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未亮,圣湖山脚下却是一片灯火辉煌。
此时的圣湖山内的洞穴中已是臭气熏天无法住人了。
所以圣湖人不得不搬出洞穴在原来房屋的灰烬上暂时休息。
一百多只獠牙兽密密麻麻的站满了空地。
每只獠牙兽的一旁都有一小群人,这是家人在送别远行的獠牙战士。
前路未卜,这一走也许就是天地两隔,哭泣声连成一片。
老岛主抱着自己的女儿老泪纵横,喃喃自语:“是为父害了你。”
雅古丽含泪道:“父亲莫自责,这是女儿自己选择的路,我们走后,父亲要保重身体。”
老岛主忽然想起什么,从怀中拿出一个精致的骨盒。
打开从里面拿出一只七彩珍珠的链子,缠在雅古丽手腕上。
雅古丽心中诧异,这条手链不算太长,只在手腕上缠了两圈。
通体是黄豆大七彩珍珠串成,中间还混拴一红一蓝两个如同葫芦样子的别致螺壳点缀。
七彩珍珠虽然珍贵,但它的颗粒不大,算不得珍品。
这样一条手链虽然在普通人眼里也算贵重。
但对于作为圣湖海域的古丽来说,却只能算是普通的货色。
这样一条普通的手链不知父亲为何要特别送给自己。
老岛主看着女儿小声道:“雅儿,如果海风欺你太甚,让你不堪忍受,你无需顾及我与族人,只需用它对付海风。”
雅古丽似乎想到了什么,瞪大眼睛看着父亲。
只见老岛主用小的只有她能听见的声音说:“红螺里是鱼红,蓝螺里是虾白。”
雅古丽知道这是圣湖极为珍贵也极少有人知道的两种剧毒。
鱼红是急性毒药,而虾白则是慢性毒药,两种毒药皆无药可解。
雅古丽看着父亲道:“你这是?”
老岛主道:“我女儿是大海上最美的鱼儿,是最骄傲的古丽,谁也不能欺辱我们的古丽。”
“如果那海风对你好也就罢了,如果对你不好,你只管要他的命。”
雅古丽又一次抱住自己的父亲,流着泪道:“女儿死不足惜!父亲要尽快清理圣湖,恢复圣湖的洁净。”
“将来如有可能,我会求海王再为我圣湖重燃一次圣火,有了圣火,我圣湖才有希望。”
天色蒙蒙亮,刀锋战队吃过早餐,已准备好整装待发。
只见天空中有一队獠牙兽飞了过来。
降落到刀锋战队的面前,一个个满身皮甲的獠牙战士,跳下来。
让所有人惊讶的是这支队伍竟然有三百多人。
除了雅古丽与贝里古外,其它人竟然全是两人一兽。
看着他们列队,相同的皮甲,列着整齐的队伍,一个个精神抖擞,还算有一定的章法。
与刀锋战队相对,刀锋战队身上的衣服破烂的如同叫花子。
但论到战士身上的气势。
他们更象刀锋战队刚到獠牙岛时的样子,精神气有,但缺少那种凶悍的杀气。
如果两队相博,这支队伍瞬间就会被刀锋战队击破。
刀锋战队来到时,圣湖直接钻进了洞穴里没有拿这支队伍来与刀锋战队碰撞。
后来想用这支队伍时,飞在外面的獠牙兽却又被刀锋战队的小黑,大白,圣火驱逐到外围,连圣湖岛的边都到不了。
不过也幸好这样,这支队伍得以保存,否则现在恐怕已经没有这支队伍了。
列好队,雅古丽一人向不远处的海风一群人走去。
一头火红鱼尾辫,七彩紧身小皮甲,蛮腰纤盈,昂首挺胸,一副飒爽英姿的女战士形象走向海风。
走到近处看时,洁白的额头上纤细而清晰的深蓝风纹异常醒目。
风纹不大,每一笔都有着风一样空灵,合在一起又如火一般的浓烈。
看上去有着花朵一般的美感,不清楚的还以为是请绘画大师特意画上去的纹理。
一张俊脸配上这朵风纹,竟然显得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异样美。
这让刀锋战队的众人看的有些发蒙,我们首领还有这般手艺。
一个巫纹真的不要这样漂亮好不好,这个风纹竟如此好看,我要不要也让首领纹上一个。
忽又想到这是代表首领奴仆的巫纹,竟生出我是不是也去作首领的奴仆的打算。
他们哪里知道海风为族人额头画风纹那可是画过几万次之多。
风族的历史就是从画风纹开始的。
如果这还做不到笔走龙蛇,精技巧韵,那海风得蠢笨成什么样子。
一旁的霸虹看到雅古丽额上蓝色的风纹。
一下明白昨天晚上禽鸢为何是那般怪异的表情,咱们的海王首领似乎有点偏心啊。
雅古丽来到海风面前,伏身在地道:“圣湖所有獠牙战士前来报到,请主人吩咐。”
海风看了一眼恭敬的雅古丽道:“出发吧!”
