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平摸了摸他的脉搏,撕开他的上衣听了听心跳,抚摸着十分珍爱的八字胡须又皱着眉头道:“这小子怎么这么不经事?还没有发挥余热就挂了?啊,真是不经用!”懊恼之际,便也不去管他。
“该是我实验另一种丹药的时候了,如今只能拿我的狗狗做实验!”郝平跑上台阶,又是自言自语道。
来到平台处,他抽出一个黝黑之物。
“真应该搭个笼子,将你们全关起来,省的费事!”郝平手中拿着一只野猪腿,朝着狗露出了诡异的笑容,这些狗却是烦躁不堪,来回暴走,狂叫不断。
他将野猪腿丢在了平台上,用特制的套狗索抓过来一只狗,将满目惊恐的大狗紧紧地束缚在树桩搭成的台架上。只见这狗浑身却是结满了痂,大片的皮肤早已掉落,露出了一大片红红的肌肉。
这狗见郝平拿着把刀朝着自己走了过来,顿时龇牙咧嘴地唤个不停。
“畜生,再不闭嘴,老子活剐了你!”郝平怒骂道。说时迟,那时快!郝平抓狗还真有一套,极快的手速扭住了狗脖子,另一只手将其绑了起来。一阵刀光闪过,狗的腹部瞬时出现了半寸长的口子。那狗狂叫不已,龇牙咧嘴,在树桩上痛苦地扭动着,这番情景引得另外几只狗发足狂奔,刚跑到悬崖边上,又急忙退回,只能在场中呜呜呜的鸣叫,有只狗没有刹住脚,便直直的往下方悬崖追去,留下一长串的呼叫声。
山脚下正有五个人左右打探着入谷的路口,正巧看到狗下落的轨迹,其中一个人无比欣喜地指着方向,轻声道:“看,大师兄,应该就是那里,就是那个平台!”
郝平见狗伤口处血流不止,哈哈大笑道:“你这个畜生经过了这么多次的实验,这血还没有变颜色?待我试试今日的配方!让你变从黑血狗!”
他从袖中掏出一个深色的药瓶,用力地上下摇晃。打开盖子时,一股奇香顿时扑鼻而来。郝平将狗腹部捋平,将瓶中的药水全部倒在此狗被划开的伤口处。
这药很是神奇,刚刚咕咕流血的伤口,此刻正在快速地愈合,不一会生长出一些肉粒,半炷香时间肌肉越来越大,逐渐地堆积在了一起,好似一团紧密堆积的肉灵芝。
郝平单手一扬,这狗便从树桩上跌落下来,嘴中涎水淋漓,龇着牙咧着嘴瞧着郝平,四只脚兀自在地面上无力地划着,却使不上任何力气,嗷嗷地低鸣着。
“要有个活人就好了,妈的,那小子已经死了!真他妈的不禁用,老子又要下山寻人!”郝平想到这里垂头丧气地往屋内走过去。
他正跨进门槛,忽然感到大腿处钻心的刺疼,郝平急忙扭过头张望,原来是另一只狗死死地咬住了自己,紧接着大腿的伤口处亦是奇痒无比,恰似千万只蚂蚁在伤口处爬动。
他愤怒不已,一脚将狗踢飞,这另外一只狗又冲了过来,又咬住了他的另外一条腿。
郝平两腿受伤,这毒性也趁机侵入了他的五脏六腑。郝平提起一把尖刀,朝着这狗的腹部狠狠的刺过去,又转动着刀把,将狗的内脏绞个粉碎。
两只腿现在已经无法用力支撑,他只好坐在地上,双手衬着后方缓慢地进屋,从卧室的床头柜下方拿出了一个金黄色的盒子,取出了一把粉末涂在伤口上。
他一边涂,一边大骂道:“该死的畜生,疼死老子了!哎哟!”
也该是他倒霉,腿部的伤痛感刚刚消逝时,只听见门口处上传来了一阵细碎的脚步声,郝平大吃一惊,料定是仇家上门,便本能地爬起来,欲要抄家伙防身。
从门口处闯进了五个人,手中持着长剑,清一色白衣打扮。看上去这些人年纪均在四十岁开外。这些人正是一个时辰以前山下的那五个人。
“大哥,你看,这郝平怎么自己坐在了地上?”
“五师弟,当心有诈,此人奸诈无比,小心提防才是!”年纪稍大的人道。
“郝老贼,我找你找了五年,多方打听,这才找到你的巢穴,识相的还请自尽吧,免得弄脏了我的剑!”
