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风铃宫后,阮靖颂大病了一场,整个人晕晕乎乎的,什么东西都吃不下。
“苏大夫,我们家小主怎么样了!”汤嬷嬷着急的问。
“受冷以至风寒,我现在给她开药方,服用三个疗程即可。”苏青培边说边执笔写下药方。
“记得这几日宜多吃发汗散寒食物,如葱、大蒜、豆腐、姜汤。忌吃或少吃油腻、黏滞、酸腥、滋补的饮食,如鸡鸭鱼肉汤等。你可以平日里给她做些白粥或者苏粥。”苏青培叮嘱道。
“谢谢苏大夫!”
“我现在给她开一剂药,让她发汗,把这汗逼出来也就好了大半了。”
汤嬷嬷拿着苏青培开的药方马上就去太医院取药回来熬药。
药熬好后,云岚小心将阮靖颂扶起来,汤嬷嬷便用汤匙一勺一勺的将药喂给阮靖颂,喝过药后不到一刻钟,阮靖颂便开始发汗。
云岚,云夕两个忙上忙下,不停的交换去盛水。
禧钰在门口也有些焦急,但什么忙也帮不上,汤嬷嬷则在不断用汗巾替阮靖颂擦拭汗水。
一个时辰后,阮靖颂终于不再发汗,苍白的脸蛋也开始有些血色。
“唉!小主终于是挺过这一关了!”汤嬷嬷长舒一口气。
“汤嬷嬷,您先去休息一下吧!这里有我和云夕照顾着就行了。”云岚说。
忙碌了一个多时辰汤嬷嬷自感不复青春,难免有些精力不足。
“那行,你和云夕好好照顾小主。”汤嬷嬷起身将手中的汗巾递给身边的云岚。
“是,嬷嬷。”云夕和云岚异口同声。
临近子夜,阮靖颂又开始发汗,整个人仿佛置身于火炉。
突然阮靖颂感觉额头传来一阵冰冷,顿时让她感觉舒适起来。
阮靖颂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看不清眼前的人的样子,但看着身体轮廓像是个男人。
“阿泽,是你吗?”阮靖颂有气无力的问。
只见原本打算将额头上的汗巾取下的手明显停了一下。
“嗯”禧钰低声回应。
“谢谢你了。”阮靖颂说完便继续睡了过去。
而禧钰依旧不停的替阮靖颂更换额头上的汗巾。
直到寅时阮靖颂额头不再冒汗了以后禧钰才离开。
回到偏房里的禧钰精疲力尽,原本手上已经结痂的伤口又崩开渗出血来。
禧钰将药粉洒在伤口上,钻心的痛让禧钰清醒。
处理好伤口的禧钰躺在打算床上休息一会儿,但脑子里全都是阮靖颂嘴里的“阿泽”。
“阿泽,是谁?”。
禧钰就像一个窥探到神明秘密的凡人一样,绞尽脑汁也想破解秘密。
梁浦泽刚刚回到寝宫将衣服换好就迎来一位不速之客。
“陛下,太后娘娘驾到。”李清在外面禀报。
梁浦泽在心里盘算着,这个时候来找他必定是来兴师问罪的。
“让母后进来。”
杨氏刚走进来就看见地下摆满了孩童的玩具:竹蜻蜓、褐釉瓷哨、拨浪鼓、虎头娃娃。
而坐在榻上的梁浦泽正玩着竹蜻蜓。
杨氏看到梁浦泽这样,心里不免大喜。
“陛下,不可贪玩。”杨氏虽然嘴里这样说但心里其实巴不得梁浦泽玩物丧志,这样她杨氏家族就可以一直把握朝政。
“母后,快陪儿臣玩竹蜻蜓。”梁浦泽嘟起嘴撒娇。
“母后等会陪你玩,但母后要先问你一件事,必须要如实回答,不然阿泽就不是乖孩子,母后就不喜欢你了。”杨氏说。
“母后问,儿臣是乖孩子,一定如实回答。”梁浦泽睁着单纯无害的大眼睛看着太后。
“前几日为什么封柳氏的父亲为湖广巡抚啊?”杨氏笑眯眯的问,像极了一位慈母。
“那日贵妃姐姐带了绿豆汤给我,然后儿臣刚准备喝,贵妃姐姐就哭了,然后贵妃姐姐就说她在宫里没有依靠,她不像皇后姐姐,背后有母后和杨相国。最后还说只要儿臣愿意,就让柳氏家族帮儿臣争权,不过,母后,什么是争权啊?”梁浦泽人畜无害的看着杨氏。
“这个柳氏,真是胆大包天,竟敢给陛下灌输这样的思想!”杨氏额头上的青筋逐渐暴起。
“阿泽是个好孩子,但母后今天还有些事,明日再陪你玩。”杨氏又转为慈母的样子摸了摸梁浦泽的头。
“好,母后明日再陪儿臣玩。”梁浦泽开心的说。
杨氏刚走出寝宫梁浦泽就转变面容。
“真是,有趣至极。”
一连几日阮靖颂都躺在床上,等到第四日时阮靖颂才感觉精神气恢复了不少,正值晴天,阮靖颂换好衣服还披上了鹅黄色大氅。
云夕搬来一把灯挂椅,阮靖颂就坐在上面晒太阳。
看着桃树边空旷的地方,阮靖颂突然想起儿时家里的庭院里父亲为她做过一个秋千。
“禧钰,你能过来一下吗?”阮靖颂呼唤着正在打扫庭院的禧钰。
禧钰将扫帚放在墙边,手不停的在衣服上摩擦。
“小主,何事?”
“你可会做秋千?”阮靖颂问。
禧钰看着阮靖颂期待的眼神然后说:“回小主,禧钰愿意一试”。
禧钰找来木料板子,绳子等材料就开始动手起来。
“小主,起风了,回房吧!”云岚说。
“嗯”
“禧钰,做好了记得叫我。”阮靖颂回头嘱咐道。
禧钰对着阮靖颂点了点头,便继续忙活搭建秋千。
半个时辰后,禧钰看着眼前已经做好的秋千心里十分开心,禧钰走到房门口进去,屋里的银霜炭燃烧着让整个屋子暖烘烘的,原本想在门口呼唤阮靖颂一声,但却瞧着她躺在美人榻上睡着了。
朱唇微翘,明眸紧闭,样子甚是娇媚,三千青丝如云铺散。
大病初愈,脸上还有些苍白,不知道梦见什么了,熟睡时仍抹不掉眉眼间拢着的云雾般的忧愁。
禧钰走了进去,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想替阮靖颂将挡住面容的青丝别到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