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杏儿满心以为是尚畑回来了,开门一看,竟是那个满面横肉的女房东,万分失望,低着声怯生生地说道:“阿姨,您有事儿吗?”那女房东说道:“房租今儿到期了,你们还续不续?”杏儿一惊,小声说道:“我老公出差了,缓几天行吗?”房东毫不客气地说道:“有钱赶快续,没钱今天下午六点前必须退房!”说完扭头走了。
杏儿呆呆地看着房东的背影,虽然这个时段是人间四月天,但内心却感到无比的寒冷,她知道尚畑也许真的不会再回来了,默默地转身进屋,边流泪边收拾自己的行装,收拾完后,又将剩下的方便面全部吃完,然后独自一个人蜷缩在床边哭泣,口中念叨着:“我该去哪儿啊?”
六点的时候,房东准时敲门,进屋就说道:“不续就赶紧走吧!我还得打扫房间呢!”说着就开始扫地,边扫边嘟囔道:“你们把房子都弄成啥样了?”杏儿不想听她的冷言冷语,拉着自己的行李箱,默默地出门,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乱走。走到叶湖边的时候,也许是觉得累了,便来到梦醒亭里,想休息一下。
来到亭子里,坐在石凳上,湖风虽然不冷,却吹得人眼殇骨软,转脸往湖水中一望,只见湖中的自己蓬头垢面,几乎都认不出来了。杏儿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好似流水一般滴到湖里,将她在湖中倒影的容颜打得起了阵阵涟漪。
夜幕渐渐落了下来,杏儿眼泪也快流干了。哭到半夜,杏儿揉揉眼睛,往湖中一看,只见一轮水月在湖心中静静地躺着,与天上的满月交相辉映,好似在笑盈盈地看着她。杏儿惊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叶湖落月,真美啊!”又对着湖中的月亮小声说道:“今晚就只有你陪我了!谢谢你!”这时她忽然想起了英素,不知道她最后去了哪里,又想起以前众姐妹在一起的快乐时光,感慨万千,口中喃喃地说道:“因为你,我差点和晓楠闹翻;因为你,我没有去送别娇珂;因为你,我离开了英素;因为你,我现在不敢回家。胡尚畑,你个混蛋到底去了哪里,就算是分手,你能不能像个爷们儿一样正大光明来告诉我?你为啥要这样对我?”说到这里,杏儿那已经干涩的眼睛里又流出了泪水,哭着哭着渐渐地也累了,便坐在石凳上靠着柱子缓缓睡去了。
忽然,一阵冷风吹过,杏儿一个哆嗦,醒来只见尚畑从那边缓缓来到他身边。杏儿激动地说不出话来,赶紧爬起来跑过去抱住他,一边哭一遍捶他骂道:“这几天你到底去哪儿了?你知不知道,我等你等得好苦啊!”但尚畑却并不抱她,而是微笑着说道:“你别等我了,赶紧回去吧!”杏儿一听,惊得后退几步,不解地问道:“为啥不让等你了?我回哪里去?”尚畑微笑着继续说道:“你我缘分已尽,我也该走了!你也去你该去的地方吧!”杏儿哭道:“缘分已尽?你临走时不是说不管有啥困难都会和我一起面对的吗?”尚畑轻声叹了一口气,依然微笑着说道:“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杏儿听了,愤怒地说道:“胡尚畑,你他妈还是不是人?还有没有良心?啥叫半点不由人?你就是不想承担你该承担的责任?我真看错你了,你不是个真正的男人!”任凭杏儿如何羞辱,尚畑的微笑一直没有改变,继续说道:“如果真的有缘,在天上能够相逢,我会让你尝尝真正在天空遨游的滋味!”杏儿愤怒地骂道:“你赶紧滚吧!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你这个没种的家伙!”说着,忍不住抬手抽了他一巴掌,谁知一掌过去,抽的竟然是空气,再看尚畑,已经微笑着渐飘渐远,最终消失在黑夜里。杏儿大哭着喊他,却无济于事,正要去追,却磕到旁边的柱子上,猛然醒来,已经是清晨了,才知道这只是一场梦,恍惚了一会儿,忍不住又哭了起来。也许是眼泪将她眼中的朦胧洗了个干净,忽然她看见远处有一个人正在缓缓往梦醒亭这边过来,形影身段还有些眼熟,擦干眼泪仔细一看,竟然是库里南,赶紧一把擦干眼泪,一边跑出来挡在他的去路上,大声哭道:“里南,你救救我!你救救我!”