“我当是谁,原来是青城六侠,不,现在是五侠了,有失远迎,失敬失敬啊!”郝平笑着说道。
这来人正是青城派五侠,常年行侠仗义,在江湖上具有很高的名声。按照入山的资格排名分别是陈渊,邓月山,刘连生,刘天贺以及甘涛,原先还有一个最小的师弟蒋培豪,很多年就被郝平弄死了。
“郝老贼,休的假心假意,我们师兄弟此番前来正是替六师弟报仇,也是为江湖除害!”陈渊道。
他所说的六师弟,就是蒋培豪,多年前被郝平抓住,同样遭受今日段二所受之苦,最终惨遭毒害。
“不瞒陈大侠,你那六师弟实在是薄命,我本意是要通过我的丹丸替他打通任督二脉,无奈他福缘浅薄,不想一下子就一命呜呼了。这个不能怪我!我真的是好意啊!”郝平道。
“我不想和你多言,实话告诉你,今日就是你的死期。”刘连生道。
“诸位大侠,如今我手无缚鸡之力,要取我性命,快来砍吧!”郝平伸着脖子道。
“那你看剑!”刘连生拔出长剑,朝着郝平的面门刺了过来。
郝平不慌不忙,的确他的应变之能非常人所及,他微微转身,绕开了刘连生的长剑。这么多年他为恶江湖,没有几把刷子还真不行。
他翻转着身子,钻入了床底。从怀中掏出了一个药瓶,用力的晃了晃。对着着床沿边上伺机等待着。
五人知道他的厉害之处,寻思手中的药瓶定是装有致命的毒药。当下无策,只好在门口等候着。这甘涛是个急性子,等的甚急,连忙道:“大师兄,那就放火吧!管他是机关还是毒药,一把火烧个干净,管他个鸟!”
“对对对,五师弟所言极是,大师哥,我这就去放火!”刘天贺道。
郝平趴在床底,听他要放火,才慌了神,当下脑筋急转,料定今日定然是我凶多吉少。于是他捂住口鼻,把心一横,从怀中掏出瓶子,将药水正对着门口的位置扔了过去。这瓶子碎裂之后,里面的液体挥发性极强,刺鼻的气味马上在屋内弥散开。
陈渊见势不妙,连忙招呼其他四人快速撤出,将房门紧紧地关了起来。郝平见势从床底翻转上床,从下方床板上按着一个机关,瞬间自己伙同被子翻转入下方的暗道中。
陈渊等人立在门外,忽然听到房间内传来一阵急速的咣当声,急忙一脚踢踹开门,此刻见床板颤巍巍的动,这才捂着鼻子探过头来,发现此处居然有个地道,但地道尽头却被一方灰色的大门堵住。
“千算万算还是让老贼跑掉了,他是命不该绝!此人报复心甚重,我等立刻回山,速速护我门派!”陈渊跺着脚道。
“此人睚眦必报,如今他定然视我等为心腹大患,恐其暗中对我派不利,今后可不好办了!”邓月山道。
“是啊是啊,大师哥,既然老贼已经逃走,我看还是一把火烧了这个鸟地方,免得今后害人!”甘涛道。
“放火吧!”刘天贺道。
在地道靠近山腰的出口处,郝平坐在洞口处见这一场大火将他经营数十载的地方彻底夷为平地,咒骂不已。无奈此刻他的双腿已断,无法动弹,只好心中暗骂道:“青城派,今后我定要让你们所有人付出代价!”
一场大火甚是猛烈,陈设加上郝平多年的心血,噼里啪啦中化为一团灰烬,空气中夹杂着令人窒息的气味,久久不能散去。
三个时辰之后,段二终于了过来,见自己大半个身子完全浸没在水里。当下不明所以,急忙爬起来,东张西望。
他打开冰窖的大门,往上方的平台上走了过去。眼前的一切让他大吃一惊,这里已经完全成为了一片焦土,还有一些零星的火焰在屋梁上烧着。
“到底是谁放的火,那贼道人怎么也不见了?他人呢?”段二一阵惊慌,生怕道士回来后以为是他放的火。他立在平台上,左右眺望,却无法看到任何可以下山的路。
正疑惑间,一条狗立在台阶上对着他狂叫。
“你是要领我出去么?”段二好奇道。
那狗低鸣着,领着段二返回到冰窖。冰窖中的水明显少了很多,那狗却直直地跑到冰窖的东边墙角处,低头狂叫着。段二觉得非常奇怪,连忙快速也跟上前,发现了个金属箱子。
“这个箱子有啥稀世之宝么?”他摸了摸狗头道。
那狗朝他叫了几声。
“好,听你的,不管这么多了,先拿走再说!”段二正欲离开时,这狗又跑到了冰窖的南边,段二这才发现,那儿是一个通道,此刻水流都顺着通道流了出去。
“不管下方是什么,我得赶紧离开这里,万一那个贼老道回来非宰了我不可!”段二沉思着。他将狗抱在身上,钻入地道中,也不知滑行了多久,忽然面前生出一道白光,已经滑到了山脚某一个出口。
段二摸了摸狗头:“这次真是多亏了你啊,我们才能逃出魔掌!在这里五年了,今后我们更加生死相随了,我叫段二,给你取个名字吧,叫什么呢?我们都是因为一场大火才得以脱身,就叫你火生吧!好不好,火生?”
这狗很有灵性,依靠在段二身边,后腿趴在地上,前腿只在地面,昂着头呜呜地叫唤!段二也坐在了地上,仔细查看了一番自己和狗的伤势,简单地处理了一番伤口。之后又打开金属箱子,原来这全是郝平配置毒药的配方的记录,段二本想将其扔掉,随后一想这个可能有用,便将记录揣在兜里。
这一人一狗消失在茫茫的雪山之中,一路风餐露宿,朝着滇南高原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