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谈判代表初交手
小刀看着石油大楼渐渐恢复安宁，再打量一次大楼外观，施施然穿梭在建筑物的暗影之中，回到酒店房间。
而开着车一路从花莲直接回台北，沿路咒骂杀人凶手，越骂心情越亢奋的红中，却在上了从宜兰往台北的高速公路上，突然接到一通电话。
电话是花莲县小镇派出所所长陈俊瑞打来的。
「喂，是红中吗？」，透过蓝牙耳机，陈所长的声音听起来异常焦虑。
陈所长后来知道跟他在火场绕了一个下午的人，是网路作家红中，就不再用称呼他李先生，直接叫他红中。而红中也喜欢这样的称呼，觉得比较没有距离，什么李先生，陈先生的，太隔阂了。
「我是红中，你是陈所长吗？」，红中带着疑惑的语气问道。
才告别陈所长没有几个小时，这个时间点，陈所长不睡觉，打电话来有事吗？红中心中产生了一丝大事不好的预感。
陈所长直接切入主题：「是这样的，我的办公室遭了小偷，你在火灾现场发现的那个盒子，被偷走了。」
「是那一个烧成一团焦铁的恒温箱吗？」，红中问道。
「对，就是你在卧室衣柜底下发现的那一个箱子。」，陈所长答道。
「哪一团已经完全烧坏的东西，连里面是什么东西都分不出来，谁会偷呢？」，红中感到异常困惑。
陈所长道：「我也不知道，原本想明天早上将所有在现场采集的证物，一起送市警局做分析，哪知道今天半夜就被偷走了。
红中问道：「知道小偷是谁吗？」
「不知道，我将东西锁进我办公室的保险柜里面，回家洗个澡，吃点东西再回到办公室，才发现保险柜被打开了。我检查一下，发现就只有这个箱子遗失，其他证物都在，连证物袋都没打开的痕迹。」，所长的声音很愤怒。
「那现在怎么办？小偷都偷到派出所所长室了，你的证物被偷走，难道派出所没有监视器吗？」，红中很疑惑。
「监视器完全没有录到任何人的影像，我怀疑是专业人士干的，我明天会将所有证物，连同监视录影资料，一并送到市刑侦大队。看来我是阴沟里翻船了，唉，太平日子过惯了。」
陈所长感慨万分，这一次遗失证物啊，看来日后记过处分是跑不掉了，只希望不要影响到退休金的考核。
红中心知陈所长打电话通知自己，并不是期望自己能做什么事，能帮上什么忙。他只是知会一声，让自己知道证物已经遗失了，毕竟这证物是自己发现，提供给他的。
挂掉电话，红中不由心里产生新的疑问，这个窃贼是否就是虐杀阿奇的凶手？他又如何知道所长手上有这个箱子？他要这个烧焦变型的箱子做什么用？难道他有办法还原？
带着满腹的疑问，一脑子困惑，红中总算平安无事，安全到家。累了一天，红中赶忙洗个澡，将自己扔到床上，带着一大堆问号，进入梦乡。
不平静的一夜，在隔天旭日东升的一刻，悄然翻过。
天气晴。
当小刀踏入TM石油大门时，时间为九点二十九分正，差一分钟到点，而林扬也刚好从电梯走出来，正准备到大堂迎接小刀。两人都是极度重视时间的人，约好的时间，绝对不会迟到。
早晨九点三十分，位于TM石油的林扬处长，迎来了来自美国的谈判代表，一位身材高挑健美，性感亮丽，有着一头亚麻色大波浪卷发的混血儿美女，看着显得温暖中带点慵懒。
原本林处长事先联系时，打算派专车前往她的酒店去接她，不过小刀婉拒了，她下榻的五星级酒店寒舍艾美酒店距离TM石油大楼很近，直线距离不超过一公里，走路只要十来分钟。
小刀回覆林处长，她可以自己散步过来，不需要另外安排车辆，节能减碳爱地球，她希望即使微薄，也要尽量为地球环保尽一分心力。
这个说法获得林扬的激赏，林扬留学美国攻读硕士，学的就是就是环境工程专 业，进入TM石油服务的第一个单位，也是从环境保护以及工业安全开始。还没见到这位谈判代表，林处长已经对她心生好感了。
见到踏入大堂的混血美女，林扬有种惊为天人的感觉，在美国留学期间，林扬不是没有见过西方美女，而TM石油公司里面更多美女，不过小刀这样兼具东西方优点的混血美女，依然让林处长有一种昏眩的惊艳。
小刀身穿灰色职业套装，外套下面搭配荷叶领的白色衬衫，刚刚过膝上十公分的合身窄裙，姣好身材仅显无遗。适当高度的高跟鞋，手上专业的公事包，性感与干练，在她身上完美地融合，职场女强人的气场，凌厉飞扬。
「早安，我是林扬。欢迎杜兰特女士光临TM石油。」，林扬快步上前，用流利的英文至上欢迎词。
「是小姐，我未婚。林先生早安。」，小刀说的却是一口有点台湾腔的中文，强调自己云英未嫁的身份，称呼改为小姐比较适合。
「杜兰特小姐中文说得真好。」，林扬主随客便，改用中文。
「我有一半台湾血统，我在家跟我妈妈都讲中文，中文算是我的母语呢。」，小刀借此表示这里算自己半个主场，别欺负我外来客。
林扬引导小刀来到三楼最大的「华盛顿」会议室，分宾主入座。
「我感到有点讶异，这个会议室竟然叫做华盛顿。」，小刀从会议室名称开始今天的谈判，并未单刀直入。
林扬微笑道：「我们三楼到会议室都是以各国首都为名，跟其他楼层不一样。」
