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起?晨勃?”斑马小声念道。
谁知这句话被陈勃探长听见,他两手指着斑马笑起来:“没错,那方面我可是专业人员。”
“专业人员?”
“实不相瞒,我年轻时也是风情万种的潇洒人物,”陈勃开始侃侃而谈,“有不少女性喜欢我,羡慕我的身体,我本人也在世界各地撒下不少种子,只是现在老了,没力气做播撒工作了。”
斑马“噗嗤”一声笑出来,连连竖起大拇指。
陈勃自恋地仰起脸,右手“沙沙”地抚摸下巴,他的颧骨很高,脸部线条分明,年轻时说自己奶油小生也大有人信。
“我的梦想,就是到老也有许多少女喜欢我,美女是人生中最重要的一部分。”
“变态,”云云说,“阿也,你别学他。”
斑马则伸手跟陈勃对拳:“真乃同道中人也!”
“哦对了,阿也,你是不是也该说说你的故事了?”云云转头问道。
“我的故事?”陆也挠着脑袋,“难道现在是故事汇环节吗?”
“你之前说你是实验人来着,到底是怎么回事?”云云拿手敲了敲桌子,发出“咚咚”两声。
“啊对,阿也,你之前说有什么实验来着,让徐文变成猫的那个。”斑马说。
“阮病毒?”陈勃脱口而出。
“你也知道?”云云问。
“完全知道算不上,但在那里待了一年多,多少也有点耳闻,听说是个可怕的实验来着,怎么,陆先生是实验品吗?”
“他何止是实验品,而且还是一号实验品呢,”云云没好气地看着他,“只是没想到,这个一号实验品竟然瞒了老婆这么久。”
“是啊,也瞒了我好久。”斑马委屈巴巴地说。
“好啦好啦,”陆也满怀歉意地笑着说,“不好意思啦,我也没想过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所以,趁现在还能解释的时候解释清楚吧,省得以后没机会了。”云云说。
“好,好,”陆也连连点头,“那我说了,首先是老生常谈的,网组织在暗中进行许多实验,这点大家都知道吧?”
“知道,你之前说的那什么心转心实验,也算其中一种吧?”云云说。
“算,”陆也说,“不过那只是其中一个,其他的我也不清楚,毕竟不是那里的实验人员。”
“你以前被做的就是心转心实验吗?”云云问。
“对,是它。”
“那是什么样子的?”斑马问。
“具体原理和手法说不上来,”陆也略一蹙眉,“因为那时太小,实验也还在起步阶段,我只知道,他们把我的什么什么细胞提取出来,再放进其他生物的细胞以替代。”
“就像把这个手机的通信卡抽出来,放入另一张?”斑马问。
“没错。”
“这么玄乎啊。”
“更玄乎的是,这项实验竟然是内部允许的,”陆也说,“真是不可思议。”
“这种变态实验本就不该存在。”云云义愤填膺地说。
“其实他们也知道非法,所以基本都暗中进行,不敢大肆宣扬,毕竟这种事被人们听到了,肯定得游行闹事。可是,”陆也耸耸肩,“只要把垃圾藏起来,世界就变干净了,这就是他们的想法。”
“可垃圾不管藏得多深,也还是有臭味,要想使事态平息,光靠隐瞒是没用的,因为总会有人知道真相,就比如你,阿也,对吧?”云云把脸别过去,“因为你的亲生父亲就是网的领导,是给这项实验敲上‘同意’印章的人。”
“是啊,”陆也无奈地说,“摊上这种老爸,能怎么办呢?他不仅敲上‘同意’的印章,还把自己的亲生儿子送去了实验室,那时候我还以为能吃到棒棒糖呢。”
“真是个邪恶的老爸啊,”斑马重重地捶了下桌面,“都说虎毒不食子,它比老虎还可怕。”
“是那种一生气就会吃掉孩子的老爸吗?”陈勃突然饶有兴致起来,“我老爸也是这样,就像克罗诺斯(Kronos)。”
“克罗诺斯?”
