皮尔利”

间谍叫“基米奇丁”

战争叫“水火”

罪行叫“塔塔库尔”

射箭叫“卡拉丘尼”

……

这些印第安语一多半是跟小格查尔学的。可惜这孩子压根就没学过骂人话，这让荣兵有点小失望。他又不敢向陈老问骂人的印第安话怎么说，就只能抱憾了。

小格查尔对荣兵非常亲昵，大概是之前的日子太寂寞了吧，大概是从来没有人陪他说过这么多话吧，他每天都像小尾巴一样跟着荣兵，每天从睁开眼睛开始，就像小话痨约翰一样嘚巴嘚巴地说个不停。

荣兵把自己身上带着的疯狗刀、手枪、怀表、钱币、烟盒……所有小格查尔觉得新鲜的东西，一样一样地拿出来给他讲解，让他把玩。这么多天里，只有一件事荣兵没敢依他。

有次小格查尔听荣兵坐在小溪边给唐娜姐哼唱着一首歌，他觉得真好听！就兴奋地表示，自己还从来都没唱过歌呢，他也想学这个。

荣兵和唐娜姐对视了一眼，都默默地低下头去。过了好一会儿，唐娜姐才轻声说：“小格查尔，你记着，唱歌，是这个世界上最最无聊的事情了！你……最好永远都别去想它，好吗？”说完就垂下了眼睑。

荣兵也把脸扭到一边，不敢再看这个小脸上写满了失落的孩子……

荣兵的脚踝肿得不那么厉害了，只是还不敢太吃力，慢慢走倒没什么大碍。

五天后，就在他开始担心那四名“捉牲队员”的安全，也隐隐地有些担心时间来不及时，毫发无损的四人就押着一头待宰的“人形牲口”，终于在子夜时分赶回来了。

太好了！时来天地皆同力啊！看来荣主 席正在做的这件事，连上老都在默默地相助！

你瞧？要不是刚好有个老神棍能够提供一件秘密武器，大伙去哪儿找“独眼大鱿鱼”的罩门死穴呢？要不是有蓝山“自由公义会”的那层关系，怎么可能有小巴兰提供了“雾谷帕帕瓦”的线索呢？要不是之前碰巧帮助过老吴，怎么可能有陈老的相助呢？要不是与老神棍谈判的时间刚巧来得及，大伙怎么可能这么快就赶到了墨西哥呢？要不是大伙刚好在这个时间与帕帕瓦接上了头，按他的说法，错过了今年的11月2日就得再等一年了……

可明年再进那个“守护之地”就啥用都没有了啊！因为老神棍千叮咛万嘱咐，最晚最晚也一定要在明年二月份之前就拿到东西回去见他。否则那件武器就过了保质期，也就自动失效了。

你瞧？要不是刚好有个老神棍能够提供一件秘密武器，大伙去哪儿找“独眼大鱿鱼”的罩门死穴呢？要不是有蓝山“自由公义会”的那层关系，怎么可能有小巴兰提供了“雾谷帕帕瓦”的线索呢？要不是之前碰巧帮助过老吴，怎么可能有陈老的相助呢？要不是与老神棍谈判的时间刚巧来得及，大伙怎么可能这么快就赶到了墨西哥呢？要不是大伙刚好在这个时间与帕帕瓦接上了头，按他的说法，错过了今年的11月2号就得再等一年了……

可明年再进那个“守护之地”就啥用都没有了啊！因为老神棍千叮咛万嘱咐，最晚最晚也一定要在明年二月份之前就拿到东西回去见他。否则那件武器就过了保质期，也就自动失效了。

明天刚好就是11月1号了，完美！现在一环一环都咬合得严丝合缝有如天意！那就——来次购吧伙计们！准备出发！

==============================================================================================================在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敌人永远不是在远处与你隔城对垒的那些人。而是在你身后的暗影里正用阴测测的目光瞄着你！心里盘算着出卖价格的那个人……——《荣兵日记•怀国先生语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