小刀问道：「那其他楼层呢？」
「四楼用主要河流，像长江、尼罗河、塞纳河等为名。五楼则采用高山，例如喜马拉雅山、洛矶山、富士山等。六楼......七楼....」，林扬简单将各楼层的会议室名称做一个简介。
「真是有趣的安排，不像我们在美国，就用很简单的数字编号。」，小刀感觉很新奇。
林扬笑道：「谢谢，这是我们赵董事长的巧思，确实给同事们带来一些世界观。」
「昨天半夜贵公司这里很热闹啊，来了好多警车，好像连直升机都出动了，声势浩大呢。」，小刀改变话题，将话题引到昨晚半夜的蜘蛛人事件。
林扬：「喔，杜兰特小姐也知道昨晚的事啊，希望没有打扰到你的睡眠。」
小刀：「你可以叫我戴西，或叫我DD，叫杜兰特小姐太见外了一点。」
林扬：「那我就称呼妳为DD吧，妳可以称叫我林扬，或我的英文名字赖瑞。」
「原来你英文名字叫做赖瑞，你不会刚好喜欢NBA 塞尔提克队的赖瑞伯德吧。」，小刀从CIA 拿到的资料，知道林扬喜欢NBA，刚好趁机投其所好，拉近彼此关系。
「赖瑞伯德是我的偶像，妳怎么会知道？一般来说很少女孩子喜欢篮球赛。」，林扬惊呼一声，眼前这美艳女子，给他惊喜连连。
林扬当年在美国留学时期，早已过了波士顿塞尔提克队赖瑞伯德、洛杉矶湖人队魔术强生、以及芝加哥公牛队麦可乔丹引领时代的时候，林扬因为对于篮球的喜爱，也深深为NBA而疯狂，依然看遍这三人任一对战组合的录影带，一场也未曾错过，百看不厌。
小刀对于美国各项职业运动有着超越常人的知识，对于每个球员的战绩数据如数家珍，对于各个经典战役的记忆更是让林扬甘拜下风，面前这位美女宛如一台电脑，对各项统计资料，几乎跟联盟官网的资料一模一样。
两人已经将正事完全抛到脑后，聊起美国职业篮球的球员、球队、以及战绩等等。聊完篮球开始聊棒球，聊完棒球改聊美式足球。
美国是个对各项职业体育赛事最为疯狂的国家，其商业行为也是最为完备，远远超过其他世界各国。曾经有一位行销专家问一个科学家一个问题。
行销专家：「世界各国一年有四个季节，可是美国一年只有三季，为什么？」
科学家：「怎么可能美国只有三季？春、夏、秋、冬，就是四季。」
行销专家：「错，美国就只有三个季，在我们商业行销的眼中，就只有篮球季、棒球季、还有美式足球季。」
科学家：.......
由此可见美国人对职业体育赛事的疯狂，而职业体育赛事与商业结合的盈利模式更是引领全球。
每年二月，最让全世界疯狂的美式足球冠军赛超级杯，中场表演时段的电视广告费，三十秒要价美金五百万，约合新台币一亿五千多万。这么高的收费，依然挡不住各个国际品牌疯抢。
林扬最后冲口而出，邀请小刀下班后跟自己一起去打篮球，他每个星期四晚上，固定跟几个好朋友一起在附近学校租了体育馆的时段，打两个小时的篮球，一方面是兴趣，另一方面也是保持运动习惯，维持身体健康。
小刀慨然应允：「那我得抓紧时间去买双球鞋跟球衣，这次来的匆忙，没带这些运动衣物过来。」
两人聊到此时，已经接近中午时分了，两人对于此次会面所要谈的损失赔偿，却是一句也没提到。
其实小刀此行真正任务不是谈判赔偿损失，依照她所收到的指示，只要能拿到此次任务的标的物，即使赔给TM石油公司两千多部新车都可以，对于小刀来说，等于没有谈判底线。
简单计算一下，TM石油提出申诉损伤的汽车共计两千三百七十二部，以平均一部车十万台币计算，共计新台币二十三亿七千两百万，换算成美金不过七千九百万。
TM石油的加油站油槽清洗，估计美金五千万可以搞定。车主加上油槽清洗，估计美金一亿三千万应该够了。
同样事件如果发生在美国，没有数十亿美金结不了案，相对之下，两亿美金以下的赔偿金额，小刀自己就可以拍板定案了。
这就是小刀的底气，她完全有信心可以用少于两亿美金结束此案，有钱就是任性哪。
而TM石油原本的预算是：
ㄧ、车主：两千三百七十二部维修费以一部十万台币计算，车辆维修期间，给车主代步车每部车计五万台币。共计新台币三亿五千五百八十万元整。
二、加油站油槽清洗：全省共计一千三百加油站油槽受到污染，每个油槽清洗费用新台币五十八万。合计新台币七亿五千四百万元整。
三、名誉与金神损失赔偿：同上述费用，总和计十一亿零九百八十万元整。
四、总计拟求偿总额：共计新台币二十二亿一千九百六十万元整，换算美金为七千四百万元整。
五、未来购买各类油品的优惠条款。
林扬手上准备好了所有汽车维修的单据，每一部汽车维修内容，以及租车单据等等，无一漏失。
凭着自己手上的单据资料，林扬相信自己一定可以百分之百要到全额的赔偿，而他不知道的，却是自己是以台湾的习惯来看这件事情，自己认为的赔偿金额已经是天价了。
如果TM石油是以美国诉讼的方式来处理这件事，再加个十倍的求偿金额，都不算狮子大开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