“对,克罗诺斯,宙斯的父亲,是古希腊神话故事中邪恶父亲的代表,曾一口气把自己的孩子们吃掉了。”
“宙斯也被吃掉了吗?”斑马问。
“宙斯没有,”男人顿了一下,“据说,当时他的母亲赫拉把一块石头假扮成宙斯让克罗诺斯吞下,宙斯才得以逃过一劫。等宙斯长大后,他设计让克罗诺斯吞下催吐药,这才把几个哥哥姐姐救了出来。当然,这故事我也是很久之前看的,可能有些错误。总之,我想说的是,说起邪恶老爸,我有大把大把的话可聊。”
“这方面你也是专业人员?”斑马半开玩笑地说。
“相当资深的专业人员。”陈勃说。
“你这么一讲,倒还真挺像他。”陆也道。
“阿也,快说回那个实验吧,把细胞换好之后呢?”斑马催促道。
“怎么,斑马,你有兴趣?”云云带着揶揄的口气问。
“那可不,如果实验成功,我就能把自己变成一只猫献给石榴小姐,石榴小姐喜欢猫,我就变成猫,石榴小姐喜欢狗,我就变成狗,喵喵喵,汪汪汪。”
“我看你是山芋才对吧。”
“为什么是山芋?”
“因为很烫手。”云云嘲笑道。
“切,你等着,还有几天,我就要开始第3000次求婚了,等着石榴小姐拥入我的怀抱吧。 ”
“我好怕哦——”
陆也咳嗽一声打断他们的争执,云云和斑马瞬间像托儿所的乖小孩一样不动。
“其实,这实验也没什么好说的,到现在为止,那些实验也都还在做梦阶段,这么多实验中要是成一个,也算难能可贵了。”
“所以,他们还在不停地捕捉小猫,是吧?”云云问。
“对,要在小猫身上做实验是必不可少的一个环节,小猫有相当高的实验价值,并且易于抓捕。剖开它们的胸膛,取出心脏啦等等,这些操作跟之前在房间里看的录像一样。”
“啧啧啧。”斑马打了个寒战。
“其实不止是小猫哦,还有孤儿院里的孩子们。”陈勃说。
“孤儿院里的孩子?”三人一齐发问。
“这是我以前调查出来的结论。那时候,有不少孤儿院的孩子离奇失踪,我猜想可能跟那些实验有关,陆先生,你是小时候被拉去的吗?”
陆也点头。
“那就没错了,”陈勃自信地笑起来,“虽然我不是科研方面的专业人员,但我猜想小孩跟猫有相等高的实验价值,原因自不清楚,但大致不差。这么多年来,为了让这项技术快速成熟,网组织在一个又一个小孩和猫身上做过实验。”
陈勃停顿一下:“至于如何实行,猫的话,只要派遣几个捕猫人去捉就行,可小孩呢?从哪里能找到这么多小孩呢?没错,答案就是——”
陈勃快速扫视一圈桌子,发现其余三人没有一个配合他,便独自恹恹道:“孤儿院。”
“可是,孤儿院的孩子失踪,你又是从哪里得知的呢?”云云问。
“当然是从报纸上了。”
“报纸上?可我们最近也看了报纸,没发现有这类新闻呀。”
“是好几年前的报纸啦,”陈勃懒洋洋地说,“我也是从一个个垃圾桶里翻出来的。”
“什么呀,威风凛凛的私家侦探竟然还去翻垃圾桶?”斑马吃惊地说。
“威风凛凛?私家侦探可不威风凛凛,你以为威风凛凛的工作,其实都是电视上瞎编的。”
“是啊,光是活着就已经够威风凛凛的了。”陆也赞同道。
“呜——”
云云突然哀叹一声趴在桌上。
“怎么了,云云?”陆也问。
“没怎么,就是觉得这个世界好陌生,以前还以为世界是美好的,没想到这么肮脏。自从昨天突袭完工厂后,就越来越这么觉得了。”
“或许本来就是这么肮脏也说不准,”陈勃说,“哦对了,你们是不是要突袭动物园来着?”
