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笑间胜男接了一通电话,只听她说了句:“知道了,马上回来。”“你店里有事?”江枫问道
“有点小麻烦,我得回去一趟了。你也出来两天了,我们一起回去吧,若尘也要回去工作的,都已经麻烦她这么长时间了。”看到若尘和江枫对视了一眼,胜男自知语失,不过话已出口她亦不想再收回去。
“若尘这次真是太感谢你了,你看我总是改不了这遇事就乱的性子。江枫你也是以后别再像这样没脑子的乱跑了,以后出门带上充电宝。”她一边说一边往前走,若尘放慢了脚步落在了后边。胜男毕竟是个聪明的女子,她几句话把所有的关系挑得清清楚楚。无论她之前有多慌乱多着急,现在来说若尘来帮忙找江枫,只是帮了她一个忙。
想到这里若尘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此时她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跑过来。现在胜男这么说在若尘心里跟说自己犯贱没有差别,她越想越窝火但看看江枫她一腔的怒气又被无尽的感伤所替代。
“若尘你怎么那么慢?”是江枫在说话
“哦!”她应了一声加快脚步,江枫走回来把她的手握在自己的手心。若尘挣了两下,他不肯放开;她抬头看他正盯向自己的双眼若尘的心瞬间软了下来。
一路上江枫一直紧紧握着若尘的手,就像以前一样。他掌心传来的温度和力量,让若尘怀疑所谓的“癌症”不过是胜男和江枫和她开的一个玩笑。可感觉有时也会撒谎,若尘心里明白他们中的任何一个都不跟她开一个这样的玩笑。
直到住处江枫都没有放开她,胜男对此表现没有任何反应。在房间门口她转身:“我去查一下最近的车票,你们去收一下东西吧。”若尘点头应声,江枫依然沉默的牵着她的手。
进门之后若尘笑说:“行了,放开我吧!你都快把胜男气死了!”他转身用力一带把他拥在了怀里:“若尘,你是不是觉得我们都特别自私?”他并没有等她回答:“当初是我要求她不要告诉你现在……”
“那我不也是一样,我想过千万条件你离开的理由;可从没有想过你会是这样。”
“可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
“算了,别说了。江枫”她起身看着他目光坚定:“如果你需要我可以陪你走一程。”
“我不需要。”
“好吧,我是说如果。”江枫笑了起来点头:“你说的啊那你不许反悔。”若尘也笑起来,心里也放松了不少。来的时候并没有多少东西,很快收拾完毕。
“我去看看胜男吧?”她说。
“不要去,陪我看看这里的风景吧?”若尘看了他一会:“我是说从阳台看外面这时的风景还不错,民俗风情画。”
两人并排站在阳台上看着远处:“若尘,你恨我吗?”她摇摇头:“大概有点怨吧!”
他笑起来:“那时你不说要回去参加一个考试什么的吗,怎么突然又去做衣服?”
“因为我想每天都有新衣服穿!”江枫笑起来,这是多年以前两个人聊天时若尘无意中说的一句话。那时江枫问她:“若尘你有梦想吗?”她半开玩笑的回答:“有啊,我的梦想就是每天都有新衣服穿。”他笑她俗却又接着说:“那好吧,我的梦想就是挣很多的钱每天都给你买新衣服。”
“其实,我那个时候真的是那么想的。”她声音低低的,“你还记不记得老是给你写情书的那个女孩?”
“嗯?”他摇头
“没事,你说记得我也不会生气的。你知道吗,虽然她长的一点都不好看,可是我每一次见到她她都穿着不同的衣服。”她低头看着江枫笑:“那时候我真的害怕,她的某一件花里胡哨的衣服把你迷住了。”说完她大笑起来江枫却没有笑,他明白那是她骨子里的自卑。
“那你现在做得怎么样?”
