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街上热闹的声音将小铃儿吵醒。她睁开双眼,扭头看去,昊就躺在自己身旁。她将被子给昊盖上,紧紧的抱着他的后背,打算再睡个回笼觉。
再睁眼时,天已大亮,她四下望着,看见昊此时正坐在桌前擦拭着如意,她这才发现自己抱着的棍子不见了。
她来到桌子前,有些不知所措。看着桌子上的食物,不禁咽了咽口水。她又望向昊,似乎在等着什么。
“吃啊,看着我干嘛?”
她却并没有开动,只是直勾勾的看着自己。见状,只得放下如意,开始吃东西。小铃儿看见他开吃,也跟着开吃起来。她只是想和自己一起吃而已,真是无奈于这种纯真。
这时,看四周,好似昨夜的暗杀不曾发生过一般。血腥的气味,鲜血的印记,刀剑落在地上造成的缺口等,皆消失不见。而此时昊的脸上也似乎没有经历过一般,显得十分平静。小铃儿一边吃着东西,一边直直的盯着他看。
“怎么了?”发现她紧紧盯着自己看后,他问道。
小铃儿摇摇头回答道:“嗯→”
过完早,他们便开始了行程。昊从不知道什么地方掏出一把剑背在背上,似乎不背点什么就有些不习惯。小铃儿抱着如意,紧紧的跟在后面。虽然棍子不重,但总感觉她走的踉踉跄跄的。仔细看那棍,要比她高出不少。她双手环抱着,好似皇帝游街时,跟在身后那些举旗的士兵一般。
他们来到一鞋店处。一进店,昊就笑眯眯的跟老板打招呼。他双手靠在那柜子上,说道:
“大姐,麻烦帮忙做双鞋。”
“哪位要鞋啊?”那老板回答。
他伸出手指着小铃儿说:“她,这孩子是我一个远亲,从乡下来投靠我,我见她穿的破破烂烂的,想给她换身新的,这不,刚才买了套衣服,现在来找您给做双鞋子。”
那老板是一三十好几的妇女,她颇为热情的招呼着他们,将小铃儿置于长椅上,让她脱下鞋去。随后从腰间拿出一木尺,开始量尺寸。
“看这孩子脚掌,也是一个苦命人呐,投奔到你这样的人家也算是她的福分。你是要现成的,还是要先做的?现做的话要等上两天。”
“要现成的,我这马上就要赶路,要鞋底厚一些的,多来几双。”
一个伙计从后门进来,她将尺码和要求交于伙计后,便让伙计去里屋挑选。
那老板上下打量着他,有些妖娆的说道:
“没想到这位小哥还是个富家公子,人长得又俊俏,还如此会关心人,不知婚配与否?”
一听到这句话,他便明白了她的意思,想必是有位令千金还未出嫁。但他可没时间花在这些事上。便应付着说道:
“大姐过奖了,在下只是一江湖人士,四处云游,并不是什么富家公子。至于婚配,我曾有一妻,只因突生疾病,便于我天人两隔。”
见自己的问题有些冒犯,老板连忙道歉道:“真是抱歉,让你想起伤心事。”
“无妨,虽然,还会想念,但我早已放下,生活,还是要接着过。”觉得目的达到,便随便回答,却不料那老板仍不依不饶。
“既为鳏夫,何不再寻一妻,我有一女儿,今年刚满十七,还未出嫁,不知公子是否愿意。”
那妇人刚要开口寻自己的女儿,便被昊连忙打断。
“等等!!!谢谢大姐美意,但我只是一游子,云游四方,无归无宿,以天为被,以地为床,不宜成家。我这等人,实在是承受不起这美意。”
这时,伙计拿着三双精致的小鞋过来。老板见此事已黄,便说道:
“既然公子不愿,我也不再强求,这鞋共一两二钱,我见与你有缘,便算你一两。”
总算摆脱的昊,连忙谢过老板,交付银子后,便立马带着小铃儿离开了此店。
这种事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他长得英俊帅气,才华横溢,出手又显得阔绰,是成为女婿的上等人选。而为了推辞,他也是准备了这样一段说辞,甚至还将自己的容貌变得普普通通。他自第三任妻子去世后便不再娶妻,因为他发现自己会给自己的至亲带来灾祸。他的妻子,他的挚友,他的双亲,他的师傅,无一幸免。他不愿与人过于亲近,即使是小铃儿,他也早就想好,待她年过十六,便将她嫁与一个好人家,自己则不再相见。