“你怎么知道?”云云警觉地问。
“我在电梯里听到的,你说你们要救什么……斗丽?”
“对,斗丽,”陆也毫无防备之心地说道,“为了3年前的约定。”
阿也这个笨蛋怎么什么都说出去了?如果这家伙是网派出的间谍,岂不完蛋?云云心想。
“那我在这里提醒一句哦,请注意身边的人。”陈勃探长说。
“注意身边的人?”斑马观望四周。
“对,世界各处都是网的眼线,这点你们明白吧?”
“明白,”陆也说,“我听蔡彦说过了,就连社区医院也都是他们的人。”
“所以,”陈勃探长吸了口气,吐出,“总得来说,这个世界上值得信任的人不多,将心比心更要少做。背叛,栽赃,污蔑,抛弃,这种事例对我这个老江湖来说,是越来越常见了。以前倒还没那么夸张,可自从有了网络之后,人们就越来越放飞自我了,有时候真不明白科技到底起了什么作用。所以,请注意保护自己的身份,如果我是你们,就不会光明正大地闯进动物园。”
“这你放心,我们有这个——”陆也从口袋里摸出新款式的熊猫头套,与突袭工厂时的不同,“到时候我们就戴这个去。”
“真的安全吗?”陈勃简直要被陆也的幼稚逗笑了,“虽然是不一样的头套,但总的来说还是熊猫头啊,网那群家伙可是很狡猾的,这些伎俩真的能骗过他们吗?”
“确实,”斑马点头表示赞同,“如果我们真要和网作战,就应该时时刻刻小心,比如这地方就要先保证绝对安全。”
“康叔的披萨店吗?”云云问。
“对,首先一点,就是要确认群聊里的全是自己人。”
“啊——好麻烦啊——”陆也泄气般地叫喊,“烦死啦烦死啦!”
“这样,我们重新建一个群,把之前的人拉进来,还要设置一些门槛。”斑马说。
“说得好像面试一样,还设门槛呢。”云云笑道。
“那没办法,我们总不能解散这个群,这可是康叔的命啊。”
“可是我们应该怎么设置门槛呢?”陆也问,“我可不想像那些面试官一样问些无聊的问题刁难人家。”
斑马把头支在手上沉思片刻:“这样,我们只拉有趣的人进来。”
“可怎么算有趣呢?”云云问,“总不能一个一个问吧?‘你好,请问你有趣吗?如果不有趣的话是进不来的哦’。”
斑马继续沉思了会,说:“至少……得要让我们发笑,对吧?陈勃探长就能让我笑出来,证明他是个有趣的人。”
“对,”陆也赞同,“网那帮家伙总是一板一眼的,和有趣搭不上边,如果想和我们成为朋友,必须要有趣才行。云云,你知道让人生变得有趣的方法是什么吗?”
“什么?”
“第一,要和有趣的人交朋友,第二,不要和不有趣的人交朋友。”
“你这不是废话吗?怎么,是那个伊坂幸太郎说的?”
“不,是我说的,我是啰里啰唆还喜欢说废话的有趣达人陆也。”
“让有趣走进披萨店!”斑马振臂高呼,“只有有趣的人才能吃披萨!”
“对,让有趣走进披萨店!”陆也一起跟着挥动手臂。
“喂,你们这门槛设立得也太草率了吧?”云云绝望地遮住脸,“真是两个傻子。”
这时,康叔走了过来,他手里拿着一盆香喷喷的大披萨。
“披萨来咯!”陆也和斑马激动地大喊,“披萨大会开始咯!”
“嘎巴嘎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