“很辛苦,不过很有成就感,也挺有收获。你知道我从来不是一个八面玲珑的人,在任何单位最有可能做一只磨面的毛驴。没有重用只有重活儿。”他拍拍她的肩膀:“现在好了!”她点点头心里想可是你不好,然后他们沉默的看着窗外。
“是不是你的手机在响?”江枫回过神来去接电话。
“喂,江枫你好,我是党倜。”听到这句无比熟悉的对白江枫内心有些矛盾。
“你好!”他淡然的答道。
“我想问一下若尘有没有联系过你,又或者你知不知道她去了哪里?”江枫本想揶揄他两句,话到嘴边他没说。
“喂你在听吗?”
“她在我这里,你等一下……若尘有人找你。”他们把手机递给一脸狐疑的若尘:“喂……”她轻轻地开口,他听到若尘的声音后悬着的心放了下来“若尘怎么回事,自己一个人跑去还把手机关了。”
“走的有点急没有电了,你怎么知道我……”
“晓晓打电话找你,以为你失踪了;你怎么……”党倜说到这里意识到到若尘用的是江枫的手机就没有再问下去。
“遇到一点事情,回去跟你说。”她把手机还给江枫,江枫看着她:“他会不会误会?”若尘反应了一下明白是江枫自己误会了,她摇摇头:“没事的,我回去跟他说。”江枫没有追问她回去跟他说什么,但他已经想到了:他会成为一个可怜虫,接受他施予的同情和怜悯。
江枫借口去问胜男什么时候出发,若尘的心情沉重起来,因为她不知道怎么跟项冬去说这件事情。她拍了拍自己的脑门:“乱想什么呢,集中点想想回去怎么说。”这时江枫叫了她一声,她应着回来。
“我们得乘晚上的车直接到H市,若尘你呢?”胜男问道,若尘看了一眼江枫他皱了皱眉头。
“我?”
“你是直接回S市,还是……”
“胜男……”江枫听到胜男这么明显地表示不想让若尘和他继续在一起,有点生气。
“我还是直接回去吧,这样更方便一些。”若尘没有等江枫开口说话率先说,“我也急着回去,很多工作等我去做,我有时间去找你们玩。”她说着把自己的背包挎在了肩上大步走出房间:“快走吧,不然没有去车站的公交了。”
还好若尘的火车在时间上要早一些而且他们不在同一个候车室上车,不然若尘真的难保自己在送走江枫的时候不会落泪。离火车进站还有点时间若尘起身说了句:“我走了。”就转身离开。她觉得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悲伤,因为她并没有流泪。
没有硬座若尘本来买了站票,她想站着也许更好一些那样她就真的没有任何精力去想这一切。后来江枫非要把她的票去换成卧铺,若尘本想说没有卧铺,可看着他比以前更为消瘦的面容她的心一下子软了下来。若尘说自己去江枫却执意要去,胜男轻轻的说了一句:“若尘你让他去吧!”
在这间隙胜男跟若尘说了一句对不起,若尘抱了抱她什么也没有说。排队的人并不算太多,若尘盯着屏幕上的时间一秒一秒地跳过,就像以前等车时一样。看着看着她忽然意识到,那数字每一次变化就意味生命就又少了一个瞬间。
大家之所以对此并无太多感觉是因为我们不知道死亡会在什么时间以什么样的方式到来,可是江枫呢?若尘想到他清楚地知道死神就在那里等着他,当他看见自己一点一点接近既定的死亡……她不由自主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怪不得他说自己想死在那里,她不想再想下去了。她用双手捂住了眼睛,她感到温热的液体在从指缝流过。
火车终于动起来了若尘木然地看着窗外,直到几根修长白暂的手指在她眼前晃动了一下,她抬头看到江枫。她盯了他几秒钟:“江枫,你太胡闹了;你真的想气死胜男吗?”
“那么你呢,你生气吗?”
“我……”
“好了,你不会让我现在跳火车吧?就当是送你回去好吧?”说着他坐在了若尘的床上,若尘微微挪动了一下身子,江枫把她的一只手放在了自己的手中。若尘轻轻地挣了一下,他又放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