里南这是刚从早点摊吃完饭,打包了一些油条豆浆给英素,见梦醒亭里有个人好似在哭泣,想起去年诗诗曾经在这里等了自己一夜,虽然知道这不可能是诗诗,但还是忍不住想去看看,谁知还没走进前,里面忽然跑出来一个蓬头垢面女孩儿,拦住了他的去路,刚开始以为是乞丐乞讨,但仔细一看,有些眼熟,问道:“你是?”杏儿赶紧把脸上披散的头发拨开,说道:“我是陶杏儿!”里南先是一惊,不知道她这几天怎么变成了这般模样,忽然又想起当初她骗自己的事情,于是冷冷说道:“你干啥?又想骗我?”杏儿一听,赶紧拉住说道:“里南,你救救我!你救救我!你带我去见英素!你带我去见英素!”里南怕这是她和胡尚畑又搞的什么花样,赶紧说道:“我没见过她!”杏儿急忙拉住他的手,大哭道:“里南,以前是我对不起你!但现在你得救救我!你如果不带我见英素,我就得去死!”里南冷笑道:“我不会再相信你了!”说完夺路就要离去。杏儿见他真的要走,忽然跪在地上,好似发了疯一般大声哭道:“里南,你不救我我现在就去跳湖!”说完,疯狂地跪地磕头。
里南看他这个样子,有些不知所措,想起前两天在梦真寺里见到的普悲观音,心中一丝慈念生出,回头说道:“你先起来!你先起来再说!”杏儿见他有些松口,继续哭道:“你要不是不答应,我就不起来!”里南无法,只得说道:“你起来吧!我带你去见她就是了!”杏儿一听,赶紧又对里南重重地磕了一个头,含泪说道:“谢谢!”赶紧拿起行李,跟着他后边。到小区爬楼的时候,里南见她着实吃力,又接过她的行李帮她提住。
敲开门,杏儿一见到英素,立刻泪如雨下,喊道:“英素!”英素认了半天才认出是杏儿,见她这般狼狈,赶紧上前拉住她,问道:“杏儿,你这是咋了?”杏儿抱住英素哭道:“英素,我没活路了!”英素赶紧把她拉进来,让她说是什么情况。
里南见杏儿只是哭,便知趣地将买来的豆浆倒到了两个碗里。英素将杏儿拉到自己的房间里,问她怎么了。杏儿低头哭道:“英素,我怀孕了!”英素一听,又惊又羞,低头半天才问道:“是他的?”杏儿点点头,不说话只是哭。英素又问道:“他人呢?”杏儿听完,哭得更加凄惨,半天才缓缓地说道:“跑了!”英素惊讶道:“跑了?”杏儿哭道:“前几天我把这事儿告诉他,他说出去找钱给我做人工流产。走的时候说得好好的,还说不管将来有什么困难,都会和我一起面对的。结果一去,到现在也没回来。后来,我被那个混蛋女房东赶了出来,现在也不敢回家,我觉得自己现在是没活路了!”说完又呜呜哭了起来。英素问道:“别光哭啊?你准备咋办?生下来吗?”杏儿哭道:“别说生下来,我爸就是知道我怀孕了,就得把我打死!我想早点儿做掉,但是我没钱!”英素想了一下,问道:“这得需要多少钱啊?”杏儿哭着说道:“我也不知道。估计不会少了吧!”英素起身翻了翻自己的钱包,只剩下九十多块钱,于是出门找里南,见他已在客厅把买来的早点分好,回头对杏儿说道:“杏儿,快过来先吃饭吧!”
