鲛海乃鲛人统治的海域,约占南海海域的三分之一。鲛人与南海龙族以焦壑为界,南北划分而治。鲛族居北面,南海龙族控制焦壑南面海域。
焦壑乃一条流淌着沸腾河流的海沟,深约三百丈,宽约百余丈,两边都是陡坡。沟底的河流常年沸腾着,白气缭绕终年不散。无数的气泡咕噜噜上涌,形成一柱柱的气泡柱,数千里长的海沟,皆是这样的壮观奇景,仿佛沟底正燃烧着永不熄灭的火,要将河水熬干似的。
焦壑北边布防着鲛国的士兵,南边则是精干的虾兵蟹将。两方以焦壑为界,各占据点,插上旗帜,一刻不放松地守卫着各自的疆界。
“原本从海底的焦壑隧道可以直接进入鲛海。”刁蛮和兔子带着汤圆往鲛海飞行的途中,汤圆侃侃而道,“可自从龙族和鲛族闹翻了后,那隧道便被鲛人堵住,已无法通过了!”
“龙族和鲛族是怎么闹翻的?”刁蛮兴致浓厚地问道。
“这事儿得从东海已逝的芊螺公主说起,据说是芊螺公主喜欢上了天上的一位神君,海王也颇为中意,曾表达以镇海珠为聘礼招那神君入赘之意。
可神君无意说了一句‘镇海珠虽美,却不如鲛珠之万一’,芊螺公主便上了心,她只身闯鲛海,杀了鲛王的两个儿子,夺了一颗万年鲛珠,作为神君诞辰贺礼。
鲛王痛失两子,找海王讨要说法却被海王以鲛王的儿子无能为由羞辱一番,鲛王只好上告天帝,明呈曲直,为儿子讨个公道。那神君得知鲛珠的来由后,寿筵之上大发雷霆,以芊螺公主滥杀无辜为由,当着众神仙的面将芊螺公主绑到了诛仙台。芊螺公主最终含恨跳下诛仙台,灰飞烟灭!
大仇得报,鲛国上下载歌载舞,欢宴一月有余。海王眼睁睁看着爱女灰飞烟灭,犹如万骨锥心,悲痛欲绝。只因芊螺公主有错在先,海王虽然痛恨那神君未能网开一面的绝情做法,但也不好发作,只得咽下所有的悲泪。此后,他便把满心仇恨转移至鲛族身上,发誓有生之年一定要灭了鲛族为爱女报仇!
于是,海王严令禁止四海龙族以及海灵各族与鲛族来往,并屡屡发兵攻打鲛国,可都遇到鲛国猛军虎鲛的猛烈反击,胜少败多。
鲛国也曾越界攻击龙族,但每每被南海凤迎公主率兵强势打退。
如此战来战去,不知何日是个头,渐渐地,两方士兵都厌倦了这样没休止的战争,鲛人遂将焦壑隧道堵上以示休兵罢战之意,南海龙王也默许了这样的态度。此后两方以焦壑为界,各守阵地,互不侵犯。
不过休战并不意味着再也不战,两方每隔数百年,便象征性地打一仗。”
刁蛮听完龙族与鲛族的历史恩怨,对海王霸凌鲛族的做法嗤之以鼻:“那老头好没道理!那芊螺公主昏了头,杀了鲛王两个儿子,以命相赔有何不对?他死了女儿心痛,鲛王死了儿子不会心疼?那神君好样的,严正公办,不徇私情!”
兔子脱口而出:“这个故事我小时候听说过,好像跟你爹有关?”
刁蛮吓了一跳:“我哪来的爹?胡说八道!”
幼时记忆已多半模糊,兔子也不太确定,遂移了话题:“海王集四海兵力都未消灭鲛国,看来鲛国的虎鲛大军很厉害了!”
“虎鲛大军虽猛,但没有强帅统领,也只是乌合之众。”汤圆不以为然。
“哦,他们的统帅是谁?”刁蛮好奇地问。
“鲛王的小儿戍柳!”
“戍柳?他有何本事?”刁蛮心想再厉害还能比呆子厉害?
“此人不仅能文能武,还善音律,琴技精绝,被称为四海的琴痴王子!”
“他与清弦老弟相比,谁更厉害?”兔子问出了刁蛮心里的话。
“他俩没打过架,不知道!”汤圆如实回道,“不过,有一点清弦殿下比不过他。”
“哪儿比不过?”刁蛮不服气。
“那柳殿下,丰面如玉,俊美无匹,人赛三月桃花,六月渠荷,九月黄菊......”
“我家呆子长得也不赖!”汤圆话未说完,刁蛮立刻打断道。
说话间,刁蛮一行飞到鲛海上空,齐齐迫不及待地往鲛海里跳,可她们一入海,便立即被一群浑身红鳞头上长着一丛红色骨棘的鲛人团团围住。他们手里拿着锋利的银叉,表情冷冽地看着她们。
汤圆吓得耳朵一拢,盖上了眼睛,身体不自禁地缩成一团,瑟瑟发抖。可很快它反应过来,身旁有个厉害的人物,于是它小心翼翼地挪到刁蛮身后,偷偷地爬到刁蛮的肩上蹲着。可甫一抬头,猛然触到虎鲛凶神恶煞似的眼神,身体又一个瑟缩,两耳立即拢过来,又捂住了眼睛。
面对着突然出现的虎鲛士兵,刁蛮和兔子先是一愣,随即对了对眼,打还是不打?两人默契地点了点头。
就在两人暗暗蓄力,正要出击突围时,却听汤圆抖索着出声道:“虎鲛......大......大哥,我们是......是......慕名......找柳殿下......学......学琴的!”
刁蛮闻言,收回了掌力,配合地点了点头,东皇成玺那小子好像说过:君子能动口便动口,不能动手,动手老费劲儿了!
兔子也怕他们不信,解开乾坤袋,全是一袋袋的蓝色灵珠,正是鱼王、龟丞相等人曾经给刁蛮的贿资:“你们看,我们是带着满满的诚意来的,拜师费那么多!”
刁蛮附和道:“就是!就是!”
面无表情的虎鲛打量了她们一阵,其中为首的一人冷声道:“带走!”
众虎鲛于是将刁蛮和兔子押着,一路向西而行。路上,刁蛮目光四下扫了扫,东西南北四方,竟然间隔隐伏着一条条虎鲛,他们四面铺延开去,形成一张网似的屏障守卫着鲛海的海面!
鲛海的防卫竟然这么严密!刁蛮暗暗心惊,幸好方才没有动手打起来,若不然,那么多的虎鲛,她和兔子还真不一定打得过。
没过多久,她们来到一座楼台林立璀璨银亮的城市——缥缈城。何为飘缈?满城宫殿亭台楼阁,皆有柱无墙,一面面墙由闪亮的银绡代替。万千银绡轻缓地飘扬着,整座城时掩时显,有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娇羞与神秘。
刁蛮被押到一座丈许高的镇龙台前,台上歌舞正兴,刁蛮和兔子仰头去看,只见舞女飞扬的轻薄的素绡,时而像花朵似地绽开,时而像蒸腾的云随风舞动......那为首的虎鲛独自一人上了台,很快歌舞稍息,那虎鲛声音传来:“殿下,抓到两名东海来的奸细!”
奸细?刁蛮和兔子惊讶地对了对眼,两人一脸茫然,随后又看了看乖乖蹲在刁蛮肩上的汤圆,难道是它?数字也不对啊!
汤圆一脸无辜地瞪着大眼睛,茫然不解。
“哦!”台上传来一道清越如磬的声音,懒懒地道,“斩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