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趴在一张课桌上,一惊,怎么还有一摊口水,正好桌上有抽纸,拿来掩盖尴尬。
再仔细看看这场景,桌上放的高一历史书,地理书,还有112分的英语试卷,英语试卷发下来了呀,果然不出所料还是这么低。不过,高中才刚刚开始两周,我怎么可能不进步呢?
这么想着的时候,铃声突然想起,这才注意到,班里的其他人都打着哈欠醒来。我想起来了,二十分钟后正式开始上课,刚刚那是午休,高中的作息一直是这样。
“苏木槿,你英语考多少?”我正看着试卷上的错题时,一个男生走过来问我。这人长得还不错,但是我属于脸盲型,刚开学我也不记得人家叫啥。我就一直盯着他,企图能唤醒我的记忆,他倒识趣地自我介绍“哦,我叫刘昊天。”
“哦哦哦,你好,就考了一点,刚出一百,我英语不太行”我尴尬地指了指试卷上那个红色的分数,示意他自己看。
他静默了两秒,我想这人一定在想说什么安慰我吧,这也太尴尬了吧,没事问别人成绩干嘛,我跟你又不熟。
“你逗我呢?”我还没反应过来他这句话什么意思,他话里带出来的轻笑倒让我很不舒服,我抬头看他表示不解,这家伙拉了把椅子坐我对面,“你初中英语挺好的呀,应该是还没适应,我相信你很快就能赶上。”
说实话,我还是很讨厌别人谈论我的成绩的,但是抬手不打笑脸人,人家也是好心,还是说了声谢谢。随后,我又想起点什么,
“咱们是一个初中的吗?你认识我?”
“当然了,你中考成绩在咱们初中是年级第一。”
好家伙,听见这句话,我药片没咽下去差点卡嗓子眼里。真没想到,在这人才济济的华台一中还能遇见知道我当年辉煌事迹的人,只不过,中考年级第一那届仨并列,而且我们学校也不是一等一的好学校,更何况我也没进一中尖子班,所以我一直觉得我和一中的那些真正的尖子生有不小的差距,也不想别人知道所谓的“年级第一”这个称号。
看着对方诚恳的脸儿,我礼貌地谦虚着“是,考得还凑合吧,我初中英语就不咋地,慢慢进步吧。”
对方没说话,看来这个话题可以翻篇了。
“你吃的啥药啊”他刚一问完就打预备铃了,“治贫血的”我的话伴着铃声也不知道他听没听见。
看他匆匆忙忙地离开,我才想起来忘了正事了,这节课是语文课,陈老师要求课前打开多媒体,我急忙跑到前面把多媒体打开。
多媒体开机钉的那一声把我拉回现实,闹铃响了。看看表,七点半。
又梦见高中了,那是我们刚认识的时候。天天得梦见刘昊天,还真应了那句,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高中刘昊天和我说的第一句话有关成绩,而我和他认识这几年,在我心中有羁绊的首先是成绩,其次才是感情。他就是那个隐藏在我心里的竞争对手,在高考这条漫长的跑道上,先追赶我,再轻松地超越,闲暇时回过头拉一把气喘吁吁的我,自顾不暇时自然要放手,再奋力冲刺。有情义也有理智,这就是他。
其实我挺喜欢做梦的,特别是那些奇奇怪怪的梦,只要不是噩梦就好。现实中,每天都过着循规蹈矩的日子,但是在梦里就不一样了,可能会经历很荒诞的情节,做出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有幸的话还能见到现实中见不到的奇异景色。特别是在梦里闯祸梦醒的那一刻,如获大赦,特别安心,你知道那是一场梦,并没有什么后果。
我还记得那次梦见下了一场大雪,街道上的雪已经被自行车和行人的脚印压实了,就像铺满了白色巧克力。我不知道从哪得来一辆木鹿摩托,小小的一只鹿,没有轮子,只是四个蹄子,只要轻轻拧一下鹿角,那只鹿就能载着我在白巧克力路面上飞快地滑,就像一辆小摩托。梦里的我玩的很开心,梦醒之后想起那一幕我还很感激能在成年之后做一个如此好玩的梦。
在压实的雪地上或走或滑都已经成为了童年的记忆,小时候街道上过往的车辆都还少,没有专门的人来清理街道,下的雪又厚,行人踩个来回地面上的雪就坚实了,滑不溜丢的,可要小心着。无论是大孩子还是小孩子都喜欢在雪地上滑几过,就算是摔个屁股墩也是乐在其中。现在就不行啦,下了雪不是立马被铲车清理掉了就是被来往汽车碾成泥水地。
夏天一晃就过去了,来不及过多的挽留,就像过年朋友来给你拜年,临走了,你们推搡着礼品,稍不留神这礼就留在了自己家。
买车票时为了省点路费,我选择了慢车。慢慢悠悠地晃吧,听一听列车上的产品推销,看一看窗外的景,无聊了吃一吃瓜子花生牛肉橘子,和不认识的同座讲一讲各自家乡的风土人情。我当然是不说话的,也不吃东西。坐在你对面的人就那么呆呆地看着你,我是不好意思从包里翻出点什么来嚼来啃,虽然我每次的包里都会带些吃的,但是从不会拿出来。
慢车,最磨人的是时间,七八个小时坐的烦躁,困倦。如果是挨窗的位子虽不容易活动但是还能舒服的打个盹;如果是临过道的位子,还能时不时站起来舒展舒展,但如果是中间的位子,那真不好意思,对我这样不爱交流的人来说,实打实地受罪,睡也睡不舒服,坐也坐不舒展。那我为什么还要选择慢车呢,因为便宜呀。上次回家的时候,我的那列车的车厢满满当当的全是放假的学生,零点十二,看着站台上一个个拖着行李箱的学生小心翼翼地把行李挪上火车,似乎慢车才是学生应该乘的,这打消了我以后坐高铁往返的念头。
玩累了手机,不管舒服不舒服,困意袭来还是想打个盹,毫无征兆地我又回到了华台一中。