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师傅那拿了法器,清兮便回去白峰了。掌门看着她远去的背影,还是忍不住叹气。旁人或许不知,但是他这个做师傅的还是很清楚的:自己这个徒弟修炼到底有多刻苦。
众人总说难得见她一面,也确实,因为她总是闷在白峰修炼。本来按照她的努力程度和天赋,早就该成长为门派的顶梁柱了,可惜时运实在是不济,摊上这么个体质留不住灵气的体质,时至今日也不知如何破解。虽然因此清兮和他达成了别的约定,但还是让人忍不住感叹:天妒英才。
这头清云自顾自感慨了许久,那头清兮却不知她那看起来也挺缺心眼的师傅还为了她这样多愁善感了一会。她确实修炼刻苦,可是她都是被逼的啊!
也不知她这身体是中了什么邪,一点修为都攒不下就算了,居然跟凡人不吃饭一般,一天不修炼就头昏眼花,恶心想吐!每每想到这个,清兮本来平和的心境就波动不已。
从前清兮也不是没想过偷懒,反正都没有修为那么拼命干什么,可每次就歇了那么一会,身体就不对劲了。她有时候都怀疑自己上辈子是不是个靠着灵药一路作弊成为大能的修仙者,最后被看不过去的老天一雷劈死了,这辈子被迫还上辈子欠下的修行。所以她如今这般拼命地修炼都还没有修为,定然是因为先要把上辈子的坑填平了,才能开始攒下修为。
也不管这个想法多么离奇,反正清兮是这么安慰自己的。
回到白峰,清兮就把法器该布置的布置好了,该揣上的揣上了,这样就算这次天劫提前一点也不用担心了。这期间,新来的住户小天兽还在乐此不疲地吸收着灵气,根本没空管她在做什么。
清兮偶尔在修炼的间隙思考着要不要跟这小东西说一下,怕这个刚出娘胎不久的小东西被天劫给吓着。但看它一幅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沉溺的样子,便就放弃了。心想人家是天兽,比她的情况可好太多了,她还是管好自己的事情。
一个月后,天劫如约而至,临近几座山峰的弟子们早就收到了消息。这不,墨文一大早就按照要求备好了些吃食,跟着他的亲师姐坐在自家山头看清兮渡劫。
“墨文啊,你说这都第几次了?”
“回师姐,大概是第五次了。”
“啧啧,你说她一点修为没有,动静还挺大,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这二师姐有多厉害。“
这话墨文没有接,毕竟清兮才答应了他可以去看天兽。而且,他回头看了看凌昙,想着自己这师姐能抗住护山灵兽几巴掌,人家自己是不厉害,可是人家能喊动厉害的啊!
当然,这话就算是再给墨文借五个胆子他也不敢讲出来,否则后山的竹子不知道又要被他挂断几根。
两人这边看着好戏,清兮那边的氛围其实也没多紧张:一只还在吸收灵气的天兽,一个坐在一边喝茶以防出现意外情况的掌门,外加这会都还在修炼的渡劫者本人。
清云掌门看着就算隔壁劈得劈哩哗啦的响却丝毫不为所动的小天兽,忍不住感叹:不愧是天兽啊,就算才生下来,这见识和气度真真是不一般。回头看见自己依旧盘在仙桃树下修炼的徒弟,突然有种一时语塞的感觉。
没过多久,劫云便散去了,这次渡劫也算是没有什么意外:劈坏四件法器,劈的渡劫者吐了几口鲜血。
看着清兮服下数颗灵丹开始调息,清云觉得自己又完成了一次四十年一交的作业了。若说清云为什么不亲自给清兮疗伤,原因很简单,他试过了,差点没把自己交代了。
很久以前,清云给清兮渡过一次法力企图给她疗伤,可是刚一抬手,自己的法力突然就像关了十年的疯狗终于挣脱了项圈一般,不要命地往清兮那狂窜。还好他拼尽全力及时撤了回来,否者他都要怀疑几位师弟是不是要给自己披麻戴孝了。
正是因为如此,每次清兮渡劫她师父虽然都在旁边护着,但总是跟她保持着微妙的距离。清云掌门甚至还考虑过,他这徒弟的这个特性如果能利用好,搞不好能成为门派的大杀招。但也就是想想而已,他也十分清楚自己的徒弟有多恼火她那个体质,他毕竟还是有求于她,总不好得寸进尺。这样说来,这俩师徒的关系也有些微妙。
看到清兮的呼吸平稳下来,清云掌门便没有打扰她直接起身离开了。
那头,凌昙见劫云散去,便拍了拍手招呼着自己的师弟:“走吧,戏看完了。“
墨文一声不吭地收拾好东西跟在她身后,心想,二师姐若是知道了,不知道会不会让护山灵兽把自己的师姐挂到后山的竹子上。想想那样的场景,他竟然突然有了一丝去告密的冲动。
但不过一瞬墨文又放弃了,劝诫自己:多活两年,少作死。都说二师姐是掌门的私生女,他怎么觉得自己的师姐才真的是自己师傅的私生女,否则为什么他明明这么勤奋又听话却是最常挨揍的那一个。
渡完劫,清兮还是检查了一下。发现自己的身体还是留不住一点灵气后还是忍不住有一些失望。旁人每次渡劫都是一次蜕变,她也希望哪次被辟完之后自己也能有些变化,否则就目前她和自己的师傅定下的约定来看,不能不说她还是有些惨的。也不知这欠下的修行债,有没有能还完的那一天。
清兮叹了一口气,便也不再想了,于修行一道,她自有追求,虽然现在看起来完全没有希望,但这并不妨碍她道心坚定。转头去看小天兽,发现它终于停止了吸纳灵气,此刻正坐在原地看着她,眼神里还充满了好奇。清兮微微一笑,朝它招了招手,小家伙便蹦蹦跳跳的过来了。清兮蹲下身仔细地检查着它身上的灵气流动,发现这个小东西这会身上的灵气不像人一样是在内里结成一个球,而是遍布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