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语楼
书名:风之语(短篇小说、诗歌) 作者:如一 本章字数:1720字 发布时间:2020-11-12

(一)


拉萨到当雄的汽车一路都很颠簸,他们是在六月份就决定要去拉萨的。

“你说到了拉萨会如我们所愿么?”

“不知道,我从来不喜欢预设未来,哪怕是明天早上的事情,世间所有看似有逻辑的事情,其实都是偶然。”

“你的回答像极了一个学哲学的人”

“学哲学的人怎么了?”

“怎么说呢?就好比你们学院那个留着大胡子的师兄,东方人很少会留他那么一大把胡子,而且他每天早上都会穿着一袭白衣去土操场练剑,不少人都见过那个场景。对了,听说他是宗教学的,我始终搞不清楚,练剑和宗教有什么关系。”

“你看事情一直都是如此表面?”

“你是想说我肤浅?”

“还好,至少你会有疑问,证明你在内心里其实没用弄明白那件事,况且有些事情就连我自己也弄不明白。”

“我听不太懂你在说什么。”

“人是被抛到这个世界上来的!”

“拜托,我是女孩子,你能不能考虑一下我们是在谈恋爱?”


(二)


“你喜欢那个女孩?听说她之前结过一次婚,不知是什么原因,后来离了,而且她是河南的,应该不会在贵州这边扎根,没准读完书人家就要回去建设家乡了。”

“那不是我应该要考虑的问题,我23岁了,连女孩的手都没牵过。准确来说,这是我第一次对女孩有感觉,结过婚只是她人生际遇中的一个小插曲,没准只是一个偶然。”

“可是她27了,我是真心劝你考虑。”

“八字还没一撇呢,你的讲述好像是我明天就要和她在新校区举办一个盛大的草坪婚礼一样。不过那地方真不错,好多校友说如果可以,以后就在那儿结婚。”

“没错,确实是谈情说爱的好地方,草坪婚礼应该很浪漫吧!”

“我今天下午和她一起去新朝阳吃了重庆小面。”

“你也太抠搜了。”

“她知道我的家庭情况,而且我告诉过她我本科的助学贷款就快还完了,如果下学期还能在科技学院代半年的课就差不多了。”

“你很真实,倘若我是一个女孩,听到你说这些,必然会为你的诚实动容,不得不说,你的这种手段很高明。”

“什么意思?”

女孩天生同情心泛滥,尤其是在面对男女关系的时候,你对于自己贫穷的真实描述兴许会激起她的爱意,但我要提醒你,那绝不是爱情。那种感情就像是在下雨天,她在路边看到一个没撑伞的乞丐一样……”

“我没那么想过。”


(三)


“家里的马桶盖已经坏了整整一个星期了,你到底去不去买新的?”

“我正在创作,这个问题可不可以放到后面再解决?”

“上个周末你就那么说过。”

“让我写完这篇文章咱们再聊好不好?”

“你似乎觉得我不近人情。”

“你低估了我对你的感情,我爱你不仅仅是修一个马桶盖那么简单。”

“我只是上厕所的时候不想背着一个马桶盖,那让我心烦。”

“给我三个小时独立的空间,我恳求你。”

“记得把下午买的葡萄放到冰箱,我睡了。”


(四)


“给我点一根烟,我要那种细支的。”

“只有黄鹤楼了,19的,要不要?”

“来一根吧!”

“你心情不好?”

“没有!”

“你的行为让我感受到了一种恐惧。”

“别装了,你根本没有在意。”

“难道是因为我早上洗脸的时候不小心打翻了你的口红?我向天发誓,我不是有意的。”

“那不值一提。”

“我保证明天上班坐公交车,不打出租了,同时会拍一个小视频向你证明。”

“我没有想要控制你的一切,别把我当成一个邪恶的巫婆。”

“你到底要干嘛?好不容易一个周末。”

“你是不是已经忘记了昨天下午你跟我说过要陪我去人民路吃火锅?”

“……”

“你自由了!”


(五)


“我搞不懂为什么他们在一起五年了还不分手。”

“这事对你来说很重要?”

“它关系到我对于整个世界的认知。”

“你总是喜欢把事情讲述地那么夸张。”

“我用我的生命担保,这件事的确不一般,背后肯定有蹊跷。三年前我认识她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在一起了,那个时候我不太了解对方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后来有一天我在路溪河边碰到了他们两人,如果当时我的自行车链子没坏的话,我险些就没注意到。我确定她当时看到我了,但并没有过来跟我打招呼。”

“你看到的什么?”

“作为她的朋友,我觉得那个男人配不上她,她自己应该也意识到了身边人的看法,所以忽略了我的出现。”

“你脑子没坏吧?你凭什么要这样评价别人的感情。”

“我只是跟你讲了。”

“不过我也从邻居那儿听说了那个男人的风流韵事,但那始终是别人自己的生活,再好的朋友也不能插手,况且也许他这次是认真的。”

“随便吧,人只有自己走错了路才会回头,只是会付出一些代价而已,我只是不想她沉得太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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