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解了诸多情况、得到了还算满意结果的吴钧独自又二次返回方丈室,西门掩月正一边禅坐一边在等他。
“见过安先生了?”
净月微微地睁开眼。
“见过了。”
吴钧垂手而立,并没有离开的意思。
“吴司令还有什么事吗?”
听到净月的变相逐客令,吴钧也只好开门见山:
“方丈,您听我姨娘说过七彩翡翠吗?”
“阿弥陀佛!七彩翡翠?翡翠能有四色已属不易,俗称福禄寿喜当是珍品,从未听说过七彩的翡翠,你听谁说的?”
净月这才睁大了丹凤眼,目光落在吴钧的脸上。
“我只是这么一问,好像是姨娘早年说过。”
听西门掩月这话,吴钧断定她也不知道七宝翡的事,于是就随便撒了个谎搪塞一下,接着又问道:
“恕我无礼。方丈,能说说你们早年的事吗?比如姨娘和南宫离。”
吴钧边说边给净月倒了杯茶并双手递了过去,待净月接过茶他也很自然地坐在一旁的藤椅上,
净月没有喝茶,而是将杯子放在了案几上,然后散开双腿又掸了掸禅袍才回答道:
“阿弥陀佛,贫尼明白了,你是想了解当年的戒疑和戒慢吧?”
“什么戒疑戒慢?”
吴钧对柳下诗琴的过去确实是知之甚少。
见吴钧一脸的迷茫,净月索性让他明白:
“是慧隐大法师根据学佛五毒给我们五人起的佛号,你姨娘叫戒疑,南宫离叫戒慢,我与上官御风分别叫戒嗔戒贪,吕谦叫戒痴,所以这样赐号是根据我们各自的心性而起的。当年年龄最大的是南宫离,而你姨娘比我拜师要早,我因父母被宫戬杀害幸得慧隐大师收留才拜其门下。”
净月咂了口茶,再把茶杯捧在手里,看着茶叶在水中浮沉,就好像静观一段流年;少顷,继续说道:
“等我来不到三年复姓四子就被遣散了,只留我和戒疑皈依三宝,改法名净月、净空。起初我们五人聚在慧隐大法师门下意在习武安身,所以没按寺院中比丘尼和比丘之间那样相互称呼法师、师兄,而是依据武林习俗,同门同辈之间互称师兄师弟、师姐师妹。再后来半年之余,净空还俗,嫁给了令尊,这其间并无什么不正常的事情。南宫离对我们三个都挺关心,大家也不在乎,因为他是大师兄,感觉理所应当,对于他夏天已来古城却避而不见,我也无心理会。”
“什么原因解散了复姓四子”
吴钧似乎饶有兴趣。
“原因是慧隐大师年事渐高,加之其它三人功夫基本学成,而且南宫、上官已经成年,不宜常住在这二僧寺,所以就解散了。佛门中讲个缘起缘灭,并无什么私情挂碍。”
出家人不打诳语,但也不愿无事生非。
“不是因为南宫离和上官御风盗窃血写经书吗?”
吴钧见净月没有提及经书的事,就直接了当地问道。
西门掩月淡然一笑反问道:
“你听谁说的?”
也不等吴钧答话接着说道:
“那不是原因,本来慧隐大法师是想把经书分为五份的,因为半卷经就是大法师对戒五毒的参悟心得。大法师想把它送给对应的五个徒弟,可是还没写完吕谦就背弃了师门。这样法师便决定不按人赠送了,只给我和净空各半卷。南宫和上官也是一时想不开才拿走了经书。不过后来又主动交了出来,慧隐大法师念及他俩心有误解,并未因此而责怪他们,所以我认为解散复姓四子与这件事无关。”
“您与宫戬有诺大仇恨,为什么不找他报仇?”
“也不是没想过,佛门虽忌杀生,但也主张惩恶扬善。况且安济寺从来就有安邦济世之风。只是我不能放下一寺僧众,只想自己报仇。一个月前听说宫戬频频出现,怎奈那时我正受石殊之托忙于联系西南各寺院道观的僧道们做祈安消灾的法事;唉,可谁料想灾未殃及云贵,却祸害了西北。阿弥陀佛!由此可证,在洪荒宇宙之中,一切信仰、一切尊卑,都是空中楼阁、风露云烟。比起灾区生灵涂炭,我区区个人的仇恨又算什么。”
吴钧无意听净月的悲天悯人,最终说出了他再次返回的另一个目的:
“我决定诱捕宫戬,生擒这一匪首。地点在我家宅院之内,安先生已经答应统领此事,还望方丈也能助我一臂之力。”
吴钧要制造一个自己不亲自出马,虽远在省府却运筹帷幄的假相;其目的不外乎想在上司那里留下举重若轻的印象,以显露他超凡的军事能力。要知道这可是是非成败的关键时期,他必须维护好和上头的关系,得做到尽善尽美才行,所以不能因剿匪耽误了与某元老的约定。
“除暴安良,匹夫有责。这几日我定会关注贵府,一有宫匪出现,贫尼自会首当其冲。”
西门掩月的态度让吴钧心里又多了几分胜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