……
出了城门,他们顺着大路一直走。路上偶尔会有行人和马车经过,也有官府的人,骑着马匹呼啸而过。随着他们离永昌郡越来越远,那潜伏在他们身后的人也越来越多。
他们走着走着,前面出现两拿着大刀的两人将路拦着。看这模样,不是山贼便是强盗。
“小厮,想过此处,留下钱财。”
这时,后面藏着的数人也现了身影,十余人将他们二人团团围住。见此阵仗,小铃儿紧紧抱着如意,躲在昊的身后,拉着他的衣角。
而昊先是将扯着自己衣服的小铃儿支到一旁,随后右手握着背着的剑,将剑拔出往下一劈,似指挥家打拍子一般把剑转了两圈,随后又将剑插回了背上的剑鞘。拉着小铃儿的手,无视这几个劫匪,直接离去。那几个劫匪却好似时间停止一般一动不动,任由他们同行。
小铃儿一边走着,一边回头望着,很是奇怪。想问,到嘴的话又咽了下去,只是默默的跟着。
太阳渐渐落下,他们来到一河流旁,顺着河流走到上游稍平整的地方。
他从不知道什么地方变了个包裹出来,扔给小铃儿。
“里面有垫子和枕头,打开,铺好,一会儿好睡觉。”
小铃儿打开包裹,将垫子取出,铺在地上,又把枕头置于垫子上。她上去躺着,滚来滚去,觉得垫子下的石头硌得慌。又把垫子挪开,将地上的石头全部抠出来,挖了点泥巴将坑填上。将土拍了拍,又在上面踩了踩,觉得平整了以后把垫子又拖了过来。
昊顺着河流往上走,来到一个好似钓鱼的好地方。只见他右手成碗状,随即便出现一块铁锭。那铁锭慢慢飞到空中,像水似的,迅速溶成了一个球,紧接着一个变成三个。那三个铁球的两头像似被拉拽一般,又从球体变成了铁签,签头锐利无比。
藏在水下的鱼儿,此时在他眼中一览无余,每一个动作都清清楚楚。他将右手抬高,翻了个面,随着他的手掌向下挥去,那三根铁签宛如离弦之箭,“嗖”的一声扎入水中。他又将手掌翻面朝上,往上一抬,那铁签穿着鱼儿又飞了出来,慢慢飘到了他的手中。
他将鱼取下,伸出食指在鱼肚上划了一下,那鱼肚就像被刀划过一般裂了个口子。去掉其内脏后,又把那铁签变成一把小刀,刮去身上的鱼鳞。为能更好的入味,又拿小刀在鱼身划上几刀,待处理完毕,拿铁签穿上。他右手在空中一划,那空中便出现一道裂缝。他从那裂缝里取出几个小瓶,随后对着那裂缝反着划了一下,裂缝便消失不见。这几个小瓶分别装着盐,酱汁和辣椒粉。他将处理好的鱼经由清水清洗干净后,就将这几样调味料均匀的抹在了鱼肉上。不到几分钟工夫,便将三条鱼都处理完毕,随后就回到先前的地方。
来到营地,将鱼插在了地上。小铃儿看着鱼,很是好奇,毕竟她还没有见过这东西。昊拔出宝剑,朝着树上的树枝挥去,数道轻盈的剑气随之飞出,将那些树枝劈下。他拾起树枝,折成小段小段。将树枝置于鱼肉面前,一个响指,那树枝便燃了起来。这神奇的一幕让小铃儿兴奋异常,盯着他的手指左看看,右看看。但昊可不打算再表演一次,只是吩咐到:
“你看着这鱼,等他朝火的那面烤到皮开肉绽,就把它翻个面,等两面都好了就过来叫我。”
“嗯嗯,那个,这是鱼?”小铃儿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好奇的问道。
“嗯,没错,没见过吗?”
小铃儿摇摇头:“没见过,只是听有人说过,有种在水里游的东西,很好吃。”
“呵,是挺好吃的,不过它有股鱼腥味,我不是很喜欢了。”
小铃儿歪了歪头,一脸疑惑,但这并不妨碍她喜欢上烤鱼的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