杏儿将眼泪擦干,缓缓走出房门,见里南已经把豆浆分成了两碗,油条也放到了盘子里,眼泪又一次流了下来。英素拉她坐下,说道:“赶紧趁热吃吧!”杏儿拿起筷子,吃了一口油条,觉得美味无比,便不顾吃相,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英素见杏儿这般饥饿,便也不动筷子,问里南道:“里南,我问你个事儿?”里南抬头答道:“啥事儿?”英素想了一下,说道:“你知道流产手术需要多少钱吗?”里南笑道:“我咋会知道这事儿?咋突然问起这个?”英素知道也不可能瞒住里南,就说道:“杏儿怀孕了,想要流产。”里南也吓了一跳,问道:“怀孕了?谁的?”英素说道:“你别问那么多了!这事儿拖不得,你帮忙打听打听吧!”里南想了一下,说道:“上次你晕倒住院的时候,我专门记了那个主治医生的电话,一会儿我找个公用电话问问!”
杏儿见状,拿出手机,低头说道:“我这儿有电话。”里南进屋找到电话本,用杏儿的手机拨通的那医生的电话,摁下了免提,只听电话那头有些不满地说道:“谁啊?”里南赶紧说道:“李医生,不好意思打扰您!我同学上次晕倒就是您主治的,感觉您的医德很好。我是打电话感谢您的!”李医生听了些奉承的话,笑道:“不用!这是我们医务人员应该做的!”里南赶紧又问道:“李医生,我想咨询一下,流产手术大约需要多少钱?”那医生有些不满意地说道:“这个我咋知道,我又不是妇产科医生。”又愤怒地说道:“你们这些学生,年纪轻轻就乱搞男女关系,你知不知道流产对女孩儿的身体伤害有多大?”里南委屈地赶紧解释道:“不是我的!”李医生依然不依不饶地说道:“不管是不是你的!我现在对你们这些年轻人,真是看不惯!”里南小心翼翼地说道:“您就帮忙问问吧!人命关天呐!”李医生想了想,没好气地说道:“你等着!”说完就把电话挂了。过了五分钟,电话又打了过来。里南赶紧接住,听见他说道:“手术费要九百,加上住院费什么的,总共估计得需要两千块钱!”里南惊道:“这么贵?”李医生说道:“还嫌贵?爽的时候咋不想着贵?”说完又缓了缓口气,说道:“真要做手术,你就来找我,能给你便宜个百十块钱!”里南赶紧说道:“好的!谢谢您,李医生。”
挂断电话后,里南将电话递给杏儿,只见她已经泪流满面。英素赶紧抚着杏儿说道:“总会有办法的!”说完,转脸问里南道:“里南,你那儿还有多少钱?”里南见问,苦楚着脸说道:“就剩不到二百块钱,是咱们这几天的生活费!”
英素听完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只是抚着杏儿,看着他掉眼泪,半天才说道:“还能去哪里借点钱啊?”里南想了一会儿,忽然说道:“有一个人,或许可以找他借点儿!”英素赶紧问:“谁?”里南说道:“吕老师!”英素想了一下,还没说话,忽听杏儿哭道:“我不去找他,他和我有仇!”英素问道:“咋会有仇啊?”杏儿哭道:“在教室的时候就总是针对我,况且是这么丢人的事儿,他咋可能会借给我钱!”英素劝道:“吕老师人挺好的!我上次晕倒住院,就是吕老师垫付的医药费。我去还他钱的时候,他非不要,说让我大学毕业挣钱了再还他。你见了他好好说,他不会见死不救的!”
杏儿渐渐止住了哭泣,说道:“我也不知道去哪儿找他啊!”英素转头对里南说道:“里南,你不是去过吕老师家一次吗?咱们带杏儿去试试吧!”里南忽然有些后悔自己多嘴了,支吾地说道:“也不知道他现在还在那儿住不!”英素说道:“现在也是没办法,试试总比坐以待毙强。”里南也没办法,只得答应。三人整理了一下下楼,往商兴中学家属院走去。到了战东所住的楼下,里南对杏儿说道:“就在603,你去吧!这种事儿,去的人太多反而不好!”英素觉得他说的有理,拉着杏儿的手说道:“你别怕!吕老师人挺好的!我们俩在这儿等你!”杏儿抱了一下英素,缓步走了上去,到了603门口,轻轻地敲了敲门。
战东此时刚从东江老家回来,听见有人敲门,走过去把门打开一看,是陶杏儿,冷冷地问道:“你咋来了?”杏儿抬头看战东头发蓬松,神情憔悴,心中有一丝愧疚,泪水开始在眼内打转,说道:“吕老师,我有事儿找您!”战东依然冷冷地说道:“有啥事儿,你说吧!屋里比较乱!”杏儿见他态度如此冷淡,心中顿时虚了三分,支支吾吾地说道:“我能进去说吗?”战东露出无奈的表情,想了一下,说道:“你如果不嫌乱就进来吧!”