浩浩荡荡的獠牙兽大军飞上了蓝天,盘旋一周后,笔直的向东南方的獠牙海域飞去。
这一飞就是三天三夜,第四天时降落在一处荒岛上休息。
刀锋战队对于这种日夜飞行早就习以为常。
但是圣湖岛的獠牙战士一落到地面。
一个个摇摇晃晃站都站不稳,更有甚者一到地面就开始吐了起来。
反观刀锋战队一个个没事人一样,开始准备晚餐,还有人在准备训练。
雅古丽兄妹诧异的对视了一眼,皆无言语。
夜色浓重,刀锋战队与圣湖的队伍,分处两处,相隔两箭之地休息。
在圣湖队伍的中央有一片空地,所有的獠牙兽都围绕这处空地休息,空地中央有两只白色獠牙兽。
贝里古道:“妹妹,我们已出来三天了,圣湖的人想来已转移到半月湖了,我们现在离开想来也没什么问题。”
“即使海风他们追到半月湖也拿我们没有办法,我们可就完全脱离他的掌控了。”
雅古丽摇头道:“我们的獠牙兽没有他们的快,我们逃不掉的。”
贝里古笑道:“这个你不用担心,我早就想好办法了,到时候我们每只獠牙兽都往不同的方向飞,它们总不可能分散开来,追我们吧?”
“虽然会有一些损失,但是大多数人逃出来不成问题,而且他们还有更重要的事去作,也不可能花时间来追我们啊?”
雅古丽没有说话,似乎是在思索得失。
贝里古也不崔,只要妹妹答应,这计划完全可行,自己都为自己想出来的绝妙计划高兴。
然而好一会雅古丽依旧没说话,贝里古有些焦急。
“妹妹怎么样?你说句话啊!”
“哥,我不同意这个计划。”
“为什么?这么好的计划你为什么不同意?”
“哥,你想过我们逃回去之后怎么办吗?”
“这?不用管这些了,先逃回去再说,总比与人为奴强。”
“哥,我们有海王兽魂时都守不住圣湖岛,现在没有海王兽魂,我们还能守住哪里?”
“海王走了,女王岛的人来了我们怎么办?再投降一次吗?”
“我们圣湖一族先与海王合作,我们自己撕毁协议,我们与女王岛合作,又杀了白衣古丽,现在又投降海王,我们却又要准备叛逃,将来再投降女王岛,你说女王岛会信吗?”
“我们杀了白衣古丽。女王岛会如何对付我们,你心里清楚吧?”
“现在在所有人眼里我们就是一群反复无常的人,即使我们投降也没人会相信我们的。”
“我问你,我们圣湖一族真的还有出路吗?”
贝里古反驳道:“我们第一次与海王兽的合作其实只是父亲先与女王岛的人合作,共同设计的计划,并不算背叛。”
“你说会有人相信吗?另外我们杀了女王岛的白衣古丽是真的吧!”
“如果我们现在真的这么作了,将来我们圣湖将再无法在大海上立足。”
“现在大海之上风起云涌,将来不管是谁成为真正的海王,都不会接受我们的投降。”
“那我们怎么办,总不能给海风当一辈子奴仆吧,你身为族长你真的想这样吗?”
“你承认我是族长,那我的话你听吗?”
“离开时父亲跟我说过,凡事要听你的。”
“那好,那我告诉你,我们这次跟定这海王了,不管以前我们叛变了多少次,现在这是我们最后一次了。”
“如果有一天海风被女王岛杀了,我们还要找女王岛打上一场,来证明我们的忠诚。”
“你疯了?这是为什么?你就真的心甘情愿的作一辈子奴仆?”
“哥,你还记我们圣湖的老巫吗?”
“怎么不记得?我们进入圣湖洞穴时,她已老的走不动了,当时还是我把她背进山洞的,当时我还在想她还能不能活着离开山洞。”
“离开圣湖之前我去看过她,那时她刚刚从昏迷中清醒过来,她看到我额头的风纹后,对我说这个风纹会为我带来非凡的荣耀。”
“她是在安慰你。”
“不,我们投降海王与我成为族长这所有的事,都没有人告诉过她。”
“因为她那时一直在昏迷,她说这个风纹是个始纹,是开天辟地的族纹,孕含布娅之力,让我好好珍惜。”
“我不相信这是她说的,我要回去问她。”
“你不用问了,这些话是她的临终遗言。”
随后兄妹两人一阵沉默。
好一会雅古丽的声音又响起。
声音带着一丝羞涩,“其实即使老巫不这样说,我也决定这样做,因为我喜欢海风,我相信他就是那个我要找的人。”
贝里古猛然想起什么,吃惊道:“在你成人礼时,老巫曾说过你会在梦幻之地见到他,而我的那个人则生活在圣湖海域之外?”
雅古丽只是嗯了一声,不在说话。
沉默了好久,贝里古叹了口气道:“我听族长的安排。”
夜茫茫,似乎有风从这里吹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