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力私家侦探郝勇办公室。
郝勇对面前的张寒说:“关小果在你离开塔流武校一个月后与朋友吴顺英两人辞职去了外地打工,一年多后又回到武校,武校有四名教练追过她,现在都已结婚生子。她这个女儿是在她外出打工期间生下的,因为已过去了十多年,当时他们去了哪里打工,孩子的父亲是谁目前还没有查到线索。孩子三个月后被丢在了来平县西坡村的丁字路口,被西坡村的一对老夫妇捡走,但是如今的西坡村没有捡来的孩子。”
“会不会是村人故意隐瞒。”
“没这个可能,你要相信我的渠道,我几个渠道多方认证,你可是环宇集团的总经理,我的老同学。”郝勇顿了顿又说:“并且这件事牵扯到夫人,关于这孩子现在有两种可能,一种是这对老夫妇把她送人了,一种是这孩子已经不在了。”
虽然此时因背叛,他恨极了关小果让自己如此难堪,但是听到她苦苦寻找的孩子,已有可能不在人世,他的心还是痛了一下。
郝勇见他表情痛苦,接着说:“吴顺英所说,当年他们是看着这对老夫妇抱着孩子走向西坡村的,而且那条路是西坡村唯一的路,不通任何村庄,他们两人也在村口断断续续守了半年之久,都没有见到长相相似的那对夫妇,你放心,我们现在已从老人开始查起,相信不久就会有答案,只要查到孩子,至于孩子的父亲应该很快也会查的出来。”
郝勇从来没见过张寒如此颓废,不禁有些担心:“你没事吧?”
张寒双臂支在桌上,双手痛苦的捂着脸,仿佛来自地狱般极度寒冷而苍凉的声音说:“怎么可能没事,我拒绝了那么多家族联姻,冲破一切阻力,甚至要和哥哥闹翻的境地来娶她,这些年我从来没有后悔过,可是现在……”
郝勇站起来走到张寒身边,手放在他的肩上道:“若非是你,吴顺英来找我们这件事也不会告诉任何人的,你要相信我的侦探社。”
“她最近找一切借口避开我,就是为了找她与那个男人的孩子,说不定也常常和那个男人约会我都不知道。”
“没有,根据你的指示我们对夫人的行踪调查也很清楚,她除了见吴顺英外从未单独见过任何一个男人,工作上见客户也都有助理在场,目前没有任何可疑之处。”
“你说我该怎么办,如果她对我坦白一切,我一定会原谅她,但我已经没有耐心再等待了,她却还当我是傻瓜一样,每天背着我去找她的女儿。”
“据我所知,你和关小果结婚后对吴顺英家帮助也很大,是你拿钱资助她开了如意涮锅店,照顾她的生意,她全家安逸的生活也全靠你当初的帮助,如果她还存有感激之情,你想想办法,说不定她会告诉你的。”
郝勇说完,拍拍他的肩,又坐回到自己的位置。
张寒稳定了一下情绪,站起来,面无表情的说:“告辞!”
高大的身躯一离开桌子,便恢复了一贯的自信与刚毅,郝勇还未来得及送,坚实的背影已在门口消失。
中午,在前进路与西里路交叉口,以红黄为主色外观装修的如意涮锅格外引人注意,进进出出的食客络绎不绝。
一楼大厅座无虚席,穿着红色衣服的服务员和穿着蓝色衣服的传菜小哥一个个忙的在台与台之间穿梭。
这时,一位身着黑色圆领T恤,外套黑色休闲西装的三十多岁的男子走了进来。门口迎宾的服务员鞠躬。
“欢迎光临,先生请问几位?”
大堂经理一看来人,慌忙迎上前来,满面笑容道:“哎呦张总来了,有失远迎,失敬失敬,还是二楼清心阁?”
新来的服务员看着大堂经理,如此热情的带人上楼,惶恐退回到门边。
“张总好!”
领班服务员纷纷前来恭敬问好。
大堂经理一边陪着上楼一边吩咐:“赶快通知老板娘来清心阁,先上茶,小菜,点心,主食等通知。”
又热情的对张寒说:“张总,张夫人这次没给您一起来吗?您看等会要不要给夫人打包几样她最喜欢的带回去。”
“不用了。”
“好好,有什么需要您随时吩咐。”
吴顺英推开清心阁的房门,张寒正在喝茶。
“哎呦寒哥,你都多久没来这里吃饭了?”
张寒见她进来,放下茶杯,淡淡一笑道:“哦,做了新发型,这件衣服好像是天仪女装最新款,你好像瘦了。”
本来是坐了的吴顺英又站起来转了一圈,高兴的合不笼嘴:“美吧,还是寒哥有眼光,我老公都没发现我做了头发,穿了新衣服,我算是知道了,为什么现在还有那么多女人为你争风吃醋,又懂女人心又会说好听的。若不是我的心里只有李教练,说不定也会被你迷的七晕八素。”
“还真执着,这么多年了还没忘。”
张寒说着不禁想起了上午,在杰力争探所郝勇的话。
“小果和吴顺英刚离开武校去打工的时候,李教练也离开了一个多月,听说是回家结婚。现在李教练和你岳父的关系好像也不错,两人经常在你岳父家吃饭喝酒。”
想到此,不动声色的说:“听说你和小果外出打工时,李教练也离开了一个多月,不会是找你去了吧?”