杏儿走进屋内,见东西都在打包,有些凌乱不堪,便好奇地问道:“吕老师,您这是准备搬家吗?”战东不耐烦地说道:“是啊!我很忙的!有啥事儿你快说吧!”杏儿低着头说道:“吕老师,我……我想向您借点儿钱!”战东继续在收拾自己的东西,问道:“你借钱干啥?”杏儿不愿意说出实情,低着头说道:“我会尽快还您的!请您相信我,我不是干坏事的!”战东停下来,说道:“你不会是来借钱帮胡尚畑交大学学费的吧?”杏儿一听这话,头顿时感觉好似要炸了一般,不知道吕老师怎么会知道这事儿,一时哑口无言,又听他继续说道:“你连你爸妈都骗,让我咋相信你?”杏儿低头良久,终于抬起头,泪眼婆娑地说道:“我怀孕了,借钱是想做人流手术!”战东听了也很吃惊,随即气呼呼地骂道:“你一个女孩子,懂不懂一点儿自爱啊?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就是一个还没熟的苹果,非得让别人先咬一口后。你这是啥,自轻自贱啊!”杏儿听着,低头不语,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掉。战东气得起身转了一圈,又问道:“谁的?胡尚畑的?”杏儿点点头,不说话。战东又气呼呼地说道:“他人呢?”杏儿哽咽着说道:“跑了!”战东气得大喊道:“你看看你看看,被人咬了一口还被扔到了沟里,你说你是图个啥?”杏儿低着头,只是哭。战东叹了一口气,从里屋的桌子上拿出了一张纸在她面前晃了晃,说道:“我已经不是你的老师了,也没有义务借给你钱了。你们自己做的孽,你自己去想办法吧!”杏儿哭道:“吕老师,你如果不帮我,我就得死了!”战东不耐烦地说道:“别拿死啊活啊来威胁我,咱俩谁先死还不一定呢!”说着,就过来将她推到了门外。
杏儿听到一声“嘭”的关门声,两眼忽然一黑,差点儿晕过去,扶着墙缓了一会儿,泪水才扑簌簌地往下落,晕晕乎乎低头下楼梯,走到一半,忽听有人叫道:“杏儿!”杏儿抬头一看,是尤老师。尤兰见她满脸泪痕,关切地问道:“你这是咋了?”杏儿见尤老师这般询问,眼中的泪水顿时如决了堤的洪水,哇哇地大哭了起来。尤兰抚着她安慰道:“出啥事儿,你给老师说!”杏儿抱着她哭道:“尤老师,我活不成了!”尤兰一听,惊道:“你咋就活不成了?到底发生啥事儿了?”
杏儿擦干了眼泪,“扑通”一声跪在台阶上,说道:“尤老师,你救救我!你借给我两千块钱,我会尽快还你的!我来这里就是找吕老师借钱的,但他不愿意借给我!”尤兰赶紧去拉她,问道:“到底是咋回事儿?你先起来再说!”杏儿哭道:“我不起来!你不答应我,我就不起来!我会尽快想办法还您的!”尤兰无奈,只得点头说道:“我答应你!你起来吧!到底是咋回事儿?”杏儿缓缓起来,低头说道:“尤老师,我怀孕了?”
