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黄昏 大雁家 内景
奶奶站在门口目送村长出门。
大雁光着脚走到门口，看着村长离去的方向。
奶奶：醒了啊？
大雁看着空空的板车，没有理睬奶奶，走了出去。
奶奶（继续）：到哪去啊？要吃晚饭了！
大雁加快脚步朝马路走去。
65黄昏 马路 外景
一只老鹰形状的风筝越飞越高，镜头下拉，我们看见小罗手中拿着一捆白线带着风筝跑。小黄、小玲和二雁三个人跟在小罗的身后追着风筝，小玲和二雁的手中各拿着一个白纸做的风车，风车随之快速转动着。
大雁走过来，她看着空中飞翔的老鹰。小罗从她的身边跑过。
小罗：大雁！
大雁看了他一眼，继续往前走。
小玲（悄声对二雁）：你大姐来了。
二雁停下脚步，小玲也停了下来。
二雁(对大雁)：你到哪里去？
大雁：不去哪里。
小玲：你怎么不穿鞋，不怕小石头啊？
二雁：你好了啊？
大雁（困惑地）：我怎么了？
二雁：你都睡了两天了。
大雁：我记不得了。那我都三天没上学了？
二雁点点头。
小玲：徐长玉今天也没上学，她不念书了。
大雁：以后都不念书了？
小玲：嗯，她家人不给她念了，说女孩念书没用。
二雁：她妈妈生了两个男孩。
小玲：快跑，小罗他们都快到家了。
小玲拉着二雁往前跑。
大雁一个人往前走去。
阿婶弯着腰用小锄头在挖草药。大雁望着阿婶的身影，悄悄走过去。她站在旁边看。
阿婶抬头看了她一眼，继续挖。
阿婶：看什么啊？你想学啊？
大雁：阿婶，这个黄花真能卖钱吗？
阿婶：卖是能卖钱，就是晒死了。你看我，都晒黑了。你现在要好好念书，不然长大了种田，累死了。
大雁静静地看了一会儿。
66黄昏 岔路 外景
大雁站在岔路的下坡，看着一堆白色的大石头。石头上有几滴暗红色的血迹。她坐到石头上。
大雁摸着血迹。
67早晨 大雁房间 内景
大雁站在地上，对着挂在墙上的一个小镜子编辫子。她把洗脸毛巾系在头顶上。
二雁在床上伸着懒腰醒过来。她从床上坐起来，打着哈欠。
二雁：几点了啊？
大雁：不知道。
二雁：奶奶还没来喊我们吃早饭啊。
二雁又打了一个哈欠。大雁低头穿上黑色的胶鞋。
二雁：外面下雨了啊 ？
二雁透过蚊帐朝窗外看去。
二雁（继续）：没下雨，你穿胶鞋干什么啊？
大雁：我今天要去挖小黄花。
二雁下床，穿拖鞋。
二雁：你不去上学了啊？
大雁：你就跟老师说我还在发热。
二雁：你骗人，你不在发热了。这个星期就期末考试了。
大雁：爸爸他们在医院快没钱了，昨天我听到村长说的。
二雁：他们怎么还不回来啊？
大雁：还要在医院住一段时间就回来了。
二雁：那你挖小黄花干什么？
大雁：阿婶也在挖，她说那个能卖钱。
68白天 马路 草地 外景
漫山遍野的小黄花散落在苍翠的草地上。
大雁半跪在草地上，拿着小铲子认真地挖着一颗小黄花，她身旁的大竹篮子里面有几朵带着泥土的黄花。
太阳从最东边慢慢移到头顶的斜上方。
篮子里的野花也越来越多。
大雁脸上豆大的汗珠滴落到泥土中。她用湿透的衣袖擦了擦汗。一阵清风吹来，大雁站起来，闭上眼睛用力地呼吸着。她小小的嘴唇干裂，起了一层死皮。
她睁开眼睛，定睛看着前方。
大雁的主观视角，我们之前见过的时髦女人款款走来。她戴着之前的那顶鹅黄色花边草帽，身穿白色的亚麻衬衫和一袭黑色长裙，手上拎着一个精致的皮包。
时髦女人注意到大雁，她边走边看向大雁。
时髦女人走到大雁的身边。
时髦女人：小朋友，怎么没去上学？（看着篮子里面的小黄花）这些都是你挖的？
时髦女人的脸部特写，长长的浓黑的眉毛，大大的眼睛，浓密的睫毛，俏挺的鼻子，轮廓分明而又红润的嘴唇。
大雁脸部特写，长长的眉毛，大大的眼睛，浓密的睫毛，干裂的嘴唇。
大雁看着她没有说话。
女人从皮包里拿出一小瓶矿泉水递给大雁。
时髦女人（继续）：口渴了吧，喝点水。
大雁没有伸手去接，她蹲下身，挖着草地。
女人把矿泉水放在大雁的篮子里面，看了一眼大雁，转身离开。
大雁偷偷转过身，看着女人远去的背影。
大雁看了一眼篮子里的矿泉水，她抓起矿泉水，朝女人的背影扔去。
69白天 大雁家 外景
红色的大门被一把生锈的大锁锁了起来，时髦女人轻轻推开门，她从缝隙里窥探大雁家里。
大雁拎着大篮子站在时髦女人的身后，盯着她的背影看。
大雁：小偷！
女人吓了一跳，她转身看见浑身脏兮兮的大雁，又不自然地看看大门。
时髦女人：我不是来偷东西的。我是来见他们家人的。
大雁：他们都不在家，你走！
时髦女人：他们去哪里了？（震惊地）这是你家？
大雁看着她不说话。
时髦女人（继续）：你是王大雁？
女人的眼睛泛着泪光，她蹲下来拉着大雁的小胳膊，大雁挣开女人的手，往后退了两步。
大雁：你到我家来干什么？
时髦女人：大雁，（眼泪溢出）我是你……
大雁：你是坏人！
大雁扔下手中的大篮子，篮子倒地，黄花散落在地。
大雁向小路跑去。女人泪眼朦胧地蹲在地上看着大雁远去。
70白天 河边 外景
大雁站在河边，水面平静得令人窒息，反射着太阳刺眼的强光。
大雁弯下腰，抓了一把石子用力地往水中扔去，激起几处涟漪。
大雁：我爸爸是王大发，我妈妈是吕佳梅，我妹妹是王二雁，我是王大雁。
71白天 奶奶家/河边 外景
奶奶家的烟囱冒着缕缕青烟。
奶奶担着两个塑料桶，从家里出来。她看见站在河边的大雁。
奶奶：大雁，你站在水边干什么啊！快回来！
大雁回头看了一眼奶奶，赌气似的径直往河里走去。
奶奶慌张地放下水桶，朝河边跑来。
大雁把头埋进水里，头发飘了起来。
奶奶冲进水里，抓起大雁的一只胳膊，用手打她的屁股。
奶奶：你怎么就这么不听话啊！你要是掉水了，你叫我怎么向你爸爸交代啊！
大雁不吭声，低着头死死地看着水中晃动的倒影，头发上的水滴落在水面，激起小小的涟漪。
时髦女人奋不顾身地冲进水里，双手拉住奶奶的手，护着大雁。奶奶回头莫名其妙地看着女人。
大雁抬起头，看见女人紧张惊慌的表情。她一把推倒女人，奶奶也跟着女人倒进水里，水花飞溅开来，鹅黄色花边草帽飘落到水面上。
女人和奶奶挣扎着站了起来，大雁向小路走去。
奶奶：对不住啊，我家孙女太调皮了。
时髦女人：你是大雁奶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