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的房子我是买不起了,但我在老家县城盖了房子,还有一笔十万的存款,我以为我为阿里准备好了,但现实告诉我远远还不够。困惑和苦恼搞得我心神不宁。
我又想起明晚的双方父母见面会,我的神经就更紧绷了。
我是个不善言辞的人,到那时对方说什么,估计我只会一个劲得点头。我需要有个能说会道的人来为我和对方商量商量,好让我儿子阿里能够顺利成婚,毕竟吴乐乐还怀了我的孙子。我应该给人家一个交代较为妥当些。
我想到了大喜,她和我在一个县城。她儿子前不久刚结的婚,这事上比我有经验。于是我又给单位领导打电话请了个假,然后打给大喜。
“大喜呀,明晚有空吗?”
我和大喜在约定地点碰面后,就一同去了天外吃仙。还是入座在上次那个位置。
“怎么选这么贵的地方?虽就在我们县城,可这价位不比市里便宜呀。在家里不是更好吗?顺道还能看看房子。”大喜问。
“阿里说这样更有诚意。”我答。
“这个兔崽子,这大学都是白念了。没道理了。贵就显诚意了?家里就没诚意了?难道不知道他妈能做一大桌子好吃的?花费就先不说了,肯定比外头卫生。再说了,亲手下厨不更显诚意吗?兔崽子N久没回家吃饭了吧?”大喜很是气愤。
“算了啦。再忙活也只能替孩子忙活了。没事。”我倒安抚起大喜来了。
大喜白了我一眼,不想回应,干脆点了两杯咖啡,拿了一杯给我,“喝吧,今晚我买单。你别说不,否则我跟你翻脸。”
我太了解大喜,她同样也是。她只是心疼我。不想我辛辛苦苦熬夜加班赚来的钱,舍不得吃舍不得穿,就这样一下挥霍出去了。我也只好默不作声。想着日后该怎么把这饭钱变换方式给报答回去。
大喜拿起那个小杯子抿了一小口,突然说道:“还记得小学五年级你班上那个小人吗?”
“她又怎么了?”关于她的八卦我历来都是从大喜口中听闻。
因为我们都是同个县城的。邻里之间稍有个风吹草动的新闻,都会被紧抓住当做茶余饭后难得的谈资。这传播的力量,就跟瘟疫一样,如闪电之快,可怕得厉害。
“你的准媳妇不会也像她那样吧?”大喜提醒道。
任晓那会倒是长得蛮漂亮的。听说她原先谈了一个男朋友,那男友是开的士的。后来不知怎的又和一个相亲的男人结婚了,结了婚就出国。听说彩礼礼金和见面礼拿了好多钱,大抵上有五万呢。
你想啊,二十年前的五万,依照最低通胀率来算,抵得上现在的五十万了吧。而五十万对于现在的人来说也算不小的数目了。后来这些钱都揣进任晓的兜里了。
当天晚上,新婚男想要和她爱爱,听说她愣是不答应,还把男的踢下床去了。直截了当说是不会跟他在一起的,更不会出什么国。
这不让睡,又不愿跟他一块走,明摆着不是骗婚么?那男的可火了,说既然这样,那就法庭见。
法庭见?任晓嘲笑说,你过一个礼拜要出国呀,这法庭能上么?
如此进退两难。结果,新婚男人财两空。
任晓拿着那五万块又和原先的男人好上了。
所以,任晓自然也被称为小人。
“我不会这么倒霉吧?”听她这么一说,我心里吓得直冒汗。
“说真的,看你印堂发青,估计得走霉运了。”
“啊?”我紧张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将手伸进包里慌里慌张得胡搅蛮缠一通,想拿镜子照一照。
大喜见了连忙打圆场:“好了好了,我不会算命,乱说得了。总之还是谨慎点。”
我这才松了一口气。
她又抿了一小口咖啡,清清嗓子,继续说道:
“说真的,三十万,三十万哪,换我也真拿不出那么多。对嘛,你情我愿的事情,大家何必那么利益呢?我们又不是做生意的,得利益联姻,普通百姓就做好普通百姓的样子嘛。还好我那儿子还算懂事。成婚这种大事自己都搞定了,我压根就没操过什么心。
我那儿子和儿媳呀,什么都是自己打主意的。亲家压根就没要过什么彩礼,除了一个一万多块的钻戒,和正常的婚礼费用,这也是理所应当的嘛。房子车子两家都是量力而行,各自出份儿钱一块买的,也不要求得在市中心呀。
我和亲家各自赞助点,剩下的都是他们俩自个掏腰包的。亲家很通情达理,想法可开明的。男女同是半边天。结婚本就是夫妻两人的事,大则说到家庭,如果大家庭不百般刁难,那纯粹就是两个人的事了。
这当然是我教育的好了,当然,亲家理念也好呀。所以,我对此很满意。对他俩不干涉。现在他小两口过得可好哩。有空时还会跟我微信视频电话哩。简简单单的,多好。人生大事,所谓的‘大’,不是在于彩礼大花钱大。
依我说,现在的女孩子就应该自食其力,两个人一起买房买车,这才是对自己后半辈子的保障。就像我那聪明的儿媳妇那样。现在离婚率那么高,这万一离婚,按新婚姻法,是你的不一样是你的?逃得掉么?不是你的,就注定不会是你的。你说是不是?”
“只可惜,没有多少人会愿意这么想。现实摆在面前不是。女儿是招商,儿子是建设,这话传着传着就变成公式变成定理了,早就跟一根铁钉似的植入大脑深入人心了,钉进去是死,拔出来也是死,那还不如按部就班,还省得那个痛苦。你又不是不知道。”听完大喜的家常,我只能总结出这么一句。
刚说完这话,大喜就碰碰我的胳膊肘,“诶,来了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