尤兰又一次惊呆了,半天才问道:“谁的?”杏儿低头只是呜呜地哭,不吭声。尤兰知道她不愿意说,从挎包里掏出钱包,打开全部拿出来全部的钱一点,只有九百多块,忽然问她道:“这事儿你给吕老师说了吗?”杏儿哭着点头。尤兰将那九百块递给她,说道:“你在这儿稍等我一会儿!”说完,就踩着楼梯往上走,也不顾杏儿的千恩万谢。
尤兰走到战东家门口,轻轻敲了敲门,听见里边不耐烦地喊道:“没钱就是没钱,你纠缠我也没有用!”尤兰不理会他,又敲了敲,过了一会儿只听“哐啷”一声,门开了。
战东探出头正想发怒,见是尤兰,顿时呆住了,半天才说道:“你咋来了?”尤兰冷着脸说道:“啥意思?不准备让我进去?”战东揉了揉鼻子,说道:“里边有点乱!”尤兰径直走进去,只见里边一片狼藉,地上放着两个大行李箱,好似要出远门。尤兰问道:“你要去哪儿?”战东脸上有一丝羞愧,说道:“我已经辞职了,准备回东江老家!”尤兰又问道:“回老家做啥?”战东长叹一声,坐下说道:“我现在是废人一个,还能做什么?等死呗!”尤兰指着桌子上摆放着的儒尧遗像,说道:“你为啥自己要把自己打倒?你这样逃避,只能让亲者痛仇者快,在天上的吕校长看着你这样会何等的痛心,你知道吗?”战东低着头,半天才说道:“我不这样还能怎样?前天我听说,党委会上贾建设要开除我,是闫校长和他在会上当场吵了起来,才没有通过。与其让人撵走,还不如自己滚蛋。”尤兰不解地问道:“他有啥理由可以开除你!”战东说道:“旷工!前段时间我回老家安葬爹,没有履行请假手续!就是因为这些小事儿。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尤兰这才明白,前段时间自己来找战东,他不在,是回老家安葬吕校长了。战东叹口气,说道:“你走吧!我也该走了!”
尤兰不理睬他的话,质问道:“为啥不借给陶杏儿钱,她现在已经在绝路上了,你为啥不能帮她一下。你准备眼睁睁地看着她自杀吗?”战东转过头激动地说道:“你知道她怀的是谁的孩子,是胡尚畑的。这个家伙坏事做尽,在外边勾结流氓逼走马斌义,在学校欺压同学在寝室开赌场。这样一个人渣做下的孽,为啥让我给他擦屁股。”尤兰急着说道:“现在快死的是陶杏儿!”战东也激动起来,说道:“她明知道胡尚畑是个这样的人,还和他好。你说这一切是不是她自己找的?她自己喜欢人渣就应该承担喜欢人渣的后果!”尤兰说道:“不管她以前做错了什么,现在也是一条生命,你为啥就不能做点好事呢?”战东听完更激动,说道:“你知不知道,做好事是要遭雷劈的。现在要开除我的人我爸当年提携的贾建设。”尤兰也激动了,说道:“你爸提携贾建设是为这个学校能够更好的发展,他选人的目光也许会有局限性,会被蒙骗,但他本着一颗公心。你经常说,你父亲总教你‘知行合一’。但其实你一直都没有真正弄懂‘知行合一’的涵义,‘知行合一’并不是将知识运用到实践中指导实践,再通过实践来检验知识,而是‘致良知’,就是遵从自己的内心,按照自己的良心去做事。吕校长为啥这么多年以一己之力坚持推行素质教育,就是因为他亲眼看见过学生跳楼。知行合一不是马克思关于认识和实践的辩证关系,而是是通过修炼自己的心,实现自己和世界的统一。致良知,就是按照自己的良知进行做事,遵从自己的良知的选择。”
战东听完愣在原地,回头看了看父亲的遗像,忽然鼻子一酸,眼泪流了下来,说道:“我从小就没了娘,一直跟着我爹,虽然他对我很严厉,我也表面上不服他,其实我内心中还是崇拜他的。我努力学习,一路都在践行他教给我的观念,将学到的知识运用到中去,去指导实践,实现事物的飞跃性发展。我一开始觉得我一直在践行,而且很成功,现在才发现自己一直活在我爸的,不知道是阴影还是光环下,虚假的践行着他的理念。贾建设说的对,没了我爸,我啥也不是。父母在时,人生尚有来处;父母不在,人生就只剩下了归途。”
尤兰听完,走过来抱住他,伏在他的肩上说道:“你别哭了,我和你一样,也是孤家寡人一个!”战东突然被尤兰抱住,听她这样说,不解地问道:“你咋了?” 尤兰哭着说道:“…………”
欲知尤兰遇见何事,明日请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