“他找小果也不会找我呀!”
张寒皱了皱眉,吴顺英继续说:“我喜欢李教练,李教练暗恋小果,可小果只喜欢你,我和小果打工回来听说李教练结婚了,我上吊的心都有了。”
“你这样不怕你老公吃醋?”
“我们家那位都知道,我呀也就是想想。”
张寒挑了挑眉,向后靠向椅背,面无表情的问:“我们还是朋友吧?”
“看你说的,当初要不是你帮我,我能有今天。”
张寒拿起茶壶为她到了茶。
吴顺英又说:“不用不用,到我这还这么客气,你要吃点什么,我让人……”
“今天不吃东西,就找你聊聊天。”张寒接着道:“既然你还把我当朋友,那我就直说了。”
张寒眼里一道寒光,吴顺英不禁打了个寒战。
“其实前两天你们并没有回家,而是去来平县找小果的女儿。”
吴顺英刚端起茶杯正要喝,闻言,手一滑杯子掉在了地上!
为了小果我一定要镇静!镇静!绝不能慌!惊慌的神色在她的脸上一闪而过。
“还好我这里有地毯,不然这杯子可就碎了。”又笑嘻嘻的说:“开什么玩笑,小果哪来的女儿?”
张寒强压着怒火,盯着她:“我只想知道,孩子的爸爸是谁?是李教练,还是其他教练,还是你们出去打工两年她又认识的其他男人?”
吴顺英脸色苍白,哆嗦着说:“小果怎么可能和其他男人……”
“够了,你还在替他隐瞒,小果三番两次的以回家为借口,就是去找她的女儿,我怎么知道她是在找女儿,还是去和她女儿的爸爸约会! ”
吴顺英从没见张寒发过火,吓的一个激灵差点坐地上。
她哆嗦着去拉他的手:“寒哥,你一定是误会了。”
“误会!”张寒甩开她的手:“我离开一年八个月,她竟然就和别的男人有了孩子,我给过她机会,我告诉自己,只要她把一切都告诉我,只要她不再找她的女儿,我就原谅她,我就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可是直到今天,她还在骗我,还有你!”
他说着身子向后靠去,一条腿翘到另一条腿上,姿势优美,神色冷峻。
又满不在乎的继续说:“不过,明天她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去找那个男人和她的女儿了,我会在民政局开门的第一时间和她离婚,我再也不愿意看到她,还有你!”
他冷漠的外表下内心却有着无尽的悲伤,他快要崩溃了,他多么希望这只是一场梦!醒来他的妻子,还是那个眼里心里只有他的关小果!
他站起来,冷冷的看了看,呆着发抖的吴顺英,准备离开。
“不要走!”
她几乎疯一般冲过来,拼尽全力把他撞倒在凳子上,拿起桌上的水对着他脸就泼了上去。
“你干什么!”张寒双手在脸上抹了把茶水,抬头正要发火,却看到吴顺英已哭的泣不成声。
她哀怜的目光望着他,边哭边说:“张渣男,那一年,你离开武校前对小果做了什么,你自己不知道吗?你走后一个多月小果发现自己怀孕了,你知道当时她有多害怕吗?我们谎称打工去找你,可是你手机停机,公司保安不让进。有一天好不容易看到你从公司出来,你身边有个美女陪着不说,门口又有女孩堵着说是你女朋友,你还说你订婚了,那时小果已经怀孕两个月了。我们不能回家,最后就找了个离家又远又偏僻的小县城在那里打工。最后孩子生下来我们就……就……”
吴顺英几度哽咽……
“自己的亲生女儿她怎么舍得扔掉,可是这事如果让关叔叔知道,他会打死她的。谁知道你后来还会回来,她因为太爱你所以才没告诉你的,他怕你知道了,一个连亲生女儿都扔掉的人,你还怎么爱她?”
听着听着,张寒的手不由都陷进头发里,浓密整齐的发型早已被他抓乱,他的心在冰与火之间煎熬,千丝万缕的头绪犹如乱麻一般,在眼前千万里铺展开来。
“但是,每当看着羽凡她就会想起女儿,如果她在身边今年已经十七岁了,这么多年来,她一直都在受着煎熬,如果时间可以重来,就算被爸爸打死,她也不会丢掉自己的女儿。明明就是你做错了事,凭什么只有她一个人受折磨,她那么爱你,你还怀疑她和别的男人,还要和她离婚!那个孩子一出生都是我抱着的,我抱了三个月的孩子,在把她丢掉的那一刻我的心痛的,心痛的……”
吴顺英哭的再也说不下去了。
张寒站起来紧紧的拥抱她,声音颤抖的说:“对不起,我不知道会是这样,我错了,都是我的错……”
他的泪大颗大颗的滚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