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就听怀海喊道:“小姐,小姐……怀浩,别打了,小姐醒了。”
怀浩闻言,连忙收手去看小姐。
听到怀海的喊话,吴耳也瞬间满血复活。他起身,就见巴清正挣扎着坐起来。
刚刚苏醒的巴清只是怔怔地看着三人,随着她的眼神逐渐聚焦,她的意识也慢慢恢复。然后,她扑在吴耳怀里撕心裂肺地哭喊:“吴耳,你是破案神探,我爹娘失踪了,你要帮我找回来。怀府这么多人丧命,都是我害了他们,我要为他们报仇。”
“好,清儿,我答应你,我们一定给他们报仇,我一定把怀家夫妇找回来。”吴耳迭声答应着,以此安抚巴清崩溃的情绪。
见小姐如此信赖这个官差,自己却口口声声称呼他为狗贼,这让怀浩很是尴尬。幸而怀海给他解了围。
“小姐,”怀海“噗通”一声跪在巴清面前,哑声道,“你是神女,你一定要替怀府上下讨回公道。”
“怀海?!你放心,我一定会报仇的。”巴清崩溃的情绪逐渐收住,理性也慢慢上线,她问,“你怎么在这里?这是哪里?”
“这是地道和密室。老爷夫人吩咐我躲在密室里监听暗道。”怀海道,“我之前还不明白,怀府能躲的都跟随老爷夫人躲起来了,没有逃出来的都被杀了,还会有谁来暗道?现在我才知道,老爷夫人要我在这里等候小姐你。”
“老爷夫人……他们还活着?怀海,爹娘在哪里?带我去找他们。快!”巴清精神一振,站起来便要怀海带路。
怀海领着他们进入密室,又反手将暗门关好。密室的另一面墙上,又有一道暗门,穿过暗门往前,又是一条长长的暗道,只是这条暗道里间或点有一盏烛火,将暗道点亮。走了足足有一炷香的功夫,才走到暗道尽头。暗道尽头又是一处密室。只不过,这处密室不只是一间,而是如宅子一般前三重后三重。每间屋子都点满烛火,满室光明之下,可见屋内摆满装饰,和地面上的房间陈设无二,让人完全感受不到这是在地下。据此可见,怀府被称之为莱芜首富也不是浪得虚名。
老爷和夫人都在大厅里,经此变故,二位老人如霜打茄子一般蔫了,一夜之间仿佛老了二十岁。尤其是怀夫人,双目红肿,显是一直哭泣所致。巴清见此情景心如刀割。她冲进大厅,跪倒在二位老人面前,痛哭道:“爹,娘,都是因我怀府才遭此灾难。对不起,对不起。”
“清儿?!”怀老爷和怀夫人看清是女儿,精神一振。但一想到大灾变,又沮丧起来。三人抱头痛哭了一场,情绪这才都缓和了一些。
巴清这才来得及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怀家夫妇看着身穿官服的吴耳,却是支支吾吾不肯开口。
巴清连忙向他们解释:“他是我朋友吴耳,是他将我从皇宫救出来的。怀浩一路跟随,知道他不是坏人。怀浩,你说对吧?”
怀浩可不这样认为。但要承认吴耳不是好人,却又找不到除了那身官服之外的任何把柄,便只得附和小姐点头称是。
怀家夫妇自然是信巴清的话,于是也选择相信吴耳。
怀老爷道:“清儿,自从那日你被抓去都邑,你娘便郁郁寡欢。为了派遣抑郁,我便带领家丁丫鬟陪着你娘到城外散心,连续这几日里夜里都留宿山庄,没有回城。只留下怀德怀海率领其余几十个下人看家护院。昨日下午,怀海忽然到山庄报信,说府里被……被……被官差全部屠了。我怕官府再追到山庄,便带领全家躲在这地下密室里。”短短几句话,怀老爷几度哽咽,悲痛难忍,怀夫人和怀海等家丁丫鬟更是失声痛哭,一时间,并不逼仄的密室被浓烈的悲伤覆盖。
吴耳轻拍巴清后背,以安抚她心痛难过得要窒息的情绪。他的亲昵举动看在怀家夫妇眼里,二人不由得对视发愣。吴耳却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他已经沉浸在这桩血案里。
静等大家的情绪都和缓了一些,他才追问:“怀老爷,我想问怀海几句话可以吗?”
怀老爷眼神复杂地看着他,道:“吴公子想知道什么?”
“我想听怀海讲一下当时发生的经过。”
“怀海,你说。”
怀海道:“昨日中午时分,府里突然被一群官兵围住,领头官差说是都邑来的御林军,因为小姐的事情要见老爷。老爷不在家,德爷连忙把他们迎进府。那官爷说是要挑几个丫鬟和家丁给小姐送去,要德爷把全府上下聚在一起,德爷闻听小姐要人,自是满心欢喜。马上把府里人都召集到院里。谁曾想守候在门外的官兵突然涌进来展开一番杀戮,我当时恰好在梁上清理牌匾,被牌匾遮挡没有被官兵们发现才躲过一劫,我打不过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德爷和其他人惨遭杀害。听那些官差出去后还嚷着要找到老爷夫人赶尽杀绝,我连忙从老爷房中的暗道里出去,赶在那些官差之前禀报老爷夫人。老爷夫人这才领着众人躲在这密室里。今日老爷吩咐我去暗门守候,就等到你们了。”说到最后,怀海已是泣不成声。
众人听得事发经过,再次触动悲痛,一时间屋里又哭成一片。
吴耳也很难过,不过他毕竟是刑侦高手,心理素质比起众人都要强百倍。他忍住悲痛劝慰道:“怀老爷,怀夫人,清儿,此时不是难过的时候。现在是夏季,我们得给被害的人收尸下葬,还有帮他们报仇。”
吴耳一番话,如一盆冷水泼在众人头上,逼着他们面对这个残酷的现实,于是众人逐渐收了哭声,只等老爷吩咐。
怀老爷强忍悲痛道:“吴公子说得是。我怀家有良田千亩,宅子数栋,家奴丫鬟有数百人之多。只是分散在各个宅子里,城中府里最多,平日有百十人。幸得这次我和夫人出来散心,府里无主,众人闲散,我就安排一些人去各所宅子和田地办事,府里也就有十几个人。否则伤亡还得更多几倍都不止。当务之急是给他们收尸下葬。但官府现在是否还在追杀我们也不得而知。现在贸然进去府里,只